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相看兩無言……
蘇雲蘭盯著看了好一瞬，忽然就想起些往事來。
她初見拓跋燁時，尚且年幼。那時尚不懂情愛，等到後來有所察覺時，已經情根深種。奈何拓跋燁要娶蘇雲月，她便只能認命的幫著他，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那時候，她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拓跋燁要娶蘇雲月，並非是喜歡她，只是想要利用蘇家的權勢罷了！她又告訴自己，蘇雲蘭啊，蘇雲蘭，心悅一個人，未必就要嫁給他，能長久地守著他，也是件好事。
可後來，這一切怎麼就變了呢？
說來，不過是她怕了，她不想和拓跋燁毫無關聯，這才找他去獻身。拓跋燁心底，大抵也有些喜歡她的吧？不然，怎麼會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纏|綿呢？
可縱是如此，拓跋燁也未曾放棄蘇雲月。九溪山之行，在她得知拓跋燁的計劃時，心疼的幾乎要死掉，可她卻不能拒絕，她只能順從。除了順從，她別無他法。
後來，出現在拓跋燁房中的人變成了宋雨姝，這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
從她在拓跋燁房中看到衣不蔽體的宋雨姝開始，事情的發展似乎猛地轉了一個彎，以至於到現在越來越不受控制。
原本，她和拓跋燁該是能彼此纏|綿的人，可自從她懷孕後，一切都變了。
從前，兩人最為親近時，他連她衣服上用的薰香味道都記得。連她畫了不同的眉都分的清楚，可如今，她精心裝扮，盛裝相迎，可拓跋燁卻不曾多看她一眼……
他說來歇息，竟是真的只為來歇息……
明明是新婚燕爾，本來蜜裡調油，纏|綿悱惻，可到了她這裡，怎麼就變了呢？怎麼就相看兩無言了呢？
黑暗中，蘇雲蘭伸手覆在小腹上，輕輕撫了撫，卷翹的睫毛上卻是一片晶瑩，溫熱的淚從眼眶滑下，滲入髮絲後，一直往下，直到落在枕頭上，將枕巾打濕一片。
落淚無聲，可心下卻是疼的歇斯底里，蘇雲蘭絕望地閉上眼，忽然忍不住想：若是蘇雲月嫁過來，會不會也是這般？若她未曾嫁過來，她和拓跋燁，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有的只是暗無光際的前路，一眼望去，看不見來人，看不見終點。她什麼也抓不住，卻又不得不往前走……
……
臘月十二，天朗氣清，上京城內連著幾日未曾下雪，先前的積雪早就融化，如今地面乾淨結實，甚是好走。
辰時末，用過早膳的蘇雲月和容琛，出了容王府大門，一同上了馬車往尚書府去。
今日裡，尚書府一大早便打開了大門，嚴思禪親自瞧著人將府中打掃了一遍兒，不為旁的，只因今日裡是蘇雲蘭和蘇雲月回門的日子。
為了瞧著兩位新婿，不少百姓一大早便起了床去尚書府門前候著，待瞧見容琛蘇雲月、拓跋燁和蘇雲蘭時，四下一片羨艷感嘆。
不為旁的，只為這四人太過好看。容琛的容貌冠蓋京華，拓跋燁是上京城內僅次於容琛之人，而蘇雲月和蘇雲蘭又是出了名的上京雙腳姐妹花，如今四人站在一起，宛如畫中人天上仙，當真是叫人大飽眼福！
這邊廂，嚴思禪早就派人收在了門口，待聽聞四人同時趕來，一時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忙領著人往前院相迎。就連蘇成安也為了兩個女兒回門一事專程留在了府上。見嚴思禪要去迎，忙攔住了她，道：「哪兒有回門時父母相迎的？你且坐在這裡等著就是。」
「我就是想早些見著她們……」嚴思禪目露期盼。
蘇成安拉著她往廳堂里走，邊走邊寬慰道：「不過才幾日不見，何須這般？夫人，孩子們都大了，月兒和蘭兒已經嫁人，日後回來的只會越來越少，你總要適應。」
嚴思禪嘆了口氣，道：「我知曉你說的沒錯，可我這心裡，總是放心不下。與澤兒相比，月兒和蘭兒，到底是更讓我擔心。畢竟女兒家同男兒不同。澤兒在邊城是有危險，可並無後顧之憂，徽兒同他青梅竹馬，尚書府也從不惹事。但月兒和蘭兒不一樣，他們是嫁到旁人家，必然是要艱難一些的。」
