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真的是他回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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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抬起一腳,狠狠踢向地上的東西,許情深看到畫面飛速地旋轉,然後啪地一聲巨響傳來。

  畫面閃動下,瞬間變黑了。

  「遠周,遠周——」

  那邊的人哪裡還能聽得見她的說話聲,男人提著刀子走向蔣遠周,許言眼圈泛紅,知道他們怕是過不了今晚了。

  「不要這樣。」她跑過去,將落下肩頭的衣服拉好,然後站到蔣遠周跟前,「你們要多少贖金,你們儘管說。」

  「怎麼,說的你有多少錢似的。」

  蔣遠周抬下頭,沖著許言說道,「走開!」

  女人站在那一動不動,「你們要的無非就是錢,就算是有人要蔣先生的命,難道他的命,他不能買回來嗎?」

  男人伸出手掌,擒住她的肩膀後將她使勁推開……

  皇鼎龍庭內,許情深握著手機,整個手掌都在顫抖,他不知道對方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會給她一個完整無缺的蔣遠周?

  她手掌撐著前額,許情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下的。

  蔣東霆很快會知道蔣遠周去了懸崖村,也會知道他失蹤了,可是許情深這個時候真不敢報警。儘管從小就知道,有什麼事要找警察,但是真正到了這一步,她不敢想,一點都不敢想。

  她蜷縮在大床內,許情深咬著自己的手指,指關節處被咬出了一個個牙印,就算痛得那麼厲害,可她卻跟麻木了似的。

  而被關著的許言,至今都想不起來,她當初是為什麼答應蔣東霆的。

  她不為自己辯解,她記得最大的原因,當然是錢。

  家裡需要錢,那時候的許言,最大的夢想是把家裡的危房給換了,讓爸媽過上稍微舒坦點的日子。

  她奢求的沒有更多、最多,她只想要一點點好。

  他們打了蔣遠周,男人將刀子放了回去,卻是繼續出手了。

  許久後,他們將蔣遠周放下來,許言還是看到男人手裡拔出了刀子……

  他們被關在這,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似的,生和死都掌握在別人手裡。

  蔣東霆走到門口,外面留著蔣遠周的保鏢,他想要出門,卻被攔了下來。

  蔣東霆滿面怒色藏不住,「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蔣先生出事了?」

  「老爺,蔣先生讓我們確保您的安全,您還是回去吧。」

  管家見他又要激動,趕緊上前勸慰,「老爺,算了,您也不知道蔣先生在哪,出去了又有什麼用?」

  「我要去問問那個女人……」

  「許小姐要是願意說,她早就說了。」

  保鏢沒有要放行的意思,遠遠的,一輛車開了過來,經過蔣家大院跟前,車門忽然被拉開了,一個身影被推了下來。

  男人的身子在地上翻滾了幾下,路面有血漬,蔣東霆嚇了一跳,「什麼人!」

  對方趴在那一動不動,保鏢上前幾步,走到男人身旁,這一眼看去,差點魂飛魄散。

  男人昏迷了,臉也被毀了。

  蔣東霆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升起來,他早就不管外面的事了,那這個被丟在家門口的人,又是誰?

  管家怕蔣東霆受不了刺激,他上前幾步,仔細一看過後,心瞬間發涼。

  「怎麼樣?」蔣東霆問道。

  「老爺……這……這手錶好像是蔣先生的。」

  管家蹲下身,手掌摸向男人的肩膀,然後輕推了幾下,「蔣先生?」

  這三個字喊出來,蔣東霆的心瞬間被撕成了幾片。

  「遠周!」

  他走出去,沒有保鏢再攔著他,蔣東霆來到男人跟前,他跪下身來,整個人似乎崩潰了,他雙手想要去攙扶男人起來,但是他躺在那已經陷入了昏迷。

  蔣東霆一看,這不就是蔣遠周嗎?

