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瘋癲
賢妃頓時就癱軟在地上，宮長樂竟這般不近人情麼，略思考了片刻，她最終還是穩住了心神，當即便又跪了下去。
「求殿下放過子文吧，他，他還是個孩子啊，什麼都還不懂得……」賢妃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而宮長樂愣是連眉頭都不曾眨一下。
「當初，當初的事情都是皇上脅迫我們母子的，我，我也沒有辦法啊……」賢妃乾脆就把這事情都給推脫在了先帝的身上了，左右當年也都是先帝一意孤行的，賢妃其實是捨不得宮子文的。
可奈何，這越是到了後來，心裡頭對權力的欲望也在暗夜之中不斷地滋長，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可是，若是沒有先帝的偏執，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許是有爭位的想法，但皇后與謝家又豈是她區區一個寵妃能企及的呢。
但皇上卻偏偏將她捧到那樣一個至高的位置，不僅百般寵愛她，甚至還善待江家人，這才得以將她的野心越養越膨脹了，否則哪裡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賢妃此時越想心中越覺得氣憤，或許當初先帝的那些繾綣溫柔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呢。或許，一切不過是為了給皇后和謝家找個對手罷了，正好自己生下了皇子，這便誤打誤撞了。
「一切都是皇上的錯，都是皇上一意孤行的，跟我們毫無關係！」賢妃此時的音量已經很高了，幾乎是歇斯底里了。
宮長樂微微皺了皺眉，外頭的幾個宮女見情況不對便立刻都進來了，直接將宮長樂給團團護住了。
宮長樂愣住片刻，只擺了擺手，讓他們先退在一邊了。
而賢妃狀似瘋癲一般，依舊在那裡碎碎念著什麼，宮長樂只冷眼瞧著，倒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宮長樂才冷冷地說道：「將太妃送回咸福宮，無事不得出。」
賢妃當場是被幾個嬤嬤給架著出去的，昨夜心裡恢復的點點期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難道宮長樂真的就這般記仇嗎，直接要置他們於死地不成。
等賢妃走後，宮長樂心中卻總覺得奇怪，賢妃這是受了刺激麼，難不成是真的瘋癲了？
但這事兒，她也沒有多想，還是抓緊去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去了。
如今，雖然前方戰事稍稍停歇了，可這朝廷內部卻因先帝遺留下的問題過多而一時難以處理，想要連根拔除，恐怕還需耗費很大的精力。
如今，但凡是京城中有所為的子弟也都讓宮長樂給安排到該去的地方了，但這大梁的地域畢竟遼闊，也不是能顧及到方方面面的。
況且，這些貴族子弟雖都有幾分才能，可卻缺少經驗，真正能治理一方土地恐也需要些時間的。
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堆積在一起，處理起來還是有幾分棘手的。
好在，煥王明日便也該領兵出征了，倒算是解決了一樁心事了，至於陸澤，宮長樂倒是想派了他去別的地方再歷練一番。
而另一邊的咸福宮中，不過是兩日的功夫，便傳出了賢妃瘋癲的消息。
宮長樂早先便有些懷疑了，這會兒也沒什麼奇怪的，便只派了個太醫過去照看著便算是完了。
謝清梓在一旁聽著，她一貫來也都是個心直口快的，等人都退下了便直說道：「賢妃不會是在耍什麼花招吧？」
謝清檸倒是稍微穩妥一些，想了想之後，這才說道：「應當不會吧，賢妃如今早已是瓮中之鱉了，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即便是她一個裝瘋賣傻的，那宮裡可是還有別人呢，咱們也不會掉以輕心的。」
宮長樂垂眸，略思考了片刻，賢妃如果是真的受了刺激而瘋癲了一切倒也算是合理，可她如果是裝的，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不成，僅僅是想讓自己心軟？
這根本不可能，賢妃怕是也了解自己的手段的，若有必要是一定不會手軟的，所以賢妃若是裝瘋賣傻那就說明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可是，這目的如今卻仿佛被迷霧遮住了一般，讓人根本看不清晰。
咸福宮。
賢妃這會兒雖沒鬧出什麼大動靜，但是整個人的精神早已處於異常激動的狀態了，嘴裡也不知是在碎碎念著什麼。
