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朝陽外的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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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托自是明白皇太極的意思。

  事實上,從今天凌晨逃出耀州城之後,岳托也一直在思量此事。

  身為沙場宿將,又與長生營對陣多年,他自是不難明白孔有德和順子的戰略意圖。

  思量片刻,岳托恭敬道:「大汗,奴才現在想,孔有德和張三順此計,其實沒有什麼奇妙。不過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而已。他們先清掉了奴才在耀州外圍的部署,給奴才造成了他們要強攻耀州西線的假象,而後,再實施偷襲之策!」

  「大汗,如果放在尋常,奴才可以斷定,饒是他們做的已經非常緊密,幾乎天衣無縫,但想要渡過耀州城寬闊的護城河,炸開城門,那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關鍵是今夜有雨,便是奴才也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要在雨夜,對耀州城實施放火工事。尤其是他們的那什麼火油彈,實在是太過犀利。便是在大雨中,依然可以強力燃燒,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大汗,這一戰,奴才輸的心服口服!不過,若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卻必定不會讓孔有德、張三順兩人得逞了!」

  皇太極緩緩點了點頭,「岳托,說說你的應對之計。」

  岳托忙恭敬對皇太極磕了個頭,又道:「大汗,奴才以為,李元慶和長生營的優勢,在與局部和整體的戰鬥力。直白點說,他們非常善於配合,武器火力也是極為先進,很容易逐步推進。而我大金的勇士們,受迫於他們的火力威勢,在這些小規模戰鬥中,往往選擇退讓,這就失去了我大金的空間,也浪費了我大金最大的優勢。」

  「依奴才思量,我大金若再與李元慶對陣,一味的退縮防禦,絕不是可取之道。因為這很容易就會讓李元慶抓到空子,從而,利用他們強大的火器優勢,對我大金形成壓制之勢。但若與其對峙,長生營的火力往往也會對我大金的勇士們造成太多的殺傷,令我大金勇士們損失慘重。所以,這種戰鬥,必須要取巧!」

  「說下去!」

  皇太極的眉頭緊緊皺起來。

  濟爾哈朗也是若有所思,看向岳托的眼睛。

  岳托又道:「大汗,依照奴才的思量,我大金應該發揮勇士們的真正優勢,而不是.....局限於一時一地。」

  皇太極和濟爾哈朗都是宿將,片刻,也明白了岳托的深意。

  濟爾哈朗忙道:「岳托,你的意思是,咱們也效仿李元慶,剪其羽翼?」

  岳托一笑道:「六叔,正是如此。李元慶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放棄了蓋州腹地。此時的蓋州城,不過是虛城而已。尤其是張攀和陳~良策部,已經沿東線北上。咱們可先殺這兩隻雞,拿下蓋州,再來殺李元慶這隻猴兒!」

  皇太極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緩緩而又沉重的點了點頭,「岳托。那~~~,你以為,此事,多少兵力合適?」

  岳托並未著急回答,而是笑著看向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又怎能不明白岳托的深意?忙道:「大汗,這種突襲戰,兵不在多而貴在精!奴才麾下,挑出五千精騎,沒有太大難度!」

  皇太極忽然笑了笑:「知恥而後勇!你們兩人能有此心思,吾很高興!不過,岳托,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岳托一笑:「大汗,事不宜遲,越快越好。卑職想今夜子時後便啟程!」

  皇太極哈哈大笑:「也好!勇士們的傷,只有在戰事中才能恢復!岳托,老六,這一次,我給予你們充分的自由!記得!殺敵為主,其餘事物,都是輔助,錦上添花而已。你們務必要分辨清楚。不可得了芝麻,丟了西瓜!」

  「大汗,奴才必竭力而為!」

  看著原本有些疲憊、衰弱的兩人,到最後卻是鬥志磅礴的離去,皇太極的臉色也舒緩了不少。

  拿軟肋開刀,短期內,雖說治標不治本,但有總是勝過無啊。

  大金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來提升已經疲憊不堪的軍心。

  皇太極也發現,到此時,他的戰略和心態,都過於保守了。總是一味的遷就整個政治意圖,卻是渾然忘記了,戰爭才是核心的根本!

