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力排眾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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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逆子。」西陵元忠恨的咬牙切齒,「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朕非宰了他不可。」

  霍朗與霍英對視一眼,皇帝這心也偏的太離譜了吧!唐賢妃對他可是有殺母之仇的,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就算福王殺了唐賢妃那也是無可厚非。他這麼生氣的卻只是福王殺了唐賢妃,絲毫不關心被殺害的淑妃娘娘,果真是讓人寒心。

  霍朗忽然覺得,唐賢妃死有餘辜,這樣以後就沒有人會影響皇上的判斷了,對西陵也是一大幸事。

  「那個不孝子現在在哪裡,朕要殺了他。」西陵元忠掙扎著站直身體,咬牙切齒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福王還在良秀宮,淑妃娘娘去世,福王作為兒子,理應……」霍朗的話還沒說完呢,西陵元忠就沒影了,福喜一邊叫一邊跟了上去。

  「呃」霍朗有些呆滯,這時霍英正在吩咐禁衛軍跟上去保護,自己則是走到霍朗面前。

  「不知道這個主意你是怎麼想出來的,但是做的很好,皇上不會再把視線放到禁衛軍的身上了。」說完,還拍了拍霍朗的肩膀以示安慰。

  霍朗卻把自己之前跟西陵承澤說的話都告訴了霍英,「今日的主意都是福王想出來的,算起來應該是我們欠了福王一個人情。」

  霍英冷笑,「看來福王是個聰明人!」

  霍朗點頭,福王何止是一個聰明人,簡直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今日他賣給我們這個人情,看重的還是禁衛軍的實力以及以後我們能給他的幫助。」霍英給霍朗解釋。

  「幫助?」霍朗皺眉,「可是禁衛軍並不涉獵黨政,就算我們欠了他一個人情,也不可能幫他奪權的。」

  「是這樣沒錯,可要事情已成定局,我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霍英冷靜道,「福王現在在朝中沒有人脈,在軍隊裡也沒有聲望,他能做的只有儘量拉攏這兩部分的勢力為自己所用,禁衛軍也算其中一脈。如果以後福王有機會能登上大典的話,到時,你要怎麼做?」

  霍英在說完這句話就轉頭看向霍朗。

  霍朗也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才懶洋洋的道:「到那時就再說唄,不過,義父,真走到了那一步,也說明福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吧?」

  霍英沒說話,只是向後宮的方向走去,是不是,他們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西陵元忠幾乎是一路狂奔到良秀宮的,當然不是他自己跑過去,而是讓轎攆跑到良秀宮去的。

  他衝到良秀宮的宮門口,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但是宮殿裡面的人卻是沒有絲毫的感覺,甚至都沒人出來接駕。整個宮殿都是烏漆麻黑的,看起來滲人的很。

  「人都死哪兒去了?」西陵元忠站在門口就大罵起來,壓根兒就忘記了這裡的宮女都已經被唐賢妃給害死了,哪兒還有人來點燈。

  「皇上,皇上,燈在這兒呢。」福喜從後面跑上來,手裡提著一個燈籠。

  福喜扶著自己的帽子趕忙跪好,「皇上饒命,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逾矩了。」

  「還不滾起來帶路,要摔死朕。」西陵元忠暴躁的大吼。

  「是,是,奴才這就帶路。」福喜撿起燈籠走在西陵元忠的身邊給他領路。

  「皇上小心,這裡的路不平,您慢點。」福喜佝僂著腰對西陵元忠說道,繼續往裡面走,可是在他都差點摔倒的時候就忍不住要罵人了,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地面都凹凸不平的。

  可是西陵元忠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妃子,更不要說給她一個好的住所了,哪裡知道這個髮妻夾在曹皇后和唐賢妃中間,受盡欺凌。

  福喜領著西陵元忠走進大殿,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把後面的西陵元忠都給嚇了一跳。

  「你亂叫什麼?」西陵元忠很不滿。

  「皇上。」福喜的聲音都在發抖,抬頭示意西陵元忠看大殿中央。真不是他故意要叫的,而是真的很嚇人啊。

  良秀宮空曠的大殿中央放著一口大棺材,棺材前面貼著一張大白紙,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棺材的周圍都用白布包著邊,從屋外透進來的月光透著清冷,也讓眼前的這一幕顯得更加詭異。

  福喜在宮裡待了一輩子,見過的喪禮不少,可是黑夜不點燈下的棺材還是第一次看見,自然是被嚇到了。

  別說他,就連西陵元忠也被嚇了一跳。

  「呵,你終於來了。」屋子裡突然響起了笑聲,從骨子裡都透著寒氣,福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誰?出來!」西陵元忠強自鎮定的吼道。