太醫仔細診脈過後，倒沒發現什麼大的異常，只是瞧著脈息比一般人的跳的快些，後又給開了一些藥，這才退下了。
這太醫如今也是知曉風向的，第一時間自然是去長樂宮稟告了。
這賢妃倒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被刺激過度才引發的心智失常了，可是用藥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宮長樂聽罷了，便也沒說什麼，直接讓太醫下去了。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就讓賢妃就此這麼瘋癲下去就是了，但畢竟賢妃對自己現在也毫無威脅了，這樣處置未免不妥當。
不過，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宮子文很快便又讓人帶話來了，說是要見見宮長樂。
宮長樂聽了，便讓人去帶了宮子文過來了，倒是想看看宮子文究竟有什麼話要說。
「長姐……」宮子文倒還是個孩子般的模樣，瞧著卻有些畏畏縮縮的，一進來見到了宮長樂當即就跪下了，這聲音里分明還帶著幾分害怕。
宮長樂的眼神掃過，眼前的宮子文卻怎麼與記憶中的那個對上號的，上輩子的他，雖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那雙眼睛裡頭卻分明藏著陰毒。
只可惜，自己當初被這姐弟的親情給迷昏了頭腦，也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宮子文的野心，最後還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可是今生，這一切都還不曾發生，宮子文的模樣也只是孩童一般，那雙眼裡有的只是害怕與惶恐，甚至還多藏了絲絲的勇氣。
或許，正是因為沒有經歷，才少了那麼些狠毒。
宮長樂不知他這到底是小心翼翼的蟄伏，還是這歷史真的不會再重演了？
「起來吧。」宮長樂收回了深思，淡淡地出聲道，轉而還讓宮子文坐下了。
這一言一行之間沒有什麼親和可言，仿佛對待得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宮子文自從知曉真相的那一刻便都在想著問問宮長樂，為何待他那般的冷淡，難不成就真的只是因為自己的母妃嗎？
或許，這裡面還曾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自己畢竟從出生開始便到了皇后那裡，連皇后都待自己如親生一般，便只有這個長姐，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態度。
即便是與小動物在一起相處幾年，那也該是有感情的了，偏偏宮長樂與他就沒有半點的姐弟之情，難道，真的是自己太不討人喜歡了嗎？
「你可有什麼要說的的？」一瞬間，宮長樂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回憶前世，幾乎每每與宮子文在一處也都是談論政事的，甚至不知從何時起，宮子文便處處都能有自己的見解了，兩人也經常因政見不同而爭執。
但如今，卻是全然不同的局面了，未免有些唏噓。
「長，長姐，求，求您放過母妃吧。」宮子文說著便又跪了下來了，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得不低頭了。
宮長樂有些疑惑，心中卻突然有幾分相信了賢妃是真的心智失常了，否則宮子文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放過？我何曾有這個本事？」宮長樂的話音帶著幾抹嘲諷，當初的他們又何曾放過自己呢，在那樣的地方一直折磨自己，至死方休。
「子文，子文願意一切都聽長姐的，長姐讓我們去哪裡都行，只求長姐能給我們一條活路……」宮子文不顧宮長樂的冷言冷語，依舊求道。
看著昔日的敵人一個個在自己的面前臣服，宮長樂卻失卻了剛重生時候的那種想要報仇的快感。或許，是因為造成那一切後果的人早已去了，而賢妃他們也不過是被操控的棋子罷了，如今也沒有半點作用了。
鬥了這麼多年了，也實在是沒什麼意義了，她雖不會傻到去和賢妃握手言和，但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對他們趕盡殺絕了。
既已到了這個份上了，便成全了他們就是了。
「擇日，賢太妃與二殿下便可離開京城，去往封地，今後，無詔不得回京。」
而這期間，時間仿佛靜止了許久，宮子文卻分明能感受到自己後背早已被汗濕了，直到聽見了這樣一句話，這顆心才算是落地了。
還好，他們還能有最後一個去處，不至於直接就草草結束了這荒唐的一生。
