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何以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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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宇不是不知道容琛在介意什麼,左右不過是他們二人已經成親,他卻還在喊蘇雲月蘇大小姐。這些,凌宇都知道,可他就是不願意,他總覺得,一旦那句「世子妃」喊出聲,就是背叛了過去的自己,背叛了自己曾經的堅持和努力。

  容琛縱使不高興,可聽凌宇明日要走時,心情還是舒坦了不少,如果可以,他巴不得現在、立刻把凌宇送走!

  「怎麼會這麼著急?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養好在走麼?你這般出去,若是遇到那些刺客,可該如何是好?」蘇雲月詫異,看著凌宇蒼白的臉色,想到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不放心,就凌宇這幅樣子,萬一那些黑衣人來報復,又該如何是好?

  見蘇雲月面露擔憂,凌宇心下好似有日光灑落,暖暖的,極為熨帖。「蘇大小姐放心,不過是些皮肉傷,無礙的。」

  「可禁衛軍尚未將刺客完全抓住,凌公子這搬出去委實危險了些,若是被刺客報復,我夫妻二人怕是心下難安,不如凌公子在耐心住上些時日,將身子養好一些再走也不遲。」容琛聲音溫順,整個人表現出的溫和雅致,大方得體。

  「多謝世子好意,只是我還有事,委實耽擱不得,這才要早早回去。」凌宇向容琛報以感激笑意,他雖是因救蘇雲月受傷,可如今也只能說明他武功不濟,學藝不精,總不能以此為由留在容王府,縱使容琛和蘇雲月不介意,他心下也彆扭。

  明明,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在一起,想要迎娶之人,如今,叫他如何看著她同別人相親相愛呢?

  聞言,容琛和蘇雲月對視一眼,道:「不知凌公子是有何要事?非要親自去辦麼?若是可以,本世子可以讓人代勞。」他雖猜想凌宇是不想留在容王府,可蘇雲月既然擔心,那改問的還是要問,該說的還是要說,免得讓蘇雲月心下愧疚。

  「多謝世子好意,只是此事旁人替我不得。」凌宇蒼白的笑了下,道:「我此番乃是要替師傅去尋小師妹回家,途經上京城,得知蘇大小姐出嫁,這才打攪了一番。如今,已經耽擱了一日,便不好再耽擱下去。」凌雲頓了頓,又補充道:「小師妹只聽我的話,是以,此事唯有我去才能將她勸回,旁人去,她怕是不會聽。」

  「原來如此。」容琛瞭然地點頭,但見蘇雲月跟著點頭,心下好笑,但念著凌宇一番良苦用心,也不戳穿。畢竟,凌宇離開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三人間彼此並不相熟,大多時候都是容琛在同凌宇寒暄。待商量好明日由左弛等人負責送凌宇出城後,蘇雲月和容琛方才出了東廂房。

  彼時,明亮皎潔的彎月已經爬上樹梢,透著樹枝在地上灑下餘暉,廊檐下仍舊掛著大紅的燈籠。主屋處燈火通明,照出兩個人影來,容琛瞧見後,眉頭狠狠皺了下。

  「爺爺屋子裡似乎有人。」蘇雲月瞥見投射在窗戶上的影子,小聲同容琛道。

  「嗯。」容琛應了一聲,握住她的手道:「天色晚了,回去吧。」

  「不用去給爺爺他老人家問安麼?」蘇雲月跟上他的腳步,疑惑道。

  「不用!老爺子喜歡安靜,你若去了,反倒是打攪他的雅興。」容琛話落,拉著蘇雲月出了容乃院。

  蘇雲月尋思著往日裡容乃院便沒什麼人,也不覺容琛這話有錯,點了點頭,道:「不過爺爺屋子裡是誰,瞧著不像是阿珂。」話落,打量了容琛一眼,笑問:「你說會不會是孟嬤嬤?」瞧著那個身段,委實像極了孟嬤嬤。

  「或許吧。誰知道呢!」容琛輕笑了聲,語調里滿是漫不經心。蘇雲月總覺得這一聲笑里夾雜了一抹意味不明,卻又說不上是什麼。盯著容琛側臉瞧了一瞬,想到他先前對孟嬤嬤的態度,到底是將心底的疑惑給咽了下去。

  縱使是夫妻,也該給彼此一些空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容琛也會有。沒必要非得刨根問底,那樣,就太過較真了。

  蘇雲月同拓跋燁做了近十載的夫妻,於夫妻相處之道上十分中庸,本著不求甚解,不予較真的姿態過了近十載。許是她這心態太過不起波瀾,也許是拓跋燁多年來沉浸在權謀之中,他們二人過得甚至平和,不冷不熱,不近不遠,旁的不敢說,相敬如賓倒是真正做到了的。

  除卻後來拓跋燁登基,全面開始報復尚書府和將軍府外,她和拓跋燁之間是不曾有過爭吵的,而後來,尚書府滿門抄斬,她和拓跋燁之間便只有恨,不見也便罷了,見了也只會質問他、咒罵他罷了!

  可笑的是,尚書府出事後,拓跋燁便不再見她。她就待在那暗無天日的水牢中,一日一日,一日一日,如今想來,除了苦笑,卻是再說不出什麼。

  「怎麼了?」察覺到蘇雲月掌心的溫度逐漸冷下去,容琛皺眉,轉眸便瞧見蘇雲月扯著嘴角苦笑的模樣。

  「無事,只是忽然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些話本罷了。」蘇雲月彎著嘴角看著容琛笑起來,手下卻是緊緊握住了容琛的手。

  「什麼話本?」容琛笑問,頓了頓,挪瑜道:「難不成是風|流才子和傾城佳人?」

  「這倒不是。」蘇雲月搖頭,繼而笑道:「話本看過太久,一時之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故事裡的小姐,嫁給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之所以嫁,乃是因為那位公子因幾次三番救了她,她心悅之,後來,兩人成婚,彼此以禮相待,相敬如賓,如此過了數十載,公子從未納妾,小姐卻從未有孕。」蘇雲月搖了搖頭,溫涼的笑了下,繼續道:「那位公子極有才學,憑著自己的本事考中了狀元,做了官員,後來官拜一品,眾人都覺得小姐未有孕,對不住那公子,那公子的父母親友都叫他納妾,但公子不肯,還為此發了脾氣,說此生只要小姐一人。」

  容琛聞言挑眉,道:「聽著這位公子倒是個深情的。」

  蘇雲月笑得不置可否,看向容琛道:「我看到這裡的時候,也這般想。」

  容琛面露驚訝,道:「難不成我猜錯了?」

  蘇雲月笑起來,道:「你又不是那寫話本的,猜錯了倒也正常。」話罷,拉著容琛的手,踩著月色一面往回走一面道:「眾人都覺得那位公子極好,就連小姐也那般覺得,甚至於,小姐還覺得多年無子是自己的錯,四下里喝了不少苦湯藥,奈何一直沒什麼動靜。長輩們逼的又緊,小姐心下愧疚,便勸公子納妾,公子堅決不同意,為此還同小姐鬧了彆扭。後來,因小姐幾次三番來求,公子總算是應下。」回想起往事,蘇雲月心下五味雜陳,總覺得心底比這夜色還要涼,但好在有容琛掌心的溫度傳來,這才讓她不至於太過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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