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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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將,中國的民間國粹。就溫志雄的邏輯而言,中國人不會麻將就是丟人現眼。

  「你真的連麻將都不會?」吃過晚餐,溫志雄招呼白玦時,他不可思議地聽到否定的回答。

  回應他的是無聲的沉默。

  「唉,真丟人,算了,我現在教你吧。」溫志雄一臉失望。

  「我不想學。」白玦冷冷丟出一句。

  「好了好了,別黏老婆那麼緊,也給她點空間,不然她會厭煩的。」溫志雄搖搖頭,「走吧,也讓他們娘幾個說說話,你在這裡他們能說什麼?」

  白玦皺了眉,看了一眼正幫著收拾東西的溫融,嘖了一聲,滿心不耐地起身。最多兩個星期……他在心裡默念。

  待溫融出來時,看到白玦正在小客廳的自動麻將桌前聽溫志雄教麻將,驚訝地挑了挑眉,叔叔好神奇啊,竟然能喊動兄長大人。

  教了大概十多分鐘,溫志雄問:「會了?」

  「……嗯。」

  「那趁人還沒來,我們先玩一把實戰一下?」

  「不用了,這種簡單的東西。」白玦丟出手中的方塊。

  ……輸死你小樣!

  來人是溫志文生意上的夥伴,一個大概四十一二的中年謝頂男子,他眯著小眼看了看隨意坐在麻將桌前卻一派貴氣的白玦,問道:「這位是……」

  「哦,我的侄女婿,叫凱文。凱文,這位是我的朋友,我們叫他李哥,你叫他李叔吧。」

  「哦,你好啊,小伙子。」謝頂男子表現長輩風度。

  「嗯。」誰知道白玦理所當然地應了一聲。

  三人無語中,溫志文笑了笑,「他剛從英國回來,不太懂中國的禮儀。」

  「哈哈,沒關係,沒關係。」李哥大度地擺擺手,「只不過他從國外回來,也知道玩麻將?」

  「我剛剛教過他了。」溫志雄請李哥坐下,自己則坐在白玦的上家。

  「哦,」李哥點點頭,然後轉移了話題,「我可是很久沒玩了,今天就玩大點吧,過過癮。」

  「那一百塊起好了。」溫志雄道。按一百元算番的話,有的人一局就可以贏一千元了。

  「小了點,兩百塊好了。」李哥豪爽地道。

  既然客人開了口,溫家兩兄弟也不好反駁。溫志文擔心地看了看白玦,這兩百塊起算,難保一晚下來他會輸掉幾個月的工資啊。

  男人們在小客廳開了牌,女人們在大客廳聊天,溫音溫羽兩人爭著電視。

  「小融,你真厲害,找了個這麼帥的老公。」馮曼柔羨慕地道。

  「哎呀,太帥了麻煩也很多。」走到哪裡都是女人的聚焦之處。

  「也對,太好看的男人最靠不住,我的一個朋友的老公就比一般男人好看一點,在外面就爛桃花一朵一朵的。」馬莉道。

  「我看凱文這孩子對小融很好。」溫奶奶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不是看他如何殷勤,而是看他注視那個女人的眼神。她看凱文雖然對其他人很冷漠,但一看向小融就是那般專注。「不過就是他性子太冷,你能受得住嗎?」

  「……還可以。」兩人獨處的時候,她恨不得他真能性子冷一點。

  「家務?」溫融愣了一愣才明白過來,「哦……他根本連家務要做什麼都不知道。」總不能說她也不知道,只能犧牲兄長大人了。

  「那全是你做?」馬莉帶著可憐地道。

  「是……」溫融心虛地應承下來了,得來自己母親玩笑般的眼神。

  「女人家做點家務也是份內事,男人們整天要養家餬口,讓他回到家好好休息。」溫奶奶諄諄教導。

  「……嗯。」溫融笑眯眯地聽著。

  馬莉切了個水果拼盤,「小音,把這個送給爸爸他們。」

  「哦!」一向對做事不感興趣的溫音這次非常積極,她從沙發里跳起來便捧著盤子過去了。

  溫融望見三人都吃了水果,只有白玦擺手拒絕。

  將盤子放在他們旁邊,溫音回來時一臉不高興。

  「怎麼了?」馬莉不解地問愛女。

  「沒有啦。」溫音撇撇嘴,沮喪地坐了下來。


  溫融又與他們聊了一會天,默默地剝了個桔子,嘗了一口,甜的。她興沖沖地站起來,走到白玦背後,趴上他的背,「老公,我吃到一個桔子好甜呀,餵你一口?」

  白玦不發一言,張嘴吃下她送到嘴邊的桔瓣。

  「好不好吃?」

  「嗯。」他丟出一張牌。

  「再餵你一個?」也沒等他回答,她便再餵了一片進他的嘴中。

  「真是新婚燕爾呀。」溫志雄搖頭晃腦,「自從曼柔懷孕後,她就不給我這種福利了,說要為人母穩重一點。」

  白玦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哈哈,我家那個黃臉婆可從來沒給我這種待遇啊。」

  「小融,也拿今天下午的洋菸來給李叔嘗嘗滋味。」溫志文笑道。

  「哦,好。」她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了煙盒,由於溫志文家並沒有開空調,所以大家還都是穿著厚厚的衣服,靠著下面一個電暖爐取暖,這一點不僅白玦,連溫融都不太習慣。

