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我會恨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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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北這一跳,不僅喚起了白蝶的記憶,也讓在場所有親眼見證了這驚天一幕的人對當年白蝶為凌念做出的犧牲,以及她身為一個母親所表現出來的勇氣,深深折服。

  如果不是她當年這一跳,凌念會被子歸賣到什麼地方,她又將會遭遇怎樣的凌辱,凌夏能不能回到父母身邊,靈貓和子歸何時才能受到法律的制裁,這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看到白蝶一直抱著那個穿著他的衣服的芭比娃娃在哭,凌念掙開紀歆的手,哭著走到白蝶面前,「媽媽,他不是念念,我才是你的念念啊。」

  「念念,我的念念。」白蝶抱著懷中的娃娃,又望了望面前的凌念,似乎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是記憶,哪個是現實。

  「小蝶,凌念說得沒錯,他才是我們的念念。你可以放心,這幾年念念一直就在我的身邊,我們的念念已經長大了,懂事了,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會分開了。」

  紀北掙扎著坐起身來,把凌念和白蝶緊緊地擁在懷裡,一家三口雖然不是第一次緊緊相擁,卻是第一次骨血交融。

  「雨晴姐,不,白蝶,我終於完成了你的心愿,幫凌念找到了他的爸爸,恭喜你們一家三口,終於團圓了。」

  看到這一幕,凌夏再也忍不住滂沱而下的淚水,在心中默默為他們祝福。

  儘管這一條路,她走得無比艱難,但是今天看到這一幕,她安心了。

  紀北,白蝶,凌念,只要你們一家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夏夏,對不起。」

  紀北抬起頭來遠遠地望了凌夏一眼,那漆黑深邃的眼底,猶如一汪深潭,潭中盈盈欲墜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戀與憂傷。

  「哥,我們走吧。」

  凌夏看懂了這憂傷,她沒有再停留,只給了紀北一個鼓勵的微笑,就和童曉天一起默默地從這鐵道邊離開。

  他們沒有再回南市,直接來到機場,飛往了澳大利亞的第一大城市,也就是南威爾斯州的首府,雪梨。

  兜兜轉轉三年過去,終於還是來到了這個四面環海的美麗國度,凌夏只覺得命運就像是一個詭異的陀螺,無論你怎麼抽打,始終繞不過天註定。

  來到雪梨不久,凌夏就接到了紀北的電話,紀北在電話里告訴凌夏,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白蝶離開他的真相,景珊承認當年是她和蘇青逼走了白蝶,才造成了後來的一切。

  白蝶恢復了記憶,蘇青驚嚇之下,突然中風,半身不遂,癱在了床上。景珊也因為愧悔交加,回到家便一病不起,精神恍惚,被紀正楓送到了軍區療養院。

  自從知道真相以後,紀北再沒有回過軍區大院的家,他無法再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母親。

  但是恢復記憶的白蝶也堅決不肯再回到他身邊,她被尚澤熙接回了芷園路3號,準備和哥哥一起移民加拿大。

  果然不到一個月,凌夏就見到了專程從加拿大趕過來看望她和童曉天的尚澤熙。相聚在這異國他鄉,他們都倍感世事無常,也覺得分外親切。

  尚澤熙告訴凌夏,儘管紀北一再表示他不會放棄白蝶,希望尚澤熙能讓白蝶回到他和凌念身邊去,但是尚澤熙說,他絕不會原諒景珊,也絕不會答應他的妹妹再嫁入紀家。

  儘管凌夏心中依舊深深地牽掛著大洋彼岸的那個男人,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之後,她只想擁有一份平淡安逸的婚姻,也不想再辜負童曉天。

  歲月從來不因為某個人的悲歡就停止它匆匆流逝的腳步,很快紀北就聽到了凌夏和童曉天從大洋彼岸傳來的喜訊。

  這天黃昏,殘陽如血,紀北再一次來到了軍區大院後面的那個大禮堂旁邊。

  紀北找到那一叢薔薇,想把埋在那裡的那枚圈兒戒指挖出來,可是他和紀歆一樣,幾乎把那地方翻轉了過來,也沒有找到那枚戒指。

  也許這一切就是天意吧,命中注定他和凌夏今生無緣。

  紀北悵然地走進那個大禮堂,沒想到陳潔竟然也在這禮堂里。

  陳潔走到紀北面前,望著他血肉模糊的雙手,默默地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餐巾紙來遞給他:「擦一下吧。」

  紀北望著頭頂的蒼穹,接過餐巾紙來隨便抹了幾下,「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陳潔順著紀北的視線望了望那藍色的半圓形屋頂,又把目光慢慢地移到那些大紅大綠的金絲絨幕布上,淡淡地笑了一下。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到這禮堂里來看演出,躲在這幕布後面捉迷藏。舒暢總是提醒我藏好了不要做聲,不要上你的當,可是每一次,只要你一出聲,我還是忍不住要上你的當,忍不住要答應你一聲。」


  紀北望著那厚重的幕布,想起那些童年的趣事,臉上也有些動容:「小潔,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

  可是,他更對不起的是寧可啊。

  當年寧可那么小,那麼可愛,她原本也應該屬於這個大院,屬於這個大禮堂,卻因為他的一個疏忽,生生與父母分離,生生改變了她的一生。

  「紀北,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你也別指望我會跟你說對不起,我沒覺得我對不起你。」陳潔淡淡地打斷了紀北,「我只想告訴你,我曾經帶凌夏來過這個大禮堂,我把我們小時候的事都告訴了她,當時我並沒有想過要和她爭你,我是真心想過要退出這場遊戲的。」

  紀北默默地望著陳潔,他看得出來,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可是在雲南的那天晚上,我那麼求你,求你給我一點時間,你卻堅持回來就要和凌夏結婚,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恨你,開始想辦法報復你和凌夏,我給她發了很多視頻和照片,我一心只想拆散你們。」

  紀北淡淡地笑了笑,「小潔,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別再說了。」

  「紀北,我知道你問過舒暢關於那些視頻和照片的事,但是我知道凌夏不會把這些告訴你。不僅這個,後來我還拿凌念的備案記錄威脅過凌夏,我希望她能知難而退,主動離開你,那天在醫院她被我媽打成那樣,就是為了保護凌念,不讓她看到那份備案記錄的複印件。」

  「後來凌夏不辭而別帶著凌念離開,也是因為我讓你媽逼著她帶著凌念跟尚澤熙去做親子鑑定,你媽讓她在你和凌念之間選擇一個,凌夏是逼不得已才離開你的。」

  聽完陳潔的話,紀北黑眸冷戾地望著她:「你今天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只是想求個心安。」陳潔坦然地望著紀北的眼睛,「紀北,我知道你聽了這些,一定會恨我一陣子,但是我如果不說,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

  「現在凌夏離開了,白蝶也離開了,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罪孽,讓你遺憾一輩子,所以我今天把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跟你坦白了。」

  「至於接下來該怎麼做,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我已經跟舒暢結婚了,恨也好,怨也罷,過去的恩怨我會和你一筆勾銷。就照你說的,從今往後,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

  陳潔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交給紀北,隨即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大禮堂。

  「小潔,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把凌夏搶回來的。」

  紀北望著手中失而復得的這枚圈兒戒指,對著陳潔決絕離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還有,我想告訴你,你和歆歆一樣,永遠是我紀北最親的親妹妹!」

  陳潔走到門口,聽到紀北的話身形一頓,她沒有回頭,淚水卻淌滿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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