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7章 鐵奎番外(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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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妮原本就因為失去兒子傷心欲絕,如今被鐵虎又打又罵,她除了哭還是哭。

  鐵虎不僅失望,更是滿心的疲憊:「我生你養你,讓你過上優渥的生活。最後,你卻因為一個不孝子而怪罪我。也罷,既如此,我就當沒生過你。你們夫妻以後就留在段家村跟阿財一起生活,不要再回縣城了。」

  段冬子一驚:「爹,春妮……」

  鐵虎擺擺手,一副虛弱得不行的樣子:「博兒,我們回去。」他現在看到春妮就頭疼,恨不能沒生這個閨女。

  鴻博朝著還欲再說話的段冬子搖搖頭,然後扶著鐵虎出去了。

  方輝看到鐵虎這虛弱的樣子,忙走過來將他扶上馬車。

  很快,鴻博一家與鐵虎都走了。只留下春妮跟段冬子夫妻,以及阿旺兄妹三人。

  段冬子看著春妮,氣惱道:「我知道鴻郎過世你很傷心,我也很難過,可你也不能發瘋呀!」竟然將這事怪罪到老爺子跟鴻博身上,不是發瘋是什麼。

  春妮捂著臉哭道:「我、我剛就是氣急了胡言亂語。」卻沒想到,她爹竟然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這話是能隨便說的?你也不想想爹聽了這話得多心寒。」老爺子對他這個上門女婿當親兒子一般對待,更別說對春妮這個親閨女,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結果,這個婆娘竟然口無遮擋的。換誰,不難過。

  春妮垂著頭道:「我、我知道自己錯了……」當時腦子一熱,那些話就脫口而出。其實說完,她也後悔了。

  「你……」段冬子嘆了一口道:「算了,等老爺子氣消了我們就回去道個歉。」做兒女的,對父母低頭沒什麼丟臉的。同樣,為人父母哪能跟子女有隔夜仇。

  春妮耷拉著腦袋,輕聲道:「好。」

  出了段家村,鐵虎就將鴻博推開。見他一臉擔心的樣子,鐵虎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鴻博才不相信,只看老頭子的臉色就知道這次氣得不輕:「祖父,這些年娘在桐城一直惦念著你,一直擔心你的身體。祖父,娘這次真是有口無心。」

  「我知道。」自己生的閨女什麼性子,他還能不清楚。不過當時聽了這話,確實讓他火大了。若不然,也不會出手打人了。

  不過這當爹的刮女兒一巴掌,打了就打了,又不算什麼大事了。

  鴻博道:「既知道,那祖父你就別生氣了。祖父,氣大傷身,你得保重好身體。若不然舅舅跟鴻霖在桐城,也會跟著不安心。」

  鐵虎點了下頭道:「我會保重好自己的。鴻博,就讓你爹娘在段家村住一段時間。在此期間,你不要去段家村看望他們。」

  鴻博哭笑不得,說道:「祖父,你老怎麼還跟娘置上氣了呢!」

  「我不是跟她置氣。就你娘這德性,這次不將她整怕了,以後她就會沒完沒了的。」說完,鐵虎看著鴻博說道:「這些年,你為段鴻郎做了多少事。可你看看,她可有一句誇讚?沒有,不僅沒誇讚,還總覺得你做得不夠。」

  鴻博聞言,心裡酸酸的:「祖父,我是長子,原本就該承擔得多一些。」

  鐵虎搖頭道:「人死如燈滅,鴻郎已經走了,那些往事再說也沒意義。只是,他還有三個孩子。你做大伯的,肯定不能丟開不管。可就你娘那德行,管好了是應該的。沒管好,她鐵定又要怪罪到你頭上。」

  鴻博苦笑一聲,沒說話了。這幾年,他也被折騰得有些怕了。

  鐵虎說道:「趁著這次的事,冷一冷你娘那糊塗蛋。這樣,她以後說話行事就會有顧忌,不會再像以前那般過分了。」

  鴻博沉默了許久後道:「祖父,我聽你的。」段鴻郎的事,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他的三個孩子,他以後肯定會照料的。不過等他們娶妻以後,就不會再管的。

  段鴻郎頭七這天鴻博沒去,只傅氏帶著大兒子去了。

  春妮有些生氣地問道:「鴻博怎麼沒來?」鴻郎頭七竟然都不來,這哥哥怎麼當。

  傅氏垂著頭說道:「娘,二弟昏迷以後,夫君白日在縣衙當差,晚上到段家村照料他。二弟過世後,夫君又請假操持二弟的喪事。這段時間,已經耽擱了很多公事。如今,他實在是脫不開身。」

