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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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珊臉色煞白,被紀正楓緊緊地攬在懷裡,嘴裡不斷地喃喃著什麼。

  紀正楓面色冷峻,心裡也掀起了驚濤駭浪。紀北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的心也不是鐵石,只是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司令員,他不能亂了方寸。

  另一輛車裡,葉蘭溪一邊仔細地檢查著急救設備,以防萬一,一邊緊張地問寧劍飛:「劍飛,小北會不會有危險啊?」

  「放心吧小溪,那小子沒那麼容易死。再說我已經讓曉天、舒暢和韓超在一旁隨時接應小北了,確保他能萬無一失。」

  這麼多年槍林彈雨里闖過來,寧劍飛對自己的兵,還是有把握的,否則他也不會同意他去冒這個險。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從一列時速高達一百多公里的快速列車上縱身躍下,隨時都會有意料不到的不測發生。

  此時的凌夏,心頭更是百感交集。

  她和紀北的那場愛情,追根溯源就是從這個鐵道邊開始的。如果不是那天在這裡見到了白蝶,陰差陽錯撿了個兒子,她和紀北就不可能認識,也不會有後來這些恩恩怨怨,悲歡離合。

  今天紀北以身犯險,她不是不擔心,可是當年白蝶為凌念所做的一切,是她親眼所見,她知道無論今天成與不成,作為白蝶的未婚夫,作為凌念的親生父親,紀北的確應該給他們母子一個交代。

  儘管那些喪盡天良的人販子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個摧殘過白蝶的安慕已經被處以極刑,白靈也將用她的餘生在高牆之內接受靈魂的拷問,但是那些始作俑者,始終沒有站出來主動認錯,她們或許沒有觸犯法律,卻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

  看到列車從遠處飛馳而來的一瞬間,凌夏指著窗口那個正在破窗而出的身影淚流滿面地朝尚雨晴喊道:「雨晴姐,你快看,那個人是不是紀北?」

  「紀北?」尚雨晴循著凌夏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紀北一身白衣正懸掛在飛馳而來的列車窗口,手裡似乎還抱著凌念。

  「紀北,你這是要幹什麼?」

  尚雨晴一聲驚呼,卻只見到面前白光一閃,紀北已經抱著凌念從火車上一躍而下。

  不過紀北並沒有按照事先的約定使用任何降落的技巧,也沒有理會童曉天和舒暢他們給他搭起的安全氣墊,嘭地一聲直直地砸落在凌夏和白蝶面前,眨眼之間,鮮血就染透了他的白衣,雪白嫣紅,刺目耀眼。

  「紀北!」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凌夏悲痛欲絕,她情不自禁地痛呼一聲,衝過去想要抱起紀北,卻被童曉天一把扯入懷中。

  「曉藍,你先別急,紀北既然決定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會有問題的。」

  凌夏在童曉天懷裡奮力掙扎:「他都已經摔成那樣了,怎麼可能沒問題?!」

  童曉天心疼地制住凌夏:「曉藍,你不能讓紀北白遭這份罪,先看看白蝶的反應。」

  當年那慘烈的一幕,他和她曾經親見,他明白曉藍此刻的心情。

  「我不管,我不管,哥,我只要他平安!」

  凌夏撲在童曉天懷裡放聲痛哭。這一刻她管不了白蝶,管不了童曉天,也管不了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她只要她的紀北好好活著。

  也只有在這生死之間,凌夏才知道,她騙不了自己的心,她的心裡除了這個男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紀北!」

  「小北!」

  就在凌夏撲在童曉天的懷裡痛哭失聲的同時,現場響起了一片劃破長空的驚呼聲,還有呼喊著疾奔而來的腳步聲。

  「小北,我的兒,我的兒啊!都是媽媽造的孽,都是媽媽造的孽啊!」景珊在紀正風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從鐵道口衝過來,抱住血肉模糊的兒子,終於喊出了深藏在心中的罪孽。

  而此時的白蝶,卻在見到紀北從列車上一躍而下的一瞬間,仿佛被一道悶雷擊中,整個人無悲無喜,無驚無怒。

  尚澤熙緊緊地抱住懷中的妹妹,失聲痛哭。就是由於他的疏忽,才讓自己的妹妹經歷了這樣的慘絕人寰的一幕,他該怎樣原諒自己?他該怎樣面對九泉之下的父親母親?!

  「念念!我的念念!」直到眾人都陸陸續續從遠處飛奔而來,白蝶才猶如從夢中驚醒。

  她突然奮力掙開尚澤熙,扒開人群撲倒在紀北身上,一邊瘋狂地去扒被他摟在胸前的凌念,一邊撕心裂肺地哭喊。

  「小蝶,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白蝶這一哭喊,一直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紀北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口殷虹的鮮血從他的嘴裡狂噴而出。

  其實,在登上那輛飛馳的列車之前,紀北還有一點點私心,他想過如果這一次能夠成功地喚起白蝶的記憶,他就要和她攤牌。

  三年了,他再也無法忍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再也無法坦然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呆在別的男人身邊。

  他欺騙不了自己的心,他一定要阻止童曉天和凌夏即將到來的那場婚禮,他要告訴所有的人,他的心裡只有凌夏。

  可是就在縱身一躍的那一瞬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如果不是親身體驗,沒有人能明白真正面對生死時,是怎樣的一種恐懼,怎樣的一種艱難。

  如果不是因為對凌念的母愛,白蝶那麼柔弱,那麼膽小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做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付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尤其當他聽到白蝶撕心裂肺的那一聲哭喊,聽到她趴在他胸前哭喊著她的念念,紀北知道,今生今世,她都不能再拋棄這個偉大的母親,這個苦命的女人。

  儘管剛才聽著凌夏哭喊出那聲「我只要他平安」,他的心如同生生劈成了兩半,一半裝著白蝶,一半裝著這個同樣對他情深義重的女人。

  但是這兩個女人,他始終要辜負一個,為了那個柔弱無助,命運多舛的白蝶,他責無旁貸,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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