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可憐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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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處的天鷹幫頭領作了個乾嘔的動作,心道,這老婆子都多少天沒洗腳了,真是熏死人了!要不是看在她是文夫人奶奶的份上,他非揍她一頓不可!「嗖」快速把木屐扔得遠遠的,半點兒聲音也沒發出。

  一股寒意從老李氏的腳板穿透她的四肢百骸。她瞪圓了雙眼什麼也沒瞧見。怔愣了片刻,忽而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喊聲,「鬼啊!」光著腳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她屋子裡跑去,接二連三的發出撞到東西的聲音,令人聽了都替她感到疼。

  李文才夫妻被她這一嚎,腦子倒是冷靜了些。上下打量下李建蘭,發現她除了落魄點之外,完全不像將死之人,頓時生了疑竇。

  文智軒一看情形不妙,連忙說,「岳父、岳母,在外頭說話不方便,咱們先進屋說吧。」

  兩夫妻雙雙對視了一眼,心中疑慮更重,陳氏遲疑地問道,「蘭兒,你……」

  李建蘭正尋思著如何自圓其說,忽然從屋內傳出兩個嬰兒的哭聲。

  陳氏一聽,急忙說,「蘭兒,你先和軒兒進屋,娘去哄哄你兩個弟弟,很快就去陪你。」

  李建蘭聽著兩個弟弟聲音不大,也就比小貓大一點,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忙出聲喊陳氏,「娘,兩個弟弟為什麼這般虛弱?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陳氏低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拿眼睛去看李文才。

  李建蘭這時也發現,陳氏臉色蒼白,瘦得跟紙片人似的,再看李文才,也一臉的菜色……

  她不過才離開一個月,家裡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李建蘭心一緊,沉著臉說,「不行!我要去看看兩個弟弟!」說著就猛地站了起來,文智軒想出聲阻止都來不及。

  只見她雙腿一軟,又「哎呀」地栽倒在地。

  「媳婦,你總是忘了自己受了傷。」

  文智軒心疼又無奈地把她抱進屋廳,讓李文才去拿剪刀和找些乾淨的布條來。

  李建蘭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聽著屋子裡那兩個弟弟的哭聲,只覺得心臟處有隻手在揪著,生疼生疼,便又開始蠢蠢欲動,「相公,你讓我去看弟弟一眼吧,哭聲這麼弱,一定是哪裡不舒服了。」

  文智軒聽她無意間喊了自己「相公」,心裡別提有多酥爽了,聲音柔得似要滴出水來,「媳婦,你乖乖的,你別動,先把腳上的傷給處理好了再說。」

  轉了臉對杵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站著的陳氏說,「娘,您就去把兩個小舅子抱出來讓她瞧瞧吧,省得她總是不安分。」

  陳氏「哎」了一聲往外走,邊走便琢磨著,好像哪裡不對勁?可很認真地想了想,又想不出來,加上兩個兒子哭得她心煩,便放棄了——她完全忘了「蘭兒快不行了」這件事。

  而被支使開的李文才,傻乎乎地將東西找好,走到半道上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女婿騙了,一個將死之人,何必多此一舉用布條裹傷口?

  「可惡!這兩個畜生,竟敢如此愚弄我,我、我非得把他們掃地出門不可!」怒不可恕地快步走到屋廳,正要罵人,卻瞧見文智軒把李建蘭的鞋子脫下。

  鮮血把襪子染透了,在燈光下,特別的觸目驚心。

  頃刻間,他所有的怒氣都消彌於無形中。

  耳邊聽著李建蘭疼得連連吸氣的聲音,他心疼極了,生怕驚擾到文智軒、繼而弄疼李建蘭,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遞上剪刀,低聲問,「蘭兒這是怎麼了?」

  文智軒含糊其詞,「她今日受了很重的傷。」

  不過是走了一日的路罷了,算哪門子的重傷啊!李建蘭暗自好笑,可轉念一想,也對啊,她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痛苦得差點死掉了,也算是很嚴重的傷了!

  她神色變得黯然,李文才卻慌了手腳,不斷地追問,「受了什麼傷?嚴不嚴重?」

  文智軒三緘其口、諱莫如深,有時又故意說重了,直嚇得李文才面無人色。

  李建蘭暗自撇撇嘴,別看文智軒這傢伙總是一副莽夫樣,可論起腹黑來,整個北流縣,有誰及他?

  正思忖間,文智軒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把黏連了的襪子剪開,因血液已干凅、凝固,即便剪開,也不能把襪子硬撕下來。文智軒試著扯了扯,她疼得滿額都是冷汗,好在,陳氏抱著兩個大哭不止的嬰兒進來,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陳氏卻遮遮掩掩,不願走近,「你還受著傷,等軒兒幫你上好藥才……才好抱他們啊。」


  李建蘭聽著兩個小傢伙微弱的哭聲,哪裡肯?硬邦邦地對文智軒說,「你去,把我兩個弟弟抱過來給我看看。」

  文智軒哪敢不從?

  放下剪刀就走了過去,跟條小忠犬似的,直把李文才看直了眼。對李建蘭一頓數落,「你已出嫁為人婦,丈夫便是你的天,怎可這般呼來喝去?女子當溫和一些,不要這般粗魯!」

  李建蘭聳聳肩,一臉不以為然。如若讓她老爹知道她曾有過休夫的想法,不知他心中如何感想?

  李文才知道女兒倔強,又有主張,他的話她是怎麼也聽不進去的了,便嘆息著也跟著過去看兒子。又忽然想到,文智軒要從自己媳婦手中接過孩子,無可避免的會接觸到媳婦的手甚至其他部分,便搶先一步比文智軒先抱過孩子。

  ……

  李建蘭抱著兩個輕飄飄的弟弟,望著他倆那發黃的小臉,真是又心疼又生氣。她忍了又忍,才沒有將火氣發作出來,而是平靜地追問陳氏原因。

  陳氏支支吾吾的不敢說,還是李文才覺得瞞不過,主動將一切都說了。

  李建蘭氣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當下毫不避忌地將林初九的暗衛召出,一方面發散人手去找,一方面讓陳氏去村里花錢請個有奶的年輕婦人上門來餵弟弟奶水。

  她忙了一天一夜,其實又累又餓,可她卻覺得兩個弟弟的遭遇比她還可憐些,便忙著將腰間所有的藥丸子掏出,絞盡腦汁地為兩個弟弟配置健脾胃的藥方子——飢一頓飽一頓的,小傢伙的腸胃都被折磨壞了。

  文智軒見她這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氣惱不已,悶聲道,「我去鄰居借點米回來煮。」

  李建蘭想著他也是餓壞了,有些心疼,忙說,「快去吧,我身上沒有碎銀子,就說明日給錢,鄰居願意買的。如若他們實在沒有,你便去里長家……」

  老李氏又穿了一雙新的大木屐快步走進來,那「吧嗒、吧嗒」的聲音很響,直接打斷了李建蘭的話。

  她手持著一柄葵花扇,扇柄指著李建蘭罵,「你們是誰?憑什麼借米來我家煮?」翻了個大白眼,「有錢了就不認爹娘,落魄了就回來啃老,我呸!我老李家沒有你這種騷蹄子!識相的趕緊滾,不然老娘打得你爹娘都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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