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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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幹什麼?」她有一絲慌亂地問。

  「應該是你想幹什麼。」他輕柔地將她放置進柔軟的床中央,手背滑過她嬌嫩的臉,「我傷了你的心,我甘願受罰,但是並不表示,我將你拱手讓人。」他克制不住地俯下身細細親吻她的臉,「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這三年來是怎麼過的,我空虛得快要死掉,你卻為別的男人心動!」他粗魯地攫住她的雙唇,重重啃咬發泄著怒火。

  「唔唔!」一絲力氣也沒有的溫嫻絕望地做最後掙扎。

  「為了不讓你捲入我即將離婚的風波中,我跟那些令人作嘔的女人逢場作戲,還迷戀一個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情婦』,你卻對別人說我不要也罷?」越想越覺惱怒。

  「住、住手!」溫嫻驚恐地扭動身軀,卻最終只移動了一厘米。

  黑眸立刻幽暗得深不見底,男人的呼吸變粗。

  「白蒼璧,你別讓我恨你!」溫嫻第一次覺得無比羞憤,他究竟把她當什麼?

  「恨我?」白蒼璧眼神迷濛地抬起頭,「寶寶,難得你不是一直在恨我嗎?」如果不恨他,又怎麼不原諒他?

  「直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恨你,我只是……不愛你了。」溫嫻虛脫地閉了眼睛說道。

  見她淡然的表情,白蒼璧心臟一陣難受,「若是這樣,你還是恨我好了。」無愛即無恨,她絕情得讓人絕望。「我要讓你懷上我的孩子,至少你不會離開我。」

  淚水終於從緊閉的眼角滑落,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別哭,寶寶,別哭,」他憐惜地親吻她的淚,「我不會再傷害你了,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他在她耳邊輕聲哄慰。

  「不要……」溫嫻痛苦地搖頭。

  「噓,乖寶寶,你要的,你要的……」

  這一夜,白蒼璧愛了溫嫻一遍又遍。累積了三年讓他無法控制,野獸般的需求讓她一次次地失聲哭泣,即使藥效退下,她也再無力掙開……

  一室凌亂。溫嫻睜開紅腫的雙眼,天還是灰色的,她無神地呆了許久,想動一動身子卻發現自己被一雙結實的胳膊鎖在懷抱里。男人自身後緊緊地抱著她,無聲的動作表達著強烈的占有欲。

  她呆滯地緩緩拉開他,白蒼璧因久違的好眠而毫無所知。

  溫嫻慢慢地踱進浴室,她遲緩地打開花灑,任由冷水自頭頂而降。凝視著與人一般高的防霧鏡里青青紫紫,腦海里混亂一片。

  「姐姐,我真想你!」

  「就一次,我發誓!」

  「蒼璧說過娶我的!」

  「你的遊戲成功了沒?」

  「你太不乖了。」

  「將來別自己打自己嘴巴!」

  一聲巨響,防霧鏡應聲而碎。而在那破碎鏡面中心的,正是溫嫻滴血的拳頭。她的臉上充滿了自我厭惡,緊咬著下唇又重重打了一拳。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白蒼璧驚醒過來,他立刻發現自己手臂中是空的,連忙跳下床衝進浴室,這一看差點沒嚇壞,「你在幹什麼!」他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將她的手自凌厲的碎玻璃處移開,卻又發現她一直衝的是刺骨的涼水,他立刻擁著她離開水花區,慌張又小心地檢查她的傷口,「你到底在搞什麼?」白嫩的手中血肉模糊,白蒼璧心疼得心臟都揪住了。

  「白蒼璧,你當我是什麼人?」正在流著血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溫嫻抬眼直直地看向他,「任由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是情婦,還是妓女?」

  白蒼璧不可置信地與她對視,「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溫嫻冷冷一笑,「跟我在一起只是遊戲,一邊說想我一邊上了別的女人的床,已結了婚還不甘拒絕,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強要我!我在你眼中就這麼下賤得無所謂嗎?」

  「住口住口!」白蒼璧簡直不敢相信她說得出這種荒謬的話來,她在他眼中是下賤?她怎麼會這麼想!「我從來就沒有輕視過你,你是我惟一愛的女人啊!」他一邊解釋一邊用力摩挲著她濕透的後背,想帶她出去卻又無法忽略她眼中的淒涼。他的血液開始變冷,他是不是……又做錯了?

