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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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墨沒有回答我,只是一味的盯著我看,直到我都打算繼續問了,他才淡淡的說:「所以,媽媽是又不要我了嗎?」

  我愣在那裡,怎麼也想不到齊墨竟然問出這樣的話來,但我還沒來得及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解釋解釋呢,齊墨已經繼續冷著臉說:「以前就不要爸爸,現在也乾脆不要我了嗎?算了,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啪!」

  一巴掌過去,我們兩個人都愣住了。我愣愣的瞪著齊墨,他臉頰被我打的泛紅,他也愣愣的瞪著我,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他,還是打了一個耳光。

  我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我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那是我的兒子,我和齊慕的兒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跟我血脈相連的那個孩子,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這些話,太過於殘忍,恨不能立刻將我殺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是我兒子了。可能我真的教不了你,必須你爸爸才能教得了你!」我氣的往後一坐,眼圈已經開始發脹了,我努力的想要將眼淚咽回去,可是心裡的酸澀逼得我淚水還是直直的往下掉。

  齊墨本來在我對面站著,臉上還有些怒意,但看到我哭得不可抑制的,臉上的神色也是緩了下去。但他也沒說什麼,就這麼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好像瞬間被定身了一般。

  我心裡又是一陣惱怒,這孩子的性子竟然跟齊慕是一摸一樣。有什麼不說什麼,就知道裝沉默裝高冷。

  我一下子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緒,之前為了齊慕的傷心難過的複雜心情,好像也在這一瞬間不被抑制的迸發了出來。我哭得不可抑制,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怎麼把齊慕的臉從我的腦海里徹底的抹去。

  我甚至忽然有種很惡毒的想法,當初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固執的一定要生下齊慕的孩子呢?為什麼我當初怎麼就死也不肯放棄恨齊慕呢?如果沒有那些當初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會不會就沒有今天的所有無法忘懷無法割捨無法抉擇了呢?

  有些路,或許本就不應該走,一旦走上了,這輩子都無法逃脫某種關乎於背叛和無法遺忘的陰影了。

  「你跟爸爸,還會在一起嗎?」齊墨忽然輕輕問我。

  這會兒,我眼淚已經流幹了,抬著頭,看齊墨的時候,也覺得心裡平靜了不少。過了很久,我才說:「恩,不會了。」

  齊墨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我也不說話,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孩子已經長大了,又是男孩子,我不知道該跟他講些什麼,不像月牙兒,還能跟我多交交心。

  我心裡盤算,或許真的應該讓齊慕來跟他談一談,我擔心齊墨的思想,越走越歪,甚至了極端。

  「跟我出去,看看你爸爸。」我對齊墨說。

  齊墨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反對。

  我帶著齊墨,開車到了醫院,下車的時候,齊墨微微皺眉:「爸爸為什麼會在醫院裡?」

  我腦子裡轉了轉,怎麼也不好跟孩子細說其中的原因,只能含糊的說了一句:「生病了,所以在醫院。」

  我腳步頓了一下,心裡鬱結了很久的感覺,略略有了一絲的疏鬆。我抿抿嘴唇,齊墨的聲音很輕,我也便沒有多做回應,繼續往前走。

  到了齊慕的病房門口,我扶了扶額頭,忽然發現,我甚至都不知道齊慕到底有沒有出院,就自顧自的把齊墨也帶過來了。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剛要抬手敲門,李文婷就從裡面開門了,我看著她微微愣了愣,李文婷笑了一下說:「裡面就看得到人影在外面猶豫了半天,我猜著就是你。」

  說完這句話,她又看向我身後的齊墨,眼底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的光芒。

  我沖她點點頭,然後帶著齊墨進去,齊慕半躺在床上看向我,眼底有些微涼和淡漠。李文婷沒有跟進來,反倒是把門給關上了。我沒說什麼,她一向很知趣。但我又隱隱覺得不忍,那麼大的肚子的李文婷,我還需要她的忍讓和成全。

  「我以為你出院了?」齊慕看著我說。

  我能夠給感受到身後齊墨的緊張,好像通過了空氣,直接傳達到了我這裡一樣。我拉過齊墨,對齊慕說:「我帶孩子來,見見你。」

  齊慕只是嘆口氣:「以後,安清澤是他爸爸了吧?」

  我臉色一白,側頭看齊墨,果然他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所以,你們是都不想要我唄,那何必帶我過來,丟人現眼的。」

  齊墨說完,直接就跑出去了,仿佛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我想要追出去,卻被齊慕喊停下來。

  我有些惱怒的沖他說:「你幹嘛?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話,合適嗎?」

  齊慕從床上下來,一步步走過來說道:「那你想讓我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我是要跟他說,以後爸爸媽媽總會在一起的,不會分開的,會給你一個家的嗎?這話總騙他的話,難道不是更不合適嗎?」

  我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齊慕卻靠近我,他的呼吸都噴射在我的臉頰上,我頓時覺得從耳尖開始發燙髮熱。

  「還是說,我直接告訴他,因為你的媽媽不要我了,所以我們才不能在一起了?秦可,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很殘忍嗎?你總是一味的把我推開,然後又在我下定了決心放棄那些不該有的奢望的時候,回頭給我一點點的希望和不甘。是不是要等我死了,再也睜不開眼睛的時候,你才能真實一點呢?

  呵呵,也不對。曾經的那幾年,你也以為我死了,不過還不是跟安清澤在英國國的很好嗎?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一次一次的在你那裡自取其辱。你的冷漠,就像毒藥,我明明知道,卻還是不知羞恥的喝下去了。不過在你看來,這些都很可笑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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