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9親手救下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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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情深聽到這句話,臉色刷的冷下去。

  她彎腰要去接住睿睿,但孩子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霖霖在邊上都嚇壞了,凌時吟的動作比較大,睿睿方才那一下等於是彈了出去。

  許情深忙將他抱起來,臉色有些煞白,不住在他小屁股上輕揉,「睿睿,沒事吧?」

  凌時吟盯向她懷裡的孩子,嘴角邊溢出冷笑,「許情深,你也不怎麼樣嘛,你兒子現在還管我叫媽媽,你是怎麼教的?還是教來教去教不會他?」

  她臉上的得意在肆意蔓延,許情深看向懷裡的孩子,她面上都是焦急,「睿睿,痛嗎?」孩子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凌時吟,就像是聽懂了許情深的話,他一回頭,雙手圈住她的脖子,將下巴擱在了許情深的肩頭。

  許情深手掌落在孩子的背上,覺得心酸極了。

  凌時吟視線落向霖霖和睿睿,想到蔣遠周對凌家做過的事,她一口怒火在胸口燒了起來。

  許情深目光狠狠扎向她,「你好歹帶了他一年多,也是你一口一個媽媽這樣地教他,你怎麼能忍心?」

  「你不說他是你的兒子嗎?他現在沖我叫媽媽,你不覺得這就是一頭白眼狼嗎?」

  許情深上前步,二話不說,抬起右腿用力踢向凌時吟。

  跟前的女人呻吟一聲,許情深穿著平底的皮鞋,鞋頭尖尖的,特別硬,這一腳下去正好踢在凌時吟膝蓋以下的腿骨上,她痛得當場跪了下去,「啊——」

  旁邊的朋友忙伸手去拉她,「時吟,你沒事吧?」

  身後傳來一陣聲音,蔣遠周來到霖霖身側,將她抱了起來,「在這等爸爸是不是?」

  許情深回頭,迎上前去,蔣遠周這才注意到蹲著的凌時吟,「怎麼了?」

  「沒事,」許情深輕描淡寫道,「嘴巴不乾淨。」

  男人潭底的眸色微暗,凌時吟身邊的朋友實在看不下去。「時吟,我們報警吧,或者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也打她啊!」

  「報警吧,」許情深口氣淡淡的,「需要多少醫藥費,我來。」

  凌時吟在朋友地攙扶下直起身,目光盯向跟前的幾人,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她的,所以就算她今天被許情深在這踢殘了,蔣遠周也不會幫她說一句話。

  「我們走。」

  「什麼?」

  蔣遠周走到許情深身旁,「凌家都這樣了,她倒看得開,還能出來逛街。」

  「因為凌家還有個仰仗。」許情深說完這句話,用手在睿睿的背上繼續拍打了兩下,睿睿還不是很懂事,但她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安慰他。

  往前走了幾十米,凌時吟看到有坐的地方,她走過去坐了下來。

  她用手揉著腿,一邊沖對面的女人說道。「以後有些話不要胡亂說。」

  「什麼話?」

  「我能跟她一樣,像個潑婦似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嗎?」

  女人嘴角動了動,「你自己說說,你被她打過幾次了?那人真是什麼蔣太太嗎?簡直就是母老虎。」

  「行了。」凌時吟不再聽這樣煽風點火的話,「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

  她眼裡藏著怒色,目光看出去,看到一個女人躲在牆角邊,時不時探頭探腦地望向前方。

  凌時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許情深和蔣遠周抱著兩個孩子在走,他們進了一家母嬰用品店,女人見狀,跟了過去。

  她沒有進門,只是在外面張望著,凌時吟朝對面的朋友招下手,「替我去做件事。」

  許言站在隱蔽的角落內,女人起身後幾步走到她跟前,「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你是誰?」許言反問道。

  「我朋友想見見你。」

  「你要不想見,我這就去店裡,告訴許情深和蔣遠周,有人在跟蹤他們。」

  許言聽完,大驚失色,女人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凌時吟猜對了,「那你是見,還是不見呢?」

  凌時吟點了幾杯果汁,許言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她面前,凌時吟示意她入座。

  「你是誰?」

  面對凌時吟的問話,許言沒有立馬作答,她盯著跟前的這張臉,蔣東霆給她看過凌時吟的資料。許言也清楚凌時吟之前和蔣遠周的關係。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叫我到這來,有事嗎?」

