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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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融迅速看了四周一眼,本想向東方律等人求援,可沒到白玦竟直直向她走來。心虛的她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兄長大人,我真的記得您的宴會,我不是故意遲到的。」

  「開舞吧。」白玦沒理會她的話,而是向她伸出了手。

  「開、開、開舞?」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溫融立刻驚嚇過度,連話都結巴起來。她當然知道在白家當家族長的生日宴會上與族長開舞的女伴有多麼引人注目,更何況在他的四個未婚妻都在場的情況下,她不被眼神碎屍萬段了才怪。

  「嗯。」白玦一皺眉,示意她將手伸出來。

  溫融愣愣地將小手放進他溫熱中的手掌之中,愣愣地由他帶著走。「那個,兄、兄長大人,你、我、那個……」受到的刺激太大,溫融完全傻了,直到走到了舞池中央,她一句話也沒說完整。

  「白融,只是一支舞而已。」像是看不下去她的傻樣,白玦淡淡道。

  只是一支舞?只是一支舞她怎麼會有萬劍穿心的感覺!周圍各式複雜的目光讓溫融渾身不自在,特別是那幾道妒恨的視線,讓她懷疑走出這個門之後她還會不會活在這世上。

  「為什麼是我?您的未婚妻不是更加有資格嗎?」

  白玦用一種溫融從未見過的複雜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才緩緩說道:「你是最有資格的人。」

  咦?什麼意思?因為白融的身份嗎?沒等溫融反應過來,白玦已示意開舞。

  聽到華爾滋的音樂響起,溫融這才想起另外一個問題:「兄長大人,別怪我沒提醒您,我可從未跟人跳過舞。」她特別強調「人」字。

  聞言,白玦眼裡竟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讓溫融驚艷地一愣。「我知道。」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溫融覺得他的聲音中竟有一絲溫柔,「請吧,小姐。」他做了一個標準的邀請禮。

  就在那一瞬間,心臟如快要爆炸般狂跳,臉上也不受控制地迅速紅透。溫融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瞪著他看。

  周圍妒羨的竊竊私語像是在另外一個空間。

  「白融?」低沉的嗓音帶著莫名的情愫疑惑地叫了一聲。

  溫融立刻尷尬地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一拉裙擺,回了一禮,「不甚榮幸。」

  緩緩搭上白玦再次伸出的手,溫融還是覺得如同一場夢般。凝視著白玦俊美的臉,她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在他的臂彎里旋轉、起舞。燈光只打在他倆身上,一切都讓她幾近暈眩。

  白玦修長的身軀映襯著溫融的嬌小,優美的音樂,優雅的舞姿,一白一紫竟是悅目得不可思議。

  一節即了,白爾凡卻不見其他人下舞池跳舞,環繞四周,卻見狐狸們都用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注視著舞池裡的兩人,甚至忘了自己的娛樂。

  輕笑一聲,他帶著也默不作聲的妻子滑入舞池,這才像打破了魔咒一般,眾人一雙雙地進入舞池跳舞。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溫融身體頗為僵硬,她緊張地隨著白玦的步伐前進後退,古怪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那個……兄長大人。」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氣氛,溫融艱澀地開口。

  白玦低下頭,黝黑深邃的冰眸看向她。

  「呃,我好像忘了說生日快樂……」

  白玦沉默。

  完了,生氣了。溫融連忙討好地笑道:「祝您二十七歲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驀地環在腰上的手一緊,她更加貼進白玦的懷中。

  「兄、兄長大人?」紅霞立刻染上溫融的粉頰,她不由得緊張地問道。

  「……謝謝。」白玦低下頭,低沉的嗓音如微風般划過她的耳膜。

  不知怎地,溫融有一種錯覺,他的唇似乎碰到了她的耳朵……被自己的莫名幻想弄得再次燒紅了臉,她結結巴巴地道:「不、不客氣。」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完結,溫融迫不及待地逃開,就怕白玦看到她紅得如熟透的蘋果般的臉與……埋在心底最深處的情愫。

  逃到洗手間的溫融冷靜了片刻,直到臉色恢復平常後才敢走出來。沒想到,通道的出口處站著幾個特色各異的美男子與一個嬌艷的大美女,看似正在開心地聊天。溫融見狀,愣了一愣後,高興地想迎上去,但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努力板起了臉,嘟著嘴上前。

