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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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玦此刻正從睡床上起身,那粗糙的布料與難聞的氣味讓他無法在床上睡下去,他低咒一聲,想找些酒來喝,卻發現狹小的房間裡並沒有藏酒處,連個冰箱也沒有。這讓他更加惱火,自從踏進溫家以來,他就沒有覺得稱心的時候,在房子裡面冷得要穿大衣,手一動並沒有女傭上前領命,洗個碗竟然也要溫融動手,還得為了區區幾千塊錢浪費一夜的時間……這些他都忍了,只因為融在身邊。可是他們竟然連睡覺也不放過融,讓他一個人在這種比白家洗手間還小的地方睡覺?

  「該死……」還有十三天。他坐在窗台邊,再次默念一遍。

  一夜無眠。

  來到溫家的第二天開始忙碌起來,溫奶奶在早餐時告知了大家她的決定,白玦因在之前就已聽溫融說過,覺得提議不錯。倒不是覺得有讓他們幫她撐腰的機會,而是以後她發什麼古怪脾氣或許會跑到這裡來,也不用他滿世界的找。

  馬莉權衡了一下利弊,也爽快地答應了。反正這件是是老人家提起,她一定會拿錢給她操辦,趁這個機會邀請那些領導、行業老闆來聯絡感情,向伊蓮他們顯耀自己的人際關係,何樂而不為?

  吃完早餐,她就打電話讓馮曼柔來準備相關用品,奶奶甚至已經找了個好日子,「就大大後天吧,那天日子很好。」

  完全不懂的溫融只得點頭。

  溫志文喝了一口豆漿,有些可憐地看著白玦道:「凱文,看來你還不知道這地方娶媳婦的恐怖,他們鬧得可是很起勁啊。」幹嘛要活生生往火坑裡跳呢?唉。

  白玦挑了眉,這是什麼意思?

  「啊,他們會鬧洞房嗎?」兩人都長在英國,對中國內地的習俗不太了解。

  「豈止是鬧洞房,從新郎過來娶親就開始鬧了。」憶起他去馬莉家接她的場景,溫志文打了個寒顫。

  「啊?」溫融與白玦對視一眼,怎麼看大伯的反應有些恐怖啊?

  「小融你開始倒不用擔心,你就坐在房間裡看好戲就行了,凱文就慘嘍~~」不知道這個侄女婿被新娘的親友攔在門外進不去會是什麼感覺。

  開始不用緊張?也就是說之後要緊張?兄長大人比她還慘一點?哦,老天,她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不?

  鬧……洞房?這個名詞他還是了解是什麼意思,但實際發生在……他身上?白玦緊皺了眉。

  「哈哈,上次志雄被鬧得要死,這次他肯定要大肆玩一番了。」

  白玦的眉頭皺著更深了。

  這時,他的電話響起,「白主,奧克蘭醫生到了。」守在溫家附近的保鏢報告道。

  「嗯,讓他進來。」

  「是。」

  不一會兒,門鈴響起,李嬸跑去開門,只見一個金髮戴眼鏡的中年外國男子穿著白大褂提著一個藥箱微笑著看著她。

  「先、先生,來了個外國人。」李嬸連忙緊張地喚僱主。

  「奧克蘭醫生,請進。」溫融走出來迎接。

  「謝謝您,您好,夫人。」

  「您好。」溫融跟他打招呼,交待了一句,「見到兄長大人不必太拘謹,就當做是朋友見面一般吧。」

  奧克蘭醫生暗驚,朋友?跟白主?

  「大伯,這位就是奧克蘭醫生。」溫融向走過來的溫志文介紹。

  「HELLO!」溫志文用蹩腳的英文打了聲招呼。

  奧克蘭醫生愣了愣,也「HELLO」了一聲。

  「奧克蘭醫生是內科專家,同時他的婦科也很好,讓他幫奶奶看看吧。」

  「白主。」還是不敢造次,奧克蘭用法語叫了一聲。

  「嗯。」

  ……這樣哪裡像朋友?溫融冒汗,也幸好溫志文去扶奶奶去了。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奧克蘭認真為溫奶奶診斷了一陣子,又問了溫奶奶一些問題——當然是溫融做兩邊翻譯——之後,他對白玦與溫融道:「根據我初步判斷,尊祖母是患了腦血栓,並且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能是老人家太能忍了,所以當他們發現時,已經是中期了。」

  「那還可以治療嗎?」

  「請放心,夫人,我們龍騰醫院裡有最先進的藥物,治好老夫人是完全沒問題的。只不過這種病容易有後遺症,身體機能與言語功能都會受到影響,最好能讓護士長期陪在身邊,以便觀察。」


  溫融將大致的意思轉給溫志文一家聽,馬莉立刻問:「那藥要多少錢?」

  「哦,奧克蘭醫生說他跟凱文是好朋友,不在乎那點藥錢。」溫融神色無變,笑眯眯地道,「對了,他還說藥會隨後寄過來。」

  「真的?有這麼好?」

  「這可不行,我們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他能免費為媽看病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溫志文連忙道。別是後面凱文給的錢。

  「哎呀,沒事的,凱文也幫過奧克蘭醫生的忙,他們是互助啦。」付他高額薪水養家,應該也算幫忙吧?

