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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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化魔鬼魚omega從外形上來看真的很美,身上披著白布卻掩不住神賜的容貌,體態上同樣找不出一絲瑕疵,風揚起雪白髮絲,露出蔚藍如海的眼睛,眼睛裡流淌著一片星空。🎀♠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這模樣和幼時的小白如出一轍。

  蘭波初見白楚年時,他就是這樣一副引人疼愛的乖巧模樣。

  蘭波不可遏止地心痛了一下,目光在珍珠少年身上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定格在了他大腿前側。

  少年的大腿和小臂覆蓋著一層瑩白的鱗片,其中右腿前方有一片鱗片十分特別,瑩白之餘,還覆蓋著一層粉藍色偏光。

  歷代塞壬降生時身上都有那麼一片與眾不同的鱗,這是操縱海洋的符號,象徵著首領身份,新的人魚首領誕生時,上一位將隱退進深海不再出現。

  少年被蘭波的高爆水彈衝出了幾十米外,後背將牆壁撞出了一個巨大的凹陷,他抹掉鼻子底下淌出的血珠,從深坑中跳出來,冷冷敵視著蘭波。

  這種敵視來自於二者「王」的身份衝突,是繼承人對現任首領的覬覦和挑戰。

  少年抬起左手,手中的死海心岩受他控制開始融化重鑄,漸漸鑄造成了一盞黑色晶石王冠,被他歪斜地戴在了自己頭上。

  白楚年眼看著他那麼做,手指無奈地扣緊了地面,他知道,現在已經不是輕易能夠了結的家庭恩怨了,這顯而易見的挑釁舉動絕對會徹底惹怒蘭波。

  果然,蘭波眯起眼睛,向前走了兩步,藍色鱗片在他裸露的皮膚上迅速生長,布料下覆蓋的雙腿也不停地生長鱗片,摩擦褲子發出嘶啦響聲。

  白楚年伸出沾了血的手,抓住蘭波的手腕:「他什麼都不懂,他是……」

  「並不是。」蘭波打斷他,冷道,「就算是,你看見了嗎,鱗都沒長齊,他要篡我的位呢。randi,為了他,你連我也不顧及嗎。」

  白楚年攥著蘭波的手僵了一下,身體內又湧起一陣亂流,讓他不得不全神貫注用來壓制自己的能量外溢,死海心鐮感應到白楚年的失控,自動融化成水,流淌到白楚年脖頸上,化為項圈牢牢控制住他。

  「他敢動你,我管教他。」蘭波說。

  蘭波身後拖出一道藍色閃電,從原地陡然消失,下一秒身形便出現在少年面前,此刻的蘭波人耳拉長成鰭耳,雙手指尖化成黑色的尖甲,眼瞳拉長成細豎線,鱗片飛速覆蓋了他的臉頰和手腕,鋒利的人魚手爪扣在了珍珠少年的咽喉上,哐當一聲,將他猛地砸到裂紋的牆上。

  珍珠少年被迫骨骼鋼化來抵擋蘭波的重擊,才能勉強避免自己身體內部受到重創。🎄🐼 ➅9s卄ùx.ČόM 😾🐟

  但當看見他的能力時,蘭波身上的壓迫信息素傳達出一種憤怒的情緒,冷藍的眼瞳閃動,喉嚨里擠出低沉狠厲的一句:「你還會骨骼鋼化,好啊。」

  沒等他恢復意識,蘭波就攥著他的脖子提了起來,將他狠狠甩砸在地上,他們所製造出的巨大震動將地面震裂開一道道紋路,石礫和玻璃飛散,他們身上被劃開血痕又飛速癒合。

  珍珠少年在蘭波手裡落於下風,塞壬對一切臣民的物種壓製程度都是最高的。

  珍珠少年頭上的死海心岩王冠被蘭波引回自己手中,重新熔鑄成一把閃著寒光的晶石匕首,蘭波將其攥在手中,向珍珠少年的脖頸壓下去,珍珠少年奮力用雙手握住刀刃,緊咬牙關支撐著阻止刀刃沒入自己血肉中,兩人暫時僵持住了。

  「我不可能把海族交由一個亡魂統治,不要賴在人間不走,孩子,你該在大海中重生,我親自送你去。」蘭波嗓音沉重,帶著不可忤逆的威嚴,眼神深邃,慈憐和決絕並不衝突。

  珍珠少年睜著眼睛,直直地與蘭波對視,兩對幽藍眼眸視線相對。

  「你是誰,我是誰,我該去哪,你告訴我。」他的聲音清冷,是極地冷海中水面輕碰的碎冰。

  疑惑又哀傷的表情讓蘭波微怔,手下勁道一松。

  珍珠少年突然分出一隻手猛砸地面,地面頓時憑空積水,大股湍流毫無源頭地出現,凝結成尖銳刀刺朝蘭波穿了過去。

  蘭波向後跳躍避開,鬆開了他,但匕首被打落,倒插在地上。

  這孩子的M2能力繼承了蘭波的伴生能力水化鋼,水化鋼作為伴生能力,只能將水分子強制壓縮形成類似武器用鋼中各元素原子的緻密排列,伴生能力本身是不具有攻擊性的,但水化鋼卻在少年的二階能力上出現了,使他可以憑空創造水,讓水成為他身體的延伸,且鑄造精度會更高。


