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裴靜嫻的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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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馬!去郅州!」尹逍慕沉聲下令。

  「慕,我也想……」

  裴映寧也想去,可不等她說完,尹逍慕將她打橫抱起,邊往臥房去邊與她說道,「你留在山莊,京城和朝中的事都會傳來這裡,若有何變故,還需你做定奪。」

  裴映寧當然懂,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方便去郅州,一來她什麼也看不見,二來她懷著孩子,去了只能做拖累。

  可懂道理歸懂道理,一想到郅州的情況是瘟疫,她就忐忑不安。

  「答應我,要好好的。還有娘,你們都要好好的。」她摸著他的臉龐,心情是說不出來的沉重。

  「那是自然!」尹逍慕低下頭在她唇上連啄了好幾下,「只要你無恙,為夫便能心無旁貸的做事。你乖乖的,等我們回來。」

  「嗯。」

  將她送回房裡後,尹逍慕一刻都沒耽擱,不但把凌武和玄柒叫來跟前,吩咐他們準備事項,還召集了山莊裡的五個弟子,讓他們一同前往郅州。

  裴映寧就在旁邊聽著他安排。

  她很少多愁善感,從小的家庭環境讓她早早的學會了獨立,不論是生活還是心理,她都能做到自我調整。所以一直以來,哪怕是在逆境中,她也很少有悲觀的情緒出現。

  可自打眼瞎後,她心境就發生了些變化,『怕』這個字時不時的會出現在她腦海中……

  她怕孩子出事。

  怕他不在身邊。

  如今又怕他陷入危險……

  尹逍慕臨走時抱了她許久,誰都沒說一句話,就那麼緊緊地抱著。

  等他不得不鬆手,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後,她才低下頭擦了擦眼眶。

  「王妃。」周傾璇和姜玉婕同時出現。

  她趕緊朝門口的方向擠出一抹笑,「你們來了。」

  二人一左一右在她身側坐下。

  周傾璇興奮地先開口,「王妃,您知道嗎,塵兒剛讓人送回消息,那傀王的老巢讓他們成功毀了!據說那什麼鬼物山被炸得一根草都不剩!」

  聞言,裴映寧欣喜道,「幹得漂亮!」

  但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微微僵住。

  是不是傀王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才選擇對東烏國的百姓下手?

  郅州的瘟疫有沒有可能就是傀王搞出來的?

  「王妃,怎麼了?」見她神色突然凝重,周傾璇關心地問道。

  「沒……沒什麼,就是擔心塵塵兒,不知道他何時能回來。」

  「王妃,他們完成了任務,很快便能回來的!」

  「嗯。」

  「映寧,你餓不餓?我昨日跟著周夫人學做了糕點,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姜玉婕在一旁轉移話題。

  「好。」

  ……

  雍順王府。

  從太傅府回來後,裴靜嫻明顯地感覺到了尹懷宇的冷落。

  她也是知道原因的。

  自家爹把范碧珍的死嫁禍到她頭上,說明她爹根本就不在乎她。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又如何能得到丈夫的寵愛?

  何況還是尹懷宇這般勢利的人。

  不過太傅府的事也沒有讓她消沉,相反的,在得知裴靈卿這個廢物被趕出裴家後,她心裡是說不出來的高興。

  那對欺負她們的母女落到這般下場,算是解了她心中多年的恨,在雍順王府受點冷落算什麼,只要她沒被休棄,那她就還是這府里的側妃。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尹懷宇多日沒去她房中,溫軟潔便主動找上了門來。

  「王妃姐姐怎麼來了?」雖然她心中厭惡溫軟潔,可面上還是乖巧恭敬。

  「裴側妃真是好大的架子,還讓本王妃來給你請安!」溫軟潔帶著丫鬟婆子,滿身華貴,威儀十足。

  裴靜嫻臉色微變,隨即趕緊跪向她,解釋道,「王妃姐姐恕罪,妾身知道王爺這幾日都宿在姐姐房中,擔心叨擾到姐姐休息,所以才沒去給姐姐請安。」

  溫軟潔『哼』了一聲,徑直到桌邊坐下。

  裴靜嫻隨著她的方向轉動膝蓋,在她落座後,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抽自己耳光,「王妃姐姐恕罪,是妾身不懂事忘了規矩!」


  『啪啪啪……』

  耳光聲響亮又清脆。

  而且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舉動。

  似乎溫軟潔不喊停,她就不會停。

  溫軟潔本就是來給她立威的,可面對她如此自扇耳光的舉動,一時間都看懵了。

  前些日子裴靜嫻剛進府,她知道尹懷宇新鮮勁兒上頭,便諸多隱忍。可這幾日,尹懷宇夜夜宿在她房裡,甚至她提起裴靜嫻尹懷宇都表露出明顯的不快,她心中大喜,知道他對裴靜嫻這上不了台面的小庶女感到厭倦了,所以今日趁尹懷宇外出,她便帶著人直接『殺』過來了!

