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還叫妖魔？這是對仙長的不敬！
「洞虛...」
蘇辰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冥鬼道尊，看向王大牛：「...仙人？」
「這就是你所說的洞虛仙人嗎？」
「......」
王大牛愕然的抬起頭，他與蘇辰對視，看到了蘇辰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渾身毛骨悚然。💝✌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
這一刻，王大牛才知道自己究竟錯的有多離譜。
他一直強調且崇拜的洞虛仙人，竟在這群妖魔們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原來不是妖魔們的震驚表情不是因為他們沒見過世面，而是他們強到無邊，是從未見過這麼弱小的凌霄界修士們。
「我...」
王大牛嘴巴苦澀，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還是喜歡你先前的模樣，可以恢復一下。」
蘇辰頓了頓，笑著提醒道：「雖然有點桀驁不馴，但也挺有趣的。」
無知者的自信，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確實是一件頗為有趣的東西。
就比如現在的蘇辰，他真不覺得王大牛的盲目自信有什麼值得他仇恨、或是值得他出手鎮殺來表示自身強大的理由。
王大牛的自負，只會給蘇辰一種莫名的喜感，讓他覺得有點意思，讓他想探究一下凌霄界修士們此刻的心態變化。
「你...我...」
王大牛吞咽著口水，他瞪大雙眼看著蘇辰，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喃喃著：「你連洞虛仙人都能鎮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是天外最強大的妖魔嗎？」
蘇辰搖頭：「你忘了嗎，我說過我不是妖魔，我是人。」
「而他是仙，真正的仙。」
蘇辰指了指西門無情，說道：「不是洞虛仙人的仙，是玄仙的仙...嗯，你聽過玄仙嗎？或者真仙？」
「沒有。」
王大牛滿臉迷茫，他現在有確切的感受，感受到自己和蘇辰是兩個世界的人。
蘇辰所經歷、所了解的東西，王大牛聞所未聞。
什麼真仙？什麼玄仙？
這就是仙人的境界嗎？
「那在你眼裡，洞虛仙人又算個什麼？」
王大牛不由得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在場許多修士心中的迷茫。
如果洞虛仙人不是仙，那又是什麼？
「它不是什麼，只是洞虛。」
這句話不是蘇辰說的，而是已經回過神來的開山真人，他之前的心中就有不妙預感，所以現在倒也能較快恢復。
已經恢復過來的開山真人看著蘇辰，聲音沙啞的對著王大牛開口：「徒兒，有許多事情你並不知道。」
「我凌霄界修士無數，但無人能走到真正盡頭，洞虛期便已是巔峰盡頭。」
「無數歲月下來，曾出過多少英傑天驕，全都止步洞虛，無一人可得寸進。」
「久而久之，太年幼的修士們就已經不知洞虛之上是何物了，只知洞虛仙人，只求千年光陰。」
開山真人深吸一口氣，他的話讓王大牛心裡更加震撼。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師尊如此嚴肅的談及洞虛仙人，曾經許多前輩對於洞虛仙人都避而不談，最多就是表現出羨慕和敬仰之情，從未有人真正的討論過這個境界。
聽師尊現在所說，洞虛也不過是仙路中的一個境界而已，並非是巔峰？
「那我們的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人群中，有修士已經迷茫著喃喃自語，如果洞虛仙人不是盡頭，那我們就只能止步於洞虛？
在之後呢？
被永恆的困在洞虛仙人之境，永遠無法了解到真正的仙路巔峰是何等風景？
那我們的辛苦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凌霄界億萬萬生靈前仆後繼的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這一刻，許多土著修士的心境都有波動，他們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這就好似是在地球世界，有外星人降臨對人類說：你們其實都活在缸中之腦里，從未見過真實的世界。
這讓人怎麼接受？
一旦接受，世界觀就會徹底崩塌，人就會就此入魔發狂，無法看到絲毫的希望。
偏偏在這時候，西門無情突兀開口，淡淡評價：「凌霄界許是仙路斷絕，沒了洞虛之上的破境之法，修的都是殘缺廢法，卻也都當個寶貝。」
仙路斷絕？
廢法當寶？
這份評價，直讓一眾土著修士們渾身一顫，心中道基搖動，面露絕望之色。
「廢法？！」