蘇成安攙扶著嚴思禪在清風堂坐下，笑著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夫人總要看開一些，容老王爺仁善，郡主和世子又是喜歡月兒的，月兒在容王府，斷然是受不了委屈的。至於蘭兒，皇子府後院不過她和雨姝兩個人罷了，二皇子性子沉穩，雨姝又是蘭兒的表妹，蘭兒嫁過去是正妃，誰也不能欺負了她去。」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嚴思禪皺眉，道：「可容琛那孩子體弱，眼下月兒這邊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可等容老王爺百年之後，容小郡主出嫁，這容王府便只有月兒了，屆時，她該如何是好？」嘆了口氣，擔憂道：「蘭兒雖說是正妃，可自古皇家涼薄，當年婉兒姑娘，不也是羨煞了眾人，可到頭來，又如何呢？月兒這邊，只要你我在，雲澤在，旁人好歹還收斂一些，不敢太過欺負她。可蘭兒這邊呢？若是有個好歹，你我，真真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的。」
聞言，蘇成安眉頭皺了下，眸中濃濃的擔憂，可瞧見嚴思禪紅了眼眶，忙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夫人，你若是這般憂心，那這世上之事，可是要憂心不完了。為夫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總歸會長大，也總歸能獨當一面，當年夫人嫁過來時，不也是月兒這般大的年紀，如今不也將闔府內外打理的妥妥噹噹？「
「可月兒和蘭兒，她們什麼都不懂……」嚴思禪情緒總算好了些，可眉眼間還是溢滿了擔憂。
「夫人啊……」蘇成安嘆了口氣，道：「她們是你我的女兒，怎會差勁？月兒已經不是小孩子，她的行為處事，可是比你我強太多。至於蘭兒，有尚書府在，有月兒在，總歸是會護著她的，再說，那孩子本就是個聰明的，從小到大，你何曾見她吃虧過？」
「這倒是沒有……」嚴思禪有些窘迫。
「這不就是了？」蘇成安挑眉一笑，溫聲道：「再說了，蘭兒能同上京城這麼多名門貴女交好，本身就是個聰慧的，這一點，怕是連你我都比不上。如此，夫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被蘇成安哄了一番，嚴思禪這才沒了先前的擔憂和傷心，笑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我不如孩子們了。」
蘇成安笑起來，道：「夫人啊，你我都老了，這天下，終歸是孩子們的天下。」
……
她初見拓跋燁時，尚且年幼。那時尚不懂情愛，等到後來有所察覺時，已經情根深種。奈何拓跋燁要娶蘇雲月，她便只能認命的幫著他，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那時候，她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拓跋燁要娶蘇雲月，並非是喜歡她，只是想要利用蘇家的權勢罷了！她又告訴自己，蘇雲蘭啊，蘇雲蘭，心悅一個人，未必就要嫁給他，能長久地守著他，也是件好事。
可後來，這一切怎麼就變了呢？
說來，不過是她怕了，她不想和拓跋燁毫無關聯，這才找他去獻身。拓跋燁心底，大抵也有些喜歡她的吧？不然，怎麼會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纏|綿呢？
可縱是如此，拓跋燁也未曾放棄蘇雲月。九溪山之行，在她得知拓跋燁的計劃時，心疼的幾乎要死掉，可她卻不能拒絕，她只能順從。除了順從，她別無他法。
後來，出現在拓跋燁房中的人變成了宋雨姝，這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
從她在拓跋燁房中看到衣不蔽體的宋雨姝開始，事情的發展似乎猛地轉了一個彎，以至於到現在越來越不受控制。
原本，她和拓跋燁該是能彼此纏|綿的人，可自從她懷孕後，一切都變了。
從前，兩人最為親近時，他連她衣服上用的薰香味道都記得。連她畫了不同的眉都分的清楚，可如今，她精心裝扮，盛裝相迎，可拓跋燁卻不曾多看她一眼……
他說來歇息，竟是真的只為來歇息……
明明是新婚燕爾，本來蜜裡調油，纏|綿悱惻，可到了她這裡，怎麼就變了呢？怎麼就相看兩無言了呢？
黑暗中，蘇雲蘭伸手覆在小腹上，輕輕撫了撫，卷翹的睫毛上卻是一片晶瑩，溫熱的淚從眼眶滑下，滲入髮絲後，一直往下，直到落在枕頭上，將枕巾打濕一片。
落淚無聲，可心下卻是疼的歇斯底里，蘇雲蘭絕望地閉上眼，忽然忍不住想：若是蘇雲月嫁過來，會不會也是這般？若她未曾嫁過來，她和拓跋燁，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有的只是暗無光際的前路，一眼望去，看不見來人，看不見終點。她什麼也抓不住，卻又不得不往前走……
