30、31一個蛋,搞定一個蔣遠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蔣遠周聽在耳中,覺得有些刺耳,許言說的似乎也對,霖霖出了這麼大的事,儘管沒有被抱走,但畢竟剛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她對他又沒有跟許情深的那種感情。

  蔣遠周將臉貼向女兒,發現她還在抖。

  月嫂拿了張椅子過來,「蔣先生,您先坐著。」

  蔣遠周坐了下來,將霖霖放到自己腿上,小女孩安靜極了,窩在他的懷裡,一手抓著蔣遠周的衣服。

  許言趴在病床上,伸出手去握住霖霖的手掌。「阿姨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睿睿從保姆的懷裡掙脫下來,他幾步走到霖霖身前,兩個孩子感情好,霖霖受了這樣的驚嚇,睿睿也比平日裡內向多了。

  許言語速輕緩,腦子裡有不少好玩的故事,蔣遠周抬高眼帘,病房內的白色充斥著他的眼球,他看到保姆和月嫂站在一起,面上的驚慌感還未完全褪去,她們就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古老的戰敗,眼神里還有慌張和防備。

  許言的聲音帶著某種安撫力,它一點點傳到蔣遠周的耳朵里。

  「小刺蝟每天出門前,媽媽都要關照它穿好刺毛衣……」

  霖霖腦袋枕在蔣遠周胸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睇著許言,許言抬起雙手,想要形容出故事裡的場景,卻不想牽動了傷口。

  「沒事吧?」

  「沒事。」她輕搖下頭,繼續嘴裡的故事,「一天,森林裡舉辦舞會,小刺蝟也想去。它知道,媽媽肯定又會像平時一樣地嘮叨……」

  許言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半晌後,講到結尾的時候,倒是帶著幾分幽默,霖霖好像也放鬆了不少。

  蔣遠周輕撫女兒的肩頭,「你好好休息吧,既然受了傷,就要養好精神。」

  「沒事,其實也就是外傷罷了。」許言伸出手臂,指尖觸碰到霖霖的小手,霖霖沒有立馬縮回去。

  「蔣先生,您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當時他們要搶的不是霖霖,我也不會無動於衷的。我知道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

  霖霖伸出手,蔣遠周將她抱起身,讓她站在自己的腿上。

  他這樣寵溺著膝下的一雙兒女,蔣遠周在自己遭遇綁架的時候,從來沒有感受過絕望是什麼。可方才在辦公室他接到月嫂的電話,她也只是在電話里言簡意賅地說了霖霖的事,還刻意說了霖霖沒事,可蔣遠周走去病房的一路上,腦子裡充斥著胡思亂想,甚至想過自己的女兒會不會被拐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不會遭人虐待?「我讓人給你安排個單人病房。」

  「蔣先生,真的不用。」

  蔣遠周站了起來,「不用拒絕,這也是我想做的事。」

  許言挽了下嘴角,看著幾人出去,也看著蔣遠周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許情深做完手術,出來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

  她懸著的心始終放不下去,來到許言的病房內,一腳走進去,才發現那張病床是空著的。

  許情深看向四周,正好有個小護士進來。

  「這張病床上的人呢?」

  「許醫生,許小姐轉去了VIP病房。」

  許情深心裡明朗起來,她雙手插在兜內,快步出去。

  來到蔣遠周的辦公室前,老白站在門口,許情深視線落到那扇門板上。「遠周在裡面嗎?」

  「在。」

  「霖霖和睿睿呢?」

  「也在。」

  「商場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老白面色有些凝重,「調了監控,只不過收穫不大,不過您不用太擔心,事情會有轉機的。」

  「好。」許情深上前步,伸手將門打開,進去的時候,看見蔣遠周背對她坐在沙發內,許情深小心翼翼關上門,走近之後才發現霖霖在他懷裡睡著了。

  她蹲下身來,想要將霖霖接到手裡,蔣遠周卻猛地被驚了下,他驟然睜開眼帘,雙手抱緊懷裡的孩子。

  許情深起身,然後彎下腰來,「是我。」

  男人面露疲倦,他搭起長腿,讓霖霖躺在自己的臂彎間,許情深張望下四周,「睿睿呢?」

  「睡了,他倒是先睡著,我讓他睡床上去了。」

  「這樣抱著也不是辦法,你受得了啊?」許情深想要將霖霖接過去,蔣遠周卻並未放手,「我想抱著。」


  「遠周,是不是今天的事……」

  「是。」蔣遠周說道。

  許情深坐到蔣遠周身邊,「是不是我錯了?」

  「為什麼這樣說?」

  「我不想讓兩個孩子從小就覺得他們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我不喜歡有保鏢簇擁著他們,我想讓他們過上跟尋常小孩一樣的生活。但他們都姓蔣啊,從冠上這個姓氏的時候起,我就應該接受他們隨時要面臨的危險性……」

