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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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實有力的長臂伸出,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摟住。

  再向懷裡輕輕一帶,她就嬌軟趴進他的懷中。

  寬闊溫暖的懷抱,能給人絕對的安全感。

  他只比她大五歲。

  小時候她淘氣爬樹,掉下去也是落在他懷中。

  年代有些遙遠,她記不清當時的感覺了。

  可也絕對不是如今這般,讓人心生依賴,想要依偎著不再動。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江琯清又羞又窘地推開他,俏臉都紅成番茄色。

  葉寒崢卻沒她這般惶惶不安,只是垂眸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懷抱,在腳踏下面站穩。

  「若是白日裡你害怕,那我以後夜裡來。」

  說完就將窗戶推開一條縫,確定窗外沒有人,嗖的一下翻身上房,眨眼就消失在偏僻的小院裡。

  臨走之前,還將腰間的鏤空翡翠熏球,丟在她的桌面上。

  這就能解釋,為何她的屋內會有他的雪松香。

  他們倆昨夜乘坐同一輛馬車,她撿到他腰間的飾物也很正常。

  江琯清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想反駁,想拒絕。

  已經來不及了。

  她汗津津地柔荑捏著手帕,坐在床邊沉思許久。

  下午,她讓門子去傳話,得了葉夫人的允許,門子才將門鎖打開。

  江琯清這才能出門,按照請示去見葉夫人。

  「婆母,這是昨夜拾的,妾身不方便親自還給小叔,只能勞煩婆母代勞。」

  也不需要丫鬟告狀,她親自說了。

  葉夫人沒好氣地接過來,道:

  「你既還知道禮數,昨天就不該跟崢兒出府的。」

  她昨夜已經罵過江琯清一次,依舊沒有消氣就又埋怨起來。

  總之是看寡媳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江琯清破天荒地開口反駁道:

  「妾身既然還活著,就還是個人。妾身也會想家,會想親人。妾身出府只是回了娘家!若非婆母一直看管嚴格,不許妾身出府門一步,妾身也不會跟小叔同去。」

  越說越委屈,難免聲音就大了些。

  葉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反問:

  「你一個寡婦家不知潔身自愛,不知做錯悔改,居然還反過來怨怪婆母?」

  「做錯才需要悔改!妾身沒做錯,根本就不需要改。」

  江琯清一反常態,不再委曲求全。

  反正無論她怎樣退讓討好,葉家人都恨不得把她囚禁到死。

  她溫柔順意三年早就看清楚,也到了該為自己爭取的時刻。

  「江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別以為有崢兒為你說兩句話,你就能在葉家翻天覆地。那孩子不著調慣了,你以為他真的是想護著你?他不過是拿你做筏子,故意忤逆我和你公爹罷了。」

  葉夫人也清楚她突然改變的底氣是什麼,這會兒反倒是不生氣了。

  字字句句都如尖刀一般,想要狠狠戳入江琯清的心窩子。

  可惜,她還是想錯了。

  江琯清的底氣源於自身。

  她一個寡婦,除了依靠自己,能指望誰呢?

  「妾身和小叔並無往來,就從未想過要仰仗小叔。也不可能仰仗的了!婆母,妾身今日就把話說清楚。」

  她緩緩站起身,是給自己底氣,也是為了讓葉夫人看清楚她的態度。

  「妾身自三年前,就是娘家嫌棄婆家兩難的棄人了。這天地間,妾身也只剩下自己可以依靠。若江葉兩家能給妾身一條活路,妾身定然感激不盡好好的活下去。」

  「若不然……」

  「若不然,你當如何?」

  葉夫人柳眉倒豎,怒聲詰問。

  「若不然就玉石俱焚!妾身也不是個麵團捏的,到底還有兩分血性在。若婆母不能一碗毒藥,將陛下親筆所書的英雄遺孀毒死。別說是英俊瀟灑的二公子,那就是府內的小廝廚子,妾身也敢委身。妾身活不好,所有人就都別想好了!」


  讓小小年紀的貴女殉葬,皇帝當然理虧。

  當年葉寒崢救下她,皇帝為表聖明,就親筆給她題了牌匾,懸掛在她院內的正廳。

  一是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別做出玷污丈夫英明的事情。

  二是提醒葉家,要善待這苦命的望門寡兒媳婦。

  這道牌匾就是江琯清的免死金牌。

  誰敢忤逆皇命,偷偷弄死江琯清?

  更何況江太傅那邊,葉家也不好交代。

  這會兒被江琯清如此威脅,葉夫人差點沒氣暈過去。

  「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將桌面拍得山響,當真恨不得掐死這被帶壞的寡媳。

  江琯清捏著帕子,淡定地回答:

  「妾身只是想活得像個正常人,做個堂堂正正的少夫人罷了。」

  自此之後,江琯清的院門就再也沒落過鎖。

  雖然一樣沒有客人來,可到底是暢通無阻了。

  哦!這話說早了。

  她換好寢衣,春安已將蠟燭熄了離去,就有個紅衣男人從窗戶飛了進來。

  江琯清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是被他捂著嘴才沒喊出聲來。

  「不是已經告知嫂嫂,我晚上會來嗎?」

  江琯清回不了話,只能用力眨巴眼睛。

  她是想瞪他的,奈何雙瞳剪水太過美艷,怎麼看都像是秋波橫生,哪裡來的一份凌厲威脅?

  葉寒崢竟有些看呆了。

  等不到他鬆手,氣得她張口就咬上他的食指指腹。

  他輕輕嘶了一聲,稍稍鬆了一點力氣,讓她能咬得更方便一些。

  「這貓兒養大了,倒是伶牙俐齒起來。你要是再咬我,可別怪我也咬你了。」

  威脅的意味明顯,她嚇得立刻鬆開貝齒。

  兩個人都沒有和異性相處經驗。

  可是青春年少,寂靜深夜,孤男寡女,本就自帶曖昧屬性。

  她哪裡還聽不出來,這玩笑帶著某種意義上的暗示?

  甚至就連脫口而出的葉寒崢,都自覺有些難忍。

  黑暗的房間裡,他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

  卻也因為屋內太過安靜,吞咽津液的聲音都被放大幾倍。

  既突兀又曖昧。

  江琯清臉紅著轉過身去,想當什麼都沒聽到。

  可那聲音卻仿佛生了根,在她腦海中不停地迴響。

  心跳越來越快,甚至都已經到了耳鳴的程度。

  「你趕快走,以後不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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