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不能在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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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柔情蜜語了好一陣,淺靈悄悄從奏摺堆里抬起頭,看到妙荷裙擺輕搖,姍姍而去,這方無聲地大喘兩口氣。

  御案之後的禎和帝依舊氣定神閒,劃拉著茶盞,啜了兩口,仿若閒聊一般,隨口道:

  「怎麼?眼睛瞪這麼大,沒見過宮中妃嬪?」

  隔著屏風,他怎就知道自己瞪眼了?

  淺靈低著頭道:「回聖上的話,是沒見過聖上如此放浪形骸。」

  禎和帝嗤笑,淺靈又問:「陛下明知她來路不正,怎麼反倒親近起來了?」

  「朕若嚴防死守,幕後之人就會越發謹慎,藏得越深,天長日久,難道還要防一輩子?朕只有犯錯了,對方才能更加大膽,自己露出馬腳。」

  「道理是如此,陛下以身涉險終究冒險。」

  「你在女監遇見了那一遭,焉知他們還有沒有旁的酷烈手段。」

  禎和帝放下茶盞,沖她招手。

  「過來。」

  淺靈放下摺子,從屏風後繞出來。

  禎和帝把手放在御案上:「看脈。」

  淺靈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把手指搭上去,左右手各細細聽了一陣,方道:「沒有旁的大礙,只是體內有殘餘的媚香。」

  禎和帝道:「朕臨幸她的這段日子,她的寢宮中夜夜點著暖情的薰香,想藉此讓朕對她著迷。」

  淺靈道:「凡是助興的東西,偶爾為之無妨,切勿常用,男子當節慾才是。」

  禎和帝睇她一眼:「用你說。」

  淺靈低頭:「聖上需要臣女給您開一劑調理的藥麼?」

  禎和帝道:「從今日起,你每日為朕號一次脈,朕的寢宮,你也每日去查過一遍。」

  淺靈有點猶豫:「陛下,太醫院不乏得用的太醫,臣女去陛下的寢宮不合適。」

  「怎麼?剛剛的話把你嚇到了?」

  淺靈只能否認,禎和帝道:「你若是尋常官家女子,又或是民間進獻到宮中的,朕收用了你也無妨,但你跟定王有過婚約,朕再饑渴也不會拿皇家聲譽當兒戲。」

  淺靈垂眸:「陛下聖明。」

  「太醫院中,有沒有旁人的耳目細作還不清楚,朕不會讓他們插手到秘事中來,所以還是你去。日後你若名聲有損,難以談婚論嫁,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話說到這個份上,淺靈不答應也得答應。

  「臣女領命。」

  翌日,淺靈再次出現在朝會上,群臣見狀,立刻有言官站出來道:「陛下!義清鄉君身上沾惹官司,不宜再為陛下效命啊!」

  禎和帝道:「什麼官司?不是已經查清了麼?河清王之死,與她無關。」

  「縱使與她無關,她的手也未見得乾淨!望陛下三思!」

  衛晏洵道:「干不乾淨,你一句話就能說得准嗎?范成生前受賄無數,因此在永章城置得府邸兩座,莊子兩個,他站在那個位置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他一句不乾淨?現在倒是捕風捉影,聽風就是雨了。說小了,你這叫嚼舌根,說大了,你這就是進讒言,企圖欺君罔上!」

  言官大驚,立刻跪下請罪:「陛下,微臣不敢,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朝廷,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欽天監站出來為言官說話:「陛下,劉大人固然言過其實,但有一點卻沒有說錯,義清鄉君確不宜留在御前。」

  禎和帝道:「你倒是說說,有何緣故。」

  「義清鄉君幼年家破人亡,為農婦收養後,累得養母被夫家休棄;再然後,就是定王流落民間、身患重症,齊瑞津身亡;她一入大理寺女監,女監便遭遇了殘忍屠殺,倖存者寥寥無幾。」

  殿堂上鴉雀無聲,淺靈冷冷盯著欽天監。

  欽天監繼續道:「這樁樁件件,雖不是鄉君意願,也不是鄉君所為,可也足見鄉君八字不詳,命硬,克相極重,這樣的人,如何能留在陛下身邊侍奉?為陛下長壽安康,還是遣辭了鄉君吧。國家大事,本也不是女子能觸碰的。」

  剛剛的言官連忙道:「欽天監所言極是,陛下龍體安康最重要,陛下留義清鄉君在御前,知道的會說陛下愛惜人才不拘一格,不知道的,還當陛下貪戀美色……為保陛下名聲,義清鄉君不能留在御前!請陛下三思!」

  姬殊白聽不下去,站了出來。

  「劉大人好生能耐,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劉大人之子在永章為任司倉參軍事,年前交上來的糴糶帳冊、租賦倉儲卻是錯漏百出,加減乘除無一處能算對。我聽聞,令公子從前讀書的時候便以數算最差,一個縣的糧儲可以算出兩個國庫之巨,既如此,劉大人又為何為他捐了掌錢糧數算的官?」

  「你日日盯著別人是否忝居高位,如何不先看看劉公子是不是尸位素餐,才不配位?你如此作為,不免讓人懷疑,令公子是不是故意做假帳,以圖中飽私囊。」

  言官駭然,又撲通跪下了。

  「陛下!絕無此事!帳冊是文吏做的,犬子若有錯,定只是粗心大意、一時被蒙蔽了而已,絕對不曾貪墨錢糧啊!」

  禎和帝淡淡道:「黎民尚為一粥一飯一針一線愁苦度日,朝臣的貪腐之風,確實不可輕放,御史台當嚴以糾察。」

  姬殊白道是,禎和帝道:「御案旁該站的人並無定製,朕願意誰站在那兒就是誰,休得旁議。眾卿有這個空閒,不妨說說,我朝該如何處置大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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