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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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面具被揭穿,那就再也帶不上去。

  燕之瀾無情的拆穿燕銘裴的偽裝,讓他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他伸出手來,用力捏緊燕之瀾的下巴,居高臨下的與他對視,冷聲道:「早知道當初朕應該連你一起殺的。」

  「呵,後悔了?可惜後悔的有些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燕之瀾掙開他的鉗制,面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

  「從我活下來,從我得知我的身份,從我回到燕都那一刻,我就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了,蠢到連我的目的都看不穿!現在後悔又有何用,已經晚了,早就已經晚了。」

  「晚?」燕銘裴也笑了起來,說道:「你可是忘記了你如今身在何處?朕若要殺你,那簡直易如反掌,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在做白日夢。」

  說著,他朝一旁走去,從刑具架上拿下一根烙鐵插進炭火之中,面上的微笑越發得意。

  「作為階下囚的你,一定要嘗嘗這些刑具的滋味,你應該感到榮幸,是朕親自為你行刑!」

  他一邊翻動烙鐵,一邊津津樂道,目光落在越來越紅的烙鐵上,笑的殘忍。

  「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

  很可惜,面對他的威脅,燕之瀾根本無動於衷。

  他從小長於市井,什麼腌臢手段沒見過?

  該吃的苦,他一樣沒少吃。

  不該挨的打,他一樣沒少挨。

  不管是威脅也好,不管是瀕臨死亡也好,他什麼沒經歷過?

  怎會懼怕燕銘裴這小小的威脅?

  他擁有著異於常人的心性,就算那烙鐵真的烙印在他身上,他也能保證自己絕不哼一聲。

  面對他的淡然,燕銘裴明顯不信,「你就裝吧,等你嘗遍了這些刑具的滋味,我看你還如何保持鎮靜。」

  「廢話少說,你就只有威脅人這一套嗎?很不幸,我並不吃這套。」

  「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還敢挑釁朕?」

  燕銘裴不悅的皺起眉頭,拿著燒的滾燙通紅的烙鐵一步步走了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若你現在就求饒,朕可能還會放你一條生路,怎麼樣,要不要求求朕?」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燕之瀾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唇角的笑容一直未變。

  「你以為朕不敢?」

  「在沒有問出你想要的東西之前,你自然不敢。」燕之瀾信誓旦旦。

  「你倒是挺了解朕的,不愧是朕的親兄弟。」

  燕銘裴忽的笑出聲來,將烙鐵扔向一邊,目光灼灼。

  「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交代,你背後是誰再給你謀劃?朕不相信,光憑你一人,就妄想推翻朕的統治!」

  「你以為我會說嗎?」

  「就算你不說,朕也能猜到一兩分,朕並不是草包。」

  他搖搖頭,話語中儘是陷阱。

  能坐上當今這個位置,他自然不是草包。

  相反,他還很聰明,手段也很高明。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燕之瀾望著他,目光中透露一絲疑惑。

  他從未懷疑過他這位兄長的智商,也從未低估過他。

  相反,他一直覺得,這位兄長是他最大的敵人,也是他橫在他面前,最難以逾越的高山。

  但,一旦將他翻越,他就會成為他之上的天下第一人。

  開始,他或許有些自卑,覺得自己無法戰勝他。

  但是現在,他有了自信,他覺得他可以。

  「哦,我知道了。」

  半晌,他終於猜到了他的目的是什麼。

  「你之所以不殺我,是想留著我,然後把他引出來吧?很可惜你打錯了算盤,就算我落到你的手裡,也引不出他來,我在他心中,並非最重要之人,而且,他早就死了不是嗎?你做這些,不過是些無用功,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要在掙扎了。」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你確實挺聰明的,但聰明容易被聰明誤。」


  面對他的言辭,燕銘裴面色不改。

  他雙手背負身後,視線落在熊熊燃燒的火爐之上。

  他的眼中倒映著火光,像一頭正待甦醒的雄獅。

  若沒人擁立,若沒人鋪路,誰也不能穩穩噹噹就坐上那個位置。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一切都要歸功於殷家。

  當初就是殷家極力擁護,他才做的如今位置。

  而燕之瀾有什麼呢?

  他什麼都沒有!

  就憑這樣的他,也妄想與他爭鋒?

  真是痴心妄想。

  「你怎知,我身後沒有擁護我的勢力?你又怎知,殷家會一直效忠與你?若是,他們也生出了與我同等的野心呢,到時候,你又該如何應對?」

  聽完他的話,燕之瀾朝後一仰,吊兒郎當的靠在椅背上。

  他說的話,讓燕銘裴陷入深思。

  雖知他是在挑撥離間,但生性多疑的他,也不得不認真思索他這番話。

  若殷家也生了叛變之心,那他該當如何?

  燕銘裴攥緊了拳頭,目光頓時沉了下來。

  「即便他們不再擁護我,那他們也會擁護皇后肚子裡的孩子,他們的外孫!只要這江山還是姓燕,朕又有何懼?與虎謀皮,就該無所畏懼,朕並非那等心胸狹隘之人。」

  燕之瀾又笑了起來:「是嗎?那萬一……」

  「沒有萬一!你休要在挑撥離間!」

  強勢打斷燕之瀾的話,燕銘裴走了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在這一刻,燕之瀾看穿了燕銘裴心中的醜惡,面上笑容更加濃郁。

  看來,他也不是那麼放心嘛。

  他心有忌憚,卻不得不妥協,心有憤怒,卻無處發泄。

  他這個兄長,果真如傳言中一般,心狠手辣呀。

  「行了,朕與你多說無益,你既然這麼想死,那朕就成全你,黃泉路上,替朕向父皇問聲好。」

  懶得和燕之瀾多費唇舌,他抽出一把劍,用力刺向他心臟。

  燕之瀾並非毫無防備,雖雙手被縛,但他還是反應極快的朝一旁躲去,用鐵鏈絞住那柄長劍,冷冷與他對峙。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任由你宰割之人?」

  從知道自己身份那一刻起,他就接受了魔鬼般的訓練。

  雖然武力值算不上高手,可對付燕銘裴,綽綽有餘。

  沒和他廢話,燕銘裴再次抽出長劍,兩人在刑房中打的不可開交。

  一時間,刑房中刀光劍影,甚是激烈。

  只是燕之瀾實在沒有那麼多體力,很快就敗下陣來,身上多了幾道傷口的同時,燕銘裴的長劍狠狠刺進他肩膀。

  燕銘裴唇角勾勒一抹殘忍的笑,用力將他朝後抵去,長劍刺穿他肩胛骨,釘在燕之瀾身後的石牆上。

  燕之瀾吐了一口血,面色瞬間蒼白如紙。

  「就憑你,也配和朕斗?」

  說這話時,他又用上一分力,表情十分猙獰。

  燕之瀾悶哼一聲,劇烈的疼痛讓他險些昏厥,手上的刀也脫力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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