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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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墅的傭人們在迎接歸來的主人時都嚇壞了,一臉慘白的溫嫻身上沾著點點血跡不說,少主的左手臂不僅血肉模糊,而且上面還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刀!一些膽小的傭人甚至尖叫了起來。

  別墅管家立刻叫人去拿醫藥箱,同時令人打致電家庭醫師,就在他們兵荒馬亂的時候,兩名當事人仿佛是置身事外的路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

  溫嫻用力關上門,身體抵在門板上,虛軟地下滑,頭埋進交疊的雙手中,她甚至記不清今天究竟做過什麼!

  「寶寶,我知道我錯了。你開門讓我進去,要打要罵隨你喜歡好不好?」白蒼璧的軟語哀求隔著厚厚的門板鑽進她的耳朵,跟回音一般在她空蕩的腦袋中旋繞,他知道他錯了?

  「寶寶,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人總是會犯錯誤的不是嗎?」

  「少主,請讓我們為您包紮好嗎?」

  「滾開!」暴躁地喝退下來,面對紫檀木門又立刻放柔了聲調,「寶寶,這一刀是你給的,我等你氣消了再理它好不好?」輕鬆的口氣就像是與她商量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蜷縮的嬌軀猛地一顫,他以為他在幹什麼?威脅她?認定她會心軟?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她騰地打開門,「我能刺你一刀,我還在乎你的死活?」她怒視著他。

  「不在乎嗎?」白蒼璧淡淡一笑,乾脆利落地拔出鋒利的刀身,血濺射而出。

  管家幾乎沒暈過去,他聽到了什麼?少主的傷是這段時間與他極好的大小姐刺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而且,那不斷湧出來的寶貴鮮血該怎麼幫他龍騰白氏惟一的繼承人止住啊!

  拿著藥箱的女傭大膽地上前,想要為他止血,卻被他用力揮開,血不斷地順著下垂的左手滴落地面,一時間靜寂的空間竟然聽得到那粘稠的聲響。白蒼璧專注地凝視著溫嫻,「原諒我。」

  溫嫻被閃過的鮮紅刀身刺痛了眼,她握緊了拳,原本嬌艷的唇幾乎沒有血色,許多話語哽在喉嚨里,幾近窒息!

  「大小姐,你們究竟是因為什麼吵成這樣?姐弟之間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怎麼會動刀見血呢?」管家奈何不了白蒼璧,轉向一向溫柔的大小姐勸道,「少主年紀尚輕,您是姐姐就多包容一點吧。」

  「姐姐,原諒我。」白蒼璧趁機上前一步,想要碰觸她卻被她一把打掉,「別碰我,你那麼髒。」每每思及自己最純淨的愛戀對應的卻是齷齪的遊戲,一種深沉的羞辱感就將她壓得無地自容。

  「我髒你也是我的!」再也忍受不了她眼中的冰冷,白蒼璧怒極攻心,雙手將她緊緊困在懷裡,「你休想讓別的男人碰你!」說完熾熱的唇就狠狠攫住她的紅唇。

  明白兩人有些不同尋常,但別墅傭人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當著他們的面……

  曾經覺得如此甜蜜的吻現在卻是苦澀得難以忍受,他以前在吻她的時候是在想什麼呢?是在嘲笑她的愚蠢還是在竊笑他的遊戲?溫嫻用力推開他,擦拭著他留下的痕跡,「不要讓我更討厭你!」

  「更討厭我?」神經受了極大刺激,他都不能接受她討厭他,還更討厭他?「我不准!」不顧正在裂大的傷口,他再次想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

  溫嫻毫不留情攻擊他的傷臂,並且趁他吃痛之際竟將他用力打暈。

  管家連忙衝上前將他扶住,白蒼璧本已因失血而變得虛弱,不然也不會因溫嫻的一擊而昏倒。

  「啊——」幾個女傭忍不住尖叫起來。大小姐竟然……

  「把他帶走。」冷冷交待一句,溫嫻看也不看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眾人呆愕地注視著關閉的大門,大小姐跟少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蒼璧徐徐轉醒,發現自己躺在蒼白的病床上。憶起昏迷前的最後一幕,他竟然有一絲希望的欣喜,溫嫻是故意打暈他讓他們送他進醫院的吧?這是不是表示她其實內心還是捨不得他?一定是這樣,她將他看得極重,又怎麼可能真因這些事而不理他。