  誰曾想,她還沒找藉口對裴靜嫻動手呢,裴靜嫻就自己打起了自己……

  瞧著那稚氣未脫的嬌嬌臉被打得通紅,她是有幾分得意的,可得意之下又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越看越不舒服。

  「夠了!」她起身喝道。

  裴靜嫻這才停了手,自己把自己抽得暈乎乎的,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搖擺晃動。

  「王妃姐姐……」

  「算你識相,今日就暫且饒過你!以後沒事多學學規矩,別出去丟了王爺的臉面!」溫軟潔訓斥完,便帶著丫鬟婆子離開了。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

  等溫軟潔一走,裴靜嫻的丫鬟婆子才驚慌地從門外跑進來。

  看著她臉頰又紅又腫,婆子都快被嚇哭了,趕忙將她從地上扶起,「側妃,您怎能如此打自個兒呢?你又沒做錯事,何須怕王妃?」

  裴靜嫻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

  怕?

  她可沒怕過溫軟潔。

  至於打自己?與其讓她找自己的茬,還不如自己動手……

  「邱媽,你去找管事討點藥,就說我臉腫了,都快沒人樣了。」她說完,接著又提醒了句,「至於緣由,不管任何人問起,都說不知。」

  婆子想了想,立馬明白了她的用意,遂趕緊道,「是,側妃放心,奴婢會辦好的!」

  午時還沒到,裴靜嫻被打腫臉的事就傳遍了整個雍順王府。

  尹懷宇一回府就聽說了。

  今日的他心情不錯。

  因為郅州鬧瘟疫的事,駱詩瑜去了郅州。尹逍慕雖然沒露面,甚至不知去向,但他猜測,這對母子暫時不會回京。

  尹凌南也不知死活。

  如今朝中,做事的皇子就他一人,今日早朝,擁躉他的那些大臣又明顯恢復了勢氣,這叫他如何能不喜?

  而裴哲山許是對那日的事感到愧疚,今日還幫著他懟了姜清榮。

  所以在得知裴靜嫻臉腫以後,他連朝服都沒換,直接去了裴靜嫻的院子。

  見他前來,邱媽帶著丫鬟先行禮,然後跪在地上怯生生道,「王爺,側妃身子不適,怕有礙您觀瞻,恕奴婢斗膽,還請您過幾日再來吧。」

  尹懷宇沉著臉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邱媽不吭聲,但眼淚卻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尹懷宇繞過她們,上前一腳將房門踹開。

  房裡,床上的人兒仿佛被他這一腳動靜嚇到了,見他進來,不但驚慌下床,還手忙腳亂地拿手帕把自己的臉遮擋起來。

  尹懷宇奪步過去,一把扯開她臉上的手帕,看著她那腫得像發麵饅頭的臉蛋,又驚又怒,「誰做的?」

  裴靜嫻撲通跪地,哭著道,「王爺息怒,是嫻兒自己打的,與任何人無關……」

  自己把自己的臉打腫,還腫到變形,這話說出去有幾個人能信?

  尹懷宇自然也是不信的!

  瞧她這個樣子,忍不住要去找溫軟潔說事。只是他剛要轉身,裴靜嫻就抱住了他的小腿,哭求道,「王爺,真的不關任何人的事,是妾身自己打的,求您不要生氣……」

  「都這樣了你還幫她說話?」聽她如此哀求,尹懷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女人的那點心思他不用別人教,都懂。

  他可以容忍這些女人對外人耍心機和手段,但絕不容許她們在他眼皮下任性妄為!

  對付外人,那是聰明。窩裡橫,那叫添亂!


