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不忍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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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慳坐在自己書房的書案前,眼睛盯著手裡拿著的信已經良久。

  這封信是雪輕盈寫給他的,信的內容很簡單,只寫了一句話:我平安無事,你也一定要平安無事。

  信雖沒有落款,但他能確定這封信是雪輕盈親筆寫的,並非完全是因為他認得她的筆跡,而是信是用簡字體寫的,也只有她會用這種字體寫字,另外信中還夾了一枚金針。

  看到這枚金針,他便知是她的。

  她跟著鄭遠空學習飛針術時,他特意請宇文燁幫她打了一套,宇文燁打制這套金針時,在每根針上特意刻了一個義字,說是這樣送她才有意義。

  字刻的很小,若是宇文燁告訴他,他也未發現,他將金針拿給她時,還特意賣關子地讓她仔細找針上有什麼特別,後來她發現了刻著的字,驚喜異常。

  之後這套針她一直戴在身上,別人是將針包放在袖袋裡,她卻是將針都插在發中,說是取用方便。

  信中不落款,可是這針就足以說明了她的身份。

  信里雖只寫了簡單的一句話,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很多,她沒有說,不過他都明白。

  她能讓人送這樣一封信先給宇文燁,然後再讓宇文燁交給他,那就說明他的近況她已經都清楚。

  他已經知道她被驪連文軒救了,這並沒有讓他有太多的意外。

  他出征前的那晚,看到她與一個男人有親密之舉,當時怒憤異常,後來她將與那個男人之間發生的事沒有隱瞞地告訴了他。

  她一直不知道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但她在告訴他說那個人叫文軒時,他就猜到是驪連文軒,只是他並沒有點破。

  知道驪連文軒救了她,他的心情有些複雜,她雖對他沒有隱瞞,不過他知道,驪連文軒對她有意這件事,她還是瞞著沒有對他說,他明白她不說應該是怕他再生氣。

  從他內心來說當然是不願意她和一個對她別有心思的男人在一起,但以目前他的處境來說,她在東夷是最安全的,他相信驪連文軒有能力保護的了她。

  但是沒有親眼看到她的人,他心裡總是放心不下。

  「可有辦法讓我出去?」他抬頭望向坐在對面的宇文燁。

  現在他被皇上下旨軟禁在將軍府里,不允許他出府,外人也被禁止入府來,不過不知為何,皇上卻同意宇文燁可以來見他。

  宇文燁今日來,走進書房將信交給他後便未發一言,現在聽他這樣問,他展開手裡的摺扇,在上面寫道:「你想去見她?」

  義慳輕低點了一下頭。

  義慳眸色閃了一下,再次點了點頭。

  「你無事,才能保她平安!」

  義慳看到宇文燁寫下的這句,將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

  宇文燁所說的他豈能不明白?她所遇到的事宇文燁全都告訴了他,他很清楚皇上是以她為餌,要收回他所手握的兵權,不殺他是怕義鐵軍謀反,而軟禁他就是等著他忍耐不住時衝動行事,那樣皇上就有斬殺他的理由了。

  他若死了,別說是無法保護她,就是義鐵軍那幾萬將士的命很可能也保不住,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明白,她自然也清清楚,所以才特意讓人送了這樣一封信來給他,就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小不忍則亂大謀!

  義慳咬緊了牙,兩隻拳頭慢慢緊捏在了一起。

  等!他必須等待時機!

  而這一等,竟讓他又等了兩個月。

  大縉和鶻丹在北關的交戰陷入僵持後竟長達兩個月之久,當中斷斷續續也有過交鋒,但規模都很小,鶻丹更像在和大縉打散擊戰。

  北關的大雪連下了兩個月後,雪終算停了,卻又遇上了連天陰雨,雙方軍中的將士有不少不是在交鋒中戰死的,而是忍受不了惡劣的環境,在營中病死的。

  錦衣玉食的太子宇文銘自然也受不了這樣惡劣環境,一個月前病倒,且病情在不斷加重,皇上還是心疼這個兒子,下旨讓他回了京城。

  義慳和太子宇文銘均回了京城,軍中便沒了統帥,統軍之任暫由魏縱權代。

  鶻丹對大縉軍中的動向好似掌握的很清楚,太子宇文銘剛離營,鶻丹突然又調派了三萬大軍打破了兩方的僵持局面,開始全力攻打義鐵軍。

  不斷由義鐵軍節節敗退的戰報傳回京城,皇上再也坐不住了,只能下旨恢復了義慳大將軍之職,將兵權重交於他,並讓他再帶領五萬兵力前往北關助戰義鐵軍。


  義慳等這個機會已經等太久了,接旨的當晚他便出京城了,他早已策劃好,讓侍衛田東臨扮成他統軍出征,而他進行了喬裝易容,只帶了兩名侍衛快馬加鞭地去往東夷。

  這兩個月里,那個女人又讓人送了兩封信給他,信里始終簡單地只說一句話,內容就是報平安,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擔心。

  東夷的京都是紇城,京城到紇城的路程需要半個月,義慳卻是心急如焚,幾乎晝夜都在趕路,累死了兩匹馬,用了八天的時間總算到達了紇城。

  他出發前找到了幫雪輕盈送信的人,讓他轉了口信給驪連文軒,他知道驪連文軒能幫雪輕盈送信到大縉來,肯定是在京城安插有暗探,這些暗探傳遞消息的速度絕對比他快。

  他趕到紇城時,驪連文軒肯定早已得知他要來的消息。

  曾經兩人生死對決,現在兩人算是聯盟,而且因為雪輕盈,驪連文軒也不會對他怎樣。

  果然,他來到驪連文軒的瑞王府門口,說要見驪連文軒,並把一個信封交給了守衛。

  這信封里沒有別的東西,就是雪輕盈交給他那枚金針,他猜到雪輕盈能讓驪連文軒幫忙帶信給他,肯定對驪連文軒沒有隱瞞信的內容,驪連文軒應該也知道信中夾針之事,驪連文軒若看到這針,肯定就知道是他了。

  果然守衛接過信封進了府去,沒多一會兒便返身出來了:「殿下吩咐,只允許你一人進府」。

  義慳的眸色輕閃了一下,讓跟著他的兩名侍衛在府門口尋個暗處等他,然後便跟著府內的一名侍衛進了府去。

  侍衛帶著他轉了多道彎,跨過了好幾道門,最後來到了一處守衛極嚴密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義慳發現守衛嚴密是不僅看到院落門口有明衛把守,四周圍還有不少暗衛,他心裡不由微微一凜。

  帶路的侍衛和院門口的守衛低語了兩句後,守衛瞥了一眼義慳,朝他輕點了一下頭。

  侍衛帶著他進了院內,徑直來到了一排三開間的寬闊房屋前,義慳一看便知這裡應該是寢居。

  走到正屋門口,侍衛讓他等著,上前正要敲門,突然屋內傳出一聲女人的痛叫聲。

  義慳的面色一凜,他一聽便聽出這是雪輕盈的聲音。

  他上前不等侍衛敲門,而是直接推開了屋門,侍衛上前阻攔,他揚起胳膊,一掌將侍衛擊倒,大踏步地進了屋內。

  待看清屋內的情形時,他的眸子猛地一縮,整張臉也變得異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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