王大牛倒是沒什麼悲傷的感觸，他看著西門無情說道：「你是很強大，但你所認為的廢法，是我們的畢生所求之法。」
「強大如你，又怎麼理解我們這些低微修士的困境，窮極一生也難比肩你的萬一。」
「就算凌霄界的仙路是斷的，我們恐怕也走不到斷路的盡頭。」
王大牛看的很是透徹，或者說是身為低級修士的麻木：「就算仙路不完整又如何，反正就算是完整的仙路，我也未必能修煉成為洞虛仙人。」
他這些話，不只是在反駁西門無情，也是在修復自己受到震動的內心。
凌霄界的仙路，不完整又怎麼樣？
我們這裡的大多數人，甚至連成為洞虛仙人的資格都沒有，大多數人可能就止步元嬰、合體之類的境界，又何必去擔心洞虛之後的事情呢？
我們連千年的壽元都未必能獲得，又何須去悲傷洞虛仙人逍遙千年之後的消亡呢？
王大牛的這番話，倒是讓不少土著修士的神情緩和，原本空洞的雙目也漸漸有了一些神采，仿佛枯木逢春，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被修復了。
這就像是地球人類接受了【缸中腦】的殘酷現實後，又認識到了一個新的現實：就算我是缸中腦又怎麼樣，就算一切都是虛假又怎麼樣，我還是照樣過我的日子，最壞的結果就是死掉咯。
「心態倒是不錯。」
蘇辰上下打量著王大牛，他現在很明顯能看出這個修為低下的老修士心性很不凡，和其餘人有截然不同的區別。
乍一看，王大牛是無知者無畏，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心臟，但仔細琢磨，這也算是一份大智若愚。
無知到極致，其實也是一種無畏，無畏即膽氣。
仙路本就是磨礪之路，膽氣十分重要。
「徒兒說的對。」
開山真人深吸一口氣，他也緩過勁來了：「便是凌霄界道路殘缺，與大多數人也無關。」
「凌霄界的太多生靈，窮極一生都無法登臨洞虛巔峰！」
開山真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蘇辰，挺身而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在你面前，我們確實孱弱不堪，若你們來此只是為了羞辱凌霄界生靈，大可不必如此。」
「只管動手來殺便是，老夫實力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
殺你？
我能獲得什麼好處嗎？
蘇辰眨了眨眼，看著土著修士們突然變得慷慨激昂起來，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來此，不是為了殺人而來。」
蘇辰攤開手，指了指地上的冥鬼道尊：「兇手已經伏法，那我們的舊帳就沒了，可以談談新的事情了。」
沒好處的事情，蘇辰不想做。
一幫弱者，殺了又能怎麼樣。
無端逞威風的事情，蘇辰不屑於去做，他所圖謀的是純粹的利益。
「你既為仙，高貴於吾等，又有什麼好談的。」
開山真人平靜開口：「整個凌霄界，於你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你若要取便取了，我們也攔不住。」
「若你不想動手屠殺，究竟要如何處置吾等？」
擺爛了。
沒得玩。
凌霄界最強的生靈在人家面前都是小蝦米，咱們這些更弱的傢伙，根本就不配讓人家出手。
他們要殺要剮，真的就全憑心意。
在場的土著修士們都深知差距所在，雖然他們被王大牛穩固了道心，但依然沒有反抗的勇氣。
仙路一道，實力為尊。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處置談不上，只不過是想殖民你們。」
「殖民，是何意？」
「殖民的意思是......」
蘇辰沉吟著，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為仙國國主，外界仙人，最近致力於尋找下界道統，給予資源、扶持成長、帶來全新生活、走向共同進步與繁榮。」
「此為仙國殖民法。」
蘇辰笑眯眯的看著開山真人，見他依舊滿臉迷茫，索性更直白的解釋道：「洞虛仙人之上的修煉法，我有，有很多，可以給你們。」
懂了！
明白了！
他們是來修復凌霄界殘缺仙道的！
「這就是殖民？」
開山真人滿臉震驚，他呆呆的看著蘇辰，感覺身處虛幻之中：「你...你為何要如此善待我們？」
「等等，你是不是想從中獲得什麼？」
開山真人才問出口，就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人家強成這樣了，凌霄界還有什麼值得人家留念的？
就算他們不殖民咱，對整個凌霄界也是予取予奪，誰能阻擋？
念及此處，開山真人不由得重新正視眼前的蘇辰。
「你果真不是妖魔，而是天上真仙！」
開山真人活得久，出身大派，知曉些許秘聞，他知道洞虛之人更強大的道統，是為仙。
所謂洞虛仙人之稱，也不過是對這份更強道統的渴望與追求罷了。
如今，傳聞中虛無縹緲的仙就在面前，更要賜下更強的道法來修復殘缺仙路，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這根本不是什麼大劫，這他娘的是大機緣！大氣運！大福澤！