  許情深話未說完,手掌卻被蔣遠周握住了,「就算真是這樣,也不能怪你。我跟你一起出門、一起逛超市、帶孩子出去玩,我也從來不帶保鏢,我也不喜歡。」

  「可現在差點出事了。」

  蔣遠周伸手將許情深攬到懷裡,「這不是沒出事嗎?」

  她抬起小臉看向他,「遠周,別安慰我,這樣的話,反而會讓我心裡更加難受……」「我不是安慰你。」蔣遠周手掌握住許情深的肩頭,他深深看了眼跟前的女人。「如果真是搶孩子,對方不會一個人就下車了,既然逮住了這麼好的機會,只要再多個兩三個人,一個許言又怎能攔得住?」

  「那……」

  蔣遠周嘴角微勾,一抹弧度輕輕往上扯,「不要胡思亂想,你剛做完手術,還不夠累的。」

  許情深雙手放在腿上,慢慢握緊起來,「我應該第一時間陪著霖霖的。」

  「你也是醫生。」

  許情深喉間苦澀地滾動幾下,「知道霖霖差點出事,我幾乎要瘋了,看到女兒的時候,我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她也需要我。我能感覺到她全身在顫抖,但是我接到電話後,我只能走。遠周,在我手術的時候,我居然把我的女兒拋之腦後,我沒有顧及她,更加沒有想到她……」

  蔣遠周將她抱得更緊,「這是在內疚嗎?」

  「對不起。」

  男人手掌落到許情深頭頂,按著她的腦袋,讓她枕向自己肩頭。「難道你以為,我會因為這件事而責怪你?」

  「不是,只是我自己心裡愧疚而已。」

  「不用愧疚,當你胸前印著星港醫院這幾個字的時候,你不單單是一個母親,你肩頭壓著星港的重擔。情深,最初之時,這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直到此刻,這樣的感覺從未在我心裡消退過。不用愧疚,你和我心裡都明白,生命一直都是我們最重的責任。」

  許情深視線落到女兒的臉上,她睡得很安詳,沒有絲毫的驚慌,她伸手握住女兒的小手,蔣遠周見狀,將她和女兒的手都包裹在自己掌心內。

  穆家。

  凌時吟站在院子內,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只是還沒到開飯的時間。

  付流音在家悶了一天,走出屋子的時候,看到凌時吟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

  付流音頓住腳步,她走到凌時吟跟前,「現在這兒也沒別人,你不用這樣假惺惺,你喊我名字就好。」

  凌時吟抬起視線,眼神中分明夾雜著恨,只是這樣的情緒在平日裡積壓得太久了,她冷笑下,「付流音,我一直挺好奇的,好奇你能在穆家待多久。」

  付流音坐了下來,「這有什麼可好奇的?總之我在這待一天,你就能不痛快一天。」

  「是你往我燕窩裡下藥了吧?」

  付流音輕聳下肩頭,「你不是說在我房間裡找到了藥盒嗎?還來問我做什麼?」

  凌時吟看不得她這樣,她傾過身,目光狠狠釘在付流音的側臉上。「你哥哥認罪之後,應該是受盡苦頭吧?你怎麼不好奇,他是為什麼認罪的呢?」

  付流音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握,視線迎上凌時吟,「你想說什麼?」

  「我就是好奇而已啊,付京笙天不怕地不怕,人人都敢動,心思又那樣縝密,可最終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認罪了呢?」

  付流音似乎陷入了沉思,沒有說話。

  凌時吟嘴角旁的冷笑越來越明顯,「我也真是可憐你,除了你哥哥,你在這世上還有親人嗎?噢,許情深是吧?可她現在已經另嫁他人,那孩子也不是你哥哥的,你不覺得自己可憐嗎?」

  付流音垂下眼帘,「凌時吟,我被你哥哥無緣無故關了兩年,失去自由,你們凌家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愧疚?」凌時吟覺得好笑,「那是你活該。」

  付流音看向身邊的女人,「我是沒有別的親人了,可我哥哥好歹活著,你呢?」


  「付流音——」

  凌時吟面色發白,似乎受了巨大的刺激,「如果哪天你走出了穆家,付流音,我發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付流音沒有絲毫畏懼,凌時吟有句話說得對,她在這世上也沒什麼親人了,換句話說無牽無掛,她不由看向穆家門口,儘管心裡有這樣的想法,但那種悲哀只是在她心頭蔓延了一下,她忽然意識到她還有個穆勁琛。

  她不知不覺走出屋子,就是想看看穆勁琛什麼時候回來。凌時吟今天心情好,許言那邊一切順利,還住進了星港,只是她之前就吩咐那個男人,打許言的時候一定要重重地、狠狠地打。不止是因為要讓人看不出破綻,還因為凌時吟在蔣遠周身上始終咽不下一口氣。

  她就不信她兩年時間走不到蔣遠周心裡去,一個許言就能行?

