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不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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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月嘴角猛地一抽,蹙了下眉頭道:「非今晚走不可麼?究竟是什麼事情這般著急?」

  「一些瑣事罷了。」君珩淺笑,卻並不言明。

  蘇雲月見問不出什麼來,心中一潭,道:「既如此,那就喝一杯喜酒再走吧!」話罷,隔著窗戶吩咐道:「墨竹,上女兒紅!」

  君珩溫聲一笑,道:「既是有女兒紅,那在下便討一杯喜酒再走。」

  話落,墨竹端著酒杯酒壺進來,蘇雲月拎起青蓮荷花的酒壺,往青花纏枝的酒杯里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君珩,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道:「今日君公子能來,我很高興!」蘇雲月輕聲。

  「我也很高興。」君珩道。話罷,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日後有緣再見。」君珩放下酒杯,轉身就往外走,尚未走兩步,便聽見一聲:「想跑兒?沒門!」

  話音未落,便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雙|腿。

  君珩愣怔,低頭去瞧,在室內明黃色的燈光中,看到了一張氣鼓鼓的小臉。兩人對視一眼,一個目光迷茫,一個惱恨非常。

  君珩嘴角狠狠抽動了下,目光落在蘇雲月身上,苦笑道:「蘇大小姐縱使想留我喝喜酒,也不用這般吧?」

  蘇雲月訕笑,目光落在阿蠻身上,有關阿蠻出來的情形她想過種種,卻唯獨沒想到阿蠻在氣勢洶洶以奪命身姿衝出來後,會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抱住君珩的大|腿……

  有那麼一瞬間,蘇雲月不太想承認她認識阿蠻這件事。

  「君公子不認得她?」沉默了片刻後,蘇雲月狐疑道。

  君珩茫然地搖頭,神情里透著無辜。

  「阿蠻,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他說他不認得你。」蘇雲月彎下腰,語氣柔和的告訴阿蠻。

  「胡說!明明就是他!名字沒錯,人沒錯!就是他!就是他害我!想走,門都沒有!」阿蠻氣勢洶洶,大有君珩要是敢走,她就將他腿上的肉咬下來吃了的意味。

  屋內有一瞬的寂靜,蘇雲月尷尬的無所適從,看了看阿蠻,又看了看君珩,硬著頭皮道:「君公子果真不認得她麼?她叫阿蠻,從南疆來的。」

  「南疆?」君珩眸色恍惚,似乎想起了什麼。

  阿蠻緊抱著大|腿道:「休想抵賴,就是你害我!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聽到「還」字,君珩頓時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你!」

  君珩搖頭失笑,道:「看來我今日是走不了。」

  蘇雲月聞言一楞,尚未明白君珩話里的意思,君珩便一把抓了阿蠻飛身出了屋子。厚重的簾幕被衝擊開後,又沉沉落下,捎帶起一陣冷風,君珩含笑的聲音伴著冬日的冷日傳來:「明日是蘇大小姐大婚之日,君某便不在此打攪蘇大小姐了,至於我同這小丫頭的恩怨,我同她私下解決,蘇大小姐莫要擔心。」

  等到墨竹掀開簾幕時,哪兒還有君珩和阿蠻的人影?

  「小姐,就這麼讓他帶走阿蠻,真的沒關係麼?」墨竹擔心道。

  「無妨。」蘇雲月收回目光,君珩既然走不了,明日便會來參加大婚之禮。而無論他同阿蠻有什麼樣的過節,既是說了這番話,便不會傷了阿蠻。

  「小姐不打開瞧瞧是什麼嗎?」瞧見桌子上的赤金紅木盒子,墨竹又道。

  「不了,收起吧。」蘇雲月回望了一眼那赤金紅木盒子,想到君珩以往送禮的品位,笑著搖了搖頭。

  戌時過半,奶娘回到聽月閣,催促蘇雲月梳洗入睡。蘇雲月本就疲憊異常,躺在床上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待蘇雲月睡著,奶娘這才輕手輕腳地給她掖好被子,垂了蠟燭推開門出去。

  尚書府內燈火通明,入眼處一片通紅,原本光禿禿的樹木也因為其上掛著的紅綢也增添了幾分生氣。府中有巡夜的小廝走動,卻並不喧鬧,依舊是安靜異常。

  而於寂靜之中,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感傷,有人無眠,有人寂寥。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熬夜,不光是尚書府,皇宮、皇子府、容王府,乃至整個兒上京城都是如此。

  然而蘇雲月不知曉,她這一|夜睡得很沉很沉,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繁花盛開,夢中一切美好,夢中的少年就站在她身旁,雖不是少年模樣,卻依舊絕美無雙,依舊旁人難及。

  她想,那真是一個美夢,漫步雲端,浮游滄海,與森林精靈同行,與飛鶴彩蝶環繞。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話,即便是睡夢中,也能露出饜足笑容來……


  而拓跋明珠此時卻沒有這樣的好心情。

  她獨自坐在屋內,看著桌邊上的燭火整個人一動不動。

  侍女端著安神湯進來,見她眼周泛著青色,心疼道:「郡主,您快些喝了安神湯睡下吧,昨日您便沒有睡,若是今日再這般,身子骨怕是熬不住。」

  話落,見拓跋明珠眨了下眼睛,卻是不言不語,侍女又道:「郡主,已經亥時了,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拓跋明珠仍舊不吭聲,侍女沒了法子,又不想惹拓跋明珠不悅,遂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告退,若小姐想歇息了,喚奴婢進來就好。奴婢就在門外候著。」

  拓跋明珠眨了下眼睛,仍不吭聲。

  侍女轉過身,無聲嘆了口氣,這才關上房門出去。

  ……

  而此時的容王府卻是格外熱鬧,燈火通明中,照的府內紅光一片。

  容珂站在廊檐下,一臉鬱悶地看著來往忙碌的丫鬟小廝,她原本想早早歇下,奈何上蒼不給她這個機會。

  可想到自己不能睡的緣由,容珂便氣的胸口疼,一腔怒火在胸口憋了又憋,容珂轉身氣勢洶洶往屋內走,待瞧見正忙著喝酒吃肉聽曲兒的幾人,氣的小臉一紅,想要張口指責他們的無恥,又覺得不大合時宜,深吸了口氣,忍了忍,轉身往廚房走去,待瞧見正在忙碌的芍藥,那滿心的憋屈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在矮凳上坐下,道:「他們來就來了,不趕他們出去,已經十分客氣,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做吃的?」

  正忙著做菜的芍藥聞言寵溺的看了容珂一眼,道:「人家千里迢迢過來,怎能將人趕出去?又怎能餓著他們?」話落,見容珂氣的小臉發紅,柔聲哄道:「好了,別生氣了,明日府上忙碌,你快些回去歇息。」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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