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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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梅麗夫人報告說她似乎不適應他的安排。還是他操之過急了麼?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他狠不得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將她寵到沒有他就活不下去。若是她知道她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她會不會嚇得無影無蹤?

  思及此,他的眼裡竟浮出淡淡的笑意,為以後能光明正大地寵她感到心滿意足。可她就在這個時候滿心不悅地走了進來,誰惹他的寶貝生氣了?

  原來……是被稱為他的未婚妻的四個女人。他讓她去招待他們,並不想試探她不可能有的醋意,而是想要試探那四人。身為族長,聯姻可說是義務之一,最近族人似乎越來越不滿他的一拖再拖,反正對於他來說,不是她娶誰都是一樣,但為了她的未來,他必須娶一個護著她的女人才行,他不能容忍有任何人以身份壓制她,讓她不開心。

  聽她的話,四個人似乎都不將她放在眼裡,只有安琪拉會做做樣子。看來安琪拉是個聰明的女人,不管她是誠心還是虛意,只要在面前不會為難她,管她在心裡怎麼想。一瞬間,他的妻子定了下來。妻子……可笑的名詞。

  不知她不忙什麼,宴會進行了一半,她才以頗為可愛的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看著她一襲高雅的打扮,更襯出她由內而外的優雅。那一套「皇后之心」,竟是那麼適合她。皇后、皇后……她將會是誰的後!一邊走向她,一邊全身發燙地自問。他向她伸出手,不意外她的驚愕,但他也只有這惟一的機會跟她這麼接近了不是嗎?因為過不了多久,他將……

  擁她在懷裡,感受著她真實的柔軟,凝視著她咫尺的嬌顏,竟恍惚如夢中一般。突然,身下的小人兒一頓,身子也變得僵硬。呵,終於回過神了嗎,他是否應該高興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默默地擁著她,甚至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刻。但她似乎感到尷尬,她說……祝他生日快樂,還說……年年有今日……年年有今日……他真的可以每年都如此將她擁在懷中嗎?不,明年就不可能了……他感到一陣空虛和痛楚,更加用力地將她擁緊,頭不自覺地低下,靠近她,趁著道謝,他終於可以親吻上她小巧的耳朵,雖然已在夢中親吻了無數遍,然而真實的溫軟觸感雖然只是一瞬,也讓他恍若千年……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親密……

  一支舞剛完,她便迫不及待地逃開了。多麼不想放開她!但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跟東方一群人聊得很高興,司憶其那該死的男人竟敢調戲她!怒火中燒的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殺氣,心裡甚至想著用什麼方法趁她不注意殺掉他!

  直到司憶其發現殺氣左右環顧時他才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父親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有聽見。這不是個好現象,她在他心底的份量越來越重,總有一天他的獨占欲不旦會不擇手段地禁錮她,也會毀了她的。為了斷絕自己的後路,他叫來了安琪拉,以未婚夫婦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好像很驚訝,帶著一些極欲隱藏的……傷痛?他的心甚至漏跳了一拍,從未沒有這麼緊張過的他想要確認,但她又立刻嘻嘻哈哈地跟他們說了一兩句,離開了大廳。是了,她一向討厭這種虛偽的氣氛,可能……那只是他的幻想吧。

  為了做戲而容忍安琪拉挽著手臂,天知道他用了多麼大的忍耐力才沒將她立刻甩開。回想著那小東西無所謂離去的背影,他鬱郁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烈酒。旁人竟還以為他是高興……

  她竟在他的房前等他,會是什麼事?握著酒杯的他手心竟有些汗濕。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說……要和司憶其結婚!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才沒使手中的酒杯滑下。他努力叫自己冷靜下來,告誡自己說這是她為了擺脫白姓的手段,不可否認地這是個好辦法……但她竟敢說愛他!從未暴怒到如此大喝,哪個人不是他冷冷一瞪就膽顫心驚,而她,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說愛司憶其!他失去理智地用傷人的話,想制止她如利刃一般的言語,但那小傢伙卻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嫁給他!他的心在一剎那狂跳起來,快得幾近不能呼吸。從她嘴裡說出嫁給他的話,即使是嘲諷,他竟也當真了……直到她驚叫出聲,他才發覺自己在想些什麼……老天,她竟一語刺中了他心底里最齷齪卻也是最美好的奢望。他難道真的那樣想過嗎?他陷入濃濃的自我嫌惡之中。沒料到她竟以為是對她。罷了罷了,反正他就是個冷酷虛偽的人,就這樣逃得遠遠的吧……

