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怕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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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輕盈這樣甩手便走,倒讓宇文琛和宇文婧同時愣了一下。

  宇文琛盯著已走出內殿的雪輕盈背影,整張臉陰冷地如覆寒冰,不過他未讓人去攔雪輕盈,而是沖跪在床頭的春葉冷冷說了句:「速為娘娘更衣!」

  說完他邁步也欲往外殿走去,宇文婧叫住了他:「哥哥,真要送母妃去永仁堂?」

  看到宇文婧因慌亂無措整張臉也有些發白,宇文琛臉上的陰冷之色散去,輕拍了一下宇文婧的肩:「先按那個女人說的做,救母妃要緊!」

  宇文婧緊咬了一下唇,輕點了一下頭。

  宇文琛邁開步子快步出了內殿。

  來到外殿,看到黃成林和幾名太醫仍跪著,義慳背手站在靠近殿門口的位置,雪輕盈站在他兩步遠之處,兩人之間就像是陌生人,誰也不看誰。

  宇文琛的眸色閃了一下,正要開口,雪輕盈看到他,先開了口:「賢王殿下,手術前還需要做很多準備,我先一步回永仁堂去做準備,等貴嬪娘娘送來,即可馬上進行手術」。

  宇文琛眸色陰沉地盯著雪輕盈,看到她一臉坦色,他沉吟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來人,速送雪大夫回永仁堂……」

  他的話音還未落,義慳開口截住了他的話:「我騎馬來的,我送她過去!」

  宇文琛望向義慳,眸中閃過一道凌厲,義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雪輕盈說了一句:「走吧!」

  他轉身出了殿去,雪輕盈朝宇文琛行了個禮後,跟著義慳一起走了出去。

  宇文琛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眸光冰冷如刀,整張臉因壓抑的怒火已幾乎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這時宇文婧和春葉扶著已更好衣的江貴嬪走了出來。

  因要幫江貴嬪更衣,春葉讓立在殿門口伺候的丫頭將內殿的門關上了,剛才外殿裡的對話宇文婧未聽到,她的眼睛掃了一眼大殿,發現義慳和雪輕盈都不在,她的臉色不由一變:「哥哥,義哥哥去哪裡了?」

  宇文琛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春葉冷冷地說了句:「速扶娘娘上馬車!」說完他大步出了羽和殿。

  宇文婧看到宇文琛的神情便明白義慳是和雪輕盈一起先走了,她的整張臉變得煞白,眼裡閃過一絲恨意,但這時她不能去追義慳而棄下江貴嬪不顧,她緊咬著唇,和春葉一起扶著江貴嬪往殿外停著的馬車走去。

  雪輕盈跟著義慳快步離開了長陽宮,義慳的「追風」已被侍從牽了過來,義慳攬住了雪輕盈的腰直接躍身上了馬,策馬快速往宮外行去。

  因宮裡的人都認得義慳,一路無人阻攔,兩人很快便出了宮,雪輕盈這時才算完全放鬆下來。

  義慳收緊攬在雪輕盈腰上的手,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他垂眸瞥了一眼懷裡的人,唇角微微上揚:「剛才一點兒也不怕嗎?」

  義慳唇角的笑意擴散開來,這個女人有時候強硬得還真有些不要命,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股硬氣!

  他忽然俯下頭,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溫柔笑道:「有我在,什麼也不用怕!」

  此時兩人已行到了街上,因是清晨,街上的行人並不多,但義慳這般無所顧忌地對她做出這樣親密舉動,雪輕盈的臉還是有些微微發熱。

  她挑眉睇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有人跟蹤盯在你身後?」

  「怕了又能怎樣?」義慳重複了一遍雪輕盈剛才說的那句,說完朗朗一笑,揚鞭加快了速度。

  回到了永仁堂,雪輕盈把情況和鄭無空說了,江貴嬪的身份畢竟是皇妃,鄭無空也是異常慎重,堂內做了清場處理。

  雪輕盈開始做手術前準備時,已有一縱宮內侍衛到達,將永仁堂從裡到外都圍了起來。

  江貴嬪到達時,雪輕盈的術前準備也已做完,鄭延,顧恆和肖卓他們都迴避到了三進院去,雪輕盈只留下彩雲和香雪做助手,但江貴嬪卻堅持要求雪輕盈只能留一個人做幫手,雪輕盈無奈,只好留下了彩雲。

  以前病人實施手術時,家屬只能在院內等候,後來雪輕盈和鄭無空商量後,在手術室旁又了建一間小的廂房,設為了家屬休憩室。

  因清了場,家屬休憩室內只有宇文琛和宇文婧,還有沒有離開的義慳。

  手術前,雪輕盈來到了休憩室:「賢王殿下,公主殿下,您二位是貴嬪娘娘的家屬,在為娘娘做手術前,有些事項必須要向您二位說明一下」。

  雪輕盈將手術時家屬需要配合的事項和術後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向宇文琛和宇文婧說了一遍。

