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相思萬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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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輕盈所在的城山鎮並未鬧災,不過南部和北部發生災情,流離失所的百姓們紛紛湧向京城之事她還是知道,這樣的大面積災害對於她來說,是無能為力的,她原本並沒有回京城的打算,可是卻爆發了疫情,這讓她無法再坐視不理。

  先開始她並不知,後來聽聞疫情已致涌往京城的難民數千人死亡,且傳染速度極快,這讓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瘟疫。

  從古以來大災之後爆發瘟疫之事並不少見,古代的醫療設備技術及對這種傳播速度極快的傳染性病症的控制能力極弱,歷史記載中因瘟疫導致死亡萬人甚至數萬人的事件並不罕見。

  她是一名醫者,無法對出現這樣大規模的傳染性病症漠視不理。

  她將自己的想法說與了鄭無空,鄭無空表示同意而且願意與她一同前往爆發病疫之地,其他幾人也紛紛願意跟隨她一起。

  大家既都決定,第二日便整裝出發,沿途中所見的情形比雪輕盈想像的要嚴重很多。

  沿路中不只看到無數已是衣衫襤褸的難民們,還在林中,山間,河道甚至官道旁看到多具已死亡卻未掩埋的屍體,餓死的,病死的都有。

  雪輕盈想像過災情和疫情爆發後會出現的慘景,但眼前親眼所見的簡直如人間地獄,她不是震撼而是心生悲涼。

  在災難面前,人是多麼渺小,生命又是多麼脆弱!

  她沿途對發病的病者進行了仔細查診,眉頭不由緊緊地擰了起來,看到無數的難民像洪水般朝京城奔涌,她做了一個決定,必須要趕在他們前面先到達京城。

  幾人乘坐馬車加速趕到城門口時,看到已有不少難民先她們到達,城門未開,難民們被安置在了距離城門兩里之外的一大片空地處。

  空地上已支起了多個營帳,不過並不是並列在一起,而是被分隔成了兩大區域,其中一塊區域被單獨隔離開來,已患病的難民們全被安置進入那塊隔離區內。

  雪輕盈看到營地里有多名穿著兵服的把守兵士不由有些恍神,這些兵士她都不認識,但是她認識他們身穿的兵服。

  這些兵士都是義鐵軍的。

  義慳從北關返回京城後主動卸職去了邊關,後來又被皇上召回京城恢復了大將軍之職,這些事雪輕盈都知道,餘風一直跟在她身邊,她沒有特意去打聽,餘風已主動都告訴了她。

  看到這些難民被這樣有序地安置,她便想到了應該是義慳安排的。

  已經整整十個月沒有見到他,不知他是否還好?

  在她恍神間,彩雲走了過來:「雪姐,我們現在要進去給那些病人看診嗎?」

  雪輕盈望了一眼已被暫時隔離的那些病者,眉頭又擰緊了起來,她輕搖了一下頭:「現在不能進去,我要先去見一個人」。

  「你要去見誰?」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彩雲的,另一個自雪輕盈身後響起,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雪輕盈的心跳竟莫名地加快起來,她倏地轉過身來,看到義慳站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正值七月盛夏,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薄衫,未穿軍服,也許是在邊關被風吹日曬了幾個月,他原本淺麥色的皮膚已成深麥色,五官仍很俊逸,卻比往昔多了一份滄桑之感。

  眼角那道本已淡去的刀疤許是陽光自他頭頂照射而下的緣故,竟看著加深清晰了,一雙黑眸仍是幽深不見底,此時卻一眨也不眨地望著雪輕盈。

  見到他,周圍不斷有人朝他行禮問候,可是他卻完全置若罔聞,好像眼裡只看到雪輕盈一人。

  雪輕盈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在他那雙幽沉的眸子,也只看到自己一個人的身影。

  「你想見誰?」義慳跨前了一步,走到雪輕盈的面前,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問的話。

  雪輕盈凝望了他好一會兒,輕輕吐口:「我要見你」。

  她的話音落下時,義慳的眸底像是閃過一道波痕,他突然伸手一把攬腰抱起她,大步走到立在旁邊的他的站馬「追風」,躍身便上了馬。

  他的動作太快,等雪輕盈反應過來時才發現,義慳帶著她已策馬朝城內馳去。

  「義慳,你要做什麼?」雪輕盈驚叫一聲。

  「你不是要見我嗎?」義慳垂眸望了一眼懷中的人。

  雪輕盈點頭:「對,我是要見你,安置這些難民是你負責對不對?我見你是要想和你商量一下……」


  「這事稍後再說,」義慳直接打斷了他,策馬的速度卻加快起來,只一轉眼便來到了城守營。

  義慳抱著雪輕盈大步進了最東面的一間營房,這裡是義慳暫時的休息寢居。

  進了屋,義慳用腳將門踢上,放下雪輕盈,卻一把將她整個人輕抵在了旁邊的牆上,俯下頭便吻住了她。

  十個月未見這個男人,他突然的親密之舉讓雪輕盈一時竟有些不適應,條件反射地伸手推他:「義慳,你這是幹嘛?」

  「你難道不是想我了才要見我嗎?」義慳握住了她要推開他的手,啞聲問。

  雪輕盈嗔了他一眼,故意板著臉道:「誰想你了,我要見你,是要和你商量安置難民……」

  雪輕盈的沒說完就被義慳給堵住了。

  「我很想你,日裡想,夜裡更想,想的心都發疼,」義慳的唇移到了雪輕盈的耳際,輕響著她的耳垂低聲道。

  這個男人以前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雪輕盈想笑他,十個月未見,他竟學會說甜言蜜語了,可是一股酸澀的濕意從心底直湧進胸口,她的眼眶也有些微微濕潤起來。

  她忍不住伸手環抱住了他,用比他更低的聲音說了句:「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義慳將頭輕抵著她的額頭,此時一雙幽深的黑眸清亮異常,他直直地望著雪輕盈的眼睛,仿佛要從她的眼睛一直望進心裡,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雪輕盈沒有迴避,而是靜靜地望著他,忽然他的唇角上揚,眸色漸漸漾起柔色,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突然一把抱起她,大步朝床榻走去。

  十個月前她跟著驪連文軒離開,他非但沒阻攔,反而很爽快地便應允了,並不是他退讓了,而是他和她已暗中商定兩人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不但是為了她的身體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失去了孩子,不只是他這輩子的痛,也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悔恨。

  他不能再失去她,與她分開的這段時間他已覺得自己的世界黯然無光,若是失去了她,他也無法活下去。

  曾經他對為了女人而失去自我甚至連命都不要的男人很是不屑和鄙視,可是遇到了她,經歷了這麼多,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分離,他才明白,這個女人已成為他的全部,她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他不怕被世人恥笑,只要這個女人在,只要這個女人笑,他就算舍了命都願意!

  不知相思意,哪知相思苦?

  一寸相思萬千緒,寸寸相思焚心苦!

  今日總算解了他這些日子寸寸縷縷如若煎熬的相思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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