宮子文回到咸福宮的時候，卻發現只有賢妃和宮人在了，聽守著的小宮女說，江嚴和江夫人都被遣送回江府去了。
「求殿下放過子文吧，他，他還是個孩子啊，什麼都還不懂得……」賢妃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而宮長樂愣是連眉頭都不曾眨一下。
「當初，當初的事情都是皇上脅迫我們母子的，我，我也沒有辦法啊……」賢妃乾脆就把這事情都給推脫在了先帝的身上了，左右當年也都是先帝一意孤行的，賢妃其實是捨不得宮子文的。
可奈何，這越是到了後來，心裡頭對權力的欲望也在暗夜之中不斷地滋長，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可是，若是沒有先帝的偏執，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許是有爭位的想法，但皇后與謝家又豈是她區區一個寵妃能企及的呢。
但皇上卻偏偏將她捧到那樣一個至高的位置，不僅百般寵愛她，甚至還善待江家人，這才得以將她的野心越養越膨脹了，否則哪裡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賢妃此時越想心中越覺得氣憤，或許當初先帝的那些繾綣溫柔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呢。或許，一切不過是為了給皇后和謝家找個對手罷了，正好自己生下了皇子，這便誤打誤撞了。
「一切都是皇上的錯，都是皇上一意孤行的，跟我們毫無關係！」賢妃此時的音量已經很高了，幾乎是歇斯底里了。
宮長樂微微皺了皺眉，外頭的幾個宮女見情況不對便立刻都進來了，直接將宮長樂給團團護住了。
宮長樂愣住片刻，只擺了擺手，讓他們先退在一邊了。
而賢妃狀似瘋癲一般，依舊在那裡碎碎念著什麼，宮長樂只冷眼瞧著，倒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宮長樂才冷冷地說道：「將太妃送回咸福宮，無事不得出。」
賢妃當場是被幾個嬤嬤給架著出去的，昨夜心裡恢復的點點期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難道宮長樂真的就這般記仇嗎，直接要置他們於死地不成。
等賢妃走後，宮長樂心中卻總覺得奇怪，賢妃這是受了刺激麼，難不成是真的瘋癲了？
但這事兒，她也沒有多想，還是抓緊去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去了。
如今，雖然前方戰事稍稍停歇了，可這朝廷內部卻因先帝遺留下的問題過多而一時難以處理，想要連根拔除，恐怕還需耗費很大的精力。
如今，但凡是京城中有所為的子弟也都讓宮長樂給安排到該去的地方了，但這大梁的地域畢竟遼闊，也不是能顧及到方方面面的。
況且，這些貴族子弟雖都有幾分才能，可卻缺少經驗，真正能治理一方土地恐也需要些時間的。
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堆積在一起，處理起來還是有幾分棘手的。
好在，煥王明日便也該領兵出征了，倒算是解決了一樁心事了，至於陸澤，宮長樂倒是想派了他去別的地方再歷練一番。
而另一邊的咸福宮中，不過是兩日的功夫，便傳出了賢妃瘋癲的消息。
宮長樂早先便有些懷疑了，這會兒也沒什麼奇怪的，便只派了個太醫過去照看著便算是完了。
謝清梓在一旁聽著，她一貫來也都是個心直口快的，等人都退下了便直說道：「賢妃不會是在耍什麼花招吧？」
謝清檸倒是稍微穩妥一些，想了想之後，這才說道：「應當不會吧，賢妃如今早已是瓮中之鱉了，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即便是她一個裝瘋賣傻的，那宮裡可是還有別人呢，咱們也不會掉以輕心的。」
宮長樂垂眸，略思考了片刻，賢妃如果是真的受了刺激而瘋癲了一切倒也算是合理，可她如果是裝的，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不成，僅僅是想讓自己心軟？
這根本不可能，賢妃怕是也了解自己的手段的，若有必要是一定不會手軟的，所以賢妃若是裝瘋賣傻那就說明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可是，這目的如今卻仿佛被迷霧遮住了一般，讓人根本看不清晰。
咸福宮。
賢妃這會兒雖沒鬧出什麼大動靜，但是整個人的精神早已處於異常激動的狀態了，嘴裡也不知是在碎碎念著什麼。
太醫仔細診脈過後，倒沒發現什麼大的異常，只是瞧著脈息比一般人的跳的快些，後又給開了一些藥，這才退下了。
這太醫如今也是知曉風向的，第一時間自然是去長樂宮稟告了。
