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你讓本魔尊感到淡淡的羞恥
開山真人望著冥鬼道尊的背影，不由得吞咽口水，看了一眼林不悔，請示道：「掌門，真要這麼說嗎？」
「那...那便如此吧！」
林不悔略微猶豫，但念及這些天內部的尖銳矛盾，不由得咬牙點頭：「就這麼說！我倒也要看看，那群妖魔有甚了不起。🎄☝ ❻➈Ş卄υＸ.Ⓒ𝕆ϻ 🐣🍩」
雙方對峙了這麼久，也並未真的打起來。
林不悔琢磨著，他也覺得這幫妖魔可能也沒什麼底氣，或許也就是看著人多勢眾而已。
若真是個個實力強悍如第一個妖魔那般，妖魔們不早打過來了？
對！
肯定是這樣！
面對妖魔，就要像前輩們，更要強硬，絕不輕易認輸。
不服就殺，我凌霄界億萬萬修士，也未必比妖魔少到哪裡去！
即便有紫雲聖地的先輩掐算警告在先，但林不悔現在也顧不上許多了。
再要不動手，怕是自己內部就要分崩離析了。
「我...我這就去。」
開山真人眼神里有無奈，他覺得自己這麼帶話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但他不會退縮，掌門既已下令，他一定會把話帶到。
雖然開山真人自覺的不該如此表態，但他人微言輕，無法做主。
他很想告訴掌門，那老人有多恐怖，他先前也如實強調匯報，但遭來的只有呵斥與質疑。
以凌霄界的修行情況來看，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世上有生靈能強到如此地步，未有動作，只是眼神就能輕易誅殺元嬰高手。
這無異於人類用眼神盯死一群螞蟻，用眼睛把一群螞蟻給看死了！
這怎麼可能啊！
就算是強者出手，怎麼說也會有施展道法的痕跡與端倪，怎麼只是眼神可以做到？
但事實就是如此。
只是他們不信。
開山真人滿心悲涼，默默轉身離開。
他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凌霄界的命運，可能就在此刻改寫了。
......
「你師傅不信仙，但你似乎不一樣，你信仙？」
森林外，在一眾大氣也不敢喘的修士面前，蘇辰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的小老頭。
這個自稱叫王大牛的低級修士，是這群人里唯一不怕死的傢伙。
再加上他師傅又顯然是帶隊之人，蘇辰覺得和這傢伙交流，或許能問出點什麼。
蘇辰沒什麼具體的分析，只是一種本能的感覺，他只是純粹覺得這個叫王大牛的修士還不錯。
「當然信！」
王大牛看著蘇辰，理所應當的開口：「難道這世上真的沒仙嗎？」
「你們這兒，我不知道。」
蘇辰搖頭，又點頭：「但外面有仙。」
「我知道，你說的是他。」
王大牛指著西門無情，大魔尊瞪了過去，哪裡來的膽子敢用手指著本座？活膩歪了？
「你信，但為何你師傅不信。」
蘇辰沉吟著詢問：「凌霄界，無仙？」
「有！」
王大牛聞言挺起胸膛，滿是驕傲的開口：「我凌霄界也有仙人，有至少十位之多！」
十位以上的仙人？
蘇辰一怔，他看了一眼西門無情，心中略感安寧。
未等蘇辰追問，王大牛接著開口：「我太玄宗就有三位洞虛仙人，實力非凡，有移山倒海之威能，鎮守太玄宗，使我太玄為天下第一大派。」
「洞虛...仙人？洞虛期？」
蘇辰眨了眨眼，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理解錯了。
哪有洞虛期就成仙的，洞虛二字這大概是凌霄界仙人的特殊代詞吧。
卻不料王大牛詫異的看著蘇辰：「你也知道洞虛之境？想來也是，你身邊既然有仙，那他也應該是洞虛境吧。」
言罷，王大牛略有些好奇的看向西門無情。
他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震的蘇辰渾身一顫，面色錯愕。
洞虛仙人，還真是洞虛境！
不是哥們...洞虛修士也配自稱為仙？
那我仙國內，至少得有上億的仙人啊！
王大牛看了一會兒西門無情，以他築基期的修為，自然是分不清玄仙和洞虛期的差別，在王大牛眼裡，這兩者都強悍到讓人無法理解。
很快，王大牛的目光又落在蘇辰身上，他看出了蘇辰臉上震驚的表情，以為蘇辰是在震撼於凌霄界的恐怖底蘊。
這讓王大牛心裡有一股子驕傲之情升起，看來這所謂妖魔頭子也不過如此。
通仙門背後有仙又怎麼樣，咱凌霄界也有仙。
看他如此震驚的樣子，想來那通仙門背後的世界，應該不如凌霄界，否則他怎會露出這樣土包子的神情。
王大牛隻覺得蘇辰此刻的模樣，像極了自己前些年回村時，父老鄉親們圍繞著自己的眼神。
震驚！羨慕！畏懼！崇拜！
他們圍著自己，問東問西，平日裡他們見到鍊氣期修士都覺得高貴不凡，又何況是面對自己這位強大的築基修士。