  「你在跟蹤蔣遠周?」

  許言自然不會隨口承認。「你看錯了。」

  「你跟蔣遠周到底是什麼關係?」凌時吟傾過身,視線攫住她不放,「或許你告訴我之後,我能幫你。」

  「沒什麼特殊關係,只是先前蔣先生被綁架,我湊巧也在而已。」

  凌時吟面上的嘲諷越來越明顯,其實她已經猜出來了大半,「我跟許情深向來不合,我可以幫你。」

  「不用,我不需要你幫我什麼。」許言滿面的戒備之色。

  服務員端了果汁上前,凌時吟將其中一杯放到許言手邊。「靠你跟蹤得來的訊息,有用嗎?你有這能力追上蔣遠周的腳步嗎?你不用這樣防備我,我跟許情深一直不和,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我沒有跟蹤人……」

  凌時吟上下睨了眼許言,「就靠你時不時製造一些偶遇嗎?蔣遠周眼光高到天上去,如果沒有最好的機遇,你憑什麼能靠近他?」

  許言一語不發,也不知道是被刺激了,還是真的將凌時吟的話聽了進去。

  凌時吟喝了口果汁,「我可以幫你,真的。」

  許情深和蔣遠周出來的時候,經過凌時吟先前坐的那個地方,只是那邊的位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回去的路上,許情深抱著睿睿坐在後面,蔣遠周看眼安全座椅內的女兒。

  「怎麼沒給睿睿坐安全座椅?」

  「我想抱抱他。」

  蔣遠周側過身,盯向許情深的小臉,「剛才我沒出來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遠周,我從今天開始要多教睿睿,教他開口喊我媽媽。」

  「他是不是看見凌時吟……」

  許情深心裡積壓著滿滿的難受,「睿睿會開口喊我媽媽,霖霖也會開口喊你爸爸。」

  蔣遠周看向身後的女兒,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會的,因為將來陪在他們身邊的,是我們。」

  回到皇鼎龍庭,睿睿趴在許情深的肩頭,安靜得很,霖霖倒是睡著了,來到兒童房,蔣遠周將女兒放到床上,再從許情深懷裡將兒子接過去後一看,睿睿也睡著了。

  許情深走進臥室,蔣遠周看她進衣帽間拿了內衣出來,「做什麼?」

  「我陪你。」

  許情深頓住腳步。「洗澡都要陪?」

  「我也要洗。」

  許情深不以為意,她走到浴室門口,轉身沖他說道,「我先洗,你替我把床暖了,一會出來我要睡。」

  蔣遠周見她抬腿邁了進去,隨手又將門關上。

  他來到門口,並未擰開門把,俊臉貼近門板後,聽到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成串的水珠滴在地上,濺起的聲音悅耳無比,蔣遠周將手落到門把上,仿佛能感覺到上面傳來的潮濕。

  身體某個部位有了明顯的甦醒感,他總說許情深會撩人,可許情深也說自己冤枉,她清楚他的精力,所以從來不去故意撩撥。

  可這位蔣先生的敏感度,實在驚人。

  比如許情深穿個浴袍從他身前經過,也能被他撲倒。

  比如她吹個頭髮,他又說她太會撩。

  所以她越來越不敢有大的舉動,那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覺總行吧?

  不行!

  蔣先生的理由太多。

  他說她身上太香,簡直是在勾人。

  浴室門口傳來陣咔嚓聲,許情深在洗頭,水流沖刷過頭頂,她也聽不出什麼動靜來。

  蔣遠周閃身進去,然後關了門,他在門口將身上的衣服脫淨,許情深閉著眼帘,細膩的腰肢被人一把抱住的時候,她嚇了跳,她側開腦袋,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漬,回頭看向蔣遠周。「你怎麼進來了?」