  「父皇真是貴人多忘事,連兒臣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一個影子從棺材後面慢慢走出來,隱約透露出來的白色讓福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西陵元忠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在看清西陵承澤之後他就發飆了,罵道:「你這個逆子,竟然還敢在朕的面前出現,朕非殺了你給賢妃報仇。」

  西陵承澤皺眉,「父皇在我母妃的靈堂前就是來說這些的?」

  「我在跟你說什麼,誰准你插嘴的。」西陵元忠底氣不足的沖西陵承澤吼道,「你眼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皇了。」

  西陵承澤好笑,「如果兒臣的眼裡真的沒有父皇,還會站在這裡聽父皇你的『教誨』?兒臣只是不想有人來打擾母妃的安寧,難道這也算是不孝?」

  「逆子,你怎麼說話的。」要是之前西陵元忠還有不好意思,現在就是底氣十足了。

  他是皇帝,所有人都要對他俯首稱臣,就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能例外,西陵承澤這是在藐視君威,西陵元忠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父皇認為兒臣怎麼說話的,兒臣就是怎麼說話的,沒錯,我是殺了唐香賢那個女人,但那也是唐香賢逼我的。殺人償命,難道父皇認為不應該嗎,如果父皇覺得我錯了,那就處置我,隨便。」西陵承澤長袖一甩,轉身不再看西陵元忠一眼。

  西陵元忠氣的臉都白了,西陵承澤竟敢這麼跟他說話。

  「皇上別生氣,保重龍體啊!」福喜見西陵元忠的臉色大變,趕緊扶著他小心安撫。

  現在皇上的身體可是不比從前了,太醫也說了要皇上忌情緒波動太大,所以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今日倒好,一連發起了兩件事,皇上的身體可是受不得這種刺激的。

  西陵承澤不理會西陵元忠的話,轉頭為陸淑妃的靈台點亮蠟燭。

  「逆子,你不僅殺了賢妃,而且還濫殺無辜,你讓朝中的大臣要怎麼想?朕怎麼護得住你?」西陵元忠見西陵承澤油鹽不進,只好開始打親情牌。

  「朕現在只有你一個兒子了。」西陵元忠『情真意切』的望著西陵承澤。

  西陵元忠是很惱怒西陵承澤今日的所作所為,但是他也不傻,現在他的兒子只剩西陵承澤一個還能頂事,保不准以後的皇位也得交給他。現在給他難堪,難保不會惹怒西陵承澤,對他絕對不利。

  「父皇不是還有三弟嗎?景王可是父皇最喜愛的兒子,父皇難道忘記了?」西陵承澤舉著三炷香對著陸淑妃的靈位拜了三拜,沒看到因為自己的話而讓西陵元忠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

  「這件事你要朕怎麼跟朝臣交待?」既然西陵承澤不知好歹,西陵元忠也懶得廢話了。

  「父皇只管實話實話即可。」西陵承澤回頭,「如果父皇說得出口的話。」

  「你這是在威脅朕?」西陵元忠面色一沉。

  「後宮不得干政,唐香賢卻偷用國璽假傳聖旨,按律應該滅九族,不過唐香賢的九族也跟父皇是連著的,想必父皇應該是不願意的吧!不止這些,還有她動用宮廷侍衛謀殺皇妃,任何一條罪名拿出來父皇都不好跟朝臣交待吧!」

  西陵承澤頓了頓,「此時就算拿出本王殺人的事件來說,父皇覺得大臣們會站在哪一邊?」

  西陵元忠還真的不敢回答西陵承澤的問題。

  這段時間西陵承澤的表現讓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很滿意,就連幾個最不好說話的御史對他都是讚賞有加,而且這些人本來就對唐賢妃執掌中宮的事很不滿意。

  因為唐賢妃自掌管中宮事務之後,就屢有發生宮侍欺負大臣的不好消息,一些大臣在進宮覲見的時候還得先給這些閹人『好處』,不然他們就不給通報。

  後來御史上奏此事,甚至拿出前朝閹人當道最終亂了朝局的史事來諫言,引得其他的大臣全都附和,逼得他下令斬首了一大部分宦官。之後又有大臣上奏此事皆是因唐賢妃管理不當,要求剝奪唐賢妃掌印的權利。

  最後是他力排眾議,對唐賢妃小懲大誡了一番才堵住了那些大臣的嘴,可也讓朝臣對唐賢妃的印象更加不好。要是知道唐賢妃假傳聖旨謀害皇子,整個唐家都要被連累了,他也得接受朝臣的口誅筆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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