  但她願意讓許言去試試,既然許言喜歡不自量力,她肯定也願意幫忙了。付流音盯著門口,看到一輛車緩緩開了進來,凌時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是穆成鈞的車。

  她眼裡笑開,站起了身,付流音偏過頭,看到凌時吟準備迎上前去。

  「嫂子,你跟大哥的感情好嗎?」

  凌時吟掃了她一眼,「這還用你問嗎?」

  「那就是不好了。」

  「我跟成鈞結婚至今,沒有紅過一次臉。」凌時吟冷下小臉,不允許別人說起她婚姻的一點點不好。

  「你上次被打,也是因為大哥吧?」

  凌時吟蹙起眉頭,付流音跟著站起身來,「你要真跟大哥感情好,他為什麼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凌時吟聽到這話,猛地一驚,「你,你胡說什麼?」

  「難道你沒發現嗎?」付流音嘴角噙笑,「還是你對自己,太自信了?」

  女人轉過身,朝著穆成鈞的車子快速走去,凌時吟心裡一空,想也不想地跟上前去。

  穆成鈞剛從車上下來,手裡還拎著個蛋糕盒,關上車門,一轉身就看到付流音走到了自己跟前。「大哥。」

  今天天氣暖和,付流音穿了條黑色的裙子,手臂處是蕾絲布料,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不規則裙擺下的兩條小腿也是好看極了。穆成鈞沒想到她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平日裡這小丫頭總是能躲著他就儘量地躲著。

  凌時吟跟在後面,剛要開口喊老公,付流音就搶了先道,「大哥,你買了什麼啊?」

  「水果蛋糕。」

  「噢。」付流音語調往下壓,「給大嫂的嗎?」

  穆成鈞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你要嗎?」

  「可以嗎?」

  「一個蛋糕而已,有什麼不可以?」

  付流音滿面歡喜地接過去,「謝謝。」

  穆成鈞知道凌時吟在,但他不用顧及什麼,付流音嘴角漾開笑,白皙的臉蛋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男人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付流音拿了蛋糕後轉身,看到跟前的凌時吟,她揚了揚眉頭,「大嫂,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蛋糕拿走了。」

  凌時吟只能勉強勾唇,「沒關係。」

  付流音提起腳步準備要走,卻看到門口飛馳進來另一輛車。霸道張狂的越野車車輪滾過平坦的路面,穆勁琛親自開得車,車子停穩後,他未作逗留,修長的雙腿從駕駛座內邁出來。

  付流音沒想到這麼巧,她倒是想拔腿就跑,可穆勁琛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音音。」

  凌時吟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看向跟前的丈夫,付流音沒有提醒的時候,她從未往那方面想過,可現在多了個心眼之後,她發現穆成鈞的眼神好像還真是不對勁。

  穆勁琛來到付流音身側,看到她雙手捧著個小蛋糕盒,「你出門了?」

  「不,不是。」

  「我給她的。」穆成鈞接過話道。

  穆勁琛笑了下,轉身看向男人,視線爾後別回到付流音臉上,「跟大哥說謝謝了嗎?」

  「說了。」

  「走吧。」穆勁琛修長的手臂摟住旁邊的女人,付流音跟著他的腳步往前,她覺得手裡的蛋糕忽然變得好重。

  兩人進了屋,穆太太正好從樓上下來。

  「媽。」

  「媽。」

  「成鈞回來了嗎?」


  「大哥在外面。」

  穆太太見穆勁琛要上樓,「那洗洗手吃飯吧?」

  「我先洗個澡,今天訓練場那邊事情多,出了一身汗。」

  回到房間,穆勁琛反手將門關上,付流音站在原地沒動,穆勁琛扣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到了窗邊。

  「大哥怎麼會無緣無故給你個蛋糕?我看凌時吟的臉色可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哥說給我,盛情難卻嘛,我就拿著了。」

  穆勁琛兩手撐到她身側,「那你怎麼會站在他的車旁?」

  「我……正好路過。」

  穆勁琛伸手將蛋糕盒拿過去,然後放到了窗台上,紙盒被他單手打開,裡面擺著一個心形的奶油水果蛋糕。「你說,這是他給你的?」

  「就是個蛋糕而已。」

  穆勁琛勾起食指,指尖沾了蛋糕上的奶油,他抬起的眼帘看向付流音,「他的東西你也敢拿?你就不怕他在裡面放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我只是拿著而已,但我沒想過要吃,我會丟掉的。」

