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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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輝最終還是在易輕塵和警方的追問下交待了一切,他不敢再拖下去,怕拖的久了宋媚過來被警方抓獲。

  他坦白了所有的事情經過,但是宋迦音如今的下落他也一無所知。

  那天他酒醒後已經是黎明時分,醒來發現宋迦音逃跑,他立刻下樓去找,遍尋無果後,他生怕宋迦音報警,不敢再回那裡,開始四處躲藏。

  短短的兩天,他受盡了煎熬,聽到警車鳴笛就嚇得膽戰心驚,看到交警都要繞道走。

  他也不是沒想過去自首,但是自首的話又難免要牽扯到宋媚,他不願有一絲一毫連累宋媚。

  哪怕自己從此淪為喪家之犬,他也要護她周全。

  在他看來,愛一個人,就要拼盡全力,無怨無悔,今生遇見宋媚,是他逃不過的劫,是死是活,他都認了。

  易輕塵一聽說宋迦音曾被常輝囚禁,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砸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好在他是個有理智的人,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考慮到事情不能單憑常輝一面之詞,問清囚禁宋迦音的地方後,他便和警方人員一起押著常輝去那裡查看現場。

  房門打開,一股酸腐之氣撲鼻而來,屋裡一片狼藉,酒瓶滿地,常輝把囚禁宋迦音的房間指給他們看,易輕塵進去看到發霉的屋子和髒兮兮的床,眉頭深深皺起。

  他想像不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迦音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虐待。

  幸好她機靈,及時逃脫,不然還不知道要遭什麼罪。

  可是她既然逃脫了,為什麼沒有報警,也沒有回家呢?

  難道說,在她逃跑的途中又遇到了別的壞人?

  想到這一可能,他後背滲出密密的汗珠,把常輝丟給警方,自己開車出去尋找。

  ……

  車子停在**大學門前,剛下晚自習的學生三三兩兩走出校門,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尚岩扶我下車,步行走入校園。

  道路兩旁綠樹成蔭,花團錦簇,一棟棟風格獨特的建築樓群錯落有致,無數盞燈火交相輝映,把校園裝扮得如夢如幻。

  「……這就是我們初相識的地方。」他指著燈光明亮的圖書館說道,「你每天都會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書,我路過窗外,看到你恬靜的側影,驚為天人,從此以後,我每天都會刻意從這裡走過,只為找機會和你偶遇。」

  裡面很安靜,我趴在窗前,透過玻璃往裡看,很多學生還在裡面讀書。

  「有沒有記起點兒什麼?」尚岩問道。

  我努力回想,有些模糊的影像在腦海閃現,但場景似乎和尚岩無關,每日與我同行的,應該是個女生。

  我閉上眼,耳邊隱約有爽朗的笑聲響起。

  「我是不是有個好朋友?」我反問尚岩。

  「有。」尚岩點點頭。

  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我又問。

  尚岩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我當時只對你感興趣,根本沒留意別人,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更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我不禁一陣失望。

  離開圖書館,我們又去了操場,食堂,每去一處,我都覺得無比熟悉,細想又想不到具體的東西,一切都好像蒙了一層霧,雖存在,卻朦朧,包括尚岩也是如此,我知道他存在,卻想不起和他相處的細節。

  直到走過宿舍樓,他說了一句,「還記得嗎,我就是在這裡和你表白的,也是在這裡向你提出分手。」

  「對,對對!」尚岩激動起來,「你想起來啦?那天確實下著很大的雪。」

  我想起來了,那個冬天,是我記憶中最冷的冬天,年少的我,第一次嘗到了失戀的滋味。

  「那天我喝酒了。」我說道,這句話一出口,我猛地叫了一聲,「啊,我想起來了,我的好朋友叫陳蔓!」

  對,就是陳蔓!

  我不記得我們經歷過什麼事,但這個名字,絕對不會錯!

  尚岩怔怔一刻,作恍然大悟狀。

  「對對,好像是叫陳蔓。」他附和道,「所以迦音,現在你總該相信我們真的是戀人了吧?」


  我相信,即便是沒來學校走這一遭,我也相信他,只是有了學校之行,像無根的樹扎出了一條根,感覺到一絲踏實。

  「我相信你,只是一時還不能想起全部。」我說道。

  「一下子當然不可能完全想起,慢慢來,不要強迫,免得適得其反。」尚岩說道,「走吧,我再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我隨他離開校園,開車上路。

  路上,尚岩又給我說了很多在學校的事情,可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名字——陳蔓。

  心底有種強烈的想要見到她的渴望。

  「你能不能幫我找到陳蔓。」我說道,「我有感覺,她會幫我想起很多事,說不定我一看到她,就會豁然開朗。」

  「謝謝你。」我向他道謝。

  他側首看了我一眼,說,「阿音,我不需要感謝,我需要愛。」

  這回輪到我沉默。

  車子開進一個小區。

  此時時間已晚,小區里沒有多少人,一拐進去,我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故地重遊。

  「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我問尚岩。

  「你不是來過這裡,而是住在這裡。」尚岩說道,把車停在一個單元門前,下了車,繞過車頭,幫我拉開車門。

  「我住在這裡?和誰?」我疑惑不已。

  「和你前夫!」尚岩說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

  他在說什麼?

  我前夫?