「真仙一詞，形容的很準確。」
蘇辰含笑點頭，看著滿臉震驚的開山真人，出聲提醒道：「不過此等事大，你不能定奪，去喚個能主事的來，我於林內等他。」
「好！我這就去！」
開山真人狠狠點頭，他知道天大的機緣就在自己面前，凌霄界能不能脫胎換骨，就全看自己是否能把握住了。
言罷。
開山真人轉身欲走，卻又回過頭看著蘇辰，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下叩首。
「叩謝仙人賜法，凌霄界生靈定不忘仙人恩情！」
開山真人言辭懇切，言罷便急匆匆飛走。
他此舉看著情真意切，實則也是為了穩住蘇辰，先把【仙人賜法】這件事情定下來再說，不想蘇辰再臨陣反悔。
畢竟若是能不死，在得到點好處，這種事情誰都願意做。
西門無情目送著開山真人匆忙離去，不由得低聲對著蘇辰詢問：「國主，之前不是決意要以殺而行嗎？」
不能大開殺戒，這讓西門無情感覺有點不得勁，他這個魔尊現在殺的人還不過百，手上沾的血過少，和自己的名號不太匹配。
西門無情問這話的時候，沒有藏著掖著，也不是傳音。
周圍的土著修士們都聽到了，不由得紛紛面色大變。
他們剛才還心中慶幸轉危為安，還可能會獲得天大的世界機緣，成為神秘仙國的殖民地。
雖然殖民這個詞，聽上去有點怪怪的，但不管怎麼說也能拿到好處！
可結果呢？
合著人家早前就有動手的打算，只是突然改了主意。
這讓許多土著修士心中惴惴不安，就連剛準備找蘇辰搭話的王大牛都閉嘴了，不敢冒然開口。
他雖然不怕死，但也擔心因為自己的一張嘴巴而耽誤了凌霄界的蒼生未來。
一人死，無懼。
但因為自己而讓世界覆滅，那就犯不著了。
王大牛不敢說話，蘇辰倒是目光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回答西門無情的問題：「這或許就是他們的求死而不能吧...放心，以後有的是生靈讓你殺。」
只要仙國仍在征戰掠奪中，西門無情的魔尊名號遲早會沾上累累屍骨。
至於凌霄界...說真的，蘇辰現在真有一種佛魔一念間的感覺。
比起實力強勁的仙國而言，凌霄界太過弱小，這個世界的生靈存亡都在蘇辰的一念之間。
是殺伐，是奴役。
全看蘇辰的心情。
目前來看，凌霄界好歹也是自己第一個遇到的修仙世界，值得自己深入開荒一下。
若它真的沒什麼價值，或許遇到什麼反抗，再動手或拋棄也不遲。
最重要的是，蘇辰總覺得自從降臨後，自己有種潛移默化的順利，做什麼事情都很順。
他總覺得即便沒有遊戲機制的載體後，五福可能也在以另一種方式在默默助力自己。
從塞壬世界的世界核心中就可以看出，世界核心的出現幾乎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那眼前這幫子土著里，是不是也有五福送上門來的好處呢？
這是蘇辰的直覺，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王大牛，對王大牛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啊？我嗎？」
王大牛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扭捏。
蘇辰不由得笑了：「你剛才那般不怕死，現在怎麼不敢靠近我？是覺得我比洞虛仙人強大，所以你又怕死了？」
「倒也不是。」
王大牛搖頭，吞吞吐吐道：「師兄們都說我說話太過直白，我怕我要是說錯了什麼話，惹得你不開心了，你就不殖民我們了。」
看來這老頭也知道自己的嘴巴是禍根啊，只是他應該沒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禍得福。
「無妨，只是閒聊一番，你不用擔憂。」
蘇辰擺了擺手，一道靈氣施展，不容王大牛拒絕的將其拖到身邊，王大牛有些緊張的低頭看著周身，但沒反抗，只是有些束手束腳的低聲問道：「你想跟我聊什麼？」
「聊聊你。」
「我？你是大人物，我區區一個築基期修士，對你而言不過螻蟻，沒什麼好聊的。」
王大牛的自我認識很清晰，他是不怕死，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強者的差距。
「不不不。」
蘇辰搖頭，微眯著眼睛，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區區築基？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你太玄宗號稱凌霄界第一大派，想來你這樣的弟子應該數不勝數，而你師傅又是分神強者，比洞虛期也只略弱兩個境界罷了。」
「你自身於太玄宗而言，應該不過是隨手可棄的棋子罷了，若他們不在乎你赴死，想來第一次就會派你來，為何第一次會談時不見你？」
蘇辰頓了頓，淡淡道：「還有，先前無情幾次動怒，還未動手，你師傅就暗中前進半步，隱約護你在身後。」
「區區一個築基，能讓分神強者這麼緊張？」
蘇辰玩味的打量著王大牛，他的眼神看的王大牛直發毛：「你不簡單，你有問題。」
......