  珍珠少年撿起落在地上的死海心岩匕首,匕首融化,在他左手掌心層層變幻堆積,最終鑄造成一把黑色晶石M79榴彈槍。

  他竟然能用死海心岩鑄造熱武器,這樣可怕的鑄造精度是連蘭波也做不到的。

  一發水化鋼榴彈朝蘭波飛來,死海心岩具有吸食靈魂的能力,那股熾熱的吸力將蘭波逼到了破片爆炸範圍內。

  被死海心岩造的武器爆炸波及到,普通人會立刻灰飛煙滅,實驗體也絕對會重傷,珍珠少年是下了死手,非要置蘭波於死地不可。

  海族首領也不全是自行讓位,兩位塞壬一旦相見,如果不是前首領自願退位,那必然會發生一場血雨腥風的爭鬥,只有強者才能統治海族,海族也只承認最強者領導他們。💘😂 ➅❾𝓼𝐇ย𝕏.ℂㄖ𝕄 🌷💲

  蘭波的父親並非塞壬,他與前首領也素未謀面,成年後順理成章成了新王,除了親手殺死用詭計篡位的白鯊omega,還未經歷過慘烈的奪權戰爭,蘭波從未想過,第二個對他發起權力挑戰的會是這個孩子。

  蘭波身子一輕,被帶離了爆炸範圍,白楚年把他嚴嚴實實抱在懷裡,一隻手壓住蘭波的頭,讓他把臉頰埋進自己肩窩,用掌心保護著他的頭。

  「小心。」

  「快走。」蘭波感覺到白楚年的身體微弱地痙攣了兩下。

  白獅的速度極快,遠遠超過人魚在陸地上的速度,白楚年在爆炸範圍外無聲落地,把蘭波放下來,自己撐著牆才艱難站住。

  他背後還是扎了四五塊死海心岩破片,死海心岩是黑色晶石狀的,插在他血肉之中,傷口變黑,血肉不斷被晶石蠶食吸收。

  死海心岩碎片受到白楚年脖頸項圈的吸引,停止吞噬他的身體,被吸收同化進了項圈中,才沒造成更大的傷害。

  「呃……」背後的傷口無法癒合,白楚年隱忍的痛吟從齒縫間擠了出來,額頭滲出冷汗。

  他們躲過了一發榴彈爆炸,但製藥廠的倉庫和廠房躲不過,被接連發射的幾發榴彈掀翻了,裡面存放的燃油燃燒起來,引起了一連串的爆炸,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在響動天際,廠房容器炸毀,大量機油和冷卻液飛了出來,順著下坡向製藥廠背坡的江水中匯入,冷卻塔坍塌,各種各樣顏色的藥劑原料在地上流淌,與剛下過雨的地面泥濘混淆,形成粘稠的金屬色油膜,空氣中升起一股刺鼻的令人頭痛的氣味。

  而珍珠少年面對崩塌的廢墟和吞噬著油污的洶湧江水無動於衷,還在冷漠地給榴彈槍裝彈。

  蘭波都看愣了,睜大眼睛看著這被破壞的一切。

  白楚年的痛吟讓蘭波找回了一絲理智,蘭波把手搭在了白楚年後頸,給他足夠的安撫幫他加快癒合,蹲下身來,涼薄嘴唇貼著白楚年的額頭細細哄慰:「randi,抱歉,我必須剷除他,這是我的職責。」

  白楚年深深低著頭,髮絲遮住了眼睛,頸上的項圈勒得更緊了,他脖頸的皮膚暴起青筋,被鋒利的邊緣勒出了幾圈血痕,他抬手搭在蘭波手腕上,用沉重的嗓音艱難道:「……我明白。」

  蘭波吻了他濕潤的眼睛,與他分開,朝湧起波浪的江水走去,珍珠少年看見了蘭波的去向,朝同一個方向窮追不捨。

  漂浮在空中的永生亡靈也想跟上去,被白楚年從半路截住。

  亡靈嘻笑著在空中遊蕩,聲音飄渺:「真是一場感人至深的好戲。」

  白楚年勉強支撐著身子站立,扶著身上的傷口,微仰起頭盯著在空中遊蕩的亡靈,嘶啞道:「夠了,讓他安靜離開吧,別再折磨他了,算我求你。」

  永生亡靈白布上的表情變成了笑臉:「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是艾蓮命令你做的……?」

  永生亡靈尖銳地笑起來:「誰都不能命令我。」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白楚年聲嘶力竭的咆哮使死海心岩鎖得他更緊,項圈延伸出口枷扣住他的尖牙,並從項圈中分流出一股黑色流水,在白楚年左手鑄造成長柄鐮刀。

