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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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他知道那份文件里,她肯定已做過手腳。等他找了個適當時機說出來時,那小東西早已溜走。

  這次的事情他勢在必得,所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到那小宴會廳里親自抓她,沒想到她在外面竟是個惹禍精,短短几分鐘,她就惹出麻煩來,還被克里絲那蠢女人用刀抵住了脖子。在外人面前他不能露出其他表情,天知道他怒得想要殺了克里絲!

  她第一次直視他,用倔強的語氣說她不是小偷,言語裡竟有微微委屈。心微微作疼,他當然知道!她眼中的璀璨自己第一次凝望,他多想將她擁進懷裡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但最後他只能毀掉伊塞爾家族,為她討回公道而已。

  另一個冒犯她的人……他一樣不會放過。他打電話叫東方趕到別墅等他們,兩件事都要他去做,而他……永遠只能在背後而已。

  在車上等了一會,休斯的叫喚宣布她的到來,他的心竟微微波動起來。休斯說要買藥為她治療傷口,怕外面的藥會傷害她嬌嫩的肌膚,他只得冷言阻止,但她似乎誤會了,以為他是偏袒克里絲,他不禁氣悶,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故意讓她上了從不讓別人同坐的車,天知道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那小東西不情不願地坐在了他的旁邊,他不禁慶幸自己選了輛小車,她的熱度都能傳遞到他的身上,讓他不禁全身發熱。為了掩飾,他打開電腦假裝工作。

  她問他為什麼會讓她入白籍,他該怎麼回答?說是捨不得讓她離開他的世界嗎?他不禁苦笑,若是說了實話,她肯定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讓他找到吧?他只能敷衍她,天知道叫她稱他為兄長時,他心裡有多麼……複雜。明明決心已定,但內心深處,他竟還有一絲不敢碰觸的禁忌奢望。

  回到家,見她一臉無奈地任由東方為她上藥,他略為好笑,她真該受點教訓,不然總是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受傷。但是,看到她和東方說笑,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又十分不悅。故意開門見山說戳她的痛處,果然如他所料將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身上。可她極力拒絕白姓,讓他惱怒,跟他姓一樣的姓不好嗎?東方套她話時,她竟說克里絲是他的寵妾!心底苦澀異常,為什麼她連這些事都知道?這時的她竟還當著他的面與東方調笑嬉戲,只覺胸口翻江倒海,什麼滋味都有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他沒了耐心,只想確定他跟她之間以後還會有一絲聯繫,沒想到搬出繼母,她竟也堅決拒絕。可惡的小東西,入了白籍還會有誰會欺負你,有錢有勢的自由不是更好嗎?他會在她的身後幫她解決一切麻煩,為什麼她連這樣的事都不答應呢,那麼想跟他撇清關係嗎?一氣之下,他決定將她軟禁在自己身邊,直到她答應蓋章為止……也許,這裡面更多的是他無意識的私心。過了這一次,還會有什麼理由能讓她留在他身邊?

  接下來的時光,或許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日子了,她就在離他咫尺的地方,為了擺脫他想了些美妙的鬼點子,他很想裝得更像一點,可是天可憐見,見她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笑眯眯地餵他吃東西,他實在想不起來應該要拒絕。見她萬分尷尬,他不禁一陣好笑,可愛的小東西,若是別人,他一定如她所願將人丟到太平洋去了,但是對象是她,他又怎麼捨得?而且,這些還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見她羞赧地用餵過他的銀叉將東西送進嘴裡,他只覺口乾舌燥,想像著如果那銀叉若是他的唇舌,將會有多麼美妙……