  像是做了這輩子最綺麗的夢,清醒時卻發現她真的軟若無骨地躺在他的身下,嬌吟著承受他的欲望。思及此,白玦又不禁擁緊懷中赤裸的小人兒,呼吸變得急促,唇也不自覺地輕吻她的香肩。

  「主人,您起床了嗎?」門外傳來他專屬女僕略為猶豫的聲音。

  白玦置若罔聞,依舊享受著美妙的滋味。


  「主人?」聽不到回答的女僕不禁敲了兩下門,主人今天是怎麼了,通常都是在她們準備服侍前他就應該起身了的呀?

  聽到噪音的溫融在睡夢中皺了皺眉,唇角也發出一絲不滿的呻吟。

  怕吵醒她,白玦只得萬分不舍地輕輕從她身邊退開,驟然失去熱源的溫融嘟起了小嘴,閉著眼睛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白玦錯愕,隨即眼裡閃過一抹寵愛的柔光。

  「主人?」外面的敲門聲更大了。

  白玦拿過毯子幫她蓋好,又重新調過室溫之後,他才抽手下床,披了一件浴袍後,打開了門。

  外面站著幾個服侍白玦起身的女僕,看到他一襲睡袍略為慵懶地出現在她們面前,竟不知為何臉紅起來。她們的主人……今天怎麼比平常還要俊美魅惑?

  「今天早上我不去公司,你去告訴休斯。還有,不准任何人打擾我。」沒有管女僕們的異常,交待完後白玦又關上了門。

  轉身回到床上,白玦側身和衣躺下。他凝視著睡得正沉的溫融,眼睫毛上掛的不知是水珠還是淚水。把她累壞了。他憐惜地輕撫她嬌嫩柔美的小臉。

  白玦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溫融似乎有了轉醒的跡象,為避免她尷尬,也害怕看到她憎恨的小臉,白玦輕輕起身離開。

  到隔壁房間的更衣室換好衣服,白玦這才發現已是晌午時分。他默默地扣上袖口的鑽石鈕扣,走出門外。

  下了樓,梅麗夫人迎面而來,帶著微微擔憂。「主人,您見到融小姐了嗎?她好像不在房裡,休斯說她今天凌晨想要出去,卻被他攔住了。她說要找您,可是後來就沒人知道她去哪了……」

  「她沒事。」白玦只簡單帶過。

  「哦……」梅麗夫人似乎放下心來,但她隨即又頗為猶豫地道,「那個,融小姐是否有些心事……她昨晚好像有點奇怪的動作……」

  「……怎麼了?」白玦有些古怪地看了梅麗夫人一眼。

  「呃……主人,請跟我來。」梅麗夫人思索了一會,決定還是讓白玦親自看一眼比較好。

  來到保險室,梅麗夫人指著一個真人大小的盒子道:「這裡面原本存放的都是各界人士送您的生日禮物,而這盒指名給您卻沒有署名的東西這是今天凌晨時融小姐避開所有人耳目悄悄放進來的,走廊的攝像機卻顯出融小姐有些傷心的模樣……」

  給他的……禮物?白玦眼裡閃過一絲異光,「打開它。」

  「是。」梅麗夫人帶著幾名女僕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包裝盒拆開。

  「哇——」看到其中奧妙的女僕們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嘆。

  梅麗夫人眼裡也掩不住詫異與讚嘆的光彩。

  白玦的冰眸第一次出現毫不遮掩的錯愕與……不敢置信的狂喜。

  盒內穩穩躺著一個布娃娃,但那個娃娃有真人大小,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白玦的Q版,一貫冷情的表情竟帶有些許可愛。娃娃全身做工細緻得連褶皺都一絲不苟,身上的西裝設計布料都足以媲美世界一流品牌,連鞋都是真皮。

  但這些都沒有娃娃的雙眼來得讓人驚嘆不已。兩顆漆黑如夜的碩大寶石閃爍著耀眼流光,冰冷但絕美無比。在場的女僕們不禁讚嘆地暗忖,主人那讓人不敢直視的魅惑雙瞳也只有眼前這黑得透亮的寶石能夠與其爭輝了吧?

  白玦眼裡此刻是不敢置信的愕然,他不發一言地站在那裡,心底竟如翻江倒海般。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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