  「少主,您醒了?」守候在一旁的護士見他睜開了眼睛,上前柔聲道。

  「大小姐呢?」他乾澀地問。

  「這個……我們通知了大小姐,但她並沒有來。夫人馬上就會到了。」

  她真狠得下心?白蒼璧心口一陣發悶,「去跟她說,我的傷口感染,並且失血過多,現在正在加護病房搶救!」苦肉計一向是她的死穴,他必須趁這個機會讓她心疼才行,不然原諒他簡直是遙遙無期。

  「咦什麼咦,快去!」即使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他依舊不改霸道作風,一收眼神凌厲地命令。


  「是!」小護士嚇得連忙跑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啪」地推開,他立刻強支起身看向發聲處,乍現的光芒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泯滅。

  「少主,您還不能起身!」回來的小護士驚呼道,跑到床邊將扶著他躺下。主治醫生跟著走了進來。

  「大小姐呢?」他只關心這一件事。

  「對不起,少主,大小姐的手機關機了,我們聯繫不上。」

  關機?她真不在乎他的死活了麼?右手無意識地握緊了拳。

  「少主,您感覺怎麼樣?」主治醫生關心地問道。

  無神地注視著房頂,對於醫生的話完全置若罔聞。他就是蠢到家了,因為在意她不吃醋就把達芙妮留下,現在東窗事發,寶寶那麼難過,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哄得回來,他心疼地想。

  「少主?」醫生擔心地喚道。

  「他怎麼了?」一道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白蒼璧這下連動也沒動。不是她。

  醫生護士一回頭,見一名優雅的少婦踏進病房,原來是他們龍騰的主母到了。

  「夫人,」主治醫生忙恭敬地叫了一聲,然後回答道,「少主受的是皮外傷,加上有些失血過多,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

  溫融這才小小鬆了一口氣,看向床上面無表情的兒子,眼裡閃過異光,「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她微笑道。

  「是。」

  待護士將門重新闔上,溫融走到床邊,俯視自家寶貝兒子難得一見的頹喪,挑眉道:「打不打算告訴你媽?」

  白蒼璧將頭偏向另一邊,不說話。

  「嫻寶寶呢?」奇怪,比她還疼他的女兒怎麼不見?

  白蒼璧的手指動了動,「……關機。」

  「她怎麼會關機,你又惹她了?」溫融皺眉。

  沉默了片刻,白蒼璧轉過頭來,「我要結婚,你幫我去下聘。」

  溫融被他突如其來的爆炸言語嚇了一跳,「向誰?」她不禁問道。

  「龍騰白家,我要娶他們的大小姐。」那雙哀傷的眼在腦海中縈繞不去,白蒼璧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准她離開他!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被嚇到的溫融呆了半晌,「你要娶的是……嫻寶寶?」她差點沒搞清楚龍騰白家代表的是誰。

  「就是她,最好就這幾天,越快越好。」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麼急切。

  溫融瞪著他,「你跟嫻寶寶在一起了?」

  「吃干抹淨了,她全身上下都是我的。」連一根頭髮都是他的。白蒼璧強調他的所有權。

  「你這小子!敢欺負我女兒?」不顧他傷患的身份,溫融怒賞了他一個爆炒栗子。

  「這不是讓你去下聘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對話,她難不成還要向自己下聘?溫融瞪他,「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等她嫁了我再告訴你。」白蒼璧不想再節外生枝。

  本想誇獎他幹的好的溫融發覺了不對勁,「幹嘛要我去?她已經答應你了?」

  他就知道!白蒼璧心沉了一下,原本想借她去向溫嫻表明他的勢在必得,但自己老媽竟然不肯裝糊塗。

  溫融見他一句也不說,神情也變了,「白蒼璧——」她警告地叫道。

  「我知道了!我是惹她生氣了,但是又不是第一次,她竟敢說她討厭我!」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犯了大錯,但是他已經認錯了,他從小到大就沒有那麼謙卑的時候,她又不是不知道。白蒼璧在心裡為自己辯解。

  「嫻寶寶說討厭你?」這無異就像是外星人突然出現,這種概率她還以為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

  「只是說說。」白蒼璧咬牙切齒。

  「你做了什麼讓她討厭的事?」

  「我會告訴你,現在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他怕她還在哭,「你去找她,告訴她我們明天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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