  穆勁琛直起身,將食指擦向付流音的唇瓣,她聞到了奶油的香味。

  男人俊目微眯,低下身吻住她。「幹什麼你?」

  穆勁琛傾過身將窗簾拉開,「想看風景嗎?」

  「媽一會要來催我們下樓了,你不是要洗澡嗎?」

  「洗什麼。」

  她伸手擦拭下嘴角,「你都說了吃不得,幹什麼還給我吃?」

  「我看到凌時吟的臉色了,」穆勁琛俊臉朝著付流音湊去,鼻尖幾乎同她碰上,「你可以收拾她,但不可以通過大哥,明白嗎?」

  付流音唇角動了動,「今天她跟我說了不少的話,一遍遍提醒我,說我哥怎麼可能輕易認罪?我想了想,她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穆勁琛的臉色陡然冷下去,「有什麼理?她的話,你還能聽得進去?」

  「我哥確實謹慎,之前,警方那邊都說他不肯認罪,但他忽然鬆了口……」

  穆勁琛撐在她旁邊的兩條手臂有些僵硬,「警方既然能抓到他,就能想到辦法讓他認罪。」

  付流音情緒也有些低落,穆勁琛靠到她身旁,「不要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噢。」她答應聲,看到前面的那尊大山挪開了,她趕緊起身要走。

  穆勁琛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抓了回來,趁機將她推到了牆壁上。

  他清楚付京笙的認罪,跟他拍攝的那個視頻有關,但付京笙壞事做盡,本來就是咎由自取。

  穆勁琛一直堅定著這樣的想法,只是方才那一下,心忽然有些慌了。

  星港醫院。

  六點左右,睿睿是先醒來的,哭聲傳到了外面,許情深忙起身走過去。

  不出一會,她抱著睿睿出來,霖霖也醒了,睿睿一看到她,立馬止住哭聲,方才應該是做了什麼噩夢,被驚醒的。

  「好。」許情深拿起了旁邊的包。

  走出辦公室,老白還在外面,他早就安排好了另一輛車過來。

  坐到車內,車子緩緩開出星港,蔣遠周對星港附近的路早就熟透了,經過對面的商場時,男人讓老白靠邊停車。

  「蔣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你去趟飯店,打包一份營養餐過來。」

  許情深有些不解,「不是回家吃飯嗎?」

  「給許言的。」

  許情深心裡咯噔下,老白聽了,也只能下車去準備。

  許情深沒說什麼,視線望出去,看著老白的身影大步進了飯店。

  這一下,等待的時間肯定是漫長的,蔣遠周的笑聲忽然傳到許情深耳朵里,「真是傻,我們還乾等著做什麼?走,下去吃飯。」

  「你讓老白拿了營養餐後,直接送去醫院不就行了嗎?」

  「不,我去送。」

  許情深見蔣遠周推開車門,準備下去,她想也不想地拉住他的手臂,「你送?」

  男人回握住她的手掌,「怎麼了?」


  蔣遠周眼角藏了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的心,對待別人都是如石頭一般堅硬,誰能輕易扎進去?」

  「真的?」

  「我對你,從來都是真的。」

  許情深輕挽嘴角,這才笑開,蔣遠周跟著她勾起唇角,「我喜歡看你這樣。」

  「我怎樣了?」

  「就喜歡你這緊張的樣子,是不是怕我飛了?」

  這車上可還有別人在呢,許情深將自己的手抽回去,「別什麼話都說。」

  蔣遠周下了車,將霖霖和睿睿也抱下去,幾人進了飯店,正好老白剛點了份營養餐,說是需要時間。

  蔣遠周選了個位子,讓老白和司機都進來了,老白負責點菜,吃過飯後,給許言準備的那份也差不多好了。

  回到車上,許情深讓兩個孩子坐好,老白手裡拎著打包盒,「蔣先生,我這就將飯菜送去醫院。」

  「不用了,給我吧。」蔣遠周伸出手。

  老白有些疑惑,蔣遠周從他手裡將東西接過去,他看眼許情深,「上車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好。」

  蔣遠周拿了營養餐快步走出去,許情深看了眼他的背影。

  而且這件事,還在許情深的眼皮子底下,當著自己老婆的面,去給另一個女人送湯,這樣做真的好嗎?