  從西餐廳回來後,她安靜了幾天,正當他在可惜時,她的好友麥雪兒叫她參加訂婚宴,她偷看的眼神讓他頗為忐忑,並非擔心她發現什麼,而是萬一她為了好友而簽下文件……他很想讓她姓白,但如今這種甜蜜的折磨他卻一點也不想放棄,私心地不想讓她簽字……但是,她居然又對他撒嬌,還叫他同她一起去參加宴會。而且居然是在父親與他的初戀結婚的那一天,於禮,他是一定要去參加的,可他總算了解古代昏君為博佳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緣故了,愛到極致,誰能受得了這種甜蜜?明明知道她是為了不讓他以印章的事要協她,但他還是抗拒不了她在耳邊的軟語,用盡十二分力氣,才能裝作一副無表情的模樣,同意她的要求。這不像他的作風,可是對於她,他還有什麼原則可言?

  去參加麥雪兒訂婚宴的路上,她說她跟他準備一份禮物就可以,他莫名地為這種小事喜悅,似乎覺得她已把他當一家人。

  她的好友都去了,看到那幾人,他由衷為她交了知己感到高興,也表現出自己最大善意,同時也毫不忌諱地讓他們知道她之於他的重要性。反正那小東西在某些方面敏感,在某些方面又特別遲鈍,她不會發現的。

  期間,一個多嘴的花痴女人竟然說出了那件事,讓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為安撫她,他故意岔開話題,一句話說給大家聽,想讓所有人知道他重視她,不管怎樣他都會將她放在首位。原不打算說出口,但這段時間他又轉念一想,只要不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讓她知道自己重視她也未嘗不可,至少,她心裡會有踏實一些,不再對白家人戰戰兢兢。可是不知道那小東西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傻,又輕易轉移了話題。


  玩最後一局時,她的唇就在我的耳朵,軟軟的,痒痒的,像是撓進了心裡,幾乎連她說的話都聽不見了,幸好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她說,讓他假輸給尉遲青。他很高興,如果她沒有把他當作自己人,根本就不會提這樣的要求,她最討厭欠人情,何況還是十億元的人情。

  自麥雪兒的訂婚宴回來後,她的日子似乎開始無聊起來,他雖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有點擔心。令他高興的是她似乎越來越不怕他,真性情也表露得越來越多,她隨性地在他的辦公室里做娃娃,雖然他確實不喜凌亂,但她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無條件接受。可是,話說得太早,他一點也接受不了她歡喜地拿東方的娃娃給他看,細緻的神態,精緻的做功,瞎子都可以看出她投注了多少精力,多少感情。正當他陷入不應該的嫉妒時,她居然還敢說她幫父親的幾個私生子也做過娃娃,那麼,怎麼不見幫他做的娃娃?一瞬間,他妒嫉得只想殺掉那幾人。

  她十分自然地借他的手機想打電話,這一舉動又讓他的心情馬上好轉,她已對他沒有防備了不是嗎?若在以前,他的東西她碰都不會去碰一下。

  可是,當她拿起手機後,他才驚覺竟犯了大錯。手機的屏幕……就是她的照片。他頗為狼狽地將手機拿了回來,但這個動作傷了她,不過短短几秒鐘的事情,她又退回了以前的疏離,他懊惱地不知該怎麼辦。

  司崇明竟在這時往槍口上撞。他雖然是他的叔叔,但從小寡情的他不認為一個時刻企圖殺掉自己取而代之的人會因微不足道的血緣關係而變得有感情。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在乎一個人。

  該死的她又受傷了!竟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看著司崇明手中的利器刺著她的脖子,生怕那該死的男人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手傷了她。可是,還在惱他的她竟還故意刺激司崇明,讓她又見了血。這是在罰他麼?心被狠狠拽痛,他不禁惱怒地警告。幸好,從小讓她跟東方學的防身術救了她,看著她脖子上的血珠,心底已將司崇明凌虐千萬遍。嘴裡開始口不擇言,又讓她離他更遠。

