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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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琯清氣憤地橫白他一眼,又不敢做得更明顯,讓妹妹更堅定他對她不一樣的錯覺。

  再回頭去看妹妹,就見她挑眉用逼迫的目光緊緊鎖著自己。

  不用任何懷疑。

  江琯清也清楚,如果自己現在不說,妹妹就敢用更直白的話,替她問清楚她一定要得到才會死心的答案。

  「還是我爹的事情。我知道小叔為難,可那畢竟是我們的親生父親。所以妹妹過來,是想親耳聽聽小叔的回答。」

  這問題中規中矩,她就是怕刺激到葉寒崢哪根神經不對。

  再說些曖昧不清的話,讓江家的人當真抓住把柄。

  「二哥,你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救救我們的爹爹吧!」

  江蘇覓心急如焚的補充。

  葉寒崢隨意掃了江蘇覓一眼又看向嫂嫂,精緻薄唇的笑容始終都是淡淡,是少有的親切溫和。

  回道:

  「錦衣衛雖律法嚴明,但法理不外乎人情。若嫂嫂早些來見我,江御史在詔獄的日子也就不會那麼難熬了。」

  她沒去見他嗎?

  她都快把他見光了好吧!

  這狗男人怎麼能跟妹妹這麼說話呢?

  哪怕沒有轉眸去看江蘇覓,她都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妹妹憤怒的視線盯出一個窟窿。

  葉寒崢的話證明,她一直都在跟娘家人說謊,還漠視親生父親的名聲和生命。

  江琯清轉驚為怒,蹙眉反問他:

  「小叔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父親剛入詔獄那一日,我就派人去找過你,第二天晚上還見到了你。你怎麼能說我沒去找過你呢?」

  她甚至都顧不得所處的環境,當眾就說出,她晚上見過他的事情。

  葉寒崢饒有興致地挑挑眉,看了看周圍正在做清掃工作,只能裝聾作啞的下人們,這才輕笑著回答:

  「見是見到了,可嫂嫂不是沒有放下身段嗎?」

  這話還用細說嗎?

  心思單純的人,會以為江琯清沒拉下臉去救小叔。

  再聰明一點的,分明就能判斷出來,她沒有給小叔想要的才會被拒絕。

  這一刻,葉寒崢就是逼著她再次做出選擇。

  要麼向所有人坦白,他可以答應她幫忙。

  要麼繼續隱藏保全她自己,再也沒有必要來找他了。

  江琯清緊緊攥著手帕,冷汗已經將單薄的布料沁濕。

  江蘇覓看著她們倆的暗潮洶湧,拽著江琯清的胳膊就去到一旁。

  也不顧葉寒崢就等在旁邊,附耳怒氣沖沖地交代道:

  「求人辦事哪兒有不付出的?為了救爹爹,二哥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唄!」

  「那你為什麼不做呢?」

  江琯清沒好氣地抬頭反問。

  「我已經許配人家了!」

  「那我還已經嫁人了呢!」

  江琯清用力拍開她的手,擰眉心寒地看著親妹妹,不客氣地直接懟她:

  「按照妹妹的邏輯,為了救爹爹,那你就去和他交換唄!反正這份付出不值錢,就是身為女兒應該做的。爹娘向來偏疼你,你為爹娘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不是嗎?」

  隱忍十五年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往日裡,江蘇覓處處炫耀得到的偏疼,就像一根根細細密密的鋼針扎進心裡那般。

  讓她連呼吸都是痛的,是不穩定的。

  「你還不承認你就是嫉妒我?我倒是可以去!但他要的人不是我。」

  江蘇覓吃驚地望著突然叛逆的姐姐,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我不想去!為了一個從不疼愛我的生身之父,毀了我自己,不值得。」

  江琯清字字清楚地刨白,而後就攥著手帕轉身走了。

  外面再亂又怎麼樣?

  她從來都不屬於那些繁華,繁華也別想來侵蝕她。

  「二哥,你救救我爹,我保證一定說服姐姐……」

  「江二小姐慎言。我只是要嫂嫂低頭認個錯,並沒有其他意思。既然她不認為自己錯了,那便是我錯了。」


  葉寒崢冷淡的打斷她的話,將之前的暗示徹底推翻,便轉身大步離去。

  留下江蘇覓獨自在遊廊里吹冷風,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既然叔嫂之間的問題在於沒道歉,那姐姐就當真沒去求二哥救爹爹啊!

  她想明白過來,恨得用力咬牙。

  「嘭!」

  入夜,落下閂的窗扇被踹響。

  不用懷疑,如果她不去打開,那男人一定會踹斷闖進來不可。

  江琯清生怕別人看到梁上君子,咬牙切齒地將窗戶打開,就看到得意的紅色身影飛了進來。

  「嫂嫂這倔強的性子如烈火,還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呢!」

  葉寒崢落地就逗她,心情好得簡直要上天了。

  「叔叔也是一如既往地討人厭,讓人看著就想掐死。」

  她關好窗戶轉身,秋瞳剪水中都是惱恨。

  他害得她被娘家所有人怨恨,她還不能說兩句真心話了嗎?

  就算今夜他要殺了她,她都要說實話。

  葉寒崢抱臂靠在桌邊,不僅不生氣,反倒是笑得格外開心。

  「恨也好,愛也罷。只要嫂嫂心裡只有我一個人,那便足夠。」

  江琯清呼吸一滯,完全不知該怎麼應對他的話。

  她是知道小叔偏執陰鷙,什麼事情都敢做。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搭上她爹的一條命,弄了這麼大一齣戲。

  居然是為了讓她眾叛親離?

  如此說來,那天從酒樓離開,他的心事沉重就不是她的錯覺。

  就是因為覓覓救了她,讓她的心裡多了妹妹,他才會下定決心對付江御史的。

  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江琯清只覺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寒而慄地帶著恐懼看向他,唇瓣兒抖了又抖,才能勉強發出聲音:

  「所以你說的要我,根本不是想要我的身體,而是要囚禁我的心。」

  陰鷙狠辣的男人挑了挑眉,先點頭又搖頭道:

  「是也不是。嫂嫂的身體,當然也是我的。可我不急於一時!但你的心,不能改變。」

  「否則我也不能保證,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江琯清嚇得連連倒退,他便抱臂走向她。

  「只有我對嫂嫂才是真心的。她們分明都是騙你!遲來的情深比草賤!她們對你的好,都是在利用你。嫂嫂,你為什麼就看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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