  儘管臉被毀了,但身上的穿戴都是一模一樣的。蔣東霆一口氣哽在喉間,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暈厥。

  「快,快叫救護車。」

  保鏢上前兩步,想要將蔣東霆拉起身。

  他神色激動,將身側的保鏢推開,「蔣家養你們是做什麼吃的?你們要看著的人不是我,我兒子萬一有了三長兩短,我,我……」


  管家一把攙扶住他,「老爺,別這樣,緩口氣。」

  一名保鏢蹲在男人身側,手掌在他身上的口袋內摸著,兩側的袋子裡都是空的,直到摸向胸口時,才發現了異樣。

  他從男人的兜內掏出來一盒錄影帶,「老爺。」

  蔣東霆接過手,站了起來,「你們在這看著,等救護車過來立馬喊我。」

  管家有些吃驚,「老爺,您這是……」

  「我現在必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蔣東霆也擔心外面的兒子,但是萬一這盤錄影帶裡面真有什麼呢?

  兩人走進客廳內,蔣東霆將錄影帶交給管家,他心不在焉地在沙發內坐定,然後拿起遙控器。

  管家放好東西後,幾步回到蔣東霆身旁。

  電視屏幕內出現了蔣遠周的身影,很清楚,五官和身形一點都不存在模糊。蔣東霆差點站起身,接下來,就是毆打,他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手銬銬著,每一拳都好像打在自己身上。

  蔣東霆眼圈發紅,手掌也握了起來,「遠周——」

  管家瞪大了雙眼,雙腿發軟,即便跟著蔣東霆也算經歷過了大風大浪,可這件事關係到蔣家的獨子,蔣遠周一出事,蔣家可就完了啊。

  兩人看著蔣遠周被放下來,然後拖向一個角落,冒著寒光的刀身被一個男人用自己的衣服反覆擦拭。

  那人背對著蔣東霆,背對著畫面,走了過去,是他一刀刀劃開了蔣遠周的臉。

  蔣東霆完全崩潰了,雙手捂住臉,肩膀在發顫,十根手指一點點握起來。滿腔的悲憤被壓在心裡,揮之不去,堵得蔣東霆一口氣上不來。

  他差點暈厥,上半身軟軟地靠著沙發,管家也覺得觸目驚心,不忍再看下去。

  電視內,出現了一道男人的聲音。「我把蔣先生還給你們了……」

  蔣東霆放下手,看到了一張戴著頭套的臉,他眼裡噴射出憤怒,恨不得衝上去撕裂對方的嘴臉。

  「要不是蔣太太籌不出最後的錢,我也不至於這樣對待蔣先生。你們蔣家,家大業大,卻連最後的一千萬都不肯出,既然這樣,我就送一份大禮給你們。早就聽聞蔣先生這張臉,在東城是國寶級別的,哈哈哈——」

  「人,已經還給你們了,既然只給了一個人的錢,我就還你們一個蔣先生。我也不怕你們去報警,等到警方找到這兒來的時候,我們早就撤走了,謝謝蔣太太的第一筆贖金。之所以留著蔣先生的命,沒有撕票,是因為蔣太太也算配合,沒有在那個時候報警……」

  「混帳東西——」蔣東霆撲過去,屏幕忽然暗了下來。

  管家將他拉起身,「老爺,您別這樣,您要倒下了,這個家可就完了。」

  蔣東霆站立在那,一動不動,伸手指著電視,「把這個放好,放好……」

  「是。」

  救護車很快趕來,管家隨著蔣東霆匆忙出去,到了外面,救護車已經停到了門口,醫護人員抬了擔架下來。

  蔣東霆沖那兩名保鏢道,「你們留在這,不用過去。」

  「是。」

  救護車開進星港醫院,蔣東霆沒有說那人是蔣遠周。

  兩人坐在空曠的走廊內,管家時不時盯著手術室,「老爺,接下來該怎麼辦?要報警嗎?」

  「報警?」蔣東霆沉下臉,「遠周如今這幅樣子,人都回來了,還報什麼警?這件事只能私下解決。」

  「但是還有他的助理……」

  蔣東霆沒有說話,這麼一把年紀,如今還要承受這樣的噩耗,要不是心裡吊著一口氣,他早就倒下了。「方才那人的話,你也聽到了,最後的一千萬贖金,是許情深不肯給。」

  「也許,是許小姐拿不出來了。」

  「還有,她肯定知道遠周被綁架了,她藏得可真好啊,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究竟有什麼心思,恐怕我們都不知道。」  手術室的門很快被打開,蔣東霆見狀,趕忙上前,「怎麼樣了?」