「什麼？！」
「道尊大人被抓了！」
林不悔不敢置信的轉身，看著匆忙前來匯報的開山真人。
這怎麼可能？
開山真人去而復返才多久，一炷香都不到，林不悔自己也才剛把眾派掌門和長老們聚集起來商議是否要一舉消滅妖魔們。
結果呢？
我這邊剛開個頭，才說了兩句鼓舞人心的熱血宣言，激勵士氣。
結果你掉頭就衝進來，好似那凡人士卒傳令兵，嚷嚷著：「報！前線鎮國大將軍被俘，戰事吃緊，滅國危機就在眼前！」
雖然你說的不是這句話，但意思差不多，而且更加嚴重！
冥鬼道尊何許人也？
活了一千八百餘歲，在無數凌霄界強者中脫穎而出，號稱邪派第一大能，一人鎮壓無數時代的天才修士們，是實打實的此界前三生靈！
無數大派，諸多聖地，正邪兩派，哪個不畏懼他？哪個敢輕易提及他的名？
這樣的舉世大人物，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被俘虜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林不悔條件反射的沉聲否認：「你在說什麼昏話！道尊怎麼可能被抓，他即便實力不濟，不如妖魔，也不至於不聲不響的就被鎮壓了。」
這話讓不少大派領袖修士們在震驚中點頭贊同，道尊這樣的強者，就算被鎮壓了，在此之前也應該有驚天動地的大戰。
大家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而且據說林不悔剛才還跟道尊聊天來著，轉眼人就被擒拿了？
開什麼玩笑！
「掌門，證據確鑿，我親眼看見道尊真身，絕無有假！」
開山真人連忙開口，把與蘇辰交流的細節盡皆告知，同時也詳細說明了【殖民】一事。
一炷香後。
「...事情的大概，就是如此，請掌門決斷。」
開山真人停下了匯報，偷偷抬頭瞄了一眼，卻見眼前數百名凌霄界各派大人物們，全都跟木雕似的呆愣在原地，眼神錯愕或震撼。
無一人開口說話，全場寂靜的可怕。
大家的腦海里，全都在迴蕩著開山真人剛才說的話。
外界仙人、鎮壓道尊、殘缺大道、殖民授法......這些種種在腦海里不斷迴蕩，眾人感覺太過夢幻，好像有點不真切。
好端端的妖魔，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真正的外界仙人，要下凡賜福凌霄界的蒼生？
等等！
這劇情有點不對吧？
眾人在沉默中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自然和深深迷茫。
剛才大家還在義憤填膺的嚷嚷著要給妖魔們一個教訓，各派紛紛表示要不惜魚死網破，結果風向急轉，人家帶來的不是滅世的危機，而是天大的機緣。
要說大家不信開山真人說的這些話，但偏生開山真人開口就點出了大道殘缺的事實。
這可是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真相，是各派心照不宣的凌霄仙路秘聞。
太玄宗更是如此，無數歲月來，多少先輩在消亡時留下遺願，盡皆是希望後人能補全仙路，看看洞虛之上的風景。
凌霄界各派為了不影響弟子們的修行積極性，絕口不提此事，只有極少數至強者在默默努力，一代又一代的接力奮鬥。
可現在，這件事情卻被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且，這還是在人家瞬息之間就遠程擒拿冥鬼道尊的情況下，兩件事情互相佐證，無疑說明了開山真人說的是真話。
對方很強，是真正仙人。
即便或許不是仙，也絕對是洞虛之上的強者。
在這個前提下，對方還表露出願意賜下更強法的意願，那就由不得眾人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不可能再嚷嚷對方是妖魔了！
要真肯賜法，那就是再造凌霄！天下之大聖！
但前提是，他們沒誆騙我們。
「這...這，各位怎麼看這群妖魔說的話？」
林不悔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得回頭徵求各派意見。
其中一名老嫗突然開口：「林掌門，還叫妖魔？這是對仙長們的不敬！」
此話一出，各派掌門面面相覷。
不少人都默默表態表態，願意以太玄宗為首，他們棄權了，沒人敢真的作出決斷。
事關重大，林不悔也看出各派的想法，都不想打了。
這還打個屁啊！
誰要現在還嚷嚷著斬妖魔，估摸著自己都見不到妖魔，就會被自己人給當場手刃了。
斬妖魔，就是擋住天下人的仙路！
現在的問題不是打不打，而是怎麼求證這件事情，同時想好怎麼和妖魔們進行下一步接觸。
「看來吾等都不能輕易決斷，我去請祖師爺。」
林不悔深吸一口氣，決定把問題拋給其他的洞虛仙人們。
可就在林不悔準備匆忙離開時，卻注意到開山真人兩次都是獨身返回，他不由得問道：「其他人呢？還在妖魔...呸，在仙人身邊嗎？」
「是。」
林不悔點頭。
「那大牛呢？」
林不悔看著開山真人，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覺：「你把他也留在仙人身邊了？他要是被仙人看出端倪，你讓太玄宗這一代的弟子怎麼辦！」
「仙人當面，我也不敢帶大牛回來，怕讓仙人看出我太在乎大牛。」
開山真人苦笑著開口：「況且以大牛那脾氣，最壞的結果就是身死而已。」