  「我們永仁堂規定為病人做手術前必須要家屬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如果您二位沒有意見,請在這份同意書上籤個字或是按個手印吧。」雪輕盈將手裡拿著一份手術同意書遞給了宇文琛。

  宇文琛接過同意書,迅速看了一遍,見內容和雪輕盈剛才口述的基本相同,他抬起頭望向雪輕盈,並沒有馬上簽字,而是冷冷道:「雪大夫,這是想將所有責任推卸地一乾二淨嗎?」

  如果眼神能殺人,宇文琛此時陰森如刀的眸光已能將雪輕盈碎屍萬段了,可是如今事已至此,不可能不醫。

  宇文琛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壓下快要爆發的怒火,他未拿起旁邊放著的筆墨,而是從腰間取下一塊上刻著賢字的玉佩,直接拿玉佩蘸了墨蓋印在了同意書上,然後將同意書扔還給了雪輕盈。

  「多謝賢王殿下的配合,我馬上將為娘娘進入手術,請幾位在此耐心等候。」雪輕盈接過同意書,淡淡地說了句,說完轉身朝手術室走去。

  「雪輕盈。」宇文婧突然叫住了她:「我母妃若有任何閃失,我絕不會輕饒你!」

  宇文婧的聲音裡帶著恨意,雪輕盈側頭仍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進了手術室,緊閉上了手術室的門。

  雪輕盈這般輕慢的態度,讓宇文婧恨地兩隻手都緊握在了一起,她的視線望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未發聲的義慳。

  她到達永仁堂的時候,義慳已在這裡等候了,可是從她進屋一直到現在,義慳始終未看過她一眼,臉上的神情也始終是一副淡然冷漠,可是雪輕盈剛才一進來,她注意到,義慳臉上的神情雖未變化,可眼裡卻划過一絲柔色。

  只這一個眼神,宇文婧便知義慳和雪輕盈之間根本沒有了斷情絲,她心裡不只是憤怒,還有怨恨和委屈。

  宇文婧雙只手握得更緊,指甲都掐進了掌心裡。

  如果這個女人醫不好她母妃,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給母妃陪葬!

  因為只有彩雲一個助手,這台手術基本就是要雪輕盈一人來完成,所幸手術並不複雜,消毒,麻醉,下刀……打開切口,雪輕盈暗鬆了口氣。

  她診斷無誤,江貴嬪確實是闌尾發炎,雖已有些嚴重,不過幸好未穿孔,炎症創面也不算大,她動作迅速地將炎症壞死部分切除,然後消毒,縫合……

  手術很順利,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完成了。

  這一個時辰對雪輕盈來說已是很短,可是宇文婧和宇文琛卻已等得心焦異常,看到雪輕盈再次出現在休憩室時,兩人的臉上均露出了緊張之色。

  雪輕盈看了兩人一眼,語氣略有疲憊道:「貴嬪娘娘確實是闌尾發炎,不過所幸醫治及時,發炎部位已清除,手術現在是成功了,但貴嬪娘娘還需留在了這裡觀察十二個時辰,如果傷口沒有出現感染惡化,那貴嬪娘娘便是性命無憂了」。

  雪輕盈解釋得已很通俗,宇文婧和宇文琛都聽明白了,兩人的眼裡同時閃過一道複雜之色。

  宇文琛的臉色雖仍是陰沉著,不過眸子裡的冷凜之氣已散去,宇文婧緊抿著雙唇,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句:「我現在可以去看母妃嗎?」

  雪輕盈輕搖了一下頭:「現在不行,剛才給娘娘打了麻醉止痛,娘娘至少要兩個時辰以後才會醒,等她醒了你們再去探望她吧,你們如果不願意在這裡等,可以先回府,等娘娘醒了,我讓人去府上通知你們」。

  說完雪輕盈又返回進了手術室去。

  宇文婧望了一眼宇文琛:「哥哥,婧兒不放心母妃,要留在這裡等母妃醒來」。

  宇文琛點了點頭,把視線投向了義慳:「義慳,婧兒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安全,你留下來陪著她,本王有些事情要去處理,處理完了馬上再過來」。

  宇文婧望向義慳,眼裡閃過一絲期盼,義慳卻沒有看她,只是沖宇文琛點了點頭:「好」。

  宇文婧暗舒了口氣,她還從未單獨面對過這樣事情,讓她一個留在這裡,心裡確實有些發慌,雖然義慳的態度異常冷漠,但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莫名覺得心安。

  宇文琛交待完便離開了,休憩室里只剩下宇文婧和義慳,宇文婧望向義慳,輕咬了一下嘴唇,怯著聲叫了一聲:「義哥哥……」

  她剛喚了義慳的名字,他卻忽然轉身往屋外走:「公主在這裡先歇息一會兒,我去外面巡察一下看看是否有異常。」

  宇文婧看到義慳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去,再也忍不住,眼裡湧起了一層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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