  「剛做完面部縫合。」主任的口氣很是凝重,「裡面的人究竟是誰?怎麼會傷得這樣嚴重?臉上幾乎……縫合是縫合好了,但傷口必須要完完全全處理好。」

  「還有別的傷嗎?」

  「喉嚨被燙傷了,兩個手也有傷,像是被人用鈍器敲打過,醫院這邊應該趕快報警。」


  蔣東霆聽到這,臉色蒼白的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什麼叫喉嚨被燙傷了?」

  「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正常說話,現在面部和手上的傷都處理好了。」醫生也沒遇上過這樣棘手的傷勢,「整張臉都用紗布蒙住,您還是不要看的好,臉上不止有刀傷,總之……下手的人實在是太殘忍了。」

  蔣東霆僅憑著最後的力氣站定在那,他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我需要你保密,對誰都不能講,也不能報警,你只是星港的醫生,你負責把人救治好就行。」

  「這……是。」他也只能答應下來。

  醫院這邊,蔣遠周不在,但是蔣東霆出面安排一個最好的房間,這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他坐在病房內,一動不動地守在病床跟前。

  管家盯著床上的男人看著,淚水總是忍不住,他背過身擦拭。

  「遠周?」蔣東霆喊了兩聲,但男人還是沒醒。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以後要怎麼辦呢?

  管家轉過身,看了眼男人的樣子。「老爺……您,您確定這是蔣先生嗎?」

  「您看他的臉,而且又不能說話,怎麼才能證明他是蔣先生?」

  蔣東霆自然不會忽略這個問題,只是現在還沉浸在悲傷中,他站起身來,將男人身上的被子掀開。

  他抬起男人的右腳,目光落向他腳踝處,蔣東霆看到了一顆不大的黑痣。「他如果不是遠周,怎麼會在一模一樣的地方,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痣呢?」

  管家跟著他的目光望去,最後的希冀被猛然擊碎,「果然是蔣先生,為什麼會這樣啊,原本多好的一個人……」

  蔣東霆坐回原位,眼眶也忍不住濕潤,「為什麼會這樣?那還不是因為許情深,自從他身邊有了她,幾時有過太平日子?」皇鼎龍庭。

  許情深整個人幾乎處於暴躁的邊緣,她在房間內不住地走來走去,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

  對方一直沒有再聯繫過她,她也沒有蔣遠周的消息,許情深雙手揪扯著髮絲,走到窗邊的時候,被她丟在床上的手機響了。

  她瘋了似地撲過去,將手機拿起來,「餵?喂!」

  「蔣太太,我們已經把蔣先生送回來了。」

  「在哪?在哪?!」

  「蔣家。」那邊說完後,掛斷了通話。

  蔣家?許情深來不及細想,光著腳大步往外走,她好久都沒下過樓了,她襪子都沒穿,急急忙忙跑下了樓,腳踩在樓梯上,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保姆剛要叫她一聲,就見她來到玄關處,腳踩進鞋子內,都沒有來得及穿好,就直接出去了。

  來到蔣家,許情深幾乎是從車上摔下去的,兩名保鏢見到她,也是吃了一驚,「蔣太太。」

  「蔣先生受了傷,被送去醫院了。」

  許情深心裡猛地一驚,伸手在臉上抹了把,「受了什麼傷?」

  保鏢面面相覷,視線落到地上。許情深的目光跟著望去,看到蔣家的門口還殘留著未來得及清理的血漬。「他,他傷得重嗎?」「蔣太太,您快去醫院看看吧。」

  也是,聽別人說,還不如自己去一見。

  許情深轉身上了車,車子一路開出蔣家,直奔星港而去。蔣遠周既然帶了傷回來,去的醫院肯定是星港。

  許情深衝進醫院,來到導醫台前,「蔣先生呢?他在哪?」

  裡頭的護士完全摸不清楚狀況,「蔣太太,蔣先生沒來啊。」

  「不可能!」

  「我真的沒看見他,要不我幫您問問?」

  許情深稍微冷靜些,繼續問道。「那我爸呢?蔣先生的父親!」

  「噢噢,來了,來了,跟著救護車一起來的。」

  「被送進來的人,現在在哪?」

  「您別著急,我這就幫您問。」護士說完,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半晌後,她掛斷通話,拿了紙筆,在上面寫了個病床號,許情深不等她說完,拿了紙條轉身就走。

