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夜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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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拿藥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九兔子哭了十兔子問,五兔子它一去不回來……」

  「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別讓五兔子再爬出來……」

  「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別讓五兔子再爬出來……」

  幼童稚嫩的聲線在兔子的莊園裡迴蕩。😳🐺 69sħᵘⓍ.Ć𝓞м 💥💀

  雯雯哼著自己也不熟悉的歌謠,走在陰暗的廊道里。

  為什麼房子突然變得又高又大?

  這樣的疑惑在她心裡一閃而過,她不禁又駐足了,正好停在牆壁上掛著的肖像圖前面。

  真奇怪。

  她歪了歪腦袋。

  兔子臉上怎麼有這麼多表情呢?它們分明都會被毛毛蓋住的啊?

  「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別讓五兔子再爬出來……」

  誰是五兔子?

  她腦袋裡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出來:「你是五兔子嗎?」

  「里奧。」嚮導兔子在走廊盡頭喊她,「快來,阿奎若斯還在等你呢!」

  里奧。

  誰又是里奧?

  她迷迷糊糊地跟著嚮導兔子穿過長廊,走過一面鏡子時看到了裡面那隻粉紅色的小兔子。

  哦!

  她恍然大悟。

  我就是里奧!我是兔子!

  怪不得我有鬍鬚呢!兔子就是有鬍鬚的!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ඏ🍧  ☺👮

  我沒穿鞋,媽媽會罵我的,還要去醫院打針。

  但是兔子不穿鞋,兔子沒有媽媽,兔子也不會打針。

  她尚且懵懂的意識難以辨別究竟是哪裡不對,在嚮導兔子第四次呼喊之後,那些疑惑就全都消失了。

  它們一路走向了廚房。

  「阿奎若斯在廚房幹什麼?他半夜也會餓嗎?」雯雯問。

  「阿奎若斯生病了。」嚮導兔子說,「坎瑟在給阿奎若斯熬藥呢!」

  「那我來幹什麼,我也生病了、需要喝藥嗎?」

  嚮導兔子拉下臉來:「你還來不來?」

  粉紅兔子癟著嘴點了點頭,委委屈屈地跟了上去。

  距離廚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走廊的另一邊忽然傳來一陣響動,金屬盤子落地的聲音傳了過來,但只有一瞬,就再沒了動靜。

  嚮導兔子的耳朵豎了起來。

  「有客人偷跑出來了。」它不高興地嘟囔著,幾乎能想像出來毛躁的客人是怎麼不小心撞掉了盤子、又欲蓋彌彰地慌忙抓住的。

  它抬頭看了一眼莊園另一側的廚房,又轉頭看了一眼花園的方向,最終還是囑咐道:「快去廚房,前面轉兩個彎就到了!」

  說完,它就轉身離開了。

  雯雯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後猶豫著抬腳往前走。

  「雯雯,你媽媽在找你,為什麼不回家?」一個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了過來,雯雯停住腳步,費力抬頭,就看見一個特別高的、兩隻前爪都不在地上的奇怪動物。

  「媽媽?」雯雯緩慢地眨了眨眼,「回……家?」

  時間轉到陳韶剛剛意識到有問題那一刻。

  他幾乎是立刻就決定要救雯雯。

  除了作為人類的良心以外,孩子們的存在在童話王國里也幾乎是必不可缺的——晚餐時發生的事情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更何況,就算陳韶猜錯了,雯雯不會因為替代童話角色身份而出事,他們這群遊客也必定會有人成為兔子們的目標。

  畢竟,皇冠兔子還病著呢。

  但是怎麼搗亂還得仔細想想。

  直接殺了兔子們?

  【動物樂園】的規則倒沒有說不能殺動物……

  要不,先找只兔子試試?

  想了想,陳韶否決了這個點子。

  雖然兔子們看上去嬌嬌小小的,是個成年人都能扭脖子弄死,但別忘了,再嬌小它們也是怪談,光那隻舉著整個桌子的廚師兔子,就能說明很多了。


  還是得從它們自身的規則下手。

  如果猜想正確,那麼【座位】和【身份】就近乎等同了。在嬰兒搖籃里就會是嬰兒,坐在王座上就會是王后,那麼兔子內部能不能通過更換座位而改換身份?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陳韶的目光轉向那堆毯子。

  如果毯子的用處和【座位】有相似之處,那用了它們的就會直接取代原本的兔子了,但這顯然不可能——兔子們哪有這麼想不開?

  所以有一種可能是,在原本的【座位】上有人時,它是不能夠被同時使用的。

  現在想要拿這一點做文章,得先讓十隻兔子的【座位】空出來。

  他需要的是……

  那個搖籃。

  陳韶從角落裡站起來,脫下上半身的運動服,把小毯子全包在裡面。

  現在,他需要先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了。

  走廊里靜悄悄的,漆黑一片。或許是中世紀風格導致的窗玻璃十分模糊,窗外的月光也很難透入。陳韶抱著昏昏欲睡的貓,一路走向莊園的另一翼。

  走過接待廳,轉進另一條走廊,沒走幾步就能聽到嬰兒高亢的啼哭聲。再繞幾個彎,陳韶看見扇門透著亮光。空氣中浮動著刺鼻的腥臭氣味,還有木頭炸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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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廚房。

  他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湊到廚房門口,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看去。

  廚房裡正燉著湯,和任何一個動畫片裡的巫婆場景一樣,大圓鍋——暫且還叫它鍋吧——被掛在一簇篝火上方,冒著嗆鼻的黑煙,那隻帶著廚師帽的兔子正扶著下巴在鍋邊打瞌睡。

  那隻嬰兒搖籃就在廚房門口不遠處,被這味道嗆得眼睛都快哭腫了。

  陳韶屏住呼吸,從廚房門口走過。

  再往前就是兔子們的居所了,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門縫裡透出了在黑夜裡顯得分外炫目的光彩,門上刻著一頂金色的皇冠。

  嚮導兔子是負責找藥的,廚師兔子要熬藥,皇冠兔子要吃藥,剩下幾個兔子要負責埋死兔子……

  那前幾個兔子裡,似乎只有穿白大褂的那隻兔子可以利用了。

  陳韶打開那扇房門,兔子正趴在窩裡,睡得正香,連被陳韶揪住耳朵抓起來的時候,紅眼睛裡都泛著迷茫。

  「噓。」陳韶輕聲說,感受到貓咪在他腳邊徘徊。

  他從包裹里掏出繡著棺材的小毯子,嘗試著披在這隻兔子身上,但不出意外什麼都沒發生。

  也有可能是發生了,但他還沒看出來。

  他們一起走回廚房,從打瞌睡的廚師兔子身邊經過,一隻手撈起嬰兒,另一隻手把兔子放了進去。

  變化來得很快,不過半秒,兔子身上的毛髮就洋洋灑灑地掉了一搖籃,長長的耳朵也很快縮短了。它掙扎的力道最開始還很大,隨後就越來越小。等到陳韶挪開捂著它嘴巴的手,它發出的聲音已經全然是嬰兒的聲調了。

  而原本的嬰兒,也開始掙紮起來,被塞進搖籃之前的變化重新出現了。

  陳韶看了一眼,確定一時半會還不會有完整的變化,就捂著嬰兒的嘴、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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