  感覺到身後的滾燙,這一眼望去,她看到他鎖骨往下的古銅色肌膚,許情深不用繼續將視線往下掃了。

  蔣遠周的手掌順著她的腰往上探,許情深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我在洗澡。」

  男人深深吸了口氣,「真香。」

  「用了什麼牌子的沐浴露?」


  「一直就用那個,也沒換過。」

  許情深想要將花灑接過去。「我自己來。」

  「我幫你。」

  「我不是小孩子。」

  「你這真是幫我嗎?」許情深深表懷疑。

  「許情深,說你是妖精,你還不承認。」

  「又關我什麼事?」許情深想要起身,蔣遠周見狀,將手掌按在了她的背上,「別動。」

  蔣遠周也將這一幕收入眼帘,他移開花灑,許情深抹了把臉,剛要起身,卻被男人從身後抱住了。

  月嫂和傭人帶著兩個孩子準備出門,趙芳華在四周看了眼,「要帶霖霖和睿睿出去啊?我也去,平時都沒時間陪孩子,今天可要多陪陪他們。」月嫂自然不好拒絕,再說這又是許情深的娘家人。

  來到遊樂場,趙芳華率先抱過霖霖,「走嘍,跟著外婆去玩。」

  月嫂和保姆對望眼,這趙芳華平日裡基本不和許情深走動,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趙芳華抱著霖霖往前走,她自然有她的主意,她也想清楚了,以後她都是要靠著許情深這棵大樹的,跟她的關係自然不能鬧僵。她必須讓許情深站在她一邊,這樣的話,她以後才能有數不盡的好日子去過。

  幾人帶著孩子們進了商場,誰都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間店內站著的女人。

  許言裝作正在挑選衣服的樣子,等到她們經過之後,她趕緊跟了上去。

  凌時吟的很多話說的都對,許言想要靠自己吸引蔣遠周,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她和蔣遠周之間,又很難再有交集,如果她任其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到了某一天,蔣遠周再在路上遇見她的話,說不定就完全認不出她了。

  趙芳華走在前面,月嫂大步跟上她。

  「平時霖霖和睿睿都去哪玩啊?」

  「遊樂園,在裡面既安全又省心。」月嫂很快走在前面,帶著趙芳華一路往前。

  來到遊樂園,趙芳華看到旁邊的標示,上面寫著一百一次,她瞪大雙眼,「這麼貴?兩個孩子兩百,搶錢呢!」

  坐在裡面的小姑娘聞言,回頭看了眼,見到霖霖後立馬起身,「這不是霖霖嗎?又來玩啦。」

  月嫂笑眯眯地將東西都塞到柜子裡面,爾後沖著趙芳華說道,「蔣先生在這辦了年卡,暢玩的。」

  幾人走了進去,月嫂和另一名保姆跟在兩個小傢伙後面,趙芳華坐到旁邊,等孩子們玩開之後,月嫂也坐了下來。

  趙芳華挨近過去,「情深平日裡跟遠周,感情好嗎?」

  月嫂朝她看了看,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問,「好,當然好,一刻都不願意分開呢。」

  趙芳華笑了笑,「你說我們做父母的,到了這個年紀還能圖什麼呢?是吧,我就希望情深能幸福……」

  「這一點你放心好了,蔣先生對蔣太太非常好,我們都看在眼裡的。」

  趙芳華乾笑幾聲,「那個……平時情深會提起我和她爸嗎?」

  月嫂想了想,搖頭,「倒是沒聽過。」

  「你也知道的,我呢,是後媽,俗話都說後媽難當。我對情深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啊,我就怕她不把我當親生母親……萬一對我有意見……」

  月嫂視線落向遠處,看著兩個孩子在玩耍,她目光落回到趙芳華臉上,「你別有這樣的想法,蔣太太人那麼好,也明白你這麼多年的苦,以後肯定會好好孝敬你的。」

  趙芳華聽了這話,心裡稍稍安定下來。

  玩了會,月嫂帶著霖霖和睿睿準備離開,趙芳華依舊抱著霖霖,經過一家奶茶店,她想著帶孩子出來,一點東西都不買也不好。「來來,睿睿也過來,外婆給你們買奶茶喝。」

  月嫂聞言,忙上前阻止,「這可不行,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喝奶茶。」

  「這有什麼?我買杯好點的,用牛奶做的總成了吧?」

  趙芳華說著,將手伸進衣兜內掏錢,並沖著店裡的服務生道,「給我來兩杯奶茶,最貴的那種。」

  「你怎麼這麼膽小?」趙芳華面上擺出不悅來,「這也是我外孫、外孫女,我還能害他們不成?不就喝杯奶茶嗎?」

  「這是絕對不行的,我們帶著孩子,就要為他們負責,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喝奶茶。」