  「遠周。」許情深低低喚了句,走上前一看,卻看到男人臉上蒙著紗布,昏迷不醒。

  「遠周!」許情深壓抑的情緒迸發出來,她快步上前,一下撲到病床上,「怎麼會這樣?你這是怎麼了?」


  蔣東霆伸手將她拉開,「遠周是被人綁架了,是不是?」

  她聽不進去蔣東霆的話,許情深目光緊緊盯著那張病床,她看到蔣遠周的手錶和手機放在邊上,許情深淚水忍不住湧出來。「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誰?」蔣東霆怒不可遏,「還不是你!」

  他上前將許情深推開,然後護在了病床前,「要不是你不肯付那最後一千萬的贖金,遠周至於這樣嗎?」

  「什麼?」許情深下意識搖頭,「不,沒有這種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蔣東霆看向病床上的兒子,不給許情深接近他的機會。「你給我滾!」

  「我不走。」許情深態度也是堅定,「你讓我看看遠周。」

  蔣東霆雙肩微顫,手掌摸向男人的手腕,「兒子,醒醒,你醒醒。」

  許情深走到床尾,目光盯著床上的人,這就是那些綁匪說的要把蔣遠周還給她嗎?她淚水忍不住滾落,伸手捂著嘴,不想哭出來,出去的時候還是那樣好的一個人,為什麼……他回來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呢?

  許情深腦子裡混亂不堪,管家忽然說了聲,「蔣先生是不是醒了?」

  她趕緊擦掉眼淚,順著床的另一側走向蔣遠周。

  「遠周,遠周,你醒醒。」蔣東霆難掩話里的激動,「你看看,你到家了。」

  他嘴裡似乎想說話,但又說不出來,許情深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管家在旁嘆了口氣,「蔣先生的嗓子也受傷了,現在還不能說話。」

  「什麼?」  許情深淚流滿面,心痛到幾乎要令她昏厥過去。她伸手想要去握蔣遠周的手,一把卻摸到了粗糙感,男人被碰觸到傷口,手臂猛地一縮。

  蔣東霆見狀,厲聲說道,「別碰他!」

  許情深掀開被子,看到男人的手上也纏著紗布。「手也受傷了?」

  「是啊,」管家接過話,一邊擦拭著老淚說道,「蔣先生回來的時候,都是傷……怎麼能傷成這樣呢?」

  許情深視線盯著男人的臉,「遠周?」

  男人張張嘴,似乎很痛苦的樣子,蔣東霆滿目心疼,「我沒想到你只是出趟門而已,會傷成這樣,遠周……」

  「爸,他真的是遠周嗎?」許情深盯著男人垂下的眼帘,忽然問道。

  蔣東霆兀自沉浸在悲傷中,管家替許情深解開了疑惑。「我們看過了,腳踝旁的痣是一模一樣的,這總不會是巧合吧?」

  「是嗎?」許情深聞言,心裡卻總有種怪異感。

  「你當然不希望是他,你最好他死了,是不是?」蔣東霆毫不留情將話丟到許情深的臉上,「遠周被綁架這麼大的事,你都能瞞著,你存心要害死他!」

  許情深傷心之餘,卻不想被悲傷矇混了頭腦。

  她伸手想要按向男人的肩膀,蔣東霆見狀,一把將她的手揮開,「別碰他!」

  許情深見狀,趕忙問道,「你是不是蔣遠周?」

  男人沒有搖頭,許情深繼續發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從兜內掏出了手機,將手機放到男人面前,她點開打字的頁面,然後抬起他的手。

  他的手指被紗布包著,但男人看了眼,還是一下下艱難地打出了她的名字。

  蔣東霆看向手機,見到上面寫著許情深三字。

  他悲從中來,心裡的難受越發加重了,他咬著牙,狠狠瞪向對面的許情深。「說到底,遠周沒有死在外面,就沒有如你的願是嗎?」

  「爸,您為什麼非要這麼說?」許情深也難過,她都不知道她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就好比行屍走肉一樣。

  男人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明顯有話要說,許情深見狀,將手機再次放回他面前。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動著,很慢,很吃力,最終打下幾字。「讓她走。」