  「王爺,您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行嗎?」

  「你……」

  「王爺,妾身知道,妾身出生卑微上不得台面,妾身不敢奢求您的寵愛,只求王爺今後少來妾身的院子,還請王爺應允。妾身從今以後定會努力學習規矩,恪守本分,盡心盡力服侍好您和王妃姐姐。」裴靜嫻繼續哭求。

  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沖洗著她紅腫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更加狼狽。

  說實話,她此時的樣子真有些脫相,說丑都不為過。

  可看在尹懷宇眼中,怒火更甚。

  就她這般哀求的話,他已經不需要審問便能得知溫軟潔為何要對她動手!

  還不是她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氣犯了!

  「起來,去把臉洗了!」他沒有離開,而是到床邊坐了下來,然後朝門外冷聲喚道,「去宮裡把御醫請來!」

  門外,邱媽聽到他命令聲,心裡得意得不行。

  她們側妃可真是聰明……

  沒多久,一名御醫被請到了雍順王府。

  在尹懷宇叮囑下,御醫給裴靜嫻檢查了傷勢,又為她細細地切了脈。

  傷勢還好,御醫神色很平淡,可把脈時御醫莫名地皺起眉,然後用著極其複雜的神色朝尹懷宇看了一眼。

  尹懷宇讓他看得不知所謂。

  不過瞧著御醫的神色,他有種惱怒的預感,總覺得還有事是他不知情的!

  「劉御醫,側妃身子如何,有何不妥之處,你如實說!」

  「王爺……」劉御醫欲言又止後,還是大膽地說了出來,「王爺,裴側妃有中毒之相,且此毒能致側妃難育子嗣。」

  「什麼?!」尹懷宇從床頭邊驚起,怒吼道,「你再說一次?」

  「王爺,下官剛為側妃把脈,發現側妃有中毒之兆。此毒雖不兇險,但長期服用,能使女子無法孕育子嗣。」劉御醫垂首說得更加詳細了些。

  裴靜嫻坐在床上,聽得臉色煞白,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

  這毒肯定不會是尹懷宇下的!

  他們新婚夜就圓了房,且後面他時常在她房中過夜,她能感覺得到,尹懷宇並不厭惡碰她,而且還喜歡和她……

  如果他不想她孕育子嗣,他大可不必如此寵幸她。

  那這毒……

  尹懷宇沒想到,無意中竟然發現了這樣的事,這可真把他肺管子氣炸了!

  要知道,他可是盼著有個一男半女!

  現在告訴他,有人要他絕後,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邱媽!」他忍不住朝床尾的邱媽吼了過去,「側妃的膳食都是誰負責?」

  邱媽哆嗦著道,「回王爺,側妃的膳食都是大廚房做的。」

  尹懷宇又怒問,「都用過些什麼?你給本王好好道來!」

  邱媽『咚』地跪地,顫著音道,「每日大廚房做什麼側妃就用什麼,奴婢們並未為側妃開小灶。」突然,她雙眼一瞪,「對了,奴婢想起一事,每日王爺來過側妃這裡,第二天一早大廚房的麗娘就會送來一盅參湯,說是王爺您讓人特意為側妃做的,側妃每次都有喝。」

  尹懷宇臉色鐵青,朝門外下令,「來人,把麗娘帶來!」

  門外侍衛現了個身,領了命便飛速退下了。

  沒過多久。

  一名中年婦女被侍衛拽到了他們跟前。

  看著屋子裡的情景,再看一臉鐵青,渾身怒火噴發的尹懷宇,麗娘緊張不已地跪地行禮,「參見王爺!參見裴側妃!不知王爺把奴婢喚來有何吩咐?」

  「本王可有親自交代你讓你給裴側妃熬製參湯?」尹懷宇咬著牙質問。

  「奴……奴婢……」麗娘身子猛地一震,舌頭瞬間像打了結一樣,「王……王爺……沒讓奴婢……熬……熬製參湯……」

  「那是誰讓你給裴側妃熬製參湯的?」

  「奴婢沒……沒有給裴側妃熬製……」

  「你說謊!」邱媽立馬打斷她,激動地道,「王爺每次在側妃院裡留宿,第二天你都會親自送來參湯,你還敢說你沒有?那這些日子,我們側妃喝的是什麼?」

  「奴婢……奴婢……」麗娘臉色白如死灰,身體也抖得跟抽筋似的。

  「說!誰指使你做的?」尹懷宇從侍衛腰間拔出刀,猛地架在麗娘肩上。

  「王爺恕罪!王爺饒命!不是奴婢要做的!是王妃交代奴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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