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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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表揚溫融很高興,但回到家被白玦知道了她膝蓋上的紅腫怎麼來的,他那張臉真是讓她笑不出來了。

  「那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

  「明天給我好好在家呆著,哪也不准去。」望著女傭輕輕上藥的玉膝,白玦冷若冰霜,下了命令。

  「這可不行,我還要去老夫人那裡。」

  「沒的商量。」白玦口氣很差。

  「我白跪了呀。」

  「自作自受。」那抹紅太礙眼了。

  「跪坐也是真的有作用的。」無人打擾的兩個小時,正襟危坐的姿勢,倒讓她將一直煩惱的事想清楚了。她曾害怕那上流社會虛偽甚至齷齪的來往,一直因為它跟自己夢想的自由與未來衝突太大而煩躁不安,卻忘了是誰讓她心甘情願去做這些事。跪坐時白玦的臉浮現在她的腦海,立刻便將她的焦慮撫平。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而包括自由的所有加起來的份量抵不過一個白玦!自己選擇得到什麼,失去什麼,瞬間清晰。既然已做了選擇,又還有什麼好煩惱的。

  「嘻嘻,抱抱。」溫融傻笑,向他伸出雙手。

  服侍的女傭佩服極了,在白主惡劣的心情下,能如此輕鬆的,可能只有當事人的融小姐了吧?連旁觀的他們都怕受牽連呢。

  白玦皺眉,他想不出自己有哪點讓她可以撒嬌的跡象,但還是冷著一張臉將她抱在腿上坐好。溫融雙手環住他的背,心滿意足地靠在他身上。現在根本就不能想像,離開了這個懷抱,自己的自由有何快樂可言。

  「白融,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我說的你最好給我聽進腦子裡。」什麼時候自己的話要一再強調?懷中這個小女人真是他的克星。

  「可是我真的不能答應你,外祖母說要教我正妻之道。」

  「你學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白玦不悅地低下頭,瞪她一眼。

  「不是學,是了解。」溫融不緊不慢地糾正。

  「讓梅麗夫人告訴你。」

  「哎呀,感覺是不一樣的。」

  「白融。」白玦沒了耐心。

  這時,救命的電話鈴聲響起,溫融連忙叫人幫她拿來手機,「餵?」

  「小妞,最近被愛情滋潤得不是不忘記什麼事了?」麥雪兒調侃的聲音傳來。

  「啊?」溫融倒真是呆了一呆。

  「啊什麼,明天是我們每月聚會的日子,你這個一向最積極的竟然還沒有找好地方?」麥雪兒沒好氣地道,「害得我跟遲提早結束了旅遊。」

  叛逆的女人,明明尉遲是姓,她偏偏要叫姓的單字,說什麼獨一無二。「我明天有重要的事,可能去不了了。」

  「哈?你這個比我還輕鬆的米蟲怎麼現在事這麼多?」

  「鬼扯什麼,我哪裡是米蟲!」

  「你到底忙什麼啊?不是有你親愛的兄長大人罩著?」

  大嗓門的聲音害怕被白玦聽到,溫融捂住電話,「反正就是有事啦,等我閒下來再找你們。」

  「喂,你以為我們是……」

  麥雪兒的抱怨她聽不到,因為溫融在此之前就掛了電話。

  「找你幹什麼?」白玦淡淡問。

  「那就去。」

  「這幾天沒心情。」

  「……」白玦的手臂緊了緊。

  「哎喲,好累,我要睡覺了,兄長大人,晚安。」說完,害怕他再回到原話題的溫融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眼一閉睡覺去了。

  白玦不可思議地瞪著看似躺得很安逸的女人,想搖醒她卻在凝視她帶著臉意的睡臉後,動作停在半空,然後揮了揮手,女僕們安靜退下,只是每人的嘴角都掛著心照不宣的笑意。

  也幸好白玦沒心思理會他們,不然全都會被辭退了不可。

  第二日,溫融的倔強取得了勝利,她笑嘻嘻地親了親面無表情的白玦,「好嘛,別生氣了,我不會有事的啦。」

  「你……」冰眸陰鬱,白玦欲言又止。

  怕他罵她,溫融連忙道:「我要走了,不然會遲到。」說完,便跳上飛機離開了。

  白玦望著離去的飛機,臉色沉了下來,「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休斯躬身領命。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溫融都是跟著艾德里安夫人向戶葉琉璃子學習茶道,陶冶身心。那正規的日本茶道複雜的儀式讓她快崩潰了,別的不說,甚至連點茶先伸哪哪只手,每一步踩在榻榻米的哪個格子都有規定,她簡直……日本人真能折騰!

  但是忍耐也算是有作用的,在品茶時,他們聊天的話題基本圍繞著如何做白家正妻這個話題,從經濟方面聊到政治方面,又從外政聊到內務……

  「原來妻子治理家內時可以比男主人更有權威,好有趣啊!」溫融打電話時對白玦如此開心地道。因為來回太麻煩,更重要的是害怕被罵,她已在艾德里安家住了一個星期了。

  「什麼時候回來?」白玦在電話另一頭冷淡地問。

  真被惹毛了,溫融吐了吐舌,「我在這裡玩得正高興呢,外祖母對我很好,放心放心,我想再住幾天。」除了那個花花公子的小舅舅的故意色誘,也算是如至賓歸了。

  正高興……冰眸里一星期未散去的陰霾加深,「那好好玩。」

  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白玦將手機緩緩放置桌上。

  「融在那個鐵血老太太那裡?」書桌對面,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男人把玩手中的愛槍,慵懶地挑了挑眉。

