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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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將軍,前方八百里處發現突厥活動蹤跡!」

  「將軍,原本抑制毒性的解藥已經失效了,這樣下去等突厥打到這裡我們便束手無策了。」

  「報——」

  隨著一聲聲急報傳來,十一的心更加揪起來。

  一路跑到了安置傷患的軍營處,剛要進去卻被一旁看守的士兵給攔住了,「站住,你是什麼人?」十一平常根本不常在外面走動,這些人大多都沒見過她。

  她比劃了兩下卻換來了對方一臉的不耐煩,還沒等她掏出筆,人已經被押下了。

  「啊啊啊……」讓她先進去看看再說啊。

  「這是哪裡來的小啞巴,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種時候出現實在可疑,把她交給賈副尉去。」

  手臂被扭曲的反扣在後背,十一本想用力掙扎,但卻礙於不能暴露她的武功,只好踉蹌著被人拖著走。

  「誒,等等!十一,你怎麼在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十一發誓,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胖子的身影是這麼的可愛!胖子此時正端著碗一臉菜色的盯著他們,更準確的是盯著十一,剛想開口腹中便又是一陣排山倒海的噁心感。

  「胖子,這人你認識?」

  感覺到控制她的力度有些鬆散,十一趕忙趁機掙脫,上去一把扶住胖子就往裡走,留下兩個面面相覷的士兵,一頭霧水。

  胖子沒好氣的怒瞪了她一眼,卻沒有推開她的攙扶。十一一進去便看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傷患們,她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角落,讓胖子先坐下。然後伸手就去給他號脈。

  「你來這幹嘛?」兩個人怎麼說也相處了快半年,她會些醫術的事情他們也早就知道。

  不過連軍醫都看不懂的病,她這麼一個小白臉又能懂什麼!胖子瞥了一眼面前白淨的小臉,奈何胸口疼的難受,索性直接眼不見為淨的閉上了眼睛。

  脈象紊亂,果然是中了快性毒,這毒的後勁兒很強,剛吃下去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通常要等上個把時辰才開始奏效。

  十一又抓著胖子的手仔細的看了看,奇怪的就在這,明明知道了是中毒,但是卻找不到並發的原因,思及至此她立刻推了推胖子。

  剛要昏昏欲睡的胖子被她這一推,瞌睡直接飛走,怒瞪著雙眼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樣轉頭,卻見她正對著他長著大嘴,於是想也不想:「別張了,我都看見你的肺了。」

  靠!這個不知好歹的死胖子!

  順勢雙手在他的肥臉上一捏,讓他被迫的張嘴仰頭,十一剛準備湊近,頓時一股子大蒜味就撲面而來,她面色一僵,險些吐出來。

  好不容易憋著氣看完了,兩個人都如釋重負的喘著粗氣。

  胖子現在連瞪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果說剛才他還有一條命,現在被她這麼一折騰估計也就只剩下半條了。

  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口含異味,胃部痙攣伴著嘔吐。

  一瞬間十一的腦中飛快的閃過了一道白光,難道是那個?

  來不及多想,她猛得站起身來,剛要走卻又停了下來。她誰都不認識,這麼貿然前去說明的話,萬一要是像剛剛一樣被當做賊喊抓賊的奸細給抓起來怎麼辦?

  除非,她能找到一個地位很高,又信得過她的人。

  可是如今那個情況下,一他也中了毒又該如何是好!

  十一一時間心亂如麻,直到門口響起一陣吵鬧聲,帘子被撩開,一雙黑色的長靴率先踏進來,幾乎是瞬間,她的心跳都隨著這人的動作而漏了一拍。

  她即不可置信,又滿含希望的抬頭,入目卻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不著痕跡的將她難掩失望的表情盡收眼底,面具後的薄唇輕抿,說出來的話卻毫無溫度:「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看來是那兩個士兵到底是信不過她,去喊了人。

  可怎麼會這麼像!就連聲音都是同樣的深沉。不過冰塊臉雖冷漠卻沉穩,這個人卻壓迫而嗜血。

  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暗自咬了咬舌尖,沒等她說話,倒是隨後而來的賈副尉愣了一下:「十一?你不在伙房跑這來幹什麼?」後又順著她的手指看向一旁懨懨的胖子:「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孝順的。」


  話雖如此,卻飛快的和一旁的袁統領交換了一個眼神。

  現在的處境很糟糕!她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裡出現了!

  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已經懷疑上她了。

  十一咬咬牙大著膽子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拽那人的袖子,然而指尖只是輕掃過那冰冷的狐裘大氅,人就已經被迅速的摁倒在地。

  「如今這一細想,整個軍營里就只有你小子是憑空冒出來的。」賈副尉一改往日的隨和,眼中凶光畢露,十一的手腕似乎都要被他掰斷。

  「去-他-娘-的表弟,我前日才知道那小北父母雙亡,哪裡來的什麼表弟!」賈副尉惡狠狠的「呸」了一聲,「毒是不是你下的,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臉被按在粗糙的地面上,劃出道道血痕,眼見那人如同熊掌般的巴掌即將落下,十一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了一秒,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等一下。」與此同時,頭頂響起一道毫無溫度的聲音,「這事還有蹊蹺,先別急著妄下定論。」接觸到她怔忪的目光,他卻連眼神兒都未曾給她:「先關起來。」

  賈副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伸手直接將她提起來,拉扯著摔進了大牢里。

  一路上的士兵見了她都是一副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表情。無論是認識她的還是不認識她的,此時都滿臉的恨意。

  往日的溫情在這冰天雪地的戰-爭中,徹底消融,如同山頂的白雪,太陽出來,便無影無蹤。

  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額頭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伸手一摸,指尖一陣腥黏。

  看著四周的擺設,可真是應了那句話,「走進一間房,四面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只可惜這裡太冷了,四處漏風,呵氣成霜,連老鼠和蟑螂都不屑於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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