  那顆黑色石頭,竟然讓她放棄自己的底線!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看到她為東方做的娃娃,他也已了解她要寶石做什麼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會為它放棄自己的堅持!看到她注視著安德魯將寶石拿出去後的沮喪模樣,他正不忍心想打電話叫他留下寶石時,她竟如絕望般同意了。是誰能讓她做出那麼大的犧牲!他的拳頭在桌下握緊,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果然,她一得到自由就離開了他,一秒鐘也不願停留。他多想將她囚禁在只有自己看得到地方,就那樣跟她過一輩子,但是他知道,真那樣做,她會立刻凋零。所以,他只能什麼也不做,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他的世界。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他的情緒越發暴躁,看什麼都不順眼。雖然臉上沒有表露,但日益苛刻的工作態度讓屬下變得更加戰戰兢兢,他明知道在上位者這樣是犯了大忌,但他……控制不了,身體和心都渴望著同一個女人,可她的替身勾不起他的一絲欲望。原來,他也只是個貪心的人。

  再次見到她,竟是在與未婚妻之一吃飯的餐廳里。在她沒有到他身邊以前,每個星期他都會花幾天與未婚妻見面,自她來了之後,他就再沒見過她們,他怕……她會離他更遠。

  可是,老天永遠不是站在他這一邊。只是強迫自己恢復原來的生活,竟都被她碰上了,還加上一個愚蠢之極的多拉,他現在繼母的女兒。看到多拉,他就不止一次感恩,原來父親的多情還是有用的。

  她被罵了,他正想上前時,她身邊的一個男人竟在他之前將她保護在身後。他是誰?看著他倆親密的模樣,一種叫嫉妒的火焰將他燒得皮開肉綻。他失去理智地又將她綁回身邊,不願任何男人看到她的美好。可是,她竟親了那個野男人!雖然只是在臉頰,雖然只是淡淡一吻,已足已成為那男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理由!

  她解釋說那男人只是哥哥,一再地澄清。他這才微微消了氣,同時理智也恢復腦海。這才驚覺,他有什麼資格質問她這些,不是已下定決心,只要她愛上哪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愛她,他就放開她,讓她追尋她的自由,自己只要在背後為她遮擋一切風雨就已滿足?

  可是,她還閱歷不足,萬一被壞男人騙了,她將會有多傷心,他會有多心疼?痛下決心,他要自己幫她找一個最理想的男友,丈夫,在說出這話的同時,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窩。世界上竟有為心愛之人找丈夫的男人,如此愚蠢,虧他還被稱為天才。

  她又誤會他的意思,那警惕的雙眼讓他的心更加血淋淋。她為什麼不知道,他可以利用自己聯姻壯大家族,但決計不會動她一分一毫。

  回到主宅,她親那男人的一幕始終在他腦海徘徊不去,氣悶之下他來到庭院,想冷靜一下,但想起她以後會躺在某個男人的身下,嬌吟承歡,而他只能假裝什麼都無所謂時,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幾乎擊敗了他。

  沒想到竟會碰到她。他原以為她早已睡下,見她眉心的一絲愁雲,她也在為什麼事煩心嗎?還是因為又回到了好不容易逃出去的牢籠?

  她想假裝第一次見到黑豹,他也假裝不在意。他知道她很驚訝他是黑豹的主人,也知道她暗地裡找過他很多次,但他早她一步封鎖了所有來源,只怕她知道真相後再也不來,可是今天,還是被她撞見了。

  她又開始急著逃離,不知著了什麼魔,他叫住了她。見她頗為緊張地坐下來,他只得找了個令她高興的理由,沒想到竟給了她發問的勇氣。他明白這個狡黠的小東西遲早會發現真相,可沒想到她竟會當面質問。她在責怪他,不讓她與白家斷得乾乾淨淨。苦澀的感覺蔓延至整個味蕾,他竟說不出話來。但她該死的卻不放過,用她那清透明亮的大眼看著他。

  「要怪,就怪它吧。」是呀,若沒有黑豹,他也不會在庭院裡遇到她,不至於將自己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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