  「啊,我們美麗的融大小姐出現了。」司憶其看到她,扯出一個壞壞的笑。


  司憶威吹了一聲口哨,「果然是人要衣裝呢。」

  李瑞一拳打上他,「胡說什麼呢,我們家小融本來就天生麗質。」

  「哼哼,你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剛剛都見死不救是吧?」溫融冷笑兩聲,唇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反正我最近閒的很,我決定了,就從威哥哥家玩起吧。」

  「我錯了小祖宗。」司憶威馬上討好地擠到她身邊,殷勤地將手上一直拿著的蛋糕給她,「你看,這可是我特地為你拿的呢,您消消氣。」

  「哼。」溫融當仁不讓地接過,狀似寬宏大量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其哥哥好了。」

  司憶其原本幸災樂禍的臉瞬間僵住,他諂媚地跑到她的身後,「小的給您松松肩膀。」

  「那就麻煩其哥哥了。」溫融皮笑肉不笑。

  於是在奢華大廳的一角,開始上演嬌蠻大小姐與美男奴僕的故事,但似乎當事人一點也不在意成為貴婦之間茶餘飯後的話題。

  「不過說實話,」司憶其的眼色迷迷地眯了起來,「我們家小融可真的是如凝脂般的肌膚呢。」他的大掌蓋住溫融細弱的肩頭,來回撫摸。他雖然也算是閱女無數,但從沒見過像她這般滑嫩的皮膚。

  溫融挑了挑眉,這花花公子又到發情期了麼?「其哥哥……」她警告地叫了一聲。

  「讓我摸一下又不會少……」話還沒說完,一陣極為強烈的殺意刺透他的全身。他下意識地回頭,但一個可疑人物也沒有發現。

  「東方,是誰?」他汗津津地問一旁品著酒與李瑞聊天的東方律。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個人啊。

  「還能是誰?」東方律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可是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老……他也表現出這麼強烈的情緒了嗎?」老天,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這只能說明……」東方律啜了一口紅酒,「他已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樣嗎……」司憶其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你們在說什麼?」溫融皺眉,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沒什麼。」司憶其突然露出賊賊的笑容,「我說小融,你不想入白籍是嗎?」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她已自暴自棄了。

  「我有辦法。」

  溫融精神一振,「快說。」

  幾人都呆住了,東方律一口酒嗆在咽喉里。

  「其哥哥,你耍我。」溫融不滿地眯了眼。

  「我很認真。」司憶其眼裡閃過一絲異光,「你想想看,我是什麼身份,如果我跟你結婚,那些老東西肯定認為我想要爭奪白家財產,因此絕對會叫族長把你驅逐出白籍。」

  「你太天真了,族長可以在他們發話前殺了你。」李瑞涼涼地道,他也絕對有理由相信族長會很高興這麼做。

  司憶其一僵,但他勉強扯出一個笑,「應該不會……吧,我那時可是小融的老公。」他總不忍心讓小融傷心吧。

  「是呀,你是小融的親親愛人。」司憶威強調某個字,沒想到他哥哥這麼單純呢。

  聞言,司憶其僵硬得跟一座石雕一般。他幻想著那個場景……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嗯……可以一試呢。」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溫融突然發出聲音。

  「試、試什麼?」司憶其聲音顫抖。

  「其哥哥你說的辦法啊。我想過了,還是有可行性的。」溫融認真地點了點頭。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小融你聽我說,我是開玩笑的……」

  「各位,」此時,司儀在台上用麥克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抱歉打擾各位一點時間,我代表族長在此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司儀頓了頓,確定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後,他才微笑著繼續道,「族長將於下個月10日與安琪拉小姐共結連理,我們在此向他們致以最熱烈的祝福!」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安琪拉帶著微笑,挽著白玦的手臂走上台,落落大方地接受眾人的目光,但眼裡是遮掩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白玦依舊是一臉淡漠,但允許安琪拉挽他的手臂就已向眾人宣布了他的選擇。

  其他三名未婚妻不可思議地瞪著台上親密的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失敗。

  東方律一群人也呆住了。

  溫融心中一陣陣刺痛,她努力想忽視那不應該出現的感覺,但看著台上親密的兩人,竟覺是如此遙遠,她眼裡逐漸模糊了起來。

  怕失態,她故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好睏啊,昨晚沒睡看樣子還是不行呢,我先回房休息了。」說完,她如逃般離開了氣氛熱烈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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