  死海心鐮在空中划過,連空氣都被短暫地斬出裂縫,亡靈在刀光中閃躲嘻笑:「為什麼要把自己限制住,你把A3能力給我看怎麼樣,否則回去我就要扯斷他一條胳膊,讓他哭一夜,你要不要給我看啊?」

  「我是惡化期,你是成熟體,不用A3能力能傷得到我嗎?」

  白楚年終於看透了永生亡靈的意圖,他想逼迫自己惡化。


  他斜向上一划,鐮刀的冷寒光刃斬下了亡靈白布一角,白布簌簌飄落,亡靈的小腿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亡靈尖叫了一聲,從白楚年面前飛遠了,腿上的傷口無法癒合,黑煙從傷口中冒了出來,痛得亡靈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銳聲音,聲音波動讓白楚年頭痛欲裂。

  白楚年與亡靈對峙時,蘭波一頭扎進了江水中,雙腿閉合伸長,鱗片緩緩覆蓋在半透明的幽藍魚尾上,閃爍幽藍螢光的魚尾倏地變成了憤怒的深紅色。

  珍珠少年也跟著追入水中,從深水中躍起,下半身融合成一條覆滿瑩白鱗片的魚尾,腰部的長鰭展開,仿佛一對半透明的翅翼,展露出白化魔鬼魚人形體的形態。

  大量匯入江水的機油和藥劑漂浮在水面上,但接觸到蘭波時,髒污自動淨化,蘭波周身的江水潔淨清澈,更襯得他聖白皎潔不染塵埃。

  而白人魚渾身被油污沾滿,在水中遊動時有些吃力,同樣也驚訝於蘭波的淨化能力。

  「別再徒勞反抗了。」蘭波魚尾一拍水面,被震起的水流掀起高達十米的巨浪,凌空卷下來,尖端鋼化成利刺,成為無數倒插的尖刀。

  少年潛入水底躲避,掀起水底的卵石和沉沒的垃圾,江水更加渾濁,水中的魚蝦被吸進了漩渦,過往的江豚被從水底掀出來的生鏽魚叉頭插進了身體,江水被泥沙和血污攪得昏暗骯髒,少年不擇手段,只為抵擋蘭波的進攻。

  蘭波對他越發失望。

  他幽藍的魚尾亮起微光,一個漩渦從他尾尖出現,並越卷越大,污濁的江水不斷被吸入漩渦中,同時變得清澈透明。

  漩渦的吸力巨大,吞噬了整片江水,岸邊水位下降,留下一片擱淺的卵石。

  蘭波輕抬手,漩渦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沖了出去,少年的身體被這股堅如磐石的水流衝上天空,水流在空中斷成密集尖刺,穿透了少年的身體,將他釘在了空中。

  鋼化的水浪如同凝凍的堅冰,皎潔清澈的冰刀直插天空,冰柱潔淨,不含一絲雜質。

  少年的身體被穿出了十幾個孔洞,穿在尖銳的水化鋼柱上怎麼都拔不出身體,仍在無謂地掙扎。

  一道藍電順著水柱攀爬上頂端,蘭波出現在少年面前,抬手輕撫他臉頰。

  「我和小白曾經無比期待你的到來,他到現在仍然深愛著你,夜晚我們聊天時,他看著夜空想給你取名白藹星,他盼望你像恆星一樣永享億萬年壽命,他想著你時眼睛裡裝著一片星河,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可能徹底毀了他,他卻不會怪你。」

  少年的眼眶紅了,慢慢縈起一層水霧,大顆的粉白珍珠從他眼睛裡掉落出來。

  「你不該留下,去你該去的地方吧。」蘭波撫摸著他的臉頰,少年懵懂地蹭了蹭蘭波的掌心:「對不起。」

  蘭波用掌心蓋住少年流淚的眼睛,手中引來一把水化鋼匕首,刀刃橫在少年後頸。

  突然,少年的身體灰暗下來,蘭波的手只穿透了一片虛無的影子。

  永生亡靈捧起雙手,灰暗的少年飛回了亡靈身邊,被他召回白布下。

  「你們怎麼能弄哭他?」永生亡靈收回白布,蓋回自己頭上,少年又恢復成珍珠的形狀,落回亡靈手中。

  亡靈在空中遊蕩狂笑:「他是我的冥使者,我永遠不會放過他。」

  蘭波落在白楚年身邊,以雙腿擬態落地,鋼化的江水重新墜入江床流淌,水潔淨透明,清可見底。

  蘭波咬牙上前,身邊白楚年卻被死海心岩項圈勒得爆出一團血花,倒在他身上口鼻流血,幾乎昏死過去。

  他與惡化期僅有一線之隔,全靠死海心岩項圈禁錮著才沒暴走。

  「忍一下,你乖。」蘭波回身抄起雙腿把白楚年抱了起來,白楚年失去了意識,手從身上垂了下去。

  蘭波仰頭陰沉地凝視亡靈,死海潮汐在他眼中涌動。

  「我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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