開山真人實在不願弟子身死，但若是真要面對這一結果，對太玄宗也算是較好的結局。
大牛此行同去，本來就是為了赴死而去。
但問題是，林不悔現在感覺大牛可能不會死！
「他要是死了才好，但要是不死......」
林不悔跺了跺腳：「嗨呀！你真是成事不足啊！」
若仙人真有更強的玄通，能看不出大牛的體質問題？由淺入深，能想不到凌霄界各大派的根基所在？
一想到這裡，林不悔心急如焚，再也不敢怠慢，連忙動身去找祖師爺。
「為今之計，只有讓祖師爺出山了！」
「祖師爺身上有大牛的生死符，他能控大牛的生死，救我太玄宗。」
蘇辰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冥鬼道尊，看向王大牛：「...仙人？」
「這就是你所說的洞虛仙人嗎？」
「......」
王大牛愕然的抬起頭，他與蘇辰對視，看到了蘇辰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渾身毛骨悚然。💝✌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
這一刻，王大牛才知道自己究竟錯的有多離譜。
他一直強調且崇拜的洞虛仙人，竟在這群妖魔們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原來不是妖魔們的震驚表情不是因為他們沒見過世面，而是他們強到無邊，是從未見過這麼弱小的凌霄界修士們。
「我...」
王大牛嘴巴苦澀，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還是喜歡你先前的模樣，可以恢復一下。」
蘇辰頓了頓，笑著提醒道：「雖然有點桀驁不馴，但也挺有趣的。」
無知者的自信，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確實是一件頗為有趣的東西。
就比如現在的蘇辰，他真不覺得王大牛的盲目自信有什麼值得他仇恨、或是值得他出手鎮殺來表示自身強大的理由。
王大牛的自負，只會給蘇辰一種莫名的喜感，讓他覺得有點意思，讓他想探究一下凌霄界修士們此刻的心態變化。
「你...我...」
王大牛吞咽著口水，他瞪大雙眼看著蘇辰，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喃喃著：「你連洞虛仙人都能鎮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是天外最強大的妖魔嗎？」
蘇辰搖頭：「你忘了嗎，我說過我不是妖魔，我是人。」
「而他是仙，真正的仙。」
蘇辰指了指西門無情，說道：「不是洞虛仙人的仙，是玄仙的仙...嗯，你聽過玄仙嗎？或者真仙？」
「沒有。」
王大牛滿臉迷茫，他現在有確切的感受，感受到自己和蘇辰是兩個世界的人。
蘇辰所經歷、所了解的東西，王大牛聞所未聞。
什麼真仙？什麼玄仙？
這就是仙人的境界嗎？
「那在你眼裡，洞虛仙人又算個什麼？」
王大牛不由得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在場許多修士心中的迷茫。
如果洞虛仙人不是仙，那又是什麼？
「它不是什麼，只是洞虛。」
這句話不是蘇辰說的，而是已經回過神來的開山真人，他之前的心中就有不妙預感，所以現在倒也能較快恢復。
已經恢復過來的開山真人看著蘇辰，聲音沙啞的對著王大牛開口：「徒兒，有許多事情你並不知道。」
「我凌霄界修士無數，但無人能走到真正盡頭，洞虛期便已是巔峰盡頭。」
「無數歲月下來，曾出過多少英傑天驕，全都止步洞虛，無一人可得寸進。」
「久而久之，太年幼的修士們就已經不知洞虛之上是何物了，只知洞虛仙人，只求千年光陰。」
開山真人深吸一口氣，他的話讓王大牛心裡更加震撼。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師尊如此嚴肅的談及洞虛仙人，曾經許多前輩對於洞虛仙人都避而不談，最多就是表現出羨慕和敬仰之情，從未有人真正的討論過這個境界。
聽師尊現在所說，洞虛也不過是仙路中的一個境界而已，並非是巔峰？
「那我們的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人群中，有修士已經迷茫著喃喃自語，如果洞虛仙人不是盡頭，那我們就只能止步於洞虛？
在之後呢？
被永恆的困在洞虛仙人之境，永遠無法了解到真正的仙路巔峰是何等風景？
那我們的辛苦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凌霄界億萬萬生靈前仆後繼的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這一刻，許多土著修士的心境都有波動，他們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這就好似是在地球世界，有外星人降臨對人類說：你們其實都活在缸中之腦里，從未見過真實的世界。
這讓人怎麼接受？
一旦接受，世界觀就會徹底崩塌，人就會就此入魔發狂，無法看到絲毫的希望。
