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萬事難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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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自己來。」蘇雲月紅著臉拒絕。

  然而容琛不依,只道:「我脫得,當然該由我給你穿上。」

  蘇雲月聞言嘴角狠狠一抽,雖不知容琛從何得來的歪理,卻莫名覺得無可辯駁,便只能紅著臉任由容琛給她穿上。

  之後,又被容琛一句「你脫的,你得負責」,認命的拿起容琛的衣裳給他穿上。

  兩人從容王府出來時,已經是申時末,日光在西山染出一片緋紅色雲霞,霞光灑落大地,給整個兒世界都鋪上了一層霞光。

  處在半空中,放眼過去,滿城飄紅,不是紅色的地毯,便是掛著的紅綢,再不然就是大紅的燈籠,其中有些是容王府、皇子府、尚書府置辦的,有些是皇上命內務府準備的,還有些是上京百姓自發掛上的紅綢、紅布。因這一場雙喜的大婚,上京城內所有店鋪的紅綢、紅布售罄。

  不為旁的,只因百姓期許著這一場大婚能衝去所有不幸,給天業帶來好運,給平蘭城帶來好運。

  蘇雲月心下說不出的觸動,只覺得今日的大婚,不像是大婚,倒像是一種期盼,一種寄託,它承載了太多,不光百姓的祝福,還有他們對於大婚的期盼,他們期盼著這一場大婚的喜慶能驅散所有厄運,能讓邊城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沒有戰爭,沒有災難。

  「容琛,你說什麼時候才能沒有戰爭呢?什麼時候、這世上的百姓們才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呢?無論是天業,還是辛武國。」頓了頓,道:「若不是沒有辦法,我想,他們也不會打過來。」辛武國貧瘠,若非是為了讓族中人人有飯吃,他們又何必打過來呢?

  戰爭之下,死傷的不只是天業人,還有辛武國的兒郎們。

  「以戰止戰,以惡制惡。月兒,這世上很多事,是不能兩全其美的。」容琛看著依偎在他胸口的蘇雲月,輕笑著撫了撫她的肩膀。

  這個道理,蘇雲月不是不明白,可想到尚在平蘭城的蘇雲澤,想要浩浩蕩蕩出發出平蘭城的大軍,到底是意難平。

  待兩人回府時,日頭已經從西山落下,只留下一片紅霞映照著大地。

  墨竹已經將妝奩放在梳妝檯前,蘇雲月打開來,翻出放在最底層那枚金子雕刻的蓮花吊墜,看了良久,想到當日種種,終究是嘆了一聲。

  等到容琛和蘇雲月抵達容乃院時,暮色四合,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左弛立在東廂房的廊檐下,見容琛和蘇雲月相攜而來,忙上前行禮。

  「他人可醒了?」

  容琛眉頭略擰,聲音裡帶著一抹不悅。

  左弛當即縮了縮脖子,謹慎道:「人已經醒了,方才老爺子來瞧過了,說已經沒有大礙,只需將傷口養好即可。」

  蘇雲月聞言鬆了口氣,側眸瞧容琛,見他仍是一臉不高興,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裳。待容琛不情不願地看過來,方才低聲道:「你若這般,我便自己進去了。」

  容琛頓時面露委屈,活像是被拋棄的孩子。

  容琛雖仍是那副又委屈又不情願的模樣,但在蘇雲月拉著他往前走的時候,眸子裡盛滿了笑意,就連嘴角都微微彎了起來。左弛不慎瞧見這一幕,當即移開了目光,心道:世子妃真真是太心軟,太可憐了!

  簾幕掀開,墨竹、墨音緊隨著進來,剛要上來幫蘇雲月解裘衣,就被容琛一個眼神給殺了回去。

  姐妹倆齊齊頓住腳步,不可控制地打了個哆嗦,隨即便瞧見容琛神情柔暖地為蘇雲月解開裘衣,兩人嘴角齊齊一抽,想到屏風後躺著的凌宇,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只能說世子太心機了!可憐她家小姐還當世子是柔順可憐的小綿羊……

  眼瞧著容琛纏著蘇雲月為他解了裘衣,這才和蘇雲月一道繞過屏風往裡走,墨竹、墨音對視了一眼,這才跟著走進去。

  「凌公子。」

  凌宇醒來後,便一直望著淺灰色的床幔出神,乍然聽見蘇雲月的聲音,方才緩緩轉過眼眸看向來人,待瞧見站在床前的一對璧人,心口好似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似的,溫熱的血瞬間噴湧出來,弄得五臟六腑一片血淋淋,慘烈的讓人不忍直視。

  「見過世子……」見凌宇要起身,容琛忙道:「凌公子無需多禮。」左弛則快速上前摁住凌宇,道:「凌公子,容老王爺說了,你如今身體虛弱,不宜亂動。」

  見凌宇臉色蒼白,唇色也白的沒了血色,蘇雲月心下萬分複雜。直到左弛讓凌宇躺好,蘇雲月方才和容琛對視了一眼,心下嘆了一聲口,在床前的矮凳上坐下。

  「我來,是特意來謝謝凌公子的,加上當日,公子算是救了我兩次,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救命之恩,只是當肝腦塗地相報。」話落,蘇雲月拿出一個紅木小盒子,打開來,便看見那枚金子雕刻的蓮花吊墜,心下又是一嘆,方才伸手拿到了凌宇面前。

  「這是公子當日遺落在我這裡的蓮花吊墜,我一直好好保管著,想著待日後得見公子,也好還給你。今日,總算是能物歸原主了。」

  蘇雲月說著,將盒子放在了凌宇手邊。

  看著那枚熟悉的蓮花吊墜,凌宇心頭五味雜陳。眼眶都跟著紅了一紅,卻終究是淺笑了笑,道:「多謝蘇大小姐。」話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側眸便瞧見容琛微皺的眉頭,似乎是察覺到他,容琛當即舒展了眉頭,笑得雅致溫和道:「月兒是我的世子妃,凌公子救了月兒,便是救了我,便是救了我們整個兒容王府。本世子對凌公子感激不盡,若是日後凌公子有需要,只需讓人前來知會一聲,本世子必定竭盡全力以赴。」

  容琛立在蘇雲月身後,話罷,抬手作揖。神情姿態感激之至,禮遇之至。絲毫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可縱是如此,凌宇還是明白了。

  作為蘇雲月的夫君,容琛對他感激之至。可作為一個男人,容琛心下是不喜的。畢竟,誰也不希望有人覬覦自己的女人,這一切,凌宇都明白。

  「世子客氣了,我們行走江湖之人,講究的是一個「義」字,今日裡莫說是蘇大小姐,縱是換成旁人,我也會救,更何況蘇大小姐還是舊相識,世子不必這般謝我,左右我已無大礙,待明日一早,我便離開上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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