  春妮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鴻博是吃公家飯的,自然公事要緊。

  段冬子倒沒多想,只是問道:「大寶他娘,韋氏他們現在如何?」


  傅氏輕聲說道:「韋氏被重打二十大板,等開春後會被流放。段石柱殺了人,殺人償命,到時候會被斬首示眾。」

  春妮又激動起來,說道:「怎麼不將那賤人也斬首示眾?」

  傅氏好聲好氣地說道:「韋氏只是與人通/奸,並沒殺人。按照大明律法,這種罪就是打板子外加流放。」

  春妮道:「鴻博她是主簿,難道就不能想想法子讓這個賤人給鴻郎償命。」

  傅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娘,若是相公知法犯法,不僅主簿的位置保不住,還會有牢獄之災。到時候就是舅舅也保不了他。」

  說完,傅氏一臉氣憤地說道:「娘,二弟是你兒子,難道相公就不是你兒子?若不然,你為何要這樣害他?」

  春妮開始有些心虛,可聽了傅氏的話又有些生氣:「你這是什麼態度?」

  想到這些年丈夫做了那麼多,可不管是春妮還是段鴻郎沒一個感激,反而都怨他。傅氏當下難受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問道:「娘,你到底要相公怎麼做才滿意?是不是要害得他丟官棄職吃牢飯,我們一家落魄潦倒回老家種田你才滿意?與其如此,我讓相公辭官回家種田,這樣也如你的心意。」

  傅氏哭著帶著長子回去了,壓根不看氣得喘不過氣來的春妮。

  段冬子這次沒寬慰春妮,只是說道:「你就作吧!作得孩子們都寒心了不管我們了,你就滿意了。」

  說完,也出去了。

  春妮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當下哭得越發傷心了。

  寧海一直擔心鐵虎的身體,結果卻發現是一場誤會:「爹沒事就好。」年歲大了,就怕生病。有時候一場小病,也能要了命。

  肖氏道:「白髮人送黑髮人,想必爹跟二姐此時很難過了。」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當日這門親事爹就不同意,他倒好竟然弄出個未婚先孕。也不想想,這女子若品性端方的哪能做這樣的事。」娶韋氏進門,就已經埋下了禍根。

  肖氏覺得這個太傷感了,當下趕緊轉移了話題:「說起來航航半歲多了,我們都還沒見過。」

  「那你明年開春回京吧!」他也想回去看大孫子,可惜走不開。

  肖氏放心不下寧海,問道:「算了,等道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吧!」

  寧海點了下頭。

  夫妻兩人又說了會話,寧海突然說道:「家裡的事,你也多教導下馬氏吧!我們再過兩三年就得回京,家裡家外的事得她不知道操持,以後不得一團亂。」另外出門應酬不當,也會惹笑話。

  聽了這話,肖氏就苦著臉道:「老爺當我沒教她?她不認字看不懂帳本,我就讓她先認字,可沒學三天就不學了。帶她出門應酬,她去了一次死活不願再出門。老爺,你讓我怎麼辦?」不認字帳本都看不懂,還怎麼管家了。

  「不願學,也得學。若不然,以後這些事誰來料理。」

  肖氏道:「她原本就認為我苛待了方輝。我要罵她兩句,她肯定哭天抹淚帶著孩子回娘家了。不用兩天,整個桐城都知道我是惡毒嫡母了。」打不得也罵不得,乾脆眼不見為淨。這樣,大家都舒坦。至於以後她才不管那麼多,反正又不是她的親兒媳。

  寧海眉頭皺得都能打結了。

  尋了個時間,寧海找方輝說了這件事:「讓你媳婦好好跟你母親學習料理庶務。」交際應酬這些還可以緩緩,可這內務都不知道料理怎麼行。

  方輝有些訝異:「爹,母親要回京城了嗎?」而且還是回了京城再不返回桐城,要不然也不會將庶務交給他妻子管了。

  寧海搖頭道:「皇后娘娘說,皇上過完年就會宣布退位。」

  方輝驚得不行:「爹,你是說皇上明年要退位?」

  這可不是小事。皇上退下來,太子上位,到時候不管是朝中還是軍中,肯定會有大的變動。

  寧海道:「這是皇后娘娘信里跟我說的,不會有錯。我年歲大了精力越來越不行,要不了多久也得退下來了。」

  方輝有些懵:「爹,你也要退?」

  「肯定是要退的,不過那也是兩三年後的事了。輝兒,你媳婦連掌家理事都不會。以後我們走了,你後院還不得亂成一團。趁著這段時間,讓她好好跟你母親學。」

  方輝點頭道好。

  寧海又說道:「對了,你母親說馬氏不喜歡出門應酬。如今有你娘在,她不出門應酬沒事。可等我們走了,她總這樣怎麼成?」又不是平頭百姓,官場上的人哪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方輝臉色有些紅:「我會說她的。」馬氏曾經跟她抱怨過,說她跟著肖氏出去應酬時,眾人用一種很不屑的眼光看她。

  其實是馬氏自己想多了。那些夫人就算心裡懷疑她是未婚先孕嫁入將軍府,可她既已是大將軍府的大奶奶,眾人就算心裡不屑面上也不會表露出來的。

  這日晚上,方輝與馬氏說了半宿的話。第二天,馬氏紅著眼眶的馬氏到正院,求肖氏教她料理庶務。

  有了寧海的話,肖氏心裡不情願還是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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