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娶妻當娶蘇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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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上京文報的普及,這個消息也被眾人所知曉。是以,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聽到眾人的議論,其話題火熱程度,完全蓋過了平蘭城之戰,以及奪命山水畫,以及澤蘭城城主和少林掌門。一時間,上京城似乎又恢復如常,街上人來人往,茶館裡三三兩兩,說書的,看戲的,湊在一起,喝幾杯茶,吃些瓜子,嘮些閒話。甚至有人上街碰到熟人打招呼都會先問一句:「容小世子生病的事情你聽說了麼?」

  因眾人的高度關注,上京文報直接將容琛養病的情況每日發布在報紙上,以此來迎合百姓。其內容多是蘇雲月衣不解帶照顧容琛,累到連房門都未曾出。等到報紙發到第三日的時候,已經有人說出「娶妻當娶蘇雲月!」的話來。

  等到第四日時,「娶妻當娶蘇雲月」的話已經刊登在上京文報上,一時間上京城內興起了一陣「雲月熱!」每當有夫婦倆發生矛盾爭吵時,男子總會說一句「你瞧瞧人家蘇雲月,出身尚書府,嫁給容世子後,不因世子體弱而嫌棄,還親自衣不解帶的伺候,再看看你,我不過是在街上多看了人家姑娘一眼,你就這般……」

  每當這個時候,婦人總會反駁道:「你還有臉說這話?蘇大小姐是好,可你怎麼不瞧瞧容小世子?人家容小世子雖說身子弱了些,可相貌卻是一等一的好,莫說整個兒上京城,就連天業都無人能及,再說,人家對蘇大小姐是真好,寧願吃藥也要同蘇大小姐一道回門,縱使身子不妥當,也要親自上門迎親,再看看你,你有什麼?相貌不如世子,才學不如世子,品行不如世子,家世不如世子,又窮又丑,對正妻不好,還想著納妾,還說什麼娶妻當娶蘇雲月?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蘇大小姐就是瞎了也瞧不上你們這些人!」

  然而,這些事情蘇雲月一概不知。回門之後,自容琛吐血的消息傳出去以後,她便和容琛一道收拾行囊偷偷出了上京城,一路往平蘭城趕。

  為了不叫人生出懷疑來,兩人只帶了左弛和莫雲。因墨竹、墨音等人時常跟著她,便讓二人留在了朝夕願,為的是迷惑那些人。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平蘭城?」蘇雲月掀開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見官道兩旁有不少積雪,樹木一片光禿,而官道上因為來往人馬眾多,倒是沒什麼積雪。

  「照著如今這進程,最早今夜,最晚明日一早。」容琛掀開帘子看了一眼,輕笑道。

  這一路上,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在騎馬和馬車間來回調換,兩人又易容了一番扮做了一對尋常夫婦。

  此時的蘇雲月梳著參鸞髻,頭頂斜插著一支翡翠盤腸簪。手上帶著泥金真絲綃麋鐲子,身著一襲赭紅的織錦皮毛斗篷,腳上穿一雙寶相花紋雲頭錦鞋,面上早已不是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而是一張三十歲婦人的臉。而容琛則是貼上了鬍子,穿著一身墨藍色的長袍,披著黑色的斗篷,完全打扮成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兩人走在路上,任是誰也認不出來。

  因莫雲身高太過顯眼,便由沒怎麼在人前露過面的左弛打扮成駕車的小廝,而莫雲藏於暗處。四人一路行來,倒也沒被人認出來。

  平蘭城在天業以西,因如今正在打仗,多是往上京城趕路的人,去往平蘭城的人,倒是不多。是以,每每入城出聲,總要被攔住問緣由。

  緣由自是幼子從軍,多日未曾來信,他們夫妻兩個擔憂,想要去前線瞧一瞧,這樣的理由並不蹩腳,天業並不缺想要當將軍的好兒郎,也不缺擔心兒子的好爹娘,官兵們對此也習以為常,查看了通關文牒便放行了。

  說起來,這緣由倒不是鬼扯。而是蘇雲澤曾經拿這個當笑話講給她聽,可講到後來,便只剩唏噓。

  畢竟,不是每對父母到了平蘭城都能瞧見活蹦亂跳的兒子,或是受傷,或是沒命,一切都有可能。

  蘇雲月前世從未去過平蘭城,在她心裡,平蘭城永遠是蘇雲澤描述中的樣子,「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壯闊,是孤寂,是飛沙,是死亡。

  前世里,每每平蘭城戰事爆發,她總是心驚膽戰,日日做噩夢,如今真的要到平蘭城,心下更是說不出的激動,那一顆心撲通撲通似乎隨時都能跳出來。

  「夫君,你說,平蘭城到底什麼樣子?」蘇雲月在容琛面前坐下,望著容琛問道。為了防止兩人口誤被人發現,特意約定改了對彼此的稱呼。

  「能什麼樣子?無非是滿城皆兵,畢竟平蘭城內可是有十幾萬大軍。」容琛淺笑,他見慣了生死,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蘇雲月點了點頭,想起程瑞徽和拓跋燁帶著九萬五千人離開上京城時的壯闊,心下說不出的悸動。卻又說不出的嘆息,若是她能幫上忙就好了……

  奈何,近來忙碌,她也未曾好好修習玄靈訣,不然,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因平蘭城天黑後便關閉進出城門,夫妻倆只能在臨城尋了客棧落腳,想著等翌日一早出發。

  待到第二日一早,幾人早早出了客棧往平蘭城趕去,可剛到半路,左弛便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察覺到左弛將馬車停下,蘇雲月不由掀開帘子問。

  左弛望著路邊的草叢皺了下眉頭,道:「夫人,哪兒好像有個人……」

  蘇雲月當即愣了下,側眸順著左弛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瞧見路邊的石碑後,躺著一個人,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只瞧見她手腕上的血和鐲子,旁的一概看不見,亦是叫人分不清她是死是活。

  「像是個姑娘,你下去瞧瞧。」蘇雲月對左弛道。

  雖說她不是什麼善人,可如今瞧見了,總不能見死不救。畢竟,都是天業人。說不定是從平蘭城裡出來的姑娘,如今這般西涼的倒在這裡,也不知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左弛領命下車,輕輕走到那人身旁,見她趴在地上,擰了擰眉,將人翻過來,伸手探了探鼻息,見尚有餘溫,這才對蘇雲月道:「夫人,是位姑娘,如今還活著。」

  蘇雲月這才鬆了口氣,笑道:「既如此,先把她帶上來吧。」

  左弛點頭,伸手將人抱起來,這才轉身走向馬車。

  蘇雲月掀著帘子讓左弛把人放進來,又讓容琛幫著瞧了瞧傷口。

  「不過是尋常刀傷,傷的倒是不重,只是血流的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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