  不過,這兩場敗仗,倒並非就是壞事兒。

  起碼~~,可以讓他更冷靜,感受到疼痛,而不是只在臆測,揣測李元慶的模式和強度。

  …………

  次日清晨一大早,李元慶便起身來,與親兵們一起跑操操練。


  雖是放緩了戰事的節奏,但對戰事本身,將士們的素養,李元慶卻絕不敢怠慢半分。

  海州方向,在段喜亮和許黑子諸部的艱辛努力下,三岔河轉向海州的河運也即將要開通,這一來,明軍在補給方面,也會愈發穩固。

  也是等孔有德、順子、張攀、陳~良策諸部抵達後,各方面碰個頭,具體商議一下。

  薛國觀今日也起了個大早。

  說實話,對軍營生活,他雖不是太陌生,但在威凜天下的李元慶的親屬長生營的大營中生活,對他而言,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

  尤其是長生營的起床號急早,卯時初刻便已經吹響,到了卯時中,已經傳來了將士們跑操的聲音。

  薛國觀也睡不著了,索性起身來,看看清早的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感受他的新生。

  但很快,薛國觀便在李元慶的親兵衛隊跑操序列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片刻,他忙用力擦了擦眼睛。

  果然~,他並沒有看錯,果真是李元慶。

  而另一邊,陳忠也帶著百多號人,喊著整齊的口號,穩穩而又堅定朝這邊跑過來。

  這……

  薛國觀心中一時簡直翻江倒海啊。

  他,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到了李元慶此時此地的地位,他竟然,竟然還會跟親兵們一起跑操……

  尤其是看李元慶和陳忠的模樣,這,這根本不是故意做作,而是~~,習慣性的本能啊。

  古人言:「窺一斑可見全豹!」

  李元慶和陳忠這些年,簡直是連戰連捷,便是後金軍的精銳,也要在兩人面前吃癟了,這真是……

  薛國觀心中不由更為慶幸。

  幸虧他老薛有先見之明那,找到了李元慶這根粗大腿。這事情,這事情簡直就是因禍得福啊。

  以李元慶這般梟雄手段,年弱的天子那邊,怎的可能……

  「呵呵,薛大人,起的這麼早?」

  這時,熟悉的聲音卻是打斷了薛國觀的思慮。

  薛國觀也反應過來,忙陪著笑道:「伯爺,您,您竟然親自跑操……」

  但話音剛落,薛國觀卻忽然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李元慶不親自跑操,難道要別人幫他跑……

  李元慶這時已經跑了六七里,差不多也活動開了,笑道:「薛大人,元慶是泥腿子出身,此時又大敵當前,元慶可從未有一天敢懈怠啊。」

  薛國觀看著李元慶早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衣衫,忙笑道:「伯爺真是嚴於律己的典範。伯爺,您,您先忙著。下官,下官隨便轉轉。」

  李元慶一笑:「本帥這邊也差不多了。便陪薛大人轉轉吧。薛大人,你看,這景色,真美啊。」

  說著,李元慶看向了營地北方,極為無垠壯闊的原野。

  此時,朝陽初升,映襯著朝陽的光輝,這遼闊的原野,仿似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青草翠綠,樹木匆匆,河水壯闊,小蟲嘀鳴,可不是美不勝收嗎?

  李元慶哈哈大笑:「老薛,我可是借你吉言了。走,咱們去觀戰台看看。」

  薛國觀當然聽出了李元慶對他稱呼的變化,心中不由更喜,忙屁顛屁顛的跟在了李元慶身後。

  這邊,陳忠看著兩人的背影,卻是露出了一絲微微冷笑。

  『薛國觀,希望你懂事兒啊。』

  觀戰台上,塔山鋪早已經不成模樣。滿是黑灰,斷壁殘垣,明顯已經是不能用了。

  薛國觀眉頭微皺,小心道:「伯爺,據下官所知,塔山鋪可是要塞。可現在,這裡竟然被荒廢下來,伯爺為何不將其收拾起來?以此來做屯兵駐地,豈不是更加穩妥?」

  「呵呵。」

  李元慶一笑,也想考考薛國觀的治事功底,畢竟,他此時,可遠非是要弄臣享樂的時候。

  「薛大人以為,塔山鋪如此規模,若要完成修繕,需多少人力、武力?又需多少時日?」

  「呃?」

  薛國觀一愣,片刻,卻是一笑,張口就來:「伯爺,我大明,修建要塞的規格,一里周長的小城,在一千五兩百到兩千兩之間。塔山鋪周長十里余,規格應該在萬兩左右。不過,下官觀塔山鋪用料,以夯土為主,周圍又不產石料,還是當以夯土為主。如此,六千五百兩、七千兩,便已足夠!只不過,若伯爺想要迅速,人力方面,可能少稍稍多話費一些。八千兩銀子,下官可保證修復如初!」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老薛啊。你這廝心腸大大滴壞了。你這可是再說本帥,一把火燒掉了八千兩銀子啊。」

  「呃....」

  薛國觀一愣,片刻,卻也是哈哈大笑:「若是李帥能一把火燒掉後金的王庭,下官想,便是八百萬兩銀子,天子和朝廷也是願出的。」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寒暄幾句,李元慶又笑道:「老薛,你可知~,本帥為何不著急修復塔山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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