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請立皇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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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盈最後是在溫家二老的喪禮從街外走過,易暮景也再也無法隱瞞之時才知道了這件事的,消息來得太快,竟不知自己居然在整整那麼多天以後才知情,知情之時,也已經只能眼睜睜地看到他們的簡單棺槨。

  她一下愣在那裡,腦海里在一瞬間想到的是許許多多從前的事,那個時候她還在溫家,還是個假裝恃寵而驕,最會粉飾太平的小女兒。對那個時候還是她父母身份的溫大人和溫夫人,她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親近的感覺,可是,也不能否認,他們畢竟曾經是她的父母,縱然不親近,也從無一點過錯,在自己心中,縱然不親近他們,可也一直將他們視作父母去尊敬。

  如今他們死了,還是死在他們最牽掛的親生兒子的手上,也不知赴黃泉之時,心中又是怎樣的痛心疾首。

  溫盈強壓住心裡這股氣,首先想到的,是那個殺父弒母的假太子,本來從未有人想過要毀他前程,就白送他一個天下又如何?畢竟他也是老祖宗的後人,父皇都心甘情願付之於天下,可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腦中靈光一現,能讓一個人飛快地發生劇變的,似乎……只有在知道了什麼驚天秘密之後,莫非……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所以才開始害怕,害怕到要趕盡殺絕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哪怕是親生父母。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這件事當年本是父皇母后安排的,難道他是連父皇母后都敢動嗎?

  在聯想到不久前溫靈曦中毒,國師告訴她的,下毒的兇手正是那假太子,莫非早在那個時候太子就已經開始動手了?就為了一個個除掉所有人?

  不對!

  溫盈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放大,心中但覺得膽寒不止。那個時候宋舒慎入獄,看似是太子救了他,可是會不會……根本也只是太子的小試牛刀而已?

  如此一想下去,就覺得之前發生過的,以及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都太過可怕,她再也不能放任那假太子繼續這樣胡作非為下去,她必須……應該憑著自己的身份,去做一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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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盈一身公主服制,正跪在了她的父皇母后面前,病榻上的段洵和陪伴的女粲,皆不知她今日竟會突然到來探訪,一時心中感動而激動,女粲連忙親手去扶她,就連段洵也在宮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打起精神道:

  「我兒快起。」

  溫盈這才肯起來,只是起來之後一看見虛弱的段洵,與之前見到的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不同,一時間心中也一動,那些本來想好了要一鼓作氣說出來的話也就一下子噎住了。

  父皇老了,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離她而去?到那時,大鄭難道就真的要落在那假太子的手上?任他胡作非為,任他顛倒黑白?

  到那時自己和易暮景或許也會被他以陰險的手段列為該死之人,溫家也會永遠背負罪名,不仁之君,如何保大鄭基業!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眼底陡然閃現出熾烈堅定的光芒,看得手還牽在她手上的女粲都是心下一緊,不由得臉色一變,問她道:

  「阿盈,可是有什麼話要對父皇母后說?」

  溫盈也知道在父皇身體不適時告訴他這些事情實為不肖,但是,她卻不得不說。

  深吸了一口氣,在女粲的溫柔與段洵的耐心之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子珏以一己之私處死忠良,還請父皇母后治罪!」停了一停,繼續又說,「為了要讓自己的太子身份永無後顧之憂,不惜將所有知情者一一除去,就連親生父母都能痛下殺手,此等窮凶極惡之人,如何為君?!」

  溫盈越說越激動,差點就要忘記此處是深宮,到處都是隔牆之耳,倘若被太子的眼線聽去了,恐怕後果會更加嚴重。

  這一點女粲也很明白,連忙去拉她的手,溫盈這才意識過來,壓住了心中的強烈情緒。

  再看自己父皇,表情卻意外平靜,仿佛早就什麼都知道似的,溫盈一愣,又側頭看了女粲一眼,母后的神情也很平靜,他們真的是知道的?

  段洵伸手,讓溫盈過去,溫盈在一臉震驚之下同女粲一起走到床邊,段洵拉住了她的手,終於頭一回也能夠像個普通的父親一樣牽住自己女兒的手,唇角邊微微有笑意:

  「阿盈,你說得這些,父皇母后不是不知。」段洵抬頭看了女粲一眼,隨即笑容又嚴肅了起來,「可是,你可知,國不可一日無主,倘若大鄭失去了太子,豈不就是失去了未來?」

  溫盈皺眉,她再怎麼無知,又豈能不知這個道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道理,當年也不至於發生自己和子珏換身份的事情,這近二十年來發生的一切,都不至於。

  她低頭,看著父皇握住自己的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道理,自己就能從小被這雙溫暖的手掌握著長大。眼底一酸,便有大膽的想法升起:

  「……敢問父皇,這大鄭的未來,一定要寄托在太子身上嗎?兒臣記得,當年新朝,不也曾立了皇太女嗎?」

  此話一出,不要說是女粲,就連段洵也是一時無法反應:

  「你的意思是……」

  溫盈點點頭,為自己肯定道:「兒臣雖不才,但相比於一個出手毒辣的假太子,不得不懇請父皇母后,給兒臣一個機會。」

  段洵女粲四目相對,良久,方露出慈父慈母的溫柔。

  「你的這種想法,可與暮景商量過?」

  溫盈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他若是知道,又怎麼會由著你胡鬧?」段洵提起易暮景,也如同提起另一個孩子,只是遠遠比溫盈值得放心。但是就是這個難以令人放心的孩子,才更讓人心疼寶貝啊,「阿盈,這是你第一次懇涉足朝政,更是你第一次求父皇母后什麼事情,我們……又怎麼能拒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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