  老白想要安慰許情深兩句,「蔣太太,這肯定不是蔣先生的本意。」

  「那是誰的意思?」許情深反問,「又沒人逼他。」

  「您別多心,實在是因為許言救了霖霖,所以蔣先生才會這樣。」

  許情深收回來的視線落到老白身上,她打開車門沖老白笑了笑,爾後坐了進去。

  許言趴在病床上,實在無聊,抬頭看電視又覺得累,只能捧著個手機看會。

  門外傳來敲門聲,看護在旁邊起身,「誰啊?」

  許言忙將手機塞到枕頭底下,「是不是蔣先生?」

  「不可能吧,」看護沖門口瞅了眼,「蔣先生應該回家了,怎麼會來病房?」

  外面再度傳來敲門聲,許言見她杵著,心裡不悅起來。「過去看看。」

  「好。」看護來到門口,將門一打開,果然看到蔣遠周站在外面,「真是蔣先生!」

  許言抬起頭,雙眼熠熠發光,蔣遠周並未立馬進去。「方便嗎?」

  「方便,方便,蔣先生請。」

  蔣遠周走了進去,許言小心翼翼撐起上半身,「蔣先生,您怎麼來了?」

  「星港的伙食很好,蔣先生不用費心。」

  蔣遠周將東西遞給看護,「吃過了嗎?」

  看護剛要開口,許言就搶著說道,「本來就沒什麼胃口……」

  「那正好,起來吃一點。」

  看護站在旁邊,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許言想要起身,但動作艱難,蔣遠周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看護忙將病床往上升,又將餐桌板拉伸出來。許言坐好之後,看護拿了個柔軟的靠枕墊在她身後,「許小姐,慢點。」

  許言的背部貼向靠枕,她皺起眉,男人將打包盒內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這是滋補的湯,你嘗嘗。」

  許言看了眼,不由笑道,「醫院伙食那麼好,蔣先生還出去打包嗎?」

  「當然,我給你點的是營養餐,專門針對你的傷。」

  許言拿起手邊的匙子,眼裡溢滿了感動,她喝了口湯,不住點頭,「好喝。」

  「既然好喝,就把它都喝完了。」

  許言看向手邊的飯菜,蔣遠周乾脆拉過一張椅子坐定,「把這些都吃了。」

  「我……我胃口不是很好。」

  「吃得下東西,身體的免疫力才能上去。你把它們都吃掉,我明天再給你送來。」

  「當然,或者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明天給你送來。」

  「好。」

  蔣遠周指了指她手邊的食物,「那全吃了,一點都不許剩下。」

  許言覺得她的胃開始在翻滾起來了,她小口咀嚼著,「蔣先生,您吃了嗎?」


  「沒有。我一會回去吃。」

  「蔣太太呢?」

  蔣遠周的臉色似乎變了下,「她忙著她的手術。」

  許言目露吃驚,「蔣太太下午是去做手術了?」

  男人一語不發,許言垂下眼帘,「您別生氣,她是醫生,救死扶傷是她的責任。」

  「星港那麼多醫生,誰都可以救別人的命,可是霖霖就只有一個媽媽,霖霖最需要的是她。」

  道理肯定是這樣的,蔣遠周過不去這個坎,也正常。許言想要安慰他,男人抬下眼帘,「你快吃。」

  她夾了一塊肉送到嘴裡,蔣遠周心情似乎不好,但是說起女兒,他臉上還是留有笑意,「霖霖很喜歡聽你講故事,離開病房後,她好多了,也沒有再哭鬧。」

  「那就好。」許言笑道,「蔣太太要實在沒時間陪她,您如果也不嫌麻煩的話,可以把霖霖帶來,我可以逗她開心。」「這樣太不好意思了,你是病人,你需要多休息。」

  「沒關係的,霖霖那麼可愛,誰見了都會喜歡的。」蔣遠周的視線落到許言手裡的筷子上,「怎麼,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既然不是,多吃點。」

  許言一口口吃著,喉嚨口感覺再也塞不下東西了,但她還是強忍著往下咽。

  蔣遠周起身,將湯碗遞到她手邊,「喝完。」

  看護在旁邊瞅著,也實在是佩服許言的胃容量,許言握緊筷子,喝下了半碗湯,「蔣先生,您趕緊回去吧,您還沒吃飯呢。」

  「我回去就能吃上熱飯,你不一樣,我不想看到你沒有胃口的樣子。」

  蔣遠周在旁邊看著,許言吃了不少東西,他看會時間也差不多了,不能在這耗著,他抬頭吩咐聲看護,「好好照顧許小姐,有什麼要求儘管告訴我。」

  「是。」

  「我先走了。」

  「好。」

  許言看著蔣遠周往外走,走出了病房門後,她朝看護揮下手,「去把門關上。」

  「好。」

  看護快步過去,將門關好,一轉身就聽到陣乾嘔聲,「嘔——」

  她嚇了一大跳,「許小姐,你沒事吧?」

  許言丟掉手裡的筷子,難受地捧住自己的肚子,看護忙扶著她下了床,「趕緊走兩步,你這是吃撐了,晚飯不是剛吃過嗎?為什麼不跟蔣先生講?」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會吃壞身體的。」

  「沒關係。」許言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多走走就好了。」

  蔣遠周走出星港醫院的時候,步伐輕盈,單手插在兜內,此時天氣溫暖舒適,老白在車外戰戰兢兢地站著,一看蔣遠周這優哉游哉的樣兒,怎麼就覺得他這麼欠抽呢?