  「惟一愛的女人,」溫嫻淒淒勾唇,「為什麼我一點也看不出來啊……」

  「再相信我一次,求你了,寶寶,不要將我拒之千里。」白蒼璧哀求道。

  要她拿什麼再相信他?他居然會對她下藥,溫嫻臉色蒼白得跟紙一樣,她絕望地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有愛上你就好了……」還未說完,她已軟綿綿地暈倒過去。


  「寶寶!」白蒼璧頓時膽戰心驚地抱住她,「你怎麼了?」難道藥效還沒過?該死,明明已再三確認過沒有副作用的。他驚慌地撫起她的臉,見她面無血色已不省人事,害怕湧上心頭,他立刻橫抱起她出了浴室,「醫生!」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點滴通過流進了昏睡在床的溫嫻的血液。主治醫生看向輕握著她包紮過的另一隻手,面上跟她一樣慘白的白蒼璧報告道:「白主,大小姐的突然昏厥是由於疲勞過度,加之精神壓力過大引起的,打完點滴後她就會清醒了。」

  「嗯。」眼中只有溫嫻的白蒼璧揮手叫他們退了下去,呆呆地凝視著此刻昏睡還緊皺著秀眉,他做了什麼?竟然會逼得她昏倒?她醒了之後他又該怎麼對她說抱歉?無措浮上他的眼,明明想珍惜她,卻又再次傷她至此。

  只是白蒼璧的提心弔膽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後變了質,溫嫻在昏迷中開始哭泣,不停地叫著爸爸媽媽,任由他怎麼在她耳邊呼喚也沒有用。待點滴打完,她也沒有眨開眼睛,反而無意識地更加不安恐慌,他不斷地輕撫她的身子,想讓她放鬆下來,可是換來的卻是她低低的啜泣聲。

  這壓抑的低泣一直持續到夜色掛空,白蒼璧心疼得不知怎麼辦才好,不得已之下才讓護士為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才舒緩過來。

  「為什麼她還沒醒?」白蒼璧終於有空抬頭冷冷質問醫生。

  「這個……」擁有兩個博士稱號的主治醫師自然是知道原因,但他不敢說出來。嫻小姐這樣子,明顯是精神上受了極大刺激,聯繫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青紫吻痕,他懷疑是不是白主對她……

  「這個什麼!」事關溫嫻,他還敢吞吞吐吐!

  「呃、」醫生一驚,斟酌著措辭,「類似這樣的病例,一般都是病人潛意識裡拒絕醒來……」

  白蒼璧猶如睛天霹靂。

  她拒絕醒來?沒發現自己已屏住了呼吸,胸口悶得生疼,她傷得把人和心都封鎖了麼?

  度日如年。凝視著幾日來只靠著輸液維持營養的溫嫻,她的小臉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了……修長的手指輕撫淚痕猶在的嬌顏,沒有發現自己也幾乎跟她一般憔悴的白蒼璧痛心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陷入一種幾近滅絕的恐懼中,他害怕她就這樣一睡不醒。

  二十四小時待命的醫生護士大氣都不敢多出,因為嫻小姐的昏迷,已經有六名專家醫師被毫無反對餘地地被解僱了。

  「下去!」白蒼璧煩躁地揮退沒用的專業人士,待所有閒雜人等都離開,他緩緩傾身上前,沙啞地在她耳邊輕喚,「別睡了,寶寶,你睡得太久了……」

  床上的人兒依舊動也不動,她就那樣閉著眼睛,呼吸幾乎輕得難以發覺。

  「你要怎麼罰我也好,睜開眼睛好不好?」他哀求,只要她醒來,他願意什麼都答應她!

  相握的手依然冰冷異常,甚至連手指也不願意動一動。

  「不要這樣對我……」從來不曾害怕的他真的害怕了。她一刻不睜開眼,便每一秒鐘都是折磨。他聽說過很多過許多事實,許多人就那樣突然昏迷後再也沒有醒過來……即使那些庸醫再三向他保證她會醒來,可以他還是沒出息地提心弔膽!

  他不能失去她,即使失去所有也不能失去她!在她冷冰冰的手上印上深深一吻,白蒼璧此刻脆弱得如同三歲小孩。

  「嫻……」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所以才不願將她拱手讓人,可是他居然蠢到現在才發現,她遠遠比自己更加重要!他可以承受三年的孤獨之苦,卻無法承受她因他昏迷在床!

  自己有多無恥?明明她已不願再屬於他,他還強要她……憶起印象最後的悲悽眼神,他的心突地痛得難以呼吸。

  她再也不會回到他的懷抱了。

  終於承認了這一直拒絕承認的事實,他痛苦地喘息,好半晌,內心滴血的他才沉痛地道:「你醒來,我放你自由。」

  並非是他終於想開,而是他再不能承受她受傷害。

  白蒼璧開始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在給她承諾,同時也不停地著麻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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