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洞房花燭夜,能看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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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麼事?」容琛將裘衣在一旁掛起,垂眸看了眼蘇雲月腳下,當即蹙了眉頭,一把將人抱起,「怎麼赤著腳就下來了?」

  熟悉的氣息噴灑在臉上,蘇雲月小臉微微一熱,移開目光道:「屋子裡燃著火爐,不冷的。」

  「你說不冷就不冷了?」容琛把人放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在蘇雲月身上,抹了一下她白皙的玉足道:「明明冰涼一片,我若再晚些,你怕是要凍壞。」

  「哪兒有這麼誇張?」蘇雲月眉眼彎成月牙狀,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暖。頓了頓,道:「容琛,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的,你不用這麼保護我。」

  「我有嗎?」容琛坐在床邊,一邊脫鞋襪一邊道:「我明明對你不好,你看,今日|你遇險我都未救你。」

  蘇雲月臉上的笑意僵住,盯著容琛的背影看了好一瞬,因容琛背對著她,她猜不出容琛說這話時的表情,但多半是在介懷,介懷他沒能第一時間攔住那支箭。

  「你又沒錯,我這不是沒受傷麼?況且,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當時那麼多人,你若是真的當著眾人的面出手,你我如今怕是只能在天牢相聚了。」見容琛背對著自己不動,蘇雲月知曉他心下不舒服,又道:「欺君乃是大罪,容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無需在這種小事上自責,左右還有莫雲他們,若是你今天真的因我暴露,屆時死的就不光你我,還有尚書府和容王府,爺爺年紀大了,你忍心讓他傷心?」

  容琛沉默不語,俊美的臉帶著如臘月夜色般的涼意,眉眼間更是說不出的陰鬱。蘇雲月打量了他一瞬,從背後抱住他,輕聲寬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容琛,別太逼你自己。」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罷了!

  肌膚相貼,溫熱透過衣裳傳來,一點一點,緩慢地滲入皮膚,流入血液肌膚,一點一點溫暖容琛那顆悲涼陰鬱的心。

  半晌,少年忽然彎著嘴角笑起來,轉過身來,將蘇雲月緊緊抱在了懷裡。

  沒有任何交流,沒有任何曖|昧。只是擁抱的體溫,便已經讓人生出無限滿足。

  他想,有人等待的感覺真好,有人陪伴,有人相擁的感覺,也真的很好。他在江湖漂泊多年,所想所求,似乎只是這麼一個擁抱而已。

  因是臘九寒天,容琛心疼蘇雲月,這才沒鬧著讓她幫他洗澡。反倒是自己乖乖洗了回來,正想著去捉弄一番在床上看書的蘇雲月時,眼角餘光便掃見了放在桌上的合卺酒,當即愣了一愣。

  ……

  「夫人!」

  乍然聽到這輕快的一聲喚,蘇雲月微怔,一抬眸便瞧見映著大紅雙喜的酒杯,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後,隨即回過神來。

  「合卺酒還沒喝。」容琛拉過蘇雲月的手,將合卺酒遞到她手中,這才拿起另外一杯,伸手繞過蘇雲月的手,看著她笑得明媚柔暖。

  蘇雲月對上他的笑意,不由彎著眉眼笑了。

  而後多年,蘇雲月回想起這些時,總是在想,什麼是喜歡呢?大抵便是你一看到那個人,眼裡便只有他,嘴角便只有笑。縱使兩個人一句話不說,你也滿心歡喜,不會傷悲,不會寂寞,更不會難過。而當你同他分別,縱使身邊忙碌種種,可一想到他便會覺得孤單。

  「夫人請。」

  「夫君請。」

  酒杯相平,兩人相視而笑後,齊齊飲下了合卺酒。

  ……

  所謂人生四喜莫過於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所謂人生四愁,則是寡婦攜兒泣,將軍被敵擒,失寵宮女面,落榜舉人心。

  所謂人生四悲,卻是少年喪父母,中年喪配偶,老年喪獨子,少子無良師。

  然而,當容琛和蘇雲月在洞房花燭夜的晚上,躺在床上從詩詞歌賦聊到家國理想時,忽然覺得這四喜的洞房花燭夜,自己委實沒那麼歡喜。可氣的是這四愁四悲里竟然沒有「洞房花燭夜,能看不能吃」這一條,委實叫人鬱悶!

  還是說,這世上人,尚不曾有人同自己這般,洞房花燭夜,守著傾城國色的美人兒,卻是無法下手?

  更詭異的是,他是如何在洞房花燭夜同蘇雲月聊了這許久國家大事的?又是如何從奪命山水畫聊到平蘭城之戰的?

  容琛很鬱悶,鬱悶的說不出話,待瞧著已經睡著的蘇雲月,整個人越發鬱悶,數了數日子,恍然發覺距離蘇雲月體內美人丸失效竟然還有十個月,則幾乎是一整年了!想到這兒,容琛便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立刻衝到東越將夏侯珉千刀萬剮!


  ……

  許是容琛的謾罵起了效果,原本睡得正好的夏侯珉忽然醒了過來。

  床頭的燭光尚且亮著,夏侯珉側眸看了眼躺在身側的美人兒,蹙了蹙眉頭,掀開被子下了床,行至桌邊拎起茶杯倒了一杯水喝下。放下茶杯打算回去接著睡覺時,眼角餘光卻是不經意掃見了那封請帖。

  看著上面鮮艷的紅雙喜,夏侯珉眉頭狠狠檸起,須臾拿起請帖翻開來,待瞧見上面容琛和蘇雲月的名字時,神情驟然一冷,下一瞬猛地合上,神情可怕的將請帖扔進了火爐。

  「成親又怎樣!呵,本殿下不允許,你一定看到得不到!」看著請帖在火爐中一點一點燃燒成灰燼,夏侯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甩衣袖,轉身往床前走。

  ……

  夏侯蕭和君珩兩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後是被人抬去廂房的。祈靈兒的酒量倒是極好,瞧見二人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以後,便帶著墨夜雪蛇回自己廂房去了。

  兩人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午時方才醒來。夏侯珉眼睛睜開時頭痛了許久,待瞧見睡在同一廂房的君珩時,跌跌撞撞地從床上起身,走到錦榻上推了推君珩,不甚清醒道:「君兄,君兄,醒醒,天亮了。」

  君珩酒量不及他,也沒他喝得多,縱是如此,也還是夏侯蕭喚了好幾聲方才醒來。

  「天亮了?」君珩揉著太陽穴坐起身來,含糊不清道:「什麼時辰了?」

  「不知道。」夏侯蕭晃晃悠悠地走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戶,頓時被日光刺了雙眼。忙眯著眼睛關了窗戶,道:「日頭在南方,想來是午時了。」

  「午時了?」君珩驚訝,酒困瞬間醒了大半兒,忙掀開身上的被子,「蹭」地下了地,一邊穿鞋子一邊道:「來不及了,蕭兄後會有期,在下還有事,就先行一步。」

  話罷,穿上外裳,拿起裘衣就開始往外跑。

  夏侯蕭還站在窗戶前出神,直到君珩打開門跑出去方才回過神來,見君珩的佩劍落下,忙拿著佩劍追了出去:「君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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