  見溫融似乎跟他們達成一致,奧克蘭起身,「那麼我就告辭了,白主,夫人。」

  主人家見他站了起來,明白意思,忙道:「他這麼快就要走嗎?小融,留醫生吃頓飯吧。」

  明白奧克蘭醫生在一塊白玦面前不會自在,她道:「奧克蘭醫生還要趕回去開會。」

  「真是,就為了我這個老婆子,讓他這麼匆匆忙忙的。」溫奶奶過意不去,「小馬,拿些土特產給醫生,讓他在路上充充飢也好。」

  「哎。」馬莉轉身拿去了。

  送走了奧克蘭醫生,溫羽突發其想問了一句:「咦?他怎麼知道我們家在這裡呢?」

  溫融冒了幾滴冷汗,見其他人都沒把這個問題放進耳朵,她也就華麗麗地故意忽視了……

  晚上,又跑來的溫志雄對著白玦大笑三聲,大有在婚禮當天整死他的意味。

  溫融真開始心驚了,這難道是她上次沒經歷的婚前恐懼症?

  嘲笑過後,溫志雄又拉著溫志文與白玦出去喝酒,這一次白玦倒是沒拒絕,溫融嘖嘖稱奇。

  午夜過後,溫融接到白玦的來電,「融,開車來接我。」

  「在哪裡?」

  「澤江大酒店。」溫志雄一開始還想去什麼烏煙瘴氣的酒吧。

  「醉死了。」白玦冷眼看著眼前趴在酒桌上的兩人。

  「啊?」他一人放倒了兩個?

  「這種酒很難喝,不過淡得跟水一樣。」

  ……叔叔呀,你這是何苦呢!

  「今天很奇怪哦,竟然會答應出去。」溫融一邊穿衣服,一邊好奇地道。

  「昨天讓他們笑過了。」雖然昨天是他故意輸的,但不代表他會讓他們一直笑下去。

  這個男人有時也很幼稚呢。「你等我一下哦,我問清路就過去接你們。」

  掛了電話,白玦轉而打給李瑞。

  「老大。」李瑞穩重地叫了一聲。

  「嗯,明天把事情搞清楚,你和司憶威,東方律他們過來,司憶其留守。」

  「咦?我們過去?」李瑞大吃一驚,「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玦的確不想說,「不要問那麼多,聽清楚了就執行。」

  「是,老大。最後一個問題。」

  「說。」

  「為什麼讓司憶其留守?」

  「……因為他太囉嗦。」

  「啊?」

  溫志雄撫著頭痛欲裂的腦袋起身,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媽的,恥辱,絕對是恥辱!他竟然被那小子放倒了?而且醉得連他們怎麼把他抬到房間的都不知道?

  「叔叔你醒啦?」溫融打開門,見他坐了起來,高興地喊道。

  「祖宗,小聲點。」溫志雄倒抽了一口涼氣,從來聲大如鐘的他如今竟如蚊蚋般小聲道。沒辦法啊,如今一點點聲音在他腦子裡都如超聲波一樣,尖銳得直刺腦髓。

  「哦,抱歉,你感覺好點了沒?」

  「好個……」屁字還沒出口,一陣反胃湧起,溫志雄捂著嘴抓過垃圾桶,咳了咳之後開始乾嘔起來。

  溫融連忙出去為他端一杯熱水進來,「叔叔,喝點水吧。」

  溫志雄無力地擺擺手,「我不要。」該死,吐不出來,這就意味著他要難受一天了。

  「你懂什麼,這事關男人的尊嚴。」他當然知道自己酒量在哪,但是被那小子一瞟,就被激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想著非得在自己醉死之前灌醉他不可,「你老公醉了沒?」

  「這個……」溫融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刺激他脆弱的男人的尊嚴。


  「他不會一點事也沒吧?」溫志雄放大聲量,隨即又被自己的聲音刺得頭疼。

  「呵呵……那個,」溫融想著說什麼來轉移話題,猛地憶起一件重要的事來,「叔叔,你沒得罪什麼人吧?」

  「得罪人?」話題跳得太快,溫志雄一時轉不過來,只愣愣問道,「我能得罪什麼人?」

  「哦……沒有就好,世界和平,哈哈。那你不然再休息一會吧,我先出去了。」一邊說著她一邊走了出去。

  「喂!」溫志雄不可思議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她就這樣走了?她倒底說些什麼東西?