  他之前明明說我除了他並沒有愛上別人,現在居然又冒出一個前夫。

  「你不是一直問我你有沒有結婚生子嗎?」尚岩說道,「那我現在告訴你,畢業之後,你嫁給了同校一個來自農村的男人,只是後來你們又離婚了。」

  「你別急,聽我慢慢告訴你。」尚岩牽著我的手進了電梯,柔聲道,「你丈夫叫孫海洋,他另尋新歡,背著你賣掉了這裡的房子,讓你流落街頭,你為此傷心欲絕,我之所以瞞著你,就是怕你再受刺激。」

  我呆呆地看著他,「孫海洋」這三個字如天雷滾滾而過,在我腦海里炸開,我頭痛欲裂,這痛里,又帶了無邊的恨。

  我不知道這恨從何來,但我無比清醒地知道,我恨這個叫孫海洋的男人。

  恨之入骨的那種恨!

  我抱著頭大聲哀嚎,痛到極處直往電梯牆壁上撞,尚岩及時擋在前面,我的頭狠狠撞在他心口,他疼得發出一聲悶哼。

  「阿音,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疼了?」他抱緊我,慌忙把電梯按鈕換成一樓,一邊安撫我,「別怕別怕,我在呢,我在呢,現在帶你去醫院……」

  我已經不能說話,只是在他懷裡一聲聲哀嚎。

  電梯叮的一聲響,我以為到了一樓,沒想到是進來了一家人。

  因為有旁人在,我只得極力忍住不叫出聲。

  沉默的空間裡忽然響起一個童稚的聲音,「媽媽,我想吃牛排,明天你帶我去吃好嗎?」

  一聲「媽媽」撥動了我的心弦,我驀地從尚岩懷裡探出頭,一個水靈靈忽閃著大眼睛的小姑娘映入眼帘。

  「妞妞!」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腦海里閃現出一個可愛嬌小的身影,紅撲撲的臉蛋,酒窩淺淺,俏皮地歪著小腦袋,笑出一口糯米牙。

  淚水在那一瞬間奪眶而出,我掙開尚岩,失控地半蹲下去,把小姑娘抱在懷裡。

  「妞妞,妞妞,我的妞妞……」我抱著她嚎啕大哭。

  我被推坐在地上,女人像母雞護仔一樣把孩子護在身後。

  「你這人怎麼回事,是不是神經病,沒事亂抱別人家孩子幹嘛?」她氣呼呼地沖我嚷道。

  孩子的爸爸脾氣更暴,跳過來就要打我,被尚岩攔住。

  「說話客氣點,說誰神經病呢?」尚岩推了那男人一把。

  「你特麼橫什麼橫,帶著個瘋女人出來嚇人,信不信老子報警!」那男人也不甘示弱,回推了尚岩一把。

  尚岩眼睛一眯,桃花眼裡有寒光一閃而過。

  我潛意識裡忽然暗叫一聲不好,想要叫那個男人快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尚岩的拳頭帶著雷霆之怒砸在那男人肩胛骨上。


  男人像暴怒的獅子一樣怒吼著撲向尚岩,兩個人在電梯裡動起手來。

  我呆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眼前激烈地打鬥像一場無聲電影,我的眼睛盯著他們,思想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心底有一處空落落的疼,仿佛被人剜去了心臟。

  有個稚嫩童音在耳邊反覆響起——媽媽,媽媽,媽媽……

  幾天來我第一次真真實實地被觸及到靈魂。

  原來我真的沒猜錯,我是有孩子的。

  雖然我仍然想不起來和她在一起的細節,但此刻的我無比確定,她是我心頭被剜走的那塊肉。

  我的眼淚如大雨傾盆而下,直到小姑娘的媽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才猛地回過神來。

  電梯已經停在一樓,但因為是夜裡的緣故,乘電梯的人很少,尚岩和那男人打起來,我們也都沒有下去,電梯門自己又關上了。

  戰況很激烈,那男人不是尚岩的對手,被尚岩一拳打在鼻樑上,血流如注。

  他老婆嚇得直叫,小姑娘臉色蒼白,不敢大聲哭,躺在媽媽身後攥著媽媽的衣襟不停啜泣。

  我回過神來,顧不上頭疼欲裂,趕緊爬起來制止尚岩。

  「尚岩,快住手,別打了……」我抱著他的胳膊企圖制止他,可他不知哪根筋不對犯了渾,怎麼都不肯罷休。

  那男人被他暴怒的樣子給震住了,不敢再和他糾纏,他老婆打開電梯門,一家人帶著孩子匆忙離去,遠遠聽到那個小姑娘放開嗓子嚎啕大哭。

  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再看尚岩,他靠在電梯牆上呼呼喘氣,胸口一起一伏的,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

  「你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跟人打什麼架?」我看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裡面的血管像被人用力拉扯,疼得直吸氣。

  「他說你是瘋女人,難道我不該教訓他嗎?」尚岩梗著脖子,像個楞頭青。

  「明明是我的錯,應該向人家道歉……」我說道。

  「憑什麼?」尚岩怒目道,「有我在,你這輩子都不需要跟誰道歉!」

  「你這是不講理。」我對他的混不吝有點冒火。

  「不講理不也是為了你嗎?」尚岩脾氣也上來了。

  「我不需要!」我大聲吼他,「你要真的為了我,就應該把實情全都告訴我,我明明有個女兒,你為什麼瞞著我,我是失憶,又不是傻,你這樣把我當傻子騙來騙去,到底是何居心?」

  尚岩愣愣地看著我,末了,苦笑一聲,一拳打在電梯牆上,沖我大聲吼道,「我是何居心?我特麼的犯賤行吧,是我犯賤,心心念念想要和你在一起,是我犯賤,時時處處為你著想還特麼的得不到一句好話,世上女人千千萬萬,我特麼的為什麼非要鑽你這個牛角尖,草!」

  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很粗魯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又狠狠往電梯牆上踢了一腳,摁開電梯門,丟下我揚長而去。

  我呆立在電梯裡,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電梯門慢慢關上,把我和他隔絕成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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