偏偏在這時候，西門無情突兀開口，淡淡評價：「凌霄界許是仙路斷絕，沒了洞虛之上的破境之法，修的都是殘缺廢法，卻也都當個寶貝。」
仙路斷絕？
廢法當寶？
這份評價，直讓一眾土著修士們渾身一顫，心中道基搖動，面露絕望之色。
「廢法？！」
王大牛倒是沒什麼悲傷的感觸，他看著西門無情說道：「你是很強大，但你所認為的廢法，是我們的畢生所求之法。」
「強大如你，又怎麼理解我們這些低微修士的困境，窮極一生也難比肩你的萬一。」
「就算凌霄界的仙路是斷的，我們恐怕也走不到斷路的盡頭。」
王大牛看的很是透徹，或者說是身為低級修士的麻木：「就算仙路不完整又如何，反正就算是完整的仙路，我也未必能修煉成為洞虛仙人。」
他這些話，不只是在反駁西門無情，也是在修復自己受到震動的內心。
凌霄界的仙路，不完整又怎麼樣？
我們這裡的大多數人，甚至連成為洞虛仙人的資格都沒有，大多數人可能就止步元嬰、合體之類的境界，又何必去擔心洞虛之後的事情呢？
我們連千年的壽元都未必能獲得，又何須去悲傷洞虛仙人逍遙千年之後的消亡呢？
王大牛的這番話，倒是讓不少土著修士的神情緩和，原本空洞的雙目也漸漸有了一些神采，仿佛枯木逢春，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被修復了。
這就像是地球人類接受了【缸中腦】的殘酷現實後，又認識到了一個新的現實：就算我是缸中腦又怎麼樣，就算一切都是虛假又怎麼樣，我還是照樣過我的日子，最壞的結果就是死掉咯。
「心態倒是不錯。」
蘇辰上下打量著王大牛，他現在很明顯能看出這個修為低下的老修士心性很不凡，和其餘人有截然不同的區別。
乍一看，王大牛是無知者無畏，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心臟，但仔細琢磨，這也算是一份大智若愚。
無知到極致，其實也是一種無畏，無畏即膽氣。
仙路本就是磨礪之路，膽氣十分重要。
「徒兒說的對。」
開山真人深吸一口氣，他也緩過勁來了：「便是凌霄界道路殘缺，與大多數人也無關。」
「凌霄界的太多生靈，窮極一生都無法登臨洞虛巔峰！」
開山真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蘇辰，挺身而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在你面前，我們確實孱弱不堪，若你們來此只是為了羞辱凌霄界生靈，大可不必如此。」
「只管動手來殺便是，老夫實力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
殺你？
我能獲得什麼好處嗎？
蘇辰眨了眨眼，看著土著修士們突然變得慷慨激昂起來，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來此，不是為了殺人而來。」
蘇辰攤開手，指了指地上的冥鬼道尊：「兇手已經伏法，那我們的舊帳就沒了，可以談談新的事情了。」
沒好處的事情，蘇辰不想做。
一幫弱者，殺了又能怎麼樣。
無端逞威風的事情，蘇辰不屑於去做，他所圖謀的是純粹的利益。
「你既為仙，高貴於吾等，又有什麼好談的。」
開山真人平靜開口：「整個凌霄界，於你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你若要取便取了，我們也攔不住。」
「若你不想動手屠殺，究竟要如何處置吾等？」
擺爛了。
沒得玩。
凌霄界最強的生靈在人家面前都是小蝦米，咱們這些更弱的傢伙，根本就不配讓人家出手。
他們要殺要剮，真的就全憑心意。
在場的土著修士們都深知差距所在，雖然他們被王大牛穩固了道心，但依然沒有反抗的勇氣。
仙路一道，實力為尊。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處置談不上，只不過是想殖民你們。」
「殖民，是何意？」
「殖民的意思是......」
蘇辰沉吟著，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為仙國國主，外界仙人，最近致力於尋找下界道統，給予資源、扶持成長、帶來全新生活、走向共同進步與繁榮。」
「此為仙國殖民法。」
蘇辰笑眯眯的看著開山真人，見他依舊滿臉迷茫，索性更直白的解釋道：「洞虛仙人之上的修煉法，我有，有很多，可以給你們。」
懂了！
明白了！
他們是來修復凌霄界殘缺仙道的！
「這就是殖民？」
開山真人滿臉震驚，他呆呆的看著蘇辰，感覺身處虛幻之中：「你...你為何要如此善待我們？」
「等等，你是不是想從中獲得什麼？」
開山真人才問出口，就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人家強成這樣了，凌霄界還有什麼值得人家留念的？
就算他們不殖民咱，對整個凌霄界也是予取予奪，誰能阻擋？
念及此處，開山真人不由得重新正視眼前的蘇辰。
「你果真不是妖魔，而是天上真仙！」
開山真人活得久，出身大派，知曉些許秘聞，他知道洞虛之人更強大的道統，是為仙。
所謂洞虛仙人之稱，也不過是對這份更強道統的渴望與追求罷了。