  趙芳華氣得,抱了霖霖轉身就走,月嫂見她面色鐵青,但也沒辦法,一會孩子真要喝出個好歹來,蔣遠周第一個怪的就是她。

  許言站在不遠處,貨架上擺放著的琳琅滿目的物品正好將她的人給遮擋起來,她看到趙芳華抱著霖霖快步向前。

  保姆抱著睿睿跟在後面,月嫂也加快了腳步。

  趙芳華嘴裡一直在嘟囔,「好嘛,都不把我放在眼裡,連個下人都要站到我頭頂上,我給自己的外孫女買點吃的東西都不行了?真是笑話,可笑!」

  她下了樓,朝著門口而去,許言從另一側的樓梯下去,並且到了門口的優衣庫店內。

  她一邊翻看著衣物,一邊將視線望出去。

  趙芳華滿面怒火藏不住,越走越快,月嫂在後面追著,「您慢點,等等我們。」

  「霖霖,我們不管她,討厭死了是不是?」趙芳華這口氣還沒咽下去,月嫂下了手扶電梯,可前面一幫人站在電梯口也不走,後面的人還在繼續下來。

  「麻煩,請讓讓——」

  有人在前面玩著手機,「別煩,搶完這個紅包再說。」

  月嫂被人推搡著,擠在一起的人群中,有人摔跤了,不少人就摔成了一團。

  趙芳華抱著霖霖來到外面,四下找著之前的那輛車。

  她和保姆帶孩子出來的時候,幾乎都是司機將她們送到商場門口,要離開的時候,月嫂會給司機打電話,他每次都是將車開過來,這樣既安全,還便捷。

  趙芳華不信許情深沒跟她們說過什麼,要不然的話,這月嫂敢對她有這樣的態度?

  霖霖不住張望身後,顯得有些不安,畢竟她跟趙芳華相處的時間不多。

  趙芳華抱著霖霖走向停車場,一邊找著送她來的那輛車,這時候,她的身後有人從車上下來了,趙芳華沒有絲毫的察覺,直到霖霖被人從她懷裡搶過去,她只覺手裡一松,也沒反應過來。

  「哇——」霖霖驟然大哭,害怕地揮動雙手。

  趙芳華猛地驚醒般,別過頭看去,看見一個男人抱著霖霖,正大步沖著一輛車走去,這是當街搶孩子嗎?

  趙芳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反應倒是快,整個人撲了過去,「搶孩子啊,搶孩子啊,救命——」

