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太陽般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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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溫盈憤恨地遙遙瞪了他一眼,只可惜實在是太沒有威懾力了。溫盈無奈敗下陣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莫三郎眼看著晚飯時間到了,這才默默走了過來,趕走花花,解救了被蹂躪已將近一個時辰的溫盈。

  溫盈益發忿忿,果然,男人,和他的狗,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因著此事,溫盈便記恨上了自己不僅見死不救,還一味作壁上觀的夫君。晚飯,只提供了清粥小菜,而後打發他去洗碗,自己則在院子裡看星星消食。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這星星倒是十分亮堂,亮得她心情開闊,不由得就也寬宏大量起來,眼看著夫君既然也已聽話地洗完了碗,甚至還非常自覺地打掃了廚房,於是便也打算暫且原諒他作罷。

  所以等到莫三郎淨了手貼上來抱住她,她也沒有反抗。

  反而怕冷似地故意朝他懷裡縮了一縮,而後她有感而發地說:

  「你瞧這滿天星辰,明了又滅,滅了又明,總無斷絕,我希望你待我也如斯,可或濃或淡,或深或淺,可一時被雲兒掩藏,亦可一時被明月奪去光芒,只是,永遠也不要消失。」

  「你既願如此,我便作你的滿天星辰。」

  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攏起一縷鬢髮。

  眼裡有星辰的倒映,卻又比星辰更亮,更永恆。

  這是她的有感而發,以及,他的良苦用心。

  她想要自己是什麼,自己就是她的什麼。如果她沒有要求,那麼自己更願意做她的太陽。

  他希望成為她的太陽,不是因為什麼夫為婦綱的思想,而是因為,他想要給她實實滿滿的愛,同時也給她燦爛光輝的快樂,與無邊無際的自由。

  星子斜出了軌跡,溫盈感到莫三郎在親自己的嘴唇,她在月光下驀然瞪大了眼睛,恍惚才意識過來,這就是……他第一次吻她。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想,想了很久,自己的第一個吻,是要給一個愛自己的,自己愛的,又會同自己一起走過一生的人的。

  如今……她的願望,好像終於實現了。

  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這個吻,溫柔而熾烈,深沉而內斂,讓她想起當年還處在天真懵懂地幻想未來良人是如何模樣的年紀的自己,而今,她終於盼得這樣一個人,他不是什麼顯貴,亦不是什麼少年,他不過普普通通一個人,卻讓她所有的美好願望都得以實現,只因為他是她的三郎。

  從不是因為他有多符合自己的想像才愛上他,而是因為,自己愛上了他,於是他就變成了自己的所有想像。

  小小的妻子笨拙而真純地試圖迎合自己,他的心早已忍不住融化成了一汪水,那花朵一樣的唇瓣軟得像許多年前吃過的酥酪,那時他年輕氣盛,只覺得那東西膩味,如今也算是嘗過了俗世百態,方覺得,生活甜蜜簡單,又有什麼不好?

  他懂她,愛她,勝過對自己。她本就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所以,他永遠不會破壞屬於自己的,最好的一部分。

  雲朵散開,露出了朦朧月華,他借著月光看清了懷中比生命還重要的姑娘,他惟願這香甜的女孩子,永遠如此時此刻,自己眼前的這樣乖俐顢頇。

  笑容溫和,忽這樣問她道:

  「你哥哥給你的結婚禮物呢?」

  對方的話題似乎轉得過於快了些,溫盈一時沒有迴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方奇怪又無所隱瞞地回答:「就放在那放書的箱子上面的小箱子裡了。」末了,又忍不住再問一句,「好端端的,你問它做什麼?」

  「沒什麼,突然……覺得好奇。」

  可是這突然,未免也突然些了吧。

  溫盈尚且莫名其妙,莫三郎竟然還不肯罷休,又拉著她進屋,一面走,一面還問:「那盒子你可拆開來看過了?」

  「沒有。哥哥送給了我,我就直接放到了箱子裡,一直都未曾打開來瞧過。」溫盈被弄得愈發不解其意了,雖然拗不過男人的力氣,只能跟著抬腳往屋子裡走,嘴上卻還是在發問,「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可惜莫三郎還是沒有回答自己。

  直到兩人來到裝盒子的箱子面前,他才一面打開,一面終於緩緩對她說:

  「小滿,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身上帶了一塊金鎖?」

  「我……我不記得了。」

  她的記性是真的不好,就連昨天的事情有時候都會忘記,又何況是小時候的事情呢?

  「啊,也對,那時候你還是個嬰兒呢,自然不記得。」

  莫三郎笑了笑,如同自言自語般地這樣說道。

  這話問來的確是自己的錯,這塊金鎖,皇后在送走她的時候交給了自己,由自己為她戴上,卻僅僅只是短短一段時間而已,後來等到她略微長大了一點點,能夠記事開始,就再也不敢給她戴,生怕她會問,這上面的鳳是何意,一直交由溫太傅小心收藏著。

  可雖然不讓她與金鎖相見,卻也從來不敢讓金鎖與她遠離,離開了溫家,自然也要有人把金鎖也送過來,並且,看溫太傅將金鎖托宋舒慎直接送給溫盈的意思,必然也是想要讓她早日得以證明身份。他也覺得時機已差不多了,也覺得她應該得回應得的。

  這塊金鎖,是這世上能夠最直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卻不是,唯一的東西。溫太傅想要儘快做到這件事,更多的是一種當年對自己所作所為的遺憾,但是對自己來說,這卻並不是最好的方式,她天性溫婉膽小,不適合這樣激進直接的方式。

  而他自認最了解她,自然會選擇一種對她最好的方式。

  「你說什麼呢?我是嬰兒時,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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