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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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說,可以許一個願望,一定會實現,你想要什麼樣的願望?

  游小浮當下就一個願望,讓她死了吧,她真的太痛了!

  哪怕讓她徹底昏迷,不要醒過來也行啊!

  可她偏偏就是醒了,她還沒死,然後痛醒的。

  她好像在一個山洞裡,雖然那位太監刺客起了火堆,她也感覺不到一點暖意,那把刀子還插在她的胸口上呢,她的每一個呼吸,都是折磨。

  太監刺客正在火上烤著另一把小刀子,覺得差不多了,才來到她身旁。

  火光中,將那張清凌凌雅俊的臉照得分明,不是塵年又能是誰!

  汪御醫身邊很有天賦的徒弟,是這次刺殺太子的主要刺客之一!

  她確實是沒想到,不知道太子想到了沒有。

  想到太子,游小浮胸口更痛了,不僅僅是扎著把刀,好像景王的毒,也在此時有了爆發的跡象。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這些折磨里,還清醒著的,可能是因為……太痛了,反而更難昏過去,昏了也還會再痛醒,如此反覆折磨。

  「小塵大夫,」毫無血色的嘴唇緩慢地張合,滿頭冷汗的游小浮不知是想嘲笑誰,輕呵一聲,叫著塵年曾制止不願她叫的稱呼,望著他手裡那把小刀,「你這是想,幫我,解決,痛苦嗎?」

  塵年垂眸看著游小浮,此時此刻,他也沒再掩飾,他那雙眼眸里,是不屬於正常人的冷溫,就好比猶如機器人般的殺手,他們殺人時從不把人當人,看人時又怎會有屬於人的溫度。

  但他看著游小浮時,眸里又有一絲異樣:「姑娘希望在下怎麼做?」

  游小浮艱難地哼笑一聲:「我自己,選擇?」

  塵年手中的刀動了動:「嗯。」

  選擇怎麼個死法嗎?

  游小浮閉了閉眼睛,在這一刻,腦子裡晃過很多人影,連太子、太子妃都在這裡面,可最後停留在她腦子裡的,還是她爸爸媽媽,和那不孝弟弟的模樣。

  她睜開眼睛。

  她說:

  「救我!」

  「我想,活下去!」

  塵年蹲下身,他定定地看著游小浮的眼睛,他擡起手中的刀子,刀尖點在游小浮其中一隻眼睛下面,只要稍一用力,游小浮的眼睛就能廢掉。

  「我沒見過你這樣的眼神。」他眼裡確實是疑惑的,「想死,又求活。」

  游小浮現在很虛弱,可她若穩不住顫抖一下,就能讓那刀尖扎到自己。

  但她還是堅持:「救我...」

  她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她看到太子站在她面前。

  他的眼裡帶著騙人的溫柔,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她的臉龐,想要跟她說,祈福前未盡的話語。

  下一秒,他推開了她——

  「救我!」她擡手,抓住了塵年的衣擺,用盡所有力氣攥緊,「我有『碧海藍天』!」

  那是一棵超級珍稀的藥植,只要是大夫,就沒有不想要的,這也是游小浮最後的依仗。

  就求一條命!自己的命!

  塵年聽到「碧海藍天」時,低溫的眼眸動了動,但他卻說了個不相關的話:

  「你曾經問我,要不要收你做徒弟。」

  游小浮用完力氣,這會痛都快痛死了,完全不明白他這話是哪一出,什麼意思。

  只聽到他又說:「我同意了。」

  什麼?同意什麼了?

  游小浮努力想要跟上他的思路,下一秒,他毫無預兆地拔出了插在她胸口上的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游小浮第一時間就生生痛暈了過去。

  面色如死了一樣。

  ——

  褚時燁胸口毫無預兆地一陣抽痛,他差點就從馬車的座位上跌落下去。

  他及時地穩住了自己,可胸口的疼痛並沒有緩解,一陣一陣的抽搐著。

  他忍不住想,游小浮被刺了那麼深的一刀,一定比這還痛。

  「殿下,您沒事吧?需要老奴叫汪御醫過來?」常公公察覺到褚時燁好像不太舒服,忙擔心地問。


  褚時燁搖了搖頭:「孤,無傷無病,能有什麼事。」他漠然地說著,聽到外頭車軲轆轉動的聲響,問,「到哪了?」

  「回殿下,就快到東城門了。」

  也就是說,離法華寺越來越遠,也離游小浮越來越遠了。

  出事後,他沒讓侍衛們深入去追刺客,甚至只留了一小隊人馬在法華寺,他這邊立刻就啟程回宮,一刻都沒有耽擱。

  因為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回宮,接下來有很多的事需要處理,時間耽誤不得。

  可這樣,也等於將游小浮徹底丟棄在那了……

  「常公公。」他輕聲喚道,聲音有點啞。

  「誒,老奴在,殿下?」

  「你說,她現在……還活著嗎?」

  常公公頓住,他支吾著,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那樣的情況下,游姑娘又身中劇毒,又懷著身孕,還中了那樣一刀,怎麼可能還……

  褚時燁沒等到回答,他也沒追著問,馬車裡靜逸無聲,常公公弓著身子小心呼吸。

  偏偏這時,外頭有人報,說太子妃醒了,吵著要見太子。

  沈芊芊當下很激動,喊著鬧著要繼續找游小浮,被褚時燁簡單果斷地打暈,塞進了另一輛馬車裡,就這麼帶著一塊回宮。

  褚時燁看似無神地垂著眸,聲音冷然堅定:「太子妃受了驚嚇,讓她待在馬車裡好好休息。看好了,若太子妃有任何差錯,孤饒不了你們。」

  「是!」

  太子的意思很明白,外頭很快就沒聲了,也不敢有聲。

  一切又回歸在安靜中,只剩下車軲轆快速轉動的聲響。

  這聲響吵得人煩,褚時燁抽出了隨身佩戴的一把匕首,直接將旁邊的桌子劈成了兩半,桌上的點心水果包括茶水全灑了,連褚時燁的身上都沾染上,愛潔自傲的太子卻管都沒管。

  他發泄後,任由自己坐在狼藉處,不言不語,眼裡藏著無法發泄的戾氣,和死死壓抑住的,他或許明白,卻不願明白的情感。

  而隨著東城門的接近,他外露的所有情緒漸漸地收攏,恢復了平靜,又換了衣裳,仍是那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

  所有所有的情感、想念、疼痛,全都被他重新壓制了回去。

  仿佛,從來不曾存在,也從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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