  男人的衣角被她抓住了,可對方的力氣很大,趙芳華整個人被拖行好幾步,眼看那輛車近在咫尺,她嚇得都快瘋了,「救命啊,搶孩子,快來人!」

  男人回身沖她狠狠踹了一腳,趙芳華被踢出去好遠,膝蓋也撞破了,手掌也擦破了皮,但她顧不得這些,沒力氣了,就只能嘶啞著喉嚨喊,「有人搶孩子啊!」

  男人到了車前,剛要抬腿上去,忽然不知道從哪又冒出來一個人,許言雙手拽住他的手臂,「把孩子放下來!」

  「滾開!」男人怒喝。

  許言滿面焦急,只能大聲呼喊,「救命,救命!」

  男人面色鐵青,眼裡露出凶光,手臂使勁一甩,但許言抱得很緊,男人見狀,抬腿朝她踹去。

  許言摔倒在地,男人抬起一條腿剛要邁上車,許言顧不得疼痛又撲過去抱住他的腿。

  男人不能在這浪費時間,他視線落到車內,看到座椅旁邊有一根鐵棍。

  他傾過身將棍子抄起來,彎腰狠狠給了許言後背一棍子。

  許言悽慘地叫出聲來,「啊——」

  「鬆手!」

  「你把孩子放了,這孩子不是你的……」

  男人咬了咬牙,有力的手指握緊鐵棍,掄起的棍子敲下去時,傳出一陣悶哼。胸腔內似有回音,她全身都在痛,腰更加直不起來,好像快殘廢了。

  許言臉上淌著汗,雙手抱緊,「救命——」

  趙芳華也爬起了身,不遠處,保安也正在快步跑來。

  男人一看情況不對,抬起鐵棍敲在許言手上,見她還不肯鬆手,他乾脆將霖霖丟了下去。

  許言忙伸手去接,孩子摔到她身上,她整個人往後倒去,後背的傷痛得就好像她這會在刀山上滾來滾去一樣。

  男人跳上了車,門都沒來得及關,駕駛座上的男人一腳油門轟出去,車子傳來刺耳的聲響,在停車場內橫衝直撞。

  司機也趕來了,想要去攔截,對方卻撞著他的車頭,硬生生將車子撞開後逃走了。


  月嫂和保姆快步過來,趙芳華爬起身來到兩人身旁,霖霖儘管被許言伸手接住了,但也受了驚嚇,哭聲止都止不住。睿睿一看到她這樣,平日裡幾乎不落淚的小男孩,這會卻跟著放聲大哭起來。

  趙芳華伸手將霖霖抱過去,不住摸著她的手臂、她的腿,「霖霖啊,沒事吧?摔哪了啊?」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需要別人的時候,好像永遠發現不了身邊有人,趙芳華使勁抱著霖霖,目光一一掃向眾人。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萬一遇上了方才那人的同夥呢?

  月嫂想要上前,這才反應過來地上還躺著個人,她蹲下身一看,有些吃驚,「許小姐?」

  許言蜷縮著身體,應該是受了挺嚴重的傷,手背上有一道被敲打出來的痕跡,觸目驚心。

  「快,快報警,打120!」

  趙芳華抱緊霖霖,孩子是從她手裡被搶過去的,她這會魂都快沒了,許言躺在那動不了,現場亂成一鍋粥。

  救護車趕來之後,月嫂讓人將許言送去星港醫院。

  坐回車上,趙芳華看到車頭都癟了,可想而知方才的撞擊力有多厲害。

  霖霖不哭鬧了,卻一語不發,不住在她懷裡拱著,趙芳華手臂環緊了,「霖霖別怕,外婆在這呢。」

  月嫂朝她看眼,「我來抱吧。」

  「一會見到情深,剛才發生過的事就不要告訴她了吧?省得她還要擔驚受怕。」

  「不告訴?」月嫂面露幾許詫異,「蔣先生要問起車子怎麼辦?而且許小姐受了傷,人家救了霖霖,我們又該怎麼說?」

  「車子……車子就說出了個小車禍,至於那什麼許小姐,背地裡給她些錢就是了。」

  月嫂伸出手,將霖霖接了過去,趙芳華還有些不願意,但月嫂堅持將孩子抱到了自己懷裡。「這個忙,我們恐怕幫不了,我們是拿著蔣先生薪水的,這種事情不能隱瞞。」

  許言做完檢查後,被推進了病房,趙芳華剛要找個機會離開,就看到病房門被人推開了。許情深大步往裡走,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到了月嫂跟前,她焦急地打量著霖霖。

  「寶貝,沒事吧?」

  隨後,蔣遠周也進來了,許情深伸手將霖霖抱到懷裡,她手臂顫抖地擁緊,霖霖也雙手圈住了她的脖子。

  月嫂和保姆站在邊上,誰都不敢講話。

  蔣遠周的視線在她們臉上掃了圈,「怎麼回事?」

  「蔣先生,對……對不起。」

  「怎麼會有人明目張胆地搶孩子?」蔣遠周鎖緊眉頭,司機也在,他朝他看了眼,「你說,你當時在哪?」

  「對不起,蔣先生,我當時還在停車場……」

  「是我沒通知到他,」月嫂戰戰兢兢說道,「他也不知道我們那時候要回去。」

  蔣遠周平日裡還算是好說話的人,可遇上這種事,誰還能妄想他可以保持冷靜或者紳士風度呢?「既然你沒打電話,霖霖為什麼會在停車場?」

  月嫂朝著趙芳華看了眼,趙芳華縮了縮脖子,「看,看我幹什麼?」

  「你怎麼在這?」許情深語氣僵硬地問道。

  趙芳華勉強回了句,「我去看看孩子們,正好他們要出去玩,我就一起去了。」

  月嫂在旁邊不得不說實話,「在商場的時候,蔣太太的母親非要給霖霖買奶茶喝,我說了不可以,她興許是生氣了,抱著霖霖快步出去。我們一前一後上了電梯,但我前面有很多人,還出了點小意外,我就看著她不住往外走,我喊也喊不住。」