  老白偷偷朝車內看了眼,見許情深沒朝他這邊看,他趕緊迎上前去。「蔣先生。」

  「怎麼不在車裡等著?」

  「我怕你待會回到家裡,你要跪搓衣板了。」

  蔣遠周停住了腳步。「為什麼?」

  「蔣太太很生氣。」

  「生氣?」

  「是。」老白湊近他,一臉的嚴肅說道,「她一句話都不搭理我們,等你的時候,就自己看著手機,表情嚴肅,那樣子像是要吃人。」

  蔣遠周看向前面,「為什麼?」

  「您還問為什麼?」

  蔣遠周一臉的茫然。「我確實不知道因為什麼。」

  「您又不是不知道蔣太太對許言是什麼態度,您還親自去送飯,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

  這男人沒救了,老白都替蔣遠周捏了把冷汗,「這件事,足夠讓蔣太太把屋頂都掀了。」

  蔣遠周忍俊不禁,笑意越來越深,他快步走到車旁,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情深放下手機,「回來了。」

  「嗯。」

  老白坐到車內,示意司機開車。

  許情深和蔣遠周坐在後面,許情深問了句,「許言還好吧?」

  「應該可以,能吃會說。」

  老白豎起耳朵,一路上,兩人也沒再有過多地交流。回到皇鼎龍庭,許情深和蔣遠周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蔣遠周看眼跟著下車的老白。「你也回去吧。」


  「是。」

  進了屋,兩人一前一後上樓,許情深去浴室放好了洗澡水。

  蔣遠周將睿睿脫了個精光,然後抱進來,浴室內放了兩個小桶,一個是粉色的,一個是藍色的。

  許情深接過睿睿,讓他坐進泡澡桶內。

  「你在這看著,我去把霖霖抱進來。」許情深起身說道。

  「不用,我去。」蔣遠周說完就要轉身。

  蔣遠周進來的時候,霖霖身上的衣服也脫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條小內褲,上半身被蔣遠周用圍巾扎著,正好擋住胸前,後背還有一個挽出來的蝴蝶結。

  許情深笑得不行,「這是什麼造型?」

  「我的女兒當然從小就要被保護好,可不能隨隨便便給人看了。」

  霖霖已經好多了,坐在裡面又開始玩鬧開,洗過澡後,月嫂進來幫忙,替兩個孩子穿好了衣服。

  蔣遠周去兒童房陪著兩個孩子玩了許久,回到臥室的時候,裡面沒有開燈。

  男人摸黑走了進去,掀開薄被剛躺到床上,一具身子就撲了過來。

  許情深雙手抱住他的腰,男人坐在床上,一手摸向她的頭頂,「怎麼了?」

  「有點害怕。」

  「害怕還關著燈?」

  蔣遠周躺下身子,將許情深抱在懷裡,「兩個寶貝都睡了,睡得挺好,別怕。」

  許情深將頭靠在男人的胸口處,男人整個手掌貼在她背部,他支起手肘,身子往下滑,俊臉湊到了許情深跟前,「要不要再生一個?」

  「為什麼忽然這樣問?」

  「我想跟你生很多很多孩子,但是我知道你身體吃不消,所以……我們以後再生一個就好。」

  許情深將他的臉推開,「男孩女孩都喜歡嗎?」

  「對哦,」許情深輕聲道,「懷孕以後還要長肉,不要,我不要胖。」

  「放心,就算你胖成一個球,我都喜歡。」

  許情深才不吃這套。「男人都喜歡這樣說,可真要等女人胖成了一個球,正好就被你們一腳踢開了。」

  蔣遠周拉過她的手親吻,「不會,我會把這個球天天抱在懷裡。」

  「我才不要胖……」

  「胖不胖以後才能知道,先懷了再說。」

  蔣遠周說完,扯高了被子……

  星港醫院。

  許情深趕早去了醫院,還未開始看診,她換上白大褂走出辦公室。

  來到許言的病房前,許情深輕敲下房門,裡面有說話聲傳了出來。

  許情深沒等對方說進來,就直接擰開門把往裡走,許言抬了下腦袋,看護看到許情深,忙打過招呼,「蔣太太。」

  許情深面無表情來到病床前,看到床頭柜上擺了一束鮮花,沒有撲鼻的香味,卻有淡淡清香,「花很漂亮。」

  「是,蔣先生有心了,一早讓人送來的。」

  許情深很明顯皺了下眉頭,她雙手插在衣兜內,沖著旁邊的看護說道,「你先出去。」

  「出去吧,沒事的。」

  許情深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一陣關門聲傳到自己的耳朵里。她視線在病房內掃了圈,看到床頭柜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保溫盒。