  「嗯。」白玦顯然不願多說。

  「還去了一個星期了?可憐的融。」那男人搖頭嘆了嘆。

  「她玩得正高興。」白玦冷冷地道。

  「玩得正高興?不可能吧?把敢對我說的話隨便說一句給那老太太聽,就會讓她氣得七竅生煙。」男人隨意地搭著二郎腿,仰頭眯一隻眼模擬瞄準頭上的水晶燈。

  「你可以走了。」白玦接過休斯手中的報告,頭也不抬地道。

  「J,我沒心情跟你聊天。」平鋪直述。

  與那張娃娃臉不符的邪肆雙眼瞟向他,J將槍收進衣服,趴在他的書桌上,懶懶開口,「白,把融讓給我怎麼樣?」

  「你可以滾了,J。」他不確定再過一會還有沒有理智讓他活著出門。

  「我覺得我比你更適合她,我那裡沒這麼複雜的關係,我的妻子也不用跟太多人來往,融不是最適合那樣的生活?為了她好,把她給我……怎麼樣?」即使被一把槍指在頭上,J還是面不改色地將話說完了。

  「她是我的女人。」冰眸里是許久未曾出現的煞氣,白玦全身散發的殺意讓一旁的休斯也不禁一驚。

  J抬眼與他對視,許久,他慢斯條理地起身,舉起雙手,「我知道了。」

  「這是最後一次。」他的忍耐到此結束,他的女人不許任何人窺視!

  J挑了眉,「OK,不過,不包括融主動到我身邊來。」他站起來,悠閒地向外走去,「白,這點度量你還是有的吧?」說完,他邪邪一笑,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休斯緊繃的心臟總算鬆了口氣,剛剛一觸即發的氣氛讓他真有些怕血濺當場。真是不得了的融小姐,沒有傾城絕色,卻能讓白主與克利夫先生為其反目。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魅力。

  休斯不明白,或許溫融自己也不知道,她身上那經歷過金錢地位權勢薰染出來的純真對於白玦那樣的上位者來說更加彌足珍貴。或許單就純真而言,這世界上有許多女孩可以比溫融還純,但她們生活的世界也是單純得幾近枯躁。溫融不同,她明白金錢的作用,明白地位的重要,了解這個世界的黑暗面,也清楚她所接觸的人不可能幹淨得像一片白紙,但她卻可以拿最真的心對待他們,不是因為他們的權勢,而是單純因為她喜歡他們,而就是這個喜歡,包容的是他們所有光鮮的、不光鮮的一面。白玦、J、東方律、司徒兄弟、冷靜、麥雪兒……無一不是受到她的魅力所吸引,並且越接觸就越欲罷不能,在溫融的眼中,他們是純粹的存在。即使他們手中沾滿鮮血,她的眼中也不會多一絲鄙視或恐懼。這並非是她無視世間道德,而是她太過清楚他們所處的世界有多麼身不由已。

  這種的吸引力對他們來說就像罌粟,致命誘惑。

  白玦掃視了報告一遍,被J挑起的怒火在心底更甚。什麼叫相安無事,其樂融融?什麼叫三少爺對融小姐略有愛慕之意!

  「白主,是不是找個理由讓融小姐回來?」休斯小心翼翼地道。

  「……為什麼?」

  「融小姐她天真爛漫,萬一受了艾德里安老夫人的蠱惑……」休斯欲言又止。融小姐這樣樂不思蜀,是不是真的以為老夫人他們對她好?

  天真爛漫……受蠱惑……白玦心裡煩悶,恨不得將那小女人鎖在孤島上,任何人都不能得見!


  溫融打完電話,覺得自己充電完畢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換出一副無害的笑臉準備出房門。腿上一陣陣痛楚傳來,握著門把的她頓了頓,等到那痛稍稍減少一些後,輕呼一口氣,扭開門把走了出去。日本人真是自己找罪受!

  「小甜心,我剛要敲門你就出來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門口赫然站著艾德里安家的三少爺,義大利社交圈有名的花花公子德里克·艾德里安。他有一頭淺金色的短捲髮,笑起來文質彬彬,只是眼底的淫慾與暗沉的膚色透露他的縱慾過度。

  「您好,德里克舅舅。」溫融臉色不改地與他打招呼。

  「整天陪著母親悶壞了吧,我帶你出去玩,美麗的小姐可不能被母親一人獨占。」他熱烈地望著溫融,用溫柔的聲音說著蜜語。

  「可是我跟外祖母已經約好……」

  「小融,是我不好,總想讓孩子陪在身邊,忘了你們也有自己的娛樂。」被戶葉琉璃子扶著的艾德里安夫人碰巧上來,聽到這話,微笑著打斷了她,「外祖母沒有關係,你跟小舅舅去玩吧。」

  「母親也變得通情達理了。」德里克笑道。

  「要是你們都有小融這麼乖巧,我怎麼不通情達理。」艾德里安夫人笑罵一句。

  「可是外祖母,我不去玩沒關係的,我想多陪陪您,而且剛剛跟凱文通電話時,他說他沒有時間來陪您,就叫我代替他多陪陪您。」

  眾人皆一陣古怪的表情,那個冰冷的白玦?

  「當然,他沒有我說的這麼直白啦,但我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畢竟,您是他的外祖母不是嗎?他還是很關心您的。」真摯的語氣讓三人無法反駁。想當年溫融就是靠這一招在白家混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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