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易受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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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樣地望著自己,幾乎令自己感到眩暈,溫盈只能乖乖站著仔細聽他講。

  她聽見他說:

  「小滿,你要看清楚此時此刻站在你眼前的這個人,我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她禁不住頓了片刻之後,忽的一笑,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說什麼呢?」溫盈假裝摸摸他的額頭,「你是三郎啊。」

  是與自己同床共枕,給花花做了木棚,給白白做了夾板,給她一個家,讓她不後悔的,三郎啊。

  「對。你要記得,我是三郎。」他俯視她,小小的臉還有當年的輪廓,但如果沒有藥力的支持,想來早已如日月璀璨,如何還可能藏匿於這偏僻汴城之中?

  「不管以後,別人怎麼叫我,小滿你都要記得,我只是你的三郎。」

  溫盈愈發被弄得摸不著頭腦,他今日的狀態,實在是有點奇怪啊。

  這會是真的有點擔心了,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莫非外頭有女人了?還是……有男人了?

  登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溫盈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指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莫三郎方一頓,竟見她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一片認認真真說話的心情,也全部都散了。從眼底笑出來,揉亂了她的頭髮:「小滿,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真叫人愛也不是,氣也不是。

  可又有什麼辦法?還不都是自己寵的。

  溫盈這才覺得是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一時緊張,竟然什麼胡亂的想法都冒出來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好好道:「那你說吧,你到底要說些什麼?」

  莫三郎執起她的手,這么小的一隻手,放在掌心裡也不過一點點,又那麼軟,柔若無骨,倘若不好好保護,極容易受傷。

  「你是我的妻子,我愛你,敬你,寵你,疼你。」

  溫盈聽著聽著不禁就那麼紅了臉,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和自己說什麼,只知道今天的莫三郎不再是平時的莫三郎,他變了樣,可是他又告訴自己,要永遠記得,他是她的三郎,永遠都是。

  他站在她的眼前,身形頎長,巍然守護。

  她望著他,展眼笑。這便是傻話了,他都沒有的東西,怎麼給自己?

  但莫三郎表情認真堅定:「我只願你永遠相信,我歡喜你,不管用了各種方式,都是出自於歡喜,所以,你千萬不要怨我......拋棄我。」

  虧他還時常說自己幼稚說自己傻呢,今日他在老祖宗墓前所說的,哪一句不是天底下最沒有頭腦的傻話?既歡喜自己,那麼不管他行了什麼差錯,自己都不會怪他,更不會拋棄,

  不過......他說拋棄二字之時,神情.....還真像是個被拋棄的小動物,十分有趣。

  溫盈差點沒忍住摸摸他,卻生生給制止住了,不好,這樣,會破壞氣氛的。

  風吹過林子,落了黃葉,秋瑟瑟。

  他說:「小滿,如果是這樣一個我,你可曾也歡喜我?或者,還願意歡喜我?」

  這下溫盈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她怎麼忍得了眼看著一個一向正氣十足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動物一樣的可憐表情?立馬伸出了手去,想要摸摸他的頭。

  可是卻發現......摸不著。

  沒關係,她踮起一點腳......再踮起一點腳......

  莫三郎默默低下了頭。

  溫盈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了一回攻。呸呸呸,當了一回大人。

  她笑得滿意且柔和,裝作大人的樣子,莊莊重重地講話:「我當然歡喜你。既然嫁做了你做妻子,就是此生不渝了,不管你怎麼不懂事,我都不會拋棄你的,你放心,啊。」

  其實沒有那麼三從四德的,如果這真的是一場不幸福的婚姻,管他三媒六聘,管他老祖宗親自指婚,自己也都敢憑著一腔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說走就走。這世上唯一能留住自己的,從來不是什麼條條框框,而是一個人的真心,而是她真的被細水長流感動,被一日三餐融化,是她真的愛上了她,就算是誰要趕她走,她都不會走啦。

  莫三郎在溫盈的小小一隻手下面蹲得憋屈,終於,腿麻了,再也堅持不住地站了起來。他也不該總是沒底線地這麼寵著她,豈不是益發要上臉了?

  輕輕鬆鬆地一把握住了那隻還妄圖上房揭瓦的手,莫三郎無奈地對溫盈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我們回家。」

  溫盈好不容易得了權,結果還沒威風多久,就這麼回到了原來的地位,不由忿忿,可是又明知自己比不過他,還能如何?只能乖覺地哦了一聲,然後一路跟著回了家。

  家裡的麟兒、花花和黃黃白白,一大口人都巴巴地等著他們快一整天了,這一回來,還不鬧翻了天,最是端莊的麟兒都抬起了前蹄又是噴氣又是甩尾,花花不必說,就這麼一會兒,已經圍著溫盈轉了幾百圈,早已拆了夾板的白白,和黃黃雖然有花花這個二世祖在,只能圈在籠子裡,但也撲騰著翅膀一飛三尺,大有躍出籠子的趨勢,看來的確是時候要做一個大些的籠子了。

  溫盈好不容易扒開花花一隻狗造成的重重包圍,試圖朝院子裡走去,這條路實在是走得艱難,她免不得要向莫三郎埋怨告狀:

  「你覺不覺得花花又長胖了?現在我都已經不能拖動它了。」

  莫三郎果然已經和平時一樣安安穩穩地坐到了石凳上,並早已為自己倒上了一杯水,一面喝,一面觀著戰評價道:「自然,這本來就是它長身體的時候,你不過是這幾天都沒回家,所以沒有注意到罷了。想來很快,就不是你拖不拖得動它的問題,而是它拖不拖得動你的問題了。」

  呀,這人,一面還可憐兮兮地求自己不要拋棄她,這一轉身,就拋棄了自己?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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