如今，傳聞中虛無縹緲的仙就在面前，更要賜下更強的道法來修復殘缺仙路，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這根本不是什麼大劫，這他娘的是大機緣！大氣運！大福澤！
「真仙一詞，形容的很準確。」
蘇辰含笑點頭，看著滿臉震驚的開山真人，出聲提醒道：「不過此等事大，你不能定奪，去喚個能主事的來，我於林內等他。」
「好！我這就去！」
開山真人狠狠點頭，他知道天大的機緣就在自己面前，凌霄界能不能脫胎換骨，就全看自己是否能把握住了。
言罷。
開山真人轉身欲走，卻又回過頭看著蘇辰，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下叩首。
「叩謝仙人賜法，凌霄界生靈定不忘仙人恩情！」
開山真人言辭懇切，言罷便急匆匆飛走。
他此舉看著情真意切，實則也是為了穩住蘇辰，先把【仙人賜法】這件事情定下來再說，不想蘇辰再臨陣反悔。
畢竟若是能不死，在得到點好處，這種事情誰都願意做。
西門無情目送著開山真人匆忙離去，不由得低聲對著蘇辰詢問：「國主，之前不是決意要以殺而行嗎？」
不能大開殺戒，這讓西門無情感覺有點不得勁，他這個魔尊現在殺的人還不過百，手上沾的血過少，和自己的名號不太匹配。
西門無情問這話的時候，沒有藏著掖著，也不是傳音。
周圍的土著修士們都聽到了，不由得紛紛面色大變。
他們剛才還心中慶幸轉危為安，還可能會獲得天大的世界機緣，成為神秘仙國的殖民地。
雖然殖民這個詞，聽上去有點怪怪的，但不管怎麼說也能拿到好處！
可結果呢？
合著人家早前就有動手的打算，只是突然改了主意。
這讓許多土著修士心中惴惴不安，就連剛準備找蘇辰搭話的王大牛都閉嘴了，不敢冒然開口。
他雖然不怕死，但也擔心因為自己的一張嘴巴而耽誤了凌霄界的蒼生未來。
一人死，無懼。
但因為自己而讓世界覆滅，那就犯不著了。
王大牛不敢說話，蘇辰倒是目光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回答西門無情的問題：「這或許就是他們的求死而不能吧...放心，以後有的是生靈讓你殺。」
只要仙國仍在征戰掠奪中，西門無情的魔尊名號遲早會沾上累累屍骨。
至於凌霄界...說真的，蘇辰現在真有一種佛魔一念間的感覺。
比起實力強勁的仙國而言，凌霄界太過弱小，這個世界的生靈存亡都在蘇辰的一念之間。
是殺伐，是奴役。
全看蘇辰的心情。
目前來看，凌霄界好歹也是自己第一個遇到的修仙世界，值得自己深入開荒一下。
若它真的沒什麼價值，或許遇到什麼反抗，再動手或拋棄也不遲。
最重要的是，蘇辰總覺得自從降臨後，自己有種潛移默化的順利，做什麼事情都很順。
他總覺得即便沒有遊戲機制的載體後，五福可能也在以另一種方式在默默助力自己。
從塞壬世界的世界核心中就可以看出，世界核心的出現幾乎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那眼前這幫子土著里，是不是也有五福送上門來的好處呢？
這是蘇辰的直覺，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王大牛，對王大牛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啊？我嗎？」
王大牛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扭捏。
蘇辰不由得笑了：「你剛才那般不怕死，現在怎麼不敢靠近我？是覺得我比洞虛仙人強大，所以你又怕死了？」
「倒也不是。」
王大牛搖頭，吞吞吐吐道：「師兄們都說我說話太過直白，我怕我要是說錯了什麼話，惹得你不開心了，你就不殖民我們了。」
看來這老頭也知道自己的嘴巴是禍根啊，只是他應該沒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禍得福。
「無妨，只是閒聊一番，你不用擔憂。」
蘇辰擺了擺手，一道靈氣施展，不容王大牛拒絕的將其拖到身邊，王大牛有些緊張的低頭看著周身，但沒反抗，只是有些束手束腳的低聲問道：「你想跟我聊什麼？」
「聊聊你。」
「我？你是大人物，我區區一個築基期修士，對你而言不過螻蟻，沒什麼好聊的。」
王大牛的自我認識很清晰，他是不怕死，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強者的差距。
「不不不。」
蘇辰搖頭，微眯著眼睛，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區區築基？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你太玄宗號稱凌霄界第一大派，想來你這樣的弟子應該數不勝數，而你師傅又是分神強者，比洞虛期也只略弱兩個境界罷了。」
「你自身於太玄宗而言，應該不過是隨手可棄的棋子罷了，若他們不在乎你赴死，想來第一次就會派你來，為何第一次會談時不見你？」
蘇辰頓了頓，淡淡道：「還有，先前無情幾次動怒，還未動手，你師傅就暗中前進半步，隱約護你在身後。」
「區區一個築基，能讓分神強者這麼緊張？」
蘇辰玩味的打量著王大牛，他的眼神看的王大牛直發毛：「你不簡單，你有問題。」
......
