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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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嫻與陪同從孤兒院回來,興高采烈地找到在埋頭工作的白蒼璧,「蒼璧,那些小朋友都好可愛,他們自己在演一個童話故事,扮成些小貓小狗小熊,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將興奮的小女人攬進懷中,「瞧把你樂得。」他一臉寵愛的笑意,將憂心藏於深處。

  「真好有趣的,我都用手機錄下來了,來,給你看。」翻出手機,她快速找到視頻,不一會兒大屏幕上就出現清晰的影像,「你看你看,這是他們在森林裡玩耍的一幕,小朋友們都出來了。」

  帶笑耐心地聽著溫嫻講解,白蒼璧的心卻是一直在往下沉,這麼喜愛孩子的他的寶寶……不由地他的雙臂收緊。

  「怎麼了?」溫嫻不解他的突然緊張。

  「不……沒事……」他勾唇一笑,「只是,想告訴你……我好了。」他在她耳邊低語。

  她當然知道他的感冒快好全了,但是,這幾天一直忍著沒有碰她的他突然說起這話的意思真是讓人不得不……浮想聯翩啊。於是她力求淡定地道:「真的好了嗎?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沒有?」

  「這時候應該給我一個開心的吻才對。」白蒼璧貼心地指導。

  「還是不了,萬一被傳染就不好了。」溫嫻挑眉

  「調皮。」為了不讓她懷疑,自己強忍著保持「帶病」之身與她分床而眠,現在還逗他,該罰。白蒼璧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含住似乎已經分別很久的紅唇。

  許久,一吻即罷,凝視著懷中寶貝嬌羞的美顏,突地一陣莫名害怕湧上心頭,「寶寶……」他情不自禁地緊緊擁住她,臉埋進她的秀髮里。

  雖然他平時也會這樣突如其來地感懷,但溫嫻還是敏銳感覺到他與平時的不同,「蒼璧,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有……」

  「騙人。」溫嫻稍稍推開與他的距離,「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的呀。」

  白蒼璧神情複雜地沉默了半晌,然後才注視著她緩緩道:「其實……這件事你真是幫得上忙的。」

  「是什麼?」溫嫻疑惑地問。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煩惱?

  「就是……我想向一個女孩求婚,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她立刻答應,姐姐,你教教我?」頗為無辜的語氣拋下原子彈。

  認真地聽完,再重組了每一個字詞,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大腦瞬間短路,他,他這是在……

  「姐姐?」薄唇勾起一個邪笑,「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你在思考嗎?」

  「我……那個……」她該說什麼?

  「看來還沒進入狀態呢,不如這樣,我先說些想好了的詞,你幫我聽聽看行不行得通。」

  咦咦咦?

  就在她震驚得不知該怎麼反應時,白蒼璧輕柔地捧起了她的臉,「我愛你。」深不見底的墨瞳只映著一個女人的影子,他緩緩且堅定地說出這最令世間情侶心顫的三個字。

  溫嫻心弦一抖,突地沒有了其他複雜的情緒,只剩下洶湧不已的愛潮。

  「我不能沒有你。」

  「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我一定會保護你。」

  「我會讓你做這世界上最快樂的妻子。」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愛你如初。」

  「讓我們一起白頭偕老。」

  一個女人需要多大定力才能在心愛男人的懷中聽這種甜得幾乎膩死人的求婚話語中還能指責對方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溫嫻自認沒有,凝視著他認真的眼眸,她只覺幸福得快要窒息。

  「姐姐,寶寶,這樣說,那個女孩會心動嗎?她會嫁給我嗎?」帶著魔性魅惑磁音的低沉話語穿進她的耳膜,混著些乞求,混著些期待,混著些小心翼翼。

  要怎麼樣才能不心動!溫嫻張了張嘴,只覺咽喉有一些哽咽。

  「寶寶?」聽不到她的回答,白蒼璧一陣揪心,她不想嫁給他嗎?是不是還因為他曾經的作為讓她心存芥蒂?

  「好,好。」溫嫻只能說著一個字,怕他不能理解還用力地點著頭。

  「好什麼?」白蒼璧追問。

  溫嫻動容地紅了眼眶,她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我嫁給你,我嫁給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乖寶寶,你快磨死人了……」白蒼璧雙臂回抱住她,那重重的力道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溫嫻哽咽地笑了兩聲,一點也不在意他幾乎將她勒得喘不過氣來,反而更加地向他懷中靠攏,兩顆滾燙的心似乎已貼在一起燃燒。

  就這樣無聲勝有聲擁抱了許久,白蒼璧終於能夠找回聲音,他不住親吻著她的眼,她的鼻,「說好了就不許反悔。」

  她失笑,怎麼好像跟小孩子確認大人的承諾一樣。

  「不許笑,快點說不反悔。」白蒼璧咬她的唇。

  「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後悔?」溫嫻吃痛,稍往後退嬌嗔道。

  真真心肝寶貝喲!「這還差不多,你要記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我的老婆了,要乖乖聽我的,知道嗎?」

  這還差臨門一腳呢他就開始霸道了?溫嫻抑著唇角的笑意,想要壓壓他的大男子主義,一抬眼卻正見他笑得像是得到全世界的俊美臉龐,一時間心便潰不成軍,「好,聽你的。」

  眼前嬌美的容顏是那麼地幸福燦爛,這讓白蒼璧更加下定決心要保護這個笑容的背後沒有悲傷,他的手指像觸摸著舉世珍寶般輕柔地撫過她的臉龐,最後挑起她的下巴,薄唇溫柔地印了上去。

  事隔一天,訂婚戒指就高效率地送到他們手上。在白蒼璧為她戴上去的時候,溫嫻倒有些不解,「這個戒指不是訂做的嗎?」

  「當然。」他們的婚戒怎麼可能隨隨便便?

