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嚴譫,你嫌棄我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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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道,後面是一片小樹林,前面是一條河。

  道上鋪著五顏六色的鵝卵石,每隔十來米就放置著一條長椅子,經常有情侶坐在椅子上,相互依偎著休息、聊天、拍照……

  十八歲那年,我被曹美茹跟喬東強欺騙,送到了富豪的床上,最後關頭嚴譫衝進來救了我,他還陪著我在這裡坐了一晚上。

  當時的我一句話沒說,單薄的身體如枯木般僵硬地坐在那兒,呆滯而面無表情,迷茫而孤立無助。

  他安靜地陪在我身邊,有路過的酒鬼調戲我,他衝上去把人打得半死,然後笑著對我說:「以後,沒有人會欺負到你。」

  偏偏這句話,讓我倉促地入戲了,以為這就是刻骨銘心的愛。

  往後不會了。

  我來的時候,看見嚴譫靜靜地坐在那條熟悉的椅子上,佝僂著腰身,雙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額頭抵著掌心。

  周圍昏黃的路燈映照在他身上,為他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憂鬱,身上透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淒哀。

  我輕步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他卻沒有任何察覺,直到我開口說:「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他後背顫了顫,抬起頭看著我,冷白如玉的臉滿是憔悴,乾裂的嘴唇抖了幾瞬,問我:「身上的傷,還疼嗎?」

  我從他的臉上移走目光,扯嘴笑道:「疼多了就麻木了。」

  「對不起。」

  他說。

  「我來不是聽你說對不起的,我只想把話說清楚,所以,是你說還是我說?」

  我已經對『對不起』三個字免疫了。

  想了想,我還是主動提問:「你跟博美雅什麼時候認識的?」

  怕他不如實回答,我也不想這樣困在謎團里,就加了幾個字:「請求你告訴我。」

  他微擰著眉,清瘦的手指蜷著,又展開,開口說:「以前出國去子公司的時候,在國外的幾個酒局見過幾次,她主動跟我搭話要我聯繫方式,我沒有搭理她,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她是林湄。」

  「直到結婚前的一天,她抖音關注了我,讓我互關,給我發一條關於你的視頻。」

  我想起那天發現他抖音關注了博美雅,原來是這回事。

  說到這裡,他勾唇慘然一笑:「視頻里的你,告訴全校的師生,你未婚先孕,還去打胎,有個男人站出來說,那是他的孩子……」

  我問:「所以你信了?」

  他的手又攥成拳,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如果不是他的,那麼,孩子是誰的?」

  其實本意是問他,我懷孕這件事你信嗎?

  我笑容蒼白地問:「所以因為這條視頻,你就不想跟我結婚了?如果不是你的小舅舅給你十億的投資,我們連結婚證都領不了?」

  他的眸子暗了暗:「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但是我在乎的是你,你沒有告訴我,我在乎的是,你究竟愛不愛我。」

  他接近於逼問我:「你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等我回話,他清冷俊逸的面容染上了怒氣:「因為,你愛他是吧?你們很相愛,愛的不得了,愛到高中就願意懷上他的孩子,而我們交往的時候,你說的什麼?要把第一次留到我們結婚的當天……」

  我突然想起他嘴裡一些讓我不知所云的言語,原來,他指的是『言譫』,原來他以為我喜歡的人是『言湛』,覺得我把他當做人家的替身?

  包括前幾天,我雖然做的夢確實是『言湛』,也故意刺激他說夢見別人,他莫名其妙當場大怒,似乎得到了解釋。

  可笑的五年,他竟然看不出我愛的人是誰?

  他加大了嗓音,語氣充滿了鄙夷:「你在給我裝什麼?啊?」

  心臟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太疼,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又冷笑出聲:「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在婚禮的那天出現在博美雅的視頻中嗎?因為我去找了她,她告訴我,當年,全校的人都知道那個人在追求你,還給了我一封你親筆所寫的情書,你的字,我認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從口袋掏出一張黃舊的信封。

  又從裡面拿出一張畫著桃心的信紙。

  我接過來看,裡面的內容都是全是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的愛意。


  這封信確實是我當年親筆所寫的,不過,我是幫我同桌寫的,她一直求著我幫忙,理由是我的字寫得好看,加上我也不想被言湛糾纏,就答應幫忙。

  我看到最後的落款處,竟然沒有寫名字。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奪走信,當著我的面撕得粉碎,勾唇冷笑:「真沒想到,我的太太高中的時候竟然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早戀,這情書寫的,可真打動人呢。」

  我淺淡一笑,抬眸看著他:「所以,這就是你這一年對我冷漠疏離的原因,你不碰我,不跟我發生夫妻關係,因為你覺得我高中的時候,跟人上床墮胎,你嫌棄我髒,對吧?」

  他的笑容僵硬在唇角,眼底慘紅一片。

  我同樣紅著眼問他:「就這麼不願意相信我?寧願相信一個曾經霸凌過我的女人。」

  他眼神黯淡,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我當時就去查過,我找到當年的老師和學生,我甚至還找到了打胎的那麼醫生……」

  他的嗓音顫抖,有些哽咽:「我拿著你的照片,拿著你的視頻,我問她,是不是,她說,是她親手給你墮胎的……」

  當年墮胎的人是葉晗,那個醫生為什麼說是我?

  是博美雅找人收買了?

  可是博美雅並不知道當年派的人找錯人了,以為被強姦的確實是我,以為我確實墮胎了,也就是說,她知道言湛是為了幫我才這樣說的,知道我跟言湛清清白白。

  她自然不敢自爆自己,至於為什麼囂張的污衊我,是因為覺得我這麼多年沒有揭穿她,害怕,懦弱,愛惜名譽,覺得我如今嫁給了嚴譫,更不敢揭穿她毀了自己。

  嚴譫的低吼聲在耳邊響起:「所以,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我捏緊了手指,掌心的傷口撕開了,溢出鮮血,聲音低低的,蘊含著委屈:「我沒有未婚先孕,我跟他也沒有任何關係。」

  「其實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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