  溫融一邊下樓一邊思考,看樣子叔叔真不知道有人要綁架他的事。幸好他是跟兄長大人一起出去的,不然換了別人,家裡應該陷入慌亂了吧?

  昨晚她去接他們回來的路上,竟在一條偏僻的道上被幾輛車給堵了,看那些穿的服裝明顯就是流氓正字號招牌的男人囂張地讓他們留下溫志雄時,溫融就不太知道他們究竟是覺得自己勢力大到可以肆無忌憚還是認定這個世界太冷漠,他們的車後面明明不遠不近地跟著幾輛車的啊。

  結果那些蠢貨被兄長大人的御用護衛用一排手槍指著,打包扔在了路上。

  可是究竟是什麼人幹的?兄長大人怎麼就沒有好奇呢,唉。

  「小融,你還在這裡這麼悠閒,待會你跟凱文讓溫音領你們去婚紗店選要租用的婚紗,再一起去買些喜糖喜餅回來。」馬莉匆匆道,「我正愁著你們的婚車呢,好歹也要十二輛才行,可以那些有車的老闆有幾個車沒空,難道要去租車公司?」

  「租婚紗?」溫融眨了眨眼。

  「是呀,一條婚紗那麼貴,又只穿一次,你不租還買啊!」

  「可是……」她不想穿別人穿過的啊,「我不想穿婚紗了,我想穿旗袍,不是有那種紅色的專門用來結婚的旗袍嗎?」溫融本是想轉移焦點,但越想越覺得不錯,她跑到坐在沙發上用自己手提電腦的白玦面前,「老公,我這次穿美美的旗袍好不好?」

  「好。」白玦沒有異議。

  「你這孩子。」坐在一旁的溫奶奶帶著笑看了看兩人,看樣子凱文很疼小融。

  「嘿嘿,那說定嘍,不過你不用穿那種新郎服,就穿一件紅色西裝好啦。」

  「嗯。」白玦點頭,滑過網頁,一整篇的新聞都是那個連鎖酒店垮台的事,看樣子是解決了。

  「旗袍還不是要用租的。」馬莉白了一眼。

  「啊?」溫融完全不能理解。

  就在這時,李嬸領進了幾名意外的客人,「夫人,這幾位先生說是凱文先生的朋友。」

  眾人齊刷刷地看去,只見幾名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律律,瑞哥,威哥!」溫融頗為意外,「你們怎麼在這裡?」

  「啊?」這就是他們的設定麼?

  「就是,你們也太見外了,明明知道我們就在這附近,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司憶威「責備」一聲。

  「哦,原來是凱文跟小融的朋友,快過來坐。」溫奶奶熱情招呼道。

  「謝謝溫奶奶,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東方律收斂媚笑,一派斯文地將手中的禮盒送至溫奶奶面前。

  「哎呀,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溫奶奶客氣地接過。

  「請坐。」馬莉招呼,「李嬸,快上茶。」

  大家聊了幾句,溫奶奶道:「正好,凱文與小融過兩天在這裡辦個婚禮,你們也留下來參加好了,大家熱鬧熱鬧。」

  「辦婚禮?」怎麼想也沒想到這方面的三人看了看還在注視電腦的白玦,辦婚禮把他們叫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哦,是呀,凱文也該有幾個兄弟伴著接親,你們就留下來玩幾天吧。」

  接親?三人面面相覷。

  「對了,他們待會要去租婚禮上穿的禮服,你們不如一起出去玩玩吧?」

  租?反應機敏的司憶威道:「我有個朋友開了家婚紗店,在網上有照片,他們可以在網上選好,叫人送過來就好了。」

  「這多麻煩,就在鎮上有。」

  「沒事沒事,一點也不麻煩,他的店也就在這附近。」

  「那就拜託了,威哥。」溫融笑眯眯地道謝,真上道。

  「既然這樣,小融,你們今天下午買了喜糖喜餅就行了。」

  「既然是凱文和小融結婚,這點喜糖喜餅就我包了吧。」東方律的邪笑又悄悄露了出來。

  「啊?」

  「這可是你說的哦,律律,我們可沒有強迫你。」溫融趕緊道,「對了,瑞哥,我記得你家不是開租車店的麼?我們正好還要幾輛做婚車。」

  「……沒問題。」原來他家是開租車店的。

  「嬸嬸,不如不借別人的了吧,直接從瑞哥家借得了,反正又不要錢。」

  「啊?」馬莉最後只能發出單音節,怎麼一下子,事情全解決了?

  東方律、司憶威、李瑞三人相視一眼,再看看一臉置身事外的白玦,恍然大悟,原來叫他們來打雜的!

  司憶其還哭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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