這賢妃倒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被刺激過度才引發的心智失常了，可是用藥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宮長樂聽罷了，便也沒說什麼，直接讓太醫下去了。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就讓賢妃就此這麼瘋癲下去就是了，但畢竟賢妃對自己現在也毫無威脅了，這樣處置未免不妥當。
不過，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宮子文很快便又讓人帶話來了，說是要見見宮長樂。
宮長樂聽了，便讓人去帶了宮子文過來了，倒是想看看宮子文究竟有什麼話要說。
「長姐……」宮子文倒還是個孩子般的模樣，瞧著卻有些畏畏縮縮的，一進來見到了宮長樂當即就跪下了，這聲音里分明還帶著幾分害怕。
宮長樂的眼神掃過，眼前的宮子文卻怎麼與記憶中的那個對上號的，上輩子的他，雖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那雙眼睛裡頭卻分明藏著陰毒。
只可惜，自己當初被這姐弟的親情給迷昏了頭腦，也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宮子文的野心，最後還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可是今生，這一切都還不曾發生，宮子文的模樣也只是孩童一般，那雙眼裡有的只是害怕與惶恐，甚至還多藏了絲絲的勇氣。
或許，正是因為沒有經歷，才少了那麼些狠毒。
宮長樂不知他這到底是小心翼翼的蟄伏，還是這歷史真的不會再重演了？
「起來吧。」宮長樂收回了深思，淡淡地出聲道，轉而還讓宮子文坐下了。
這一言一行之間沒有什麼親和可言，仿佛對待得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宮子文自從知曉真相的那一刻便都在想著問問宮長樂，為何待他那般的冷淡，難不成就真的只是因為自己的母妃嗎？
或許，這裡面還曾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自己畢竟從出生開始便到了皇后那裡，連皇后都待自己如親生一般，便只有這個長姐，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態度。
即便是與小動物在一起相處幾年，那也該是有感情的了，偏偏宮長樂與他就沒有半點的姐弟之情，難道，真的是自己太不討人喜歡了嗎？
「你可有什麼要說的的？」一瞬間，宮長樂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回憶前世，幾乎每每與宮子文在一處也都是談論政事的，甚至不知從何時起，宮子文便處處都能有自己的見解了，兩人也經常因政見不同而爭執。
但如今，卻是全然不同的局面了，未免有些唏噓。
「長，長姐，求，求您放過母妃吧。」宮子文說著便又跪了下來了，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得不低頭了。
宮長樂有些疑惑，心中卻突然有幾分相信了賢妃是真的心智失常了，否則宮子文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放過？我何曾有這個本事？」宮長樂的話音帶著幾抹嘲諷，當初的他們又何曾放過自己呢，在那樣的地方一直折磨自己，至死方休。
「子文，子文願意一切都聽長姐的，長姐讓我們去哪裡都行，只求長姐能給我們一條活路……」宮子文不顧宮長樂的冷言冷語，依舊求道。
看著昔日的敵人一個個在自己的面前臣服，宮長樂卻失卻了剛重生時候的那種想要報仇的快感。或許，是因為造成那一切後果的人早已去了，而賢妃他們也不過是被操控的棋子罷了，如今也沒有半點作用了。
鬥了這麼多年了，也實在是沒什麼意義了，她雖不會傻到去和賢妃握手言和，但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對他們趕盡殺絕了。
既已到了這個份上了，便成全了他們就是了。
「擇日，賢太妃與二殿下便可離開京城，去往封地，今後，無詔不得回京。」
而這期間，時間仿佛靜止了許久，宮子文卻分明能感受到自己後背早已被汗濕了，直到聽見了這樣一句話，這顆心才算是落地了。
還好，他們還能有最後一個去處，不至於直接就草草結束了這荒唐的一生。
宮子文回到咸福宮的時候，卻發現只有賢妃和宮人在了，聽守著的小宮女說，江嚴和江夫人都被遣送回江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