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把腦袋裡的水搖出來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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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蘇覓就是存心攀比,江琯清也算習慣了。

  反倒是想起小時候,她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爭搶的回憶。

  當時雖覺得委屈,可如今想來,倒是成了可望不可及的甜蜜。

  於是她嘴角的笑容都柔和了,做出滿臉羨慕的表情,回答她:

  「未曾。聽說鸛最是忠貞,也是極難捕捉的。世子一次就給你獵到三對,可見對你的重視。你以後做事還要多考慮一下後果,莫要再任性害他擔心了。」

  江蘇覓對後面的囑咐完全不上心,只是逮住自己想說的話題,自顧自地道:

  「其實姐姐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見到的。畢竟二哥和兮兮很快也要婚配了,到時候就能看到鸛了。」

  「哦!也不對。別人送給另一半的,與另一半送給自己的肯定不同。姐姐你還真是命苦,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幫你。唉!」

  她用力一嘆,看起來也是真的為寡姐難受。

  或許其中也能有五分的真心,只不過被她的爭強好勝給淡化了。

  江琯清偏頭看了妹妹一眼,心裡有些五味陳雜,還沒想好這天該怎麼繼續聊。

  薛遠輝就已經減緩馬速來到車窗旁,歪頭擔憂地問她:

  「你嘆氣幹什麼?是不是哪裡傷到了?」

  原是這聲音大到,連馬車前面的人都聽到了嗎?

  江蘇覓得意的揚眉,鬆開姐姐坐起身來,明艷的笑容昳麗,大聲回答道:

  「你聽岔了,沒必要過來獻殷勤。我只是在感嘆姐姐命不好,連鸛……」

  話還未說完,就被外面弓箭離弦的聲音給震斷了。

  「鸛算什麼?我給嫂嫂獵只海東青玩玩。」

  桀驁男人哼笑一聲,躍馬揚鞭就去取掉下去的獵物。

  江蘇覓的臉色當場就黑了,邊挑起車簾去看,邊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二哥你亂說!鸛是下罩網費心力抓來的,才能保證是活的。那樣才吉利!你用箭射下海東青算什麼?我們午膳吃鷹隼火鍋麼?」

  薛遠輝騎馬在外面,當然看得很清楚,可是想阻止未婚妻挑釁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讓江蘇覓眼睜睜看著葉寒崢取回戰利品,活生生被打得臉都腫了。

  「葉同知並未傷害海東青,只是用雙箭射掉它左右翅膀的七根翮羽。足夠海東青掉落掙扎,又完好無損的。」

  同為從小習武的貴族子弟,薛遠輝是打心裡佩服葉寒崢的武藝。

  難怪他十四歲就能入錦衣衛任職,而自己十四歲的時候還在……不提也罷。

  就這樣被打臉,江蘇覓仍舊還不服呢!

  她抿起紅唇氣鼓鼓地看著葉寒崢,很快就伶牙俐齒反駁道:

  「就算活的又怎麼樣?鸛象徵忠貞不二和多子多福,那是六禮最高信物。二哥你就拿這兇悍無比的猛禽和鸛相比?」

  葉寒崢像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提起純白玉爪的海東青。

  猛禽即便被俘仍舊兇猛,還張牙舞爪地要襲擊高大的男人。

  結果就被桀驁的男人一巴掌給扇暈,搖晃著兩顆漆黑的眼珠子,老老實實做擺件,被他邊展示邊說明:

  「幾年沒見,你就不知道多讀讀書嗎?虧你爺爺還是太傅!」

  「象徵只是人類強加給鸛的,一個交配季換八百個對象,能代表哪門子的忠貞?」

  「要說烈性,那還要屬海東青。這玩意兒可是一生一夫一妻的!一死,另一個定不獨活。誰能代表忠貞?你把腦子裡的水搖晃出來,再想想!」

  江琯清聽著她們兩個吵,明明面無表情。

  其實心底還是樂開了花。

  她活了十五年,還從未有人對她這麼好。

  就因為她和妹妹隨便說了兩句話,居然費心思去獵猛禽。

  雖然她覺得這點小事,真的沒有必要計較。

  可是這種被人在意,被人寵著的感覺,不要太甜。

  她整顆心都暖得如置蜜罐,難以言說的心動無法忽視。

  竟然說她是個草包?

  二哥果然還和小時候一樣毒舌。


  江蘇覓氣得不輕,依舊還是不服輸的。

  「海東青象徵什麼,也輪不到小叔送給嫂嫂吧?」

  這話可懟到點子上了。

  江琯清呼吸一滯,緊張地看著外面。

  生怕葉寒崢說錯一個字,會讓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流言蜚語四起,她還有什麼臉活下去?

  「嫂嫂嫁入我葉家的門,便是我葉寒崢的自己人。你覺得我能允許別人,欺負我的人?」

  桀驁男人的話擲地有聲,修長筆直的大腿夾了一下馬肚子,就來到江琯清這邊的窗口。

  「嫂嫂拿著玩吧!它一時半刻醒不了,等回家了。我給你熬好它,到時候就掛在你院子裡,給你當看家狗用,隨時隨地隨便看。」

  納吉用的鸛就不一樣了。

  等成親當日,還是要放飛的。

  為了討吉利,根本就不能養在家裡。

  說完就把這巨大的猛禽,從窗口塞進嫂嫂的懷裡。

  江琯清:「!!!」其實並不想要,謝謝。

  她嚇得手心冒汗,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生怕海東青突然清醒過來,再狠狠啄掉自己一塊肉。

  可是偶爾抬頭間,看到江蘇覓又羨慕又嫉妒又無話可說憋悶的臉。

  她突然就放鬆下來了。

  原來勝利的感覺這麼好。

  連恐懼都可以淡化了。

  那這禮物……她收了。

  馬車繼續前行,江蘇覓就像憋了氣的蹴鞠,完全沒有再和姐姐聊天的興趣了。

  好在這裡距離城內並不遠,葉寒崢尋了一間最近的酒樓停下,就將被打暈的海東青遞給堂倌去尋合適的籠子。

  江琯清鬆了一口氣,便跟隨一起上到二樓的包廂。

  沒了那巨大的猛禽礙眼,江蘇覓就漸漸復甦本性了。

  「姐姐,你說你出嫁三年都沒回家,可真是把我們都想壞了。爹娘偶爾提起你時都會紅了眼圈,我天天陪著爹娘都覺得心裡不好受。」

  偶爾提起和天天陪著。

  這份對比之玄妙,簡直辣眼睛。

  不過這也好理解。

  他們本就偏疼小女兒,再加上大女兒早早殉葬離家。

  遠近親疏,不言自明。

  這是江蘇覓從小到大最喜歡玩的把戲,她就是要證明自己比姐姐更得父母的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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