  「那明明今天就可以拿到戒指,你怎麼昨天就求婚?」

  低頭欣賞她手指的白蒼璧不著痕跡地頓了頓,然後抬頭璨笑道:「寶寶,你都不知道我忍了多久,昨天實在情難自控了,如果你嫌棄我昨天不夠浪漫,我今天再來一次好了。」他作勢便要跪下。

  溫嫻連忙拉著他,酡紅了臉道:「已經足夠了,都答應了還來什麼?」

  「真好的寶寶,來,幫我戴上。」

  阿姆斯特丹馬肯鎮一間看似普通的綠色小木屋裡,坐在公主椅上的溫融沒想到跟自己兒子見個面還跟作賊似的,不僅要選個隱蔽地方,還必須避開所有人。

  支著下巴盯著眼前匆匆而來的白蒼璧,她的大眼裡滿是不解地想要他給個解釋。

  「嫻寶寶呢?」溫融稀奇地問。他現在還忍得住離開嫻寶寶?

  「當然是在總部坐鎮,我是出來視察的。」白蒼璧喝下一杯綠茶。

  「連她也騙,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墨瞳里閃過一絲波瀾,他緩緩道:「這件事,她不能知道。」

  「你還有什麼爛攤子?」聞言溫融坐直了身子,他不會還有亂七八糟的事沒解決吧?

  「我能有什麼爛攤子?」他沒好氣地反問,然後頓了頓,「只是有件事情,要請二位諒解。」他的聲音認真了下來,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傷痛。

  冰眸掃向久未見的兒子,異光流閃。

  難得見到他如此嚴肅懇切的模樣,溫融也不再懶散,「你想說什麼?」事關嫻寶寶,她有這樣的直覺。

  「我們……不可能有孩子。」

  溫融頓時握住了白玦的手,「為什麼?」她的心揪了起來。

  「嫻的身體不能受孕。」他不並想過多提這件事,只言簡意賅。

  溫融手一緊,抿直了雙唇試圖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霹靂。

  「嫻不知道這件事,以後也不打算讓她知道。」白蒼璧語氣平緩地直述。

  老天,怎麼會這樣?溫融眉頭緊鎖,難過地看向白玦。

  顯然白玦也從未想到竟會是這種事,但冰顏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伸出手將溫融抱進懷裡。

  「你打算怎麼辦?」溫融急切想為女兒做些什麼,但她也知道兒子來此肯定已經有萬全的想法了。

  「出了這扇門,就是我不能生育。」白蒼璧沒有什麼遲疑,堅定地回答。這是他想了整夜得出的惟一可行的辦法。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嫻無法生下下一代,因為不僅嫻自身會受到極大刺激,並且家族與外界都會帶給她莫大壓力,而且,他還害怕,她會因責任而再次遠離他。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是他極不樂見的。她的心受過那麼多的傷,他幾乎想用千層紗萬層綿將它密密包裹起來,又怎麼能讓它再添上永久的遺憾和傷痛?

  溫融震驚,她沒料到竟會是這樣的方法,他居然不顧自己的自尊而……不可否認地,這的確是轉移焦點的最好辦法,可是,龍騰白氏的族長傳出這樣的缺陷來……「你不會有麻煩嗎?」多少人等著他出現漏洞。


  白蒼璧不在意地一笑,「這么小看你兒子?我還正嫌日子過得太無聊了。」

  果然還是有很多麻煩嗎?而且,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可能是……她抬頭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老公。

  白蒼璧也斂了笑,視線移向他惟一要說服的人。他的父親,龍騰白氏的前任族長,冷酷無情的家族守護者。雖然他是現任族長,但是在繼承人一事上,他還具有極大的權威,並且他對於血脈的承繼一事看得還是極重的。

  明白他在等他的一句話,冰眸沒有溫度地移向自己的兒子,「你以為你在幹什麼?」

  「做我該做的事。」神經緊繃起來,白蒼璧進入備戰狀態。

  「你考慮清楚了?」一絲危險的味道溢了出來。

  溫融從來不會在白玦處理事情的時候干涉他,但這次她急得直往他懷裡鑽。

  「再清楚不過。」白蒼璧直視父親始終冰冷的眼。

  父子兩個對視了片刻,白玦冷聲道:「有人選了?」

  「司凌的未婚妻懷孕了。」

  白玦淡淡一哼,「決定了就去做。」

  以為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的白蒼璧沒想到父親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妥協了,他反而有些不適應地問:「您……不反對?」

  白玦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揮揮手讓他離開。

  溫融高興地抱緊了老公,轉頭對白蒼璧道:「你先回去,我們隨後就到。」

  「知道了!」從小到大白蒼璧還沒這麼失態地高興過,他站起來的時候撞翻了桌上的杯子。

  「兄長大人,謝謝你。」溫融開心極了,雖然不能看到自己的孫子一定會很遺憾,但是不會比得上自己的寶貝兒子女兒幸福更加重要。

  「謝我什麼?那小子也是暈了頭,沒想過我在這件事上根本沒資格訓他。」白玦凝視著懷中寶貝高興的臉,淡淡道。

  「什麼?」溫融不解。

  「他只要拿你來反駁,我就一句話也回不了了。」若是溫融不能懷孕,他或許會跟白蒼璧一樣的做法。如此想想,倒還真覺得是父子。白玦有點新鮮。

  溫融緩緩展露燦爛的笑臉,她攬著他的頸,輕聲道:「我跟嫻真幸運,被你和蒼璧這樣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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