  「但您也不能抱著霖霖這樣出去啊……」

  許情深的面色越來越差,孩子嚇壞了,睿睿看上去也是呆呆的,霖霖趴在她肩頭一動不動,整個人卻都在發抖。蔣遠周上前步,想要將女兒接過手,霖霖圈緊了許情深的脖子。

  許情深在她後背上輕拍下,「霖霖乖,讓爸爸抱會。」

  蔣遠周雙手碰觸到霖霖,霖霖嚇得一哆嗦,回頭朝他看眼,卻並不肯撒手,「哇——」

  揪心的痛哭聲傳到蔣遠周耳朵里,他忙將雙手收了回去,許情深看見男人眼底的心疼和無奈,霖霖扯開嗓門,身體不住還在往她懷裡拱,「媽媽,媽媽!」

  許情深只能更緊地抱著她,「霖霖乖,不哭,不哭,沒事了啊。」


  蔣遠周難掩心頭的疼惜,卻連女兒的身都近不了,他雙手垂在身側,五指逐漸握攏起來。

  他視線望出去,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許言。蔣遠周上前幾步,許言趴在病床內,兩隻手放在身側,其中一隻手的手背上,傷痕累累。

  月嫂見狀,趕緊說道,「霖霖差一點……真的差一點就被搶走了,多虧許小姐沒命地拖著對方,她身上也吃了好幾棍子,但她到最後都沒撒手。」

  許言躺在那不能動,一動就痛得揪心。

  「不管是誰看見了,都不會無動於衷的……」

  許情深將臉貼向霖霖,孩子還在抽泣,她心疼地像是被人狠狠擰過似的。門口有腳步聲傳來,醫生拿了片子往裡走,老白也跟在後面。

  「蔣先生。」

  「她怎麼樣?」

  「住院沒關係,給她安排最好的病房。」

  「是。」

  許言嘴角漾起苦笑,「最近似乎特別倒霉,總是往醫院裡跑。」

  月嫂和保姆都站在旁邊,許情深走上前,她輕聲安慰了霖霖幾句,然後將霖霖放到蔣遠周懷裡。

  霖霖有些不情願,但蔣遠周接過去後,她也沒有再哭鬧,許情深的目光逐漸冷下來,她看向身後的趙芳華,趙芳華接觸到她的目光,想要躲,許情深上前兩步,「你不知道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喝奶茶嗎?」

  「我都說了,可以讓她們弄一杯最好的……只放牛奶……」

  許情深猜都猜得出來,趙芳華當時應該就是用這樣的口氣來回復月嫂的。「別人的話,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呢?要不是你執意往外沖,會有後面的事嗎?她們帶了霖霖這麼久,怎麼從來就沒出過這種事?」

  她口氣咄咄逼人,平日裡囂張的趙芳華儘管自覺理虧,但許情深這樣的態度,她又怎麼能受得了?

  「我哪知道外面有人要搶孩子呢?說不定他們就是預謀好的,這也怪不了我吧?」

  許情深見她一副完全自己沒有錯的樣子,她氣得握緊了手掌。

  趙芳華見她就跟要吃了自己似的,「這不是沒事嗎?你至於這樣嗎?」

  「那要有事呢?」許情深忍無可忍,口氣也不好了起來,「如果今天出事了怎麼辦?你能負的起這個責任嗎?你到哪裡去把我女兒找回來?」

  「許情深,你,你——」趙芳華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我把你養得這麼大,沒指望你來報答你,你也不用這樣氣我!」

  許言趴在床上,這種時候,別人都不好插話,她不著痕跡觀察了眼蔣遠周的神色。

  月嫂和保姆面面相覷,蔣遠周抱緊了懷裡的女兒,背對著許情深和趙芳華,但她們的爭吵聲卻一字不落地傳到了男人耳朵里。

  趙芳華見沒人說話,委屈的眼圈都紅了,「我就知道,你壓根沒把我當成你親媽看,我也沒這個福氣……」

  許情深覺得頭疼,目光望出去,看到了保姆懷裡的睿睿。

  她剛才實在沒忍住,幾乎忘了兩個孩子還在這,許情深強忍著一口氣,「算了,你趕緊回去吧。」

  「走就走。」

  趙芳華轉身就往外面走。

  許情深看了眼,跟出去兩步,走到門口時把司機也叫上了。

  趙芳華快步走著,許情深跟司機走到病房外,「你辛苦下,把她送回去。」

  「是,蔣太太。」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沖著霖霖來的,還是沖著蔣家來的,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總是要防一手,雖然對趙芳華有氣,但許情深也不想她出事。許言抬起眼帘,看到許情深已經出去了,她目光輕抬,「蔣先生。」

