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利益面前隨時都可以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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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江琯清一生第一次摸到刀。

  很沉重的感覺,上面還有斑斑陳舊的血跡,帶著殺意戾氣沖向她。

  嚇得柔弱的閨閣女子膽寒,哪裡還拿得住?

  「桄榔!」

  刀掉在地上的瞬間,還是葉寒崢踢了一腳飛出去,否則非砸在她的腳面上不可。

  江琯清卻是根本顧及不到自己,震驚到微微張著嘴,看著淚流滿臉左臉通紅的十九公主。

  怎樣也想不到,原來葉寒崢說的退親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

  同為女人,哪怕段月英甩了自己一嘴巴。

  她都替段月英恐慌心疼。

  並非她聖母,而是和親外族本就是痛苦的事情。

  更何況要去和親的人,還是屠戮過外族的女戰神?

  以身侍敵,這份侮辱絕對比千刀萬剮更痛苦。

  葉寒崢的手段……是真的狠!

  「段月英,你到底在發什麼瘋?要你去和親的條件是瓦剌提的,考慮送你前往的是皇帝。你有什麼脾氣找你父皇發去!再找我嫂嫂無理取鬧,我就不是甩你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陰鷙狠辣的男人將她護在身後,字字句句都是戳心到劇痛的。

  「我已經有未婚夫了!要不是你心裡裝著她,同意父皇推掉這門親事。我就根本不用去瓦剌!我就不用以身侍敵!都是這個賤人害我的!是她害了我!」

  段月英越說越崩潰,甚至連髒話都用上了。

  教養良好的皇族公主變成這般歇斯底里,可見她到底崩潰成了什麼樣子。

  「你貪功冒進好大喜功之時,嫂嫂可不認識你!」

  葉寒崢不留一絲餘地反駁,好看的薄唇掛著殘忍的獰笑。

  「沒有金剛鑽你攬什麼瓷器活?你以為跟在將軍身邊,讀幾本兵書就會打仗了嗎?若非你主動請纓去西南,讓原定身經百戰的劉將軍前往,就不會輕易掉入敵軍的陷阱。」

  「西南不會連丟三座城池!也不會死傷幾萬百姓!你闖的禍不去承擔,到了這一刻還不知悔改,非要把責任推到我嫂嫂的頭上來?憑什麼?憑你是公主就能隨意欺負寡婦嗎?真是笑話!」

  段月英被這番直白的話劈得搖搖欲墜。

  她錯了嗎?

  她真的錯了嗎?

  不!

  她沒有。

  「哪個將軍不是戰場上積累經驗?哪個將軍沒打過敗仗?即便是英勇無比的忠烈將軍,他也是先敗後勝的,那也不妨礙他名垂千古。我犯一次錯怎麼了?我會吸取經驗下次不上敵人的當的!為什麼非要逼著我去瓦剌和親?」

  江琯清聽得直皺眉。

  除了對女戰神對戰事的不負責任之外。

  最重要的還是替她捏把汗。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觸怒葉寒崢的底線在哪裡!

  難怪會被葉寒崢用來換取利益。

  「葉煦辰已經死了!你要是真的這麼崇拜他,這麼想效仿他的話。那你也可以回去抹脖子自盡啊!萬事不都可以解決了?」

  桀驁不馴的男人出口便是涼薄至極的話。

  那是根本毫無憐香惜玉,更加不存在任何的善良不忍。

  思念葉煦辰就去死好了。

  這樣不就能見到葉煦辰了嘛!

  多完美的邏輯。

  「你……」

  段月英第一次通透的領教葉寒崢的毒舌,氣得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至於眼淚,已經氣沒了。

  「沒事就趕緊走,以後不要再來了。即便你再來,也進不來葉府了。」

  葉寒崢說完擺擺手,命行雲將她『送』走了。

  江琯清手腳冰涼地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段月英去瓦剌的悲慘遭遇。

  同為女人,可憐女人。

  可是亦如葉寒崢說的那般,條件是瓦剌提出來的。

  要求退婚的是皇帝,哪怕是許給葉寒崢利益彌補,都不能動搖他送女兒的決心。

  為什麼?


  其實不需要任何人說,江琯清也能猜出來。

  無非就是不送段月英過去給瓦剌出氣,瓦剌退還三座城池的條件就會很高。

  在金山銀山的面前,區區一個打了敗仗在民間失去聲望的女兒,拿什麼去比?

  皇帝有三十多個孩子,不差段月英這一個在身邊承歡。

  什麼最疼愛的公主?

  都不過是個幌子。

  在男人的眼裡只有利益地位權勢,女人和女兒都不過是附屬品。

  平日裡需要消遣的時候就萬般寵愛,利益面前隨時都可以犧牲。

  「嫂嫂,你冷嗎?」

  葉寒崢轉身就看到小女人在打擺子,恍恍惚惚的樣子像是承受不住一般。

  趕快扶住她的胳膊,擔憂地看了看她未施粉黛的俏臉。

  真是害怕段月英那夯貨一巴掌,把這細嫩的小女人給打壞了。

  莫不是傷了腦子?

  江琯清緩緩抬起水眸看向面前俊美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重嘆一聲:

  「只是覺得十九公主太慘了。」

  「咎由自取罷了。」

  桀驁男人根本無感。

  「她是瓦剌的敵人,殺了那麼多瓦剌人。瓦剌要她去和親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邊境和平嗎?無非就是為了羞辱她……我只是悖逆人倫和你在一起,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而她到了瓦剌……」

  不僅要被仇人凌辱,只怕還是不止一個仇人。

  原來葉寒崢剛才讓她去死,根本就是在救她。

  可是看段月英轉身離去憤怒的樣子,根本就不像聽進去了。

  「嫂嫂一個深宅婦人能想到的事情,她身為公主去過戰場,還能想不到嗎?不過是心存一絲希望罷了!」

  葉寒崢哼笑一聲,看得太過於透徹。

  本來他還沒想過親手送段月英去死。

  但是現在看著嫂嫂臉上已經腫起來的巴掌印,他改主意了。

  「現在我身上的婚事也已經解除了!嫂嫂是不是該想想我們的事情?」

  他扶著她坐到椅子上,轉身去拿了消腫的藥膏過來。

  一邊輕輕給她塗抹上藥,一邊耐心地提醒。

  江琯清聞言一愣,抬頭看向男人認真的黑瞳。

  從前她一直以為皇命不可違,段月英是一定要嫁給小叔的。

  已經做好了兩女共侍一夫的準備。

  可是如今段月英要去瓦剌和親了,甚至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橫亘在他們之間的最大障礙消失一根,那麼她的選擇可以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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