  溫融又每人發了一支,然後問道:「兄……老公,你也來一支嗎?」

  「嗯。」

  於是溫融幫他將煙送至唇上,再用打火機點燃。

  她其實很愛看白玦抽菸,有種頹廢的美感,但是如果在他抽菸後吻她又是另當別論了,澀澀的味道總是想讓她將他的舌推出去,如此一來……白玦就更愛在吻她前吸菸了,真是惡性循環。

  「呵呵,小融對丈夫還是照顧的很周到。」溫奶奶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呀。」伊蓮有些汗顏地應道。也就是女兒圖個新鮮好玩,在一堆傭人伺候的情況下哪有多少機會自己動手。

  「胡了。」溫志文笑眯眯地推到眼前的長城。

  「老溫,你今晚手氣不錯啊。」李哥迅速看了一眼,道。

  「承讓承讓,每人三個子。」他們還是打的文明的那種,結束後現金結帳。

  「玩多大的啊?」

  「兩百塊起番。」

  「哦,」溫融點點頭,「那老公你是贏還是輸啊?」

  「你希望我是贏還是輸?」白玦一語雙關地問。

  溫融對他耳語兩句。

  「很好。」白玦要的就是她那句話,但淡淡的語調聽不出什麼情緒。

  「怎麼,贏了今晚有獎勵?」溫志雄痞痞地笑問。

  是輸了才有。白玦垂下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流光。

  就在這時,白玦的電話響起,溫融奇怪地看了看他,有瑞哥他們坐鎮,怎麼還有人找他,難道出了什麼事?

  白玦拿出電話,一邊拿牌一邊接通,「……餵?」

  「老大,平民生活過得怎麼樣?現在在幹什麼?」司憶其戲謔的聲音傳來。

  「……玩麻將。」

  「玩麻將?沒想到老大你還真能迅速進入狀況啊!」

  「我掛了。」沒空跟他廢話。

  「別別別,有一件重要需要聽你的指示。」司憶其不敢再無聊。

  「說。」

  「尉遲青給了個消息,蘭開斯特家族最大的姻族是也是做酒店生意的,現在好像因得罪了政府查出了違禁品,而且有個對家也在落井下石,估計股票明天就要開始跌了。」

  「吃下它。」白玦毫不猶豫。

  「無所謂。」若真有膽玩龍騰,也要有勇氣,「動作乾脆一點,最遲後天拿下它。」

  「是!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一邊牽制住蘭開斯特的資金,一邊散布消息,儘量讓股票掉下來。至於那個酒店對頭,我會讓司憶威注意。」

  「嗯,現在的價格是多少?」

  「170。」

  「讓它跌到30動手。」

  「是!」

  「這件事交給你們,不要再找我。」

  簡簡單單一句卻讓彼岸的司憶其熱血沸騰,「老大,我們一定會漂亮搞定它!」聲音大得連溫融都聽得到了。

  掛了電話,李哥感興趣地問:「世侄家裡有人玩股票?」

  「……嗯。」


  「我玩了一段時間,全都虧了。」

  「看樣子你對剛剛那支股票很有信心,它大概可以賺多少?」溫志雄問。

  「……英國一年的稅收。」若是用龍騰四分之一的現金調動的話。

  其他三個男人均是一愣,溫志文大笑出聲,「凱文,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

  白玦吐出一口煙霧,將手下的牌一倒,「胡。」

  「啊?這麼快?」溫志雄一下子回過神來,「喂,你老婆來了也不用這麼表現吧?」

  「老公你好棒。」溫融笑嘻嘻地在他頰邊印上一吻。

  「去去去,別在這礙眼。」溫志雄吃不到葡萄,酸酸地趕她。

  「叔叔你真丟臉,連寶寶的注意都搶不過。」溫融做了個鬼臉,跑走了。

  「哼,等你有了孩子看看。」溫志雄嘟噥。

  話音雖含糊,白玦還是聽到了,他不禁微變了臉色。

  待溫融回到主客廳,馬莉道:「女人在男人打牌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我老公總說女人去會壞財氣,輸了就會怪你。」

  「哪有那種事。」溫融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別說還真的是,上次有個老闆在我們家打牌,他的那個小蜜偏要貼在他旁邊,害得那個老闆最後輸了幾千塊。」馬莉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

  「照我說,是那種家裡有老婆還在外面亂搞的男人自己晦氣。」溫奶奶道。

  「媽,你不懂,現在哪個有些頭臉的男人在外面沒有個二奶?」

  「爸也有嗎?」溫羽快速接口問道。

  「他敢!」馬莉立刻目露凶光。

  「唉,可憐的爸爸,還算不上有頭有臉的男人。」溫羽搖頭惋惜。

  「你這個死孩子,那麼希望你爸在外面有女人?」馬莉作勢捏他的耳朵。

  「黃臉婆惱羞成怒啦。」溫羽覺得很好玩,哇啦哇啦亂叫道。

  溫融附和著笑了笑。

  「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馬莉尷尬地笑了笑。

  「小融啊,今晚上你跟奶奶睡好嗎?」溫奶奶沒理會他們,握著溫融的手和藹地拍了拍。

  「啊?」

  「媽,小融才剛結婚,你別拆散人家。」馬莉害怕他們單獨說些關於財產的事,連忙笑著道。

  「我知道,但他們以後有大把的時間,讓一晚上給我也不行麼?還是小融你嫌棄我這個老婆子?」

  「當然沒有,奶奶,我也希望能跟您一起睡,聽聽爸爸小時候的事。」溫融在心底吐吐舌,對不起了兄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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