「什麼？！」
「道尊大人被抓了！」
林不悔不敢置信的轉身，看著匆忙前來匯報的開山真人。
這怎麼可能？
開山真人去而復返才多久，一炷香都不到，林不悔自己也才剛把眾派掌門和長老們聚集起來商議是否要一舉消滅妖魔們。
結果呢？
我這邊剛開個頭，才說了兩句鼓舞人心的熱血宣言，激勵士氣。
結果你掉頭就衝進來，好似那凡人士卒傳令兵，嚷嚷著：「報！前線鎮國大將軍被俘，戰事吃緊，滅國危機就在眼前！」
雖然你說的不是這句話，但意思差不多，而且更加嚴重！
冥鬼道尊何許人也？
活了一千八百餘歲，在無數凌霄界強者中脫穎而出，號稱邪派第一大能，一人鎮壓無數時代的天才修士們，是實打實的此界前三生靈！
無數大派，諸多聖地，正邪兩派，哪個不畏懼他？哪個敢輕易提及他的名？
這樣的舉世大人物，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被俘虜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林不悔條件反射的沉聲否認：「你在說什麼昏話！道尊怎麼可能被抓，他即便實力不濟，不如妖魔，也不至於不聲不響的就被鎮壓了。」
這話讓不少大派領袖修士們在震驚中點頭贊同，道尊這樣的強者，就算被鎮壓了，在此之前也應該有驚天動地的大戰。
大家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而且據說林不悔剛才還跟道尊聊天來著，轉眼人就被擒拿了？
開什麼玩笑！
「掌門，證據確鑿，我親眼看見道尊真身，絕無有假！」
開山真人連忙開口，把與蘇辰交流的細節盡皆告知，同時也詳細說明了【殖民】一事。
一炷香後。
「...事情的大概，就是如此，請掌門決斷。」
開山真人停下了匯報，偷偷抬頭瞄了一眼，卻見眼前數百名凌霄界各派大人物們，全都跟木雕似的呆愣在原地，眼神錯愕或震撼。
無一人開口說話，全場寂靜的可怕。
大家的腦海里，全都在迴蕩著開山真人剛才說的話。
外界仙人、鎮壓道尊、殘缺大道、殖民授法......這些種種在腦海里不斷迴蕩，眾人感覺太過夢幻，好像有點不真切。
好端端的妖魔，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真正的外界仙人，要下凡賜福凌霄界的蒼生？
等等！
這劇情有點不對吧？
眾人在沉默中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自然和深深迷茫。
剛才大家還在義憤填膺的嚷嚷著要給妖魔們一個教訓，各派紛紛表示要不惜魚死網破，結果風向急轉，人家帶來的不是滅世的危機，而是天大的機緣。
要說大家不信開山真人說的這些話，但偏生開山真人開口就點出了大道殘缺的事實。
這可是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真相，是各派心照不宣的凌霄仙路秘聞。
太玄宗更是如此，無數歲月來，多少先輩在消亡時留下遺願，盡皆是希望後人能補全仙路，看看洞虛之上的風景。
凌霄界各派為了不影響弟子們的修行積極性，絕口不提此事，只有極少數至強者在默默努力，一代又一代的接力奮鬥。
可現在，這件事情卻被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且，這還是在人家瞬息之間就遠程擒拿冥鬼道尊的情況下，兩件事情互相佐證，無疑說明了開山真人說的是真話。
對方很強，是真正仙人。
即便或許不是仙，也絕對是洞虛之上的強者。
在這個前提下，對方還表露出願意賜下更強法的意願，那就由不得眾人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不可能再嚷嚷對方是妖魔了！
要真肯賜法，那就是再造凌霄！天下之大聖！
但前提是，他們沒誆騙我們。
「這...這，各位怎麼看這群妖魔說的話？」
林不悔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得回頭徵求各派意見。
其中一名老嫗突然開口：「林掌門，還叫妖魔？這是對仙長們的不敬！」
此話一出，各派掌門面面相覷。
不少人都默默表態表態，願意以太玄宗為首，他們棄權了，沒人敢真的作出決斷。
事關重大，林不悔也看出各派的想法，都不想打了。
這還打個屁啊！
誰要現在還嚷嚷著斬妖魔，估摸著自己都見不到妖魔，就會被自己人給當場手刃了。
斬妖魔，就是擋住天下人的仙路！
現在的問題不是打不打，而是怎麼求證這件事情，同時想好怎麼和妖魔們進行下一步接觸。
「看來吾等都不能輕易決斷，我去請祖師爺。」
林不悔深吸一口氣，決定把問題拋給其他的洞虛仙人們。
可就在林不悔準備匆忙離開時，卻注意到開山真人兩次都是獨身返回，他不由得問道：「其他人呢？還在妖魔...呸，在仙人身邊嗎？」
「是。」
林不悔點頭。
「那大牛呢？」
林不悔看著開山真人，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覺：「你把他也留在仙人身邊了？他要是被仙人看出端倪，你讓太玄宗這一代的弟子怎麼辦！」
「仙人當面，我也不敢帶大牛回來，怕讓仙人看出我太在乎大牛。」
開山真人苦笑著開口：「況且以大牛那脾氣，最壞的結果就是身死而已。」
開山真人實在不願弟子身死，但若是真要面對這一結果，對太玄宗也算是較好的結局。
大牛此行同去，本來就是為了赴死而去。
但問題是，林不悔現在感覺大牛可能不會死！
「他要是死了才好，但要是不死......」
林不悔跺了跺腳：「嗨呀！你真是成事不足啊！」
若仙人真有更強的玄通，能看不出大牛的體質問題？由淺入深，能想不到凌霄界各大派的根基所在？
一想到這裡，林不悔心急如焚，再也不敢怠慢，連忙動身去找祖師爺。
「為今之計，只有讓祖師爺出山了！」
「祖師爺身上有大牛的生死符，他能控大牛的生死，救我太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