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許她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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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的確說得很過分,可也能理解。

  畢竟未婚妻的親姐姐在這裡,應該牽馬的未婚夫卻失職,導致妹妹從馬上摔下來。

  這要是江蘇覓有個萬一,責任也不能都推到他的頭上。

  薛遠輝邊說邊蹲下身,仔細看著半坐在地上蹙眉的江蘇覓,詢問道:

  「你哪兒疼?傷哪兒了?」

  紅衣烈火的江蘇覓搖搖頭,抬手就狠狠打未婚夫肩膀一拳:

  「我讓你松你就松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掉下來。」

  她也不是個蠢的,獨自騎行之下,自然不會讓馬兒跑得太快。

  快掉下馬的時候,幾乎就已經停了。

  否則她最少要斷腿,實在是太危險了。

  現在想想都後怕。

  江琯清下意識看向,還牽著馬韁的小叔。

  連馬受驚狠狠踹了他一腳,他都說沒事繼續牽馬。

  是因為他深知畜生的不確定性,剛才那些說要鬆手的話,根本都是逗她玩的。

  現在也沒心思琢磨這桀驁男人的陰晴不定,得趕快看看妹妹有沒有受傷。

  江琯清心念一動就要蹲下身去,卻被葉寒崢拎著後衣領給制止了。

  「你早晨傷了膝蓋,怎麼能蹲著?」

  江琯清疑惑地回頭看他一眼,就對上他不容反駁的銳利眸光。

  哦!

  本人想起來了。

  早晨她為了救葉寒崢,讓葉尚書踢出來的蹴鞠打到了。

  當時他不聲不響地走了,卻還記在心頭這麼久。

  難怪之前挑選衣裳,他不肯讓她去。

  是因為櫃檯上下翻看,難免會有蹲下的動作。

  這樣一想,他買的那些衣裳似乎都變得好看了呢!

  「現在不疼了。倒是你,沒事吧?」

  光顧著瘋玩,都將他腿上那麼長一道傷口忘記了。

  她的檢討。

  目光自然也變成柔情似水的關心。

  桀驁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傲嬌地轉過頭,冷哼:

  「我一個大男人還能怕驚馬?幼稚。」

  死活是不能承認,自己有疼暈過去的時候。

  忘了這件事。

  沒有過!

  江琯清也不敢泄密,畢竟這件事關係著殺頭之罪的皇子遇襲案。

  連看他小腿一眼都不敢,就將視線又轉回到妹妹身上。

  正巧那對未婚夫妻也吵得差不多了,江蘇覓向她伸出手來,氣惱道:

  「大姐,你扶我起來。」

  江琯清頂著葉寒崢陰鷙霸道的視線,根本就不敢下蹲,只得彎腰扯住妹妹的胳膊,將人從地上帶起來。

  好在她還能雙腳單獨站立,的確沒有受傷。

  「沒事就比什麼都強。為了給你壓驚,我請你和大姐還有葉同知去吃飯,給你賠罪,好不好?」

  薛遠輝跟著長舒一口氣,一改剛才的針鋒相對,倒是軟綿下來求和了。

  邊說邊伸手去拉江蘇覓,被江蘇覓用力拍開後,她轉身就氣哼哼地走了。

  這算什麼?

  身體更誠實?

  江琯清無奈看著妹妹風風火火的背影,與滿臉尷尬又無奈的准妹夫道:

  「覓覓自幼好強,她也並非是針對誰。你們的婚事已定,便是要陪伴對方後半生最親密的人。」

  「等有機會了,我也會跟覓覓談談的。」

  最後的補充是怕薛遠輝覺得她護短,就是讓他一味地遷就妹妹。

  勸架嘛!

  總不能偏袒一方,容易讓另一方生出叛逆心理。

  「多謝葉少夫人。」

  薛遠輝客套地點頭,將關係劃分得很清楚。

  女子出嫁便不再屬於娘家,他又沒娶江蘇覓過門。

  叫大姐太過親近,不合適。


  說完他先行,看似是去追未婚妻了。

  葉寒崢則是攔住剛要邁步的江琯清,不悅地問道:

  「幹嘛去和陌生人吃飯?」

  「妹妹好勝從不吃虧,我若不跟過去化解,只怕他們倆還會繼續鬧彆扭。」

  江琯清當然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葉寒崢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遍,哼笑一聲反問道:

  「身上挺乾淨的啊!也沒有糊了泥巴,怎麼就變成廟裡供著的菩薩了?」

  「你那妹妹三年未見你,也沒下馬來主動和你說一句問安的話。倒是記得處處和你攀比,甚至掉下馬來。」

  「這種毫無親情的妹妹,你要她有何用?你還擔心她會不會和未婚夫鬧?有那閒工夫還不如想一想自身,你那腿就不疼了嗎?」

  原來他剛才不許她蹲下,還是因為怨恨江蘇覓沒有姐妹情。

  另外也是委婉地提醒她,葉尚書不會死心,還是會找機會試探她,到底知不知道葉寒崢的傷勢。

  畢竟葉尚書拿這混不吝的兒子,是真的沒轍。

  「養出這副爭強好勝的性子,也並非全是她的錯。」

  父母才是最大的原因。

  更何況,她也沒做過什麼實質性傷害她的事情。

  所以江琯清並沒有多怨妹妹。

  相反,三年等同於囚禁的生活,處處都是陌生人的白眼。

  讓江琯清格外珍惜遙遠的親情。

  「我們是一胎雙生,本就該比別人更親密。我是姐姐,讓著她點也無妨。」

  或許等年紀大一些,經歷多一些,妹妹就知道跟她親近了。

  「蠢。」

  桀驁男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

  說得再多,不如眼見為實。

  現在爭吵沒意義,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去酒樓的路上,兩個男人騎馬走在前面,江蘇覓就跟姐姐坐在同一輛馬車裡。

  「我聽娘說,納吉那天傍晚,姐姐回府來看我了?」

  「難得出府又趕上你的好日子,倒是忘了規矩闖回家。」

  江琯清本能解釋。

  她並非有意去衝撞她的喜日。

  江蘇覓丟下手裡的青杏,親切挽住她的胳膊,搖頭道:

  「姐姐這說的什麼話?我若知道你來了,定會從院子裡跑出去見你的。你是不知道,安陽侯府送來多少聘禮。光象徵多子多福的鸛,世子就親手獵了三對,我當時正在院子看那羽毛光亮的鸛,都玩得忘了用晚膳。大姐,你見過活的鸛麼?」

  江琯清怎麼可能見過鸛呢?

  她當時才十二歲,只和葉府換過婚書罷了,葉煦辰戰死前線的消息就傳回來。

  她就被迫殉葬嫁入葉家。

  江蘇覓此刻有多幸福,炫耀未婚夫的重視有多偏愛。

  對於寡婦姐姐就有多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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