  「這總不是他送的吧?」

  許言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她輕笑了聲,「半個小時前,有人敲響了病房門進來,說是蔣先生吩咐的,早餐很豐盛,也很有心,謝謝蔣先生、蔣太太。」

  許情深的臉色明顯難看到了極點。

  她嘴角勾起冷笑,「許言,看來上次我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

  許言聞言,眼裡有委屈流露出來,她想要爬起身,無奈背上受了傷,起不來,她趴回病床內,「蔣太太,我救下霖霖,從來沒有別的目的。」

  「你救了我的女兒,我謝謝你,但是我有我酬謝的方法,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許言有些難以置信地盯向她,她這個樣子,確實也不是裝出來的,「蔣太太,你的那點心思全都寫在了你的臉上,我真心懷疑,你當初接近蔣先生,是為了錢吧?」

  「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許言大義凜然起來,「關於我救霖霖的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沒想過要你的一句謝謝,但你不用這樣來侮辱我。」

  許情深端詳四周,抬起腳步,順著許言的病床走了一圈,「星港最好的VVIP病房,別人若是沒有這個關係,提前一兩個月都別想預約得到,許言,你能有這樣地待遇,多虧了誰?」

  「那是蔣先生心裡感激我,我也拒絕過。」

  「拒絕?你心裡真的想拒絕嗎?」

  「蔣太太,你好像太不講道理了一些,我能不能出院,全憑醫生說了算。」

  「我就是醫生,」許情深走上前步,「你背上的傷,我可以替你看。」

  許情深說完,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那件病號服松松垮垮地耷在許言肩膀處,最靠近頸子的兩顆扣子被解開了,她伸手一拉,許言的肩膀露了出來,一條紅色的傷痕呈現在許情深眼中。傷口腫得真是厲害,像是一條被放大的蜈蚣。

  「你幹什麼?蔣太太,別這樣,別這樣。」

  蔣遠周和老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許言正在病床上掙扎,男人蹙眉上前,「鬆手。」

  許情深聽到這陣聲音,抬頭看去,手裡跟著一松,許言的臉別向門口方向,眼圈通紅,嘴裡還未出聲,淚水就掉了下來。

  老白心裡跟著咯噔下,他們走近上前,許言想要伸手拉被子,但是傷口被牽動了,她手臂動不了,兩個肩膀若隱若現地露出來,蔣遠周一把替她將被子拉高。

  許情深和他隔著一張病床,就這樣站著。

  老白杵在旁邊,滿心擔憂,蔣遠周的聲音冷得仿若冰水一般,「怎麼回事?」

  「沒事,我看看許小姐身上的傷。」

  「你又不是她的主治醫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許情深聽到男人這樣的質問,面上明顯一冷,「許小姐救了霖霖,我當然要來看她。」

  「你這是正常地探望嗎?」

  許言躺在那,想要支起身,嗓音帶著微微的哽咽,「蔣先生,您別這樣,蔣太太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好心。」

  「蔣遠周,你什麼意思?」許情深滿臉的難以置信,似乎沒想到蔣遠周會跟自己這樣說話,「我鬧?我鬧了什麼事?她救霖霖,我是謝謝她,我也說了,我可以給她一筆錢。」

  「夠了!」蔣遠周狠狠打斷她的話。

  老白站在旁邊,聽著蔣遠周這樣的口氣,心下一驚。

  「你有問過別人,她需要我們的錢嗎?」

  「怎麼不需要?」許情深睨了眼病床上的女人。「一個連醫藥費都差點支付不起的人,會不缺錢?」

  「許情深,夠了,有些話你真不應該講。」蔣遠周不再看她,表情冷漠。

  許情深朝著許言指了指,「你現在滿心心疼的,難道是她不成?」

  「我只知道,昨天霖霖抱著我哭鬧的時候,你不在,你不是自詡高尚嗎?喜歡自己的職業嗎?今天還來這兒做什麼?」

  「我當時有手術……」

  蔣遠周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鐵青了,「手術?但你是不是忘了,你女兒就在你準備動手術之前,她差點被人強行擄走!」

  兩人很明顯爭執了起來,老白想要勸,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許情深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點著頭,她快步往外走,老白想要追上前,「蔣太太……」