  許情深掩不住吃驚,「遠周,你要我走?」

  男人吃力地閉上眼,蔣東霆唇角顫抖,猛地將她的手臂推開,「管家,把她轟出去,給我走!」

  蔣遠周肯定是知道了什麼,要不然的話,他不會這樣。管家站到許情深跟前,讓她離開,她不走,他只能將她推出去。另一處。

  老白被推進房間的時候,看到蔣遠周躺在床上,許言坐在旁邊,正在給他處理傷口。


  老白快步上前,看到蔣遠周傷成這樣,心裡既難受又憤怒,「蔣先生,您沒事吧?」

  「那怎麼行?」許言看他這幅樣子,心裡更加慌,萬一要是連蔣遠周都倒下了,他們該怎麼辦?

  如果蔣遠周出了事,她肯定是活不成的。

  跟在身後進來的男人冷笑聲,「確實不用再處理傷口了,也用不著。」

  許言聞言,扭頭看去,卻看到男人手裡提著一把槍,他動作嫻熟地將槍上膛,然後將槍口對上蔣遠周。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來了。

  老白想也不想地擋在蔣遠周跟前,「你要做什麼?」

  「蔣先生,您從小到大,恐怕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吧?沒關係,馬上就要解脫了。」

  老白額角處滑下了冷汗,蔣遠周坐起身,將老白拉開,老白急的要去抱住他,「蔣先生!」

  「你這是做什麼?」蔣遠周面上沒有絲毫的驚慌,「你這幅樣子要被情深看見,她又得說我們。」

  老白的心情沒有絲毫的放鬆,蔣遠周站了起來,目光直視向前,「你要殺我們?」

  「不用害怕,一人一顆子彈,我保准不浪費。」

  許言嚇得眼圈通紅,一句話不敢說。

  蔣遠周盯著跟前的男人,從進來到現在,他沒有過一句求饒,平靜的就好像是在看著別人經歷那些事。「八千萬,我的命原來就值這麼點錢?還是說,拿了這些錢,你滿足了?」

  「那蔣先生是幾個意思?」

  「您說呢?」

  老白站在蔣遠周身後,看到這個男人正在同最窮凶極惡的人進行一場生死談判。「那我用錢買一點時間,可以嗎?」

  「怎麼個買法?」

  「我有個私人助理,我交代過他一件事,只要我給他打電話,我每個月可以動一筆五千萬的資金。」

  男人聞言,眼皮明顯閃動下。「什麼意思?」

  蔣遠周聳了聳肩膀,「你不覺得這比搶銀行還要賺錢嗎?每個月都能固定進帳五千萬,只要我不死,我身後的人不死。」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跟他說些別的?」

  「你多慮了,我若打電話,你不可能不看著,我每次只需跟他說,我要用錢就行,他從不過問我要錢做什麼……」

  男人手裡的槍漸漸往下壓,「你的助理在哪?」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實話告訴你吧蔣先生,你是出不去的,而且我不能讓人知道你現在好好的。」

  「什麼意思?」

  蔣遠周套了他幾句話,對方也不在乎,「你能保證這個助理接了你的電話後,不跟你的家人聯繫嗎?不能吧?」

  現在東城有了一個不能說話、奄奄一息的蔣遠周,那麼這個蔣先生,就必須要永遠藏到地底下去。

  「我能。」蔣遠周堅定說道,「我跟他從未見過面,他又在國外,更加沒有我家裡的聯繫方式,他只是受僱於我,為我處理一些經濟上的事。我要用錢,從他那兒拿最方便,最不會引人懷疑,而且他已經習慣了我這樣,最重要的是,他無權干涉我把錢花在什麼上面。所以……你想想。或者,你可以試一次。」

  男人明顯被說動了,蔣遠周眼底有穩穩的篤定。

  他說的是真的,他一直就有這麼個助理在外面,人心都是貪婪的,他就不信這些人會不為錢所動,現在,他需要為自己爭取每一個能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他必須活著,活著去和他的蔣太太團聚。

  「你可以把我們繼續關在這,」蔣遠周一步步將誘餌拋出去。「每天給我們一口飯吃就行,我現在只要活著,錢多錢少無所謂,如果你是受僱於人,那也沒關係,只要我一天不露面,你的僱主就一天不知道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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