……
臘月十二，天朗氣清，上京城內連著幾日未曾下雪，先前的積雪早就融化，如今地面乾淨結實，甚是好走。
辰時末，用過早膳的蘇雲月和容琛，出了容王府大門，一同上了馬車往尚書府去。
今日裡，尚書府一大早便打開了大門，嚴思禪親自瞧著人將府中打掃了一遍兒，不為旁的，只因今日裡是蘇雲蘭和蘇雲月回門的日子。
為了瞧著兩位新婿，不少百姓一大早便起了床去尚書府門前候著，待瞧見容琛蘇雲月、拓跋燁和蘇雲蘭時，四下一片羨艷感嘆。
不為旁的，只為這四人太過好看。容琛的容貌冠蓋京華，拓跋燁是上京城內僅次於容琛之人，而蘇雲月和蘇雲蘭又是出了名的上京雙腳姐妹花，如今四人站在一起，宛如畫中人天上仙，當真是叫人大飽眼福！
這邊廂，嚴思禪早就派人收在了門口，待聽聞四人同時趕來，一時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忙領著人往前院相迎。就連蘇成安也為了兩個女兒回門一事專程留在了府上。見嚴思禪要去迎，忙攔住了她，道：「哪兒有回門時父母相迎的？你且坐在這裡等著就是。」
「我就是想早些見著她們……」嚴思禪目露期盼。
蘇成安拉著她往廳堂里走，邊走邊寬慰道：「不過才幾日不見，何須這般？夫人，孩子們都大了，月兒和蘭兒已經嫁人，日後回來的只會越來越少，你總要適應。」
嚴思禪嘆了口氣，道：「我知曉你說的沒錯，可我這心裡，總是放心不下。與澤兒相比，月兒和蘭兒，到底是更讓我擔心。畢竟女兒家同男兒不同。澤兒在邊城是有危險，可並無後顧之憂，徽兒同他青梅竹馬，尚書府也從不惹事。但月兒和蘭兒不一樣，他們是嫁到旁人家，必然是要艱難一些的。」
蘇成安攙扶著嚴思禪在清風堂坐下，笑著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夫人總要看開一些，容老王爺仁善，郡主和世子又是喜歡月兒的，月兒在容王府，斷然是受不了委屈的。至於蘭兒，皇子府後院不過她和雨姝兩個人罷了，二皇子性子沉穩，雨姝又是蘭兒的表妹，蘭兒嫁過去是正妃，誰也不能欺負了她去。」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嚴思禪皺眉，道：「可容琛那孩子體弱，眼下月兒這邊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可等容老王爺百年之後，容小郡主出嫁，這容王府便只有月兒了，屆時，她該如何是好？」嘆了口氣，擔憂道：「蘭兒雖說是正妃，可自古皇家涼薄，當年婉兒姑娘，不也是羨煞了眾人，可到頭來，又如何呢？月兒這邊，只要你我在，雲澤在，旁人好歹還收斂一些，不敢太過欺負她。可蘭兒這邊呢？若是有個好歹，你我，真真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的。」
聞言，蘇成安眉頭皺了下，眸中濃濃的擔憂，可瞧見嚴思禪紅了眼眶，忙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夫人，你若是這般憂心，那這世上之事，可是要憂心不完了。為夫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總歸會長大，也總歸能獨當一面，當年夫人嫁過來時，不也是月兒這般大的年紀，如今不也將闔府內外打理的妥妥噹噹？「
「可月兒和蘭兒，她們什麼都不懂……」嚴思禪情緒總算好了些，可眉眼間還是溢滿了擔憂。
「夫人啊……」蘇成安嘆了口氣，道：「她們是你我的女兒，怎會差勁？月兒已經不是小孩子，她的行為處事，可是比你我強太多。至於蘭兒，有尚書府在，有月兒在，總歸是會護著她的，再說，那孩子本就是個聰明的，從小到大，你何曾見她吃虧過？」
「這倒是沒有……」嚴思禪有些窘迫。
「這不就是了？」蘇成安挑眉一笑，溫聲道：「再說了，蘭兒能同上京城這麼多名門貴女交好，本身就是個聰慧的，這一點，怕是連你我都比不上。如此，夫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被蘇成安哄了一番，嚴思禪這才沒了先前的擔憂和傷心，笑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我不如孩子們了。」
蘇成安笑起來，道：「夫人啊，你我都老了，這天下，終歸是孩子們的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