  蔣遠周朝她看眼,她是被棍子打得,身上肯定傷得很厲害,「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不要怪蔣太太的母親了,她當時也在想辦法救霖霖,還被那個男人踹了一腳……」

  蔣遠周沒有說話,許言繼續說道,「蔣太太心裡有氣,我能理解,但畢竟她們是母女,況且……她也沒想過會這樣,既然也盡力了,算了吧。」

  許情深站在外面,剛要進去,就聽到了許言的聲音。

  「我說過了,就算是換成別人,也會這樣做的。」

  「這可不一定,當時停車場也有別人,可肯站出來的就只有你一個啊。」許情深走進去,許言趴在病床內,小臉煞白,話也不能多說,她來到床前,「這次,真的多虧許小姐了。」


  「蔣太太不用這樣客氣。」

  許言別開視線,手掌落向背後,身上儘管蓋了層薄被,可隨便輕輕一碰觸,都能痛得她縮回手來。

  「蔣太太,我當時真是湊巧經過那。」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月嫂在旁邊自然聽不懂,但許情深心裡明白,她之前跟許言說過,讓她離蔣遠周遠點。「你既然救了霖霖,那就是救了我,這個恩情我會記得的。」

  「這也不是多大的事……」

  霖霖伸手抱住蔣遠周的脖子,男人也看得出來,女兒這是被嚇壞了,以往霖霖都是特皮的那一個,跟睿睿在一起,總是她嘰嘰喳喳的,也喜歡玩,可這會她卻趴在他肩膀上動也不動。

  蔣遠周滿心的疼惜還在漫出來,「這是天大的事,你救了我的女兒。」

  許言嘴角處展顏,「聽你們這樣一說,我好像也覺得自己很偉大。」

  「報警了嗎?」許情深忽然沖月嫂問道。

  「報了,只不過剛才我們太過慌張,也著急要送許小姐來醫院,就沒留在現場。」

  「沒關係。」蔣遠周朝不遠處的老白吩咐一句,「老白,你過去一趟,儘快把那幾人拎出來。」

  「是。」

  「許小姐。」

  許言出神,直到許情深揚高了音調,「許小姐?」

  她陡然回過神,「啊?怎麼了?」

  「你要在這住幾天,上次給你安排的看護怎麼樣?你要覺得還行的話,我再找她過來。」

  許言忙要起身,「不用了。」

  話剛說完,她痛的躺了回去。「這次不是什麼手術,我自己可以的。」

  蔣遠周接過話,「這是在星港,你不用顧慮那麼多。」

  「那好吧,謝謝。」

  許情深還穿著醫院裡的白大褂,心到這會還是懸著的,她不敢想像,如果霖霖真的被人抱走了的話,她還有這個力氣站在這嗎?

  恐怕早就被推進了急救室吧?

  許情深拉過女兒的小手,臉湊過去跟她靠著。

  兜里的手機忽然響起,許情深直起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護士焦急的說話聲,「許醫生,十六床的病人情況不怎麼好,您快過來看看吧。」

  「好,我這就過來。」

  許情深掛斷通話,摸了摸霖霖的小臉,「媽媽去一下就過來,先讓爸爸陪你。」

  蔣遠周側過身,看著許情深快步出去,許言見他的臉色似乎不好看。

  也是,女兒剛差點被人搶走,要換成別人,早就急得大哭了。可許情深心性就是這樣,居然還有精力去顧及別人?「蔣先生,霖霖剛才受了很大的驚嚇,就怕這種事在孩子心裡留下什麼陰影。」

  蔣遠周手掌輕撫過女兒的肩頭,許言繼續說道,「要不您抱著她坐下來,讓我陪陪她?」

  蔣遠周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你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注意休息。」

  「我以前在懸崖村的時候,不少孩子都會到我家,我會給她們念故事。」許言嘴角拉開笑意,「霖霖應該也喜歡吧?」

  蔣遠周看了眼懷裡的女兒,許言見狀,繼續說道,「蔣太太這麼忙,其實,在這個時候,霖霖最需要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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