  「站住!」蔣遠周厲聲喝道,「由她去!」

  老白杵在了原地,蔣遠周掩住怒火,他在旁邊的椅子內坐下來,許言看到他微微閉著眼帘,「蔣先生,您別這樣。」

  「沒有。」許言忙不迭搖頭,「蔣太太就是想給我看下傷口,她也是關心我。」

  「關心?」蔣遠周冷哼,「也只有你這樣認為了。」

  蔣遠周手掌撐在額前,窗外的陽光一點點滲進來,落在了男人精緻的側臉上,許言看得有些出神,蔣遠周冷不丁睜開眼,目光對上許言。

  她臉咻地紅透,蔣遠周沒了方才的戾氣,「她有沒有跟你講別的話?」

  「沒有。」

  蔣遠周臉色似乎稍稍好看些,許言偏著頭看向男人,「蔣先生,蔣太太可能是覺得安全感不夠吧。」


  「什麼意思?」

  「我覺得她很防備我,可能不僅僅是在防備我,應該是您身邊,每個有意或者無意出現的女人,她都是防著的。」

  蔣遠周搭起長腿,修長筆直的腿被淺灰色布料包裹得很是有型,「所以,她還是跟你說了什麼吧?」

  許言手掌拉過被子,將自己完全藏在裡面,「蔣先生,你幫我問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怎麼了?」

  「我想儘快出院。」

  蔣遠周看著許言的樣子,不解問道,「你傷成這樣,就不要想著儘快出院的事了。」

  「但是……」

  「我不想看到你們因為我而爭吵,我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其實我真的沒事,背上的傷只是腫了而已,它自己會消下去的。」

  蔣遠周嘆出口氣,「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換句話說,蔣太太也是愛您,要不然的話,她不會這樣。」

  蔣遠周一聲輕諷溢出來,「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樣會讓我覺得越來越累。」

  許言沒再插話,確實,許情深這個樣子,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呢?況且蔣遠周這種人,高高在上,對女人的保質期時間,肯定不會有太高的要求。半晌後,蔣遠周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過來。」

  「好。」

  「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儘管告訴我?」

  「我……我想要幾本書,我在這實在無聊。」

  蔣遠周點下頭,「可以。」

  「有紙和筆嗎?我把書名抄給你。」

  「不用這麼麻煩,」蔣遠周掏出手機,「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打一下,你把我號碼存著,直接發我簡訊就好。」

  許言眼角輕揚,「好。」

  她毫不猶豫給了自己的手機號,兩人互換過後,蔣遠周將手機放回兜內,「快休息吧。」

  「麻煩您了,蔣先生。」

  老白心有忐忑地跟在蔣遠周身後,走出了病房,他看眼蔣遠周的臉色。

  「蔣先生。」

  「怎麼了?」

  老白小心翼翼提醒句,「您方才說話的口氣實在是太重了,我怕蔣太太受不了。」

  蔣遠周停住腳步,睨了他一眼,「是嗎?」

  「蔣太太心裡不痛快也正常,但是您……」

  蔣遠周輕擺下手,「由著她吧。」

  老白有些難以置信,之前,只要是涉及到許情深的事,蔣遠周從來不會說出這幾個字。

  中午時分,許情深來到蔣遠周的辦公室,老白站在外面,看到她時滿臉的擔憂。「蔣太太。」

  「他在裡面嗎?」

  「是。」

  許情深欲要進去,老白快她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蔣太太,您還是別進去了。」

  「怎麼了?裡面有人?」

  「不是,」老白面色擔憂,「你們都冷靜冷靜,最好別現在碰面。」

  她打開門後往裡走,蔣遠周坐在沙發內,見到許情深進來,他神色如常說了句,「怎麼才來?」

  「拖班了。」

  老白跟在後面,許情深來到茶几前。「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都是你喜歡的。」

  許情深坐到蔣遠周身邊,男人抬下眼帘,「老白,你也過來。」

  老白乖乖上前,彎腰將飯菜全部拿出來,將茶几的半邊都擺滿了。許情深捧著碗,老白仔細觀察著兩人。

  「今天來了個病人,挺好玩的。」

  「怎麼了?」蔣遠周輕笑問道。

  「非要送我兩個煮熟的雞蛋,我說不用了,可那老奶奶熱情的不行……」

  老白看出來了,許情深肯定也知道,她今天在病房內的時候失態了,所以現在正努力要搞好跟蔣遠周的關係。

  男人朝她看了眼。「你拿了嗎?」

  「拿了呀,還是熱乎乎的呢。」許情深將手伸進兜內,掏出兩個草雞蛋,她將其中一個遞向老白。

  「老白,嘗嘗。」

  老白趕緊擺手,「我不用,您給蔣先生吧。」

  趕緊拍蔣遠周的馬屁才是正經事。

  許情深將其中一個雞蛋塞到蔣遠周的手心內,男人將它放到桌上,「一會再吃。」

  「嗯。」

  蔣遠周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許情深碗裡,「多吃點這個。」

  「好。」

  男人又將一塊糖醋裡脊放到許情深的碗中,老白看在眼裡,他似乎又學到了一招呢。

  你看許情深能的,一個蛋就搞定了一個蔣遠周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