而現在，易地而處，王大牛看到蘇辰面露震撼，他覺得自己在蘇辰面前也有了不少底氣，覺得他與村民們一般無二，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妖魔」罷了。
「你確定，洞虛期就是仙人？」
蘇辰有些不太肯定的追問，他感覺自己可能是理解錯了。
但王大牛皺眉，略微不滿的開口：「你這廝好難纏，我何須騙你不成？」
「我不瞞你說，前些日子裡斬你麾下妖魔小卒者，便是我凌霄界鎮守通仙門的洞虛仙人們。」
「我雖不知道是哪位洞虛仙人出手，但我知曉洞虛仙人的神通非凡莫測，有無法猜測與想像的大恐怖。」
王大牛看著蘇辰滿臉不信的表情，不由得聲音抬高：「你身邊有仙人，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呢！」
「你難道不知道，洞虛境乃天下第一大境！凡有幸登入此境者，皆可為仙！」
「洞虛之神通，造化無邊！俯瞰蒼生萬靈，橫斷千古而不死！一仙可鎮壓億萬萬生靈！」
「他們獨立於時間長河的盡頭，回首望去，儘是無數時代的英傑枯骨！」
「這是多麼的寂寞與無敵，讓蒼生敬仰，不敢直視。」
王大牛越說越興奮，這是所有凌霄界修士畢生追求的夢想。
但洞虛期太難成就了，便是以凌霄界的廣袤土地和生靈，當世的洞虛仙人也不過十多位左右。
他們聞名於世，享受萬靈供奉與朝拜，是真正的仙路巔峰之人！
「嘶~！」
蘇辰倒吸一口涼氣，瞪大雙眼看著王大牛，只覺得這傢伙有點辰里東氣的。
他說的字詞，聽起來都特別牛逼！
也不知道是不是超腦翻譯不準確的緣故，蘇辰感覺這些形容詞...應該不是拿來形容一個洞虛期修士吧？
想到這裡，蘇辰不由得看了看身邊的西門無情。
他都從未這麼誇讚過無情魔尊，若洞虛期修士都被如此讚譽，那西門無情該怎麼形容？
極致升華？獨斷萬古？踏破輪迴？磨滅大道？
蘇辰沉默了。
西門無情也沉默了。
唯有王大牛昂著頭，看著面前的妖魔們，尤其是看著妖魔頭子，心裡的驕傲快要溢出來了。
他身邊的其餘土著修士們，臉上的緊張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也敢直視蘇辰和西門無情了。
他們感覺王大牛說的挺對，他們也覺得這群妖魔似乎是真的沒見過什麼世面，連洞虛仙人這樣恐怖的存在都不曾知曉。
而且王大牛一點誇大的成分都沒有，是實打實的說出了洞虛仙人的強大，甚至只是說了部分而已，就把這群妖魔給震撼成什麼樣子了。
瞧瞧！
妖魔頭子都不說話了！
這群妖魔，怕是沒見過可以活數千年而不死的修士吧，沒見過能移山倒海之可怕的神通吧？
就在大家的自信重新建立起來時，突然天邊竄來一道流光，落在了地上。
眾人紛紛望去，卻見是去而復返的開山真人。
他面色有些詭異，看著蘇辰，欲言又止。
「殺我士卒者呢？」
蘇辰也看向開山道人，出聲詢問，開山真人略有些尷尬，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咬牙開口道：「回道友的話，這此間或有些許誤會。」
「鎮守通仙門的先輩們...並非有意出手，只是職責所在，還望道友莫怪。」
「不肯來？」
蘇辰挑眉，他猜出了大概。
既然洞虛仙人有王大牛說的那般牛逼，那必然是凌霄界養的尊處優之輩。
暫且不論洞虛期是不是仙路巔峰，他們也確實是冠絕一個世界的生靈，心性自然驕傲，多少也有點天下無敵氣概。
這樣舉世無敵的大人物，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屁顛屁顛的過來。
「行吧。」
蘇辰笑了笑，眺望百里外的某處，淡淡開口：「無情啊，既然人家不來，那你親自去一趟吧。」
「是。」
西門無情拱手，突然又問了一句：「國主，可殺否？」
「隨你。」
蘇辰擺了擺手：「既然洞虛仙人沾了個仙字，想來也不弱，你自己決斷吧。」
蘇辰很認真，他沒調侃誰的意思。
萬一...萬一是咱們把洞虛仙人四個字理解錯了呢？萬一洞虛仙人，真是個什么正兒八經的仙人呢？
凡事小心點嘛，他就這麼一個頂尖王牌打手，又是罕有的出手做事，蘇辰自然希望西門無情謹慎一些，全力以赴。
「是。」
西門無情低頭應下，而後身影瞬息消失，讓周圍土著修士們神情恍惚，而後面色大驚。
這是什麼道法？
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就這麼直接消失在原地了，不知去向。
......
百里外的山巔上。
林不悔還在已跟上不告而別的冥鬼道尊，跟在身後不斷說著好話。
他態度很是恭敬，只是絮絮叨叨的話語讓冥鬼道尊有些不耐煩了：「林娃子，你莫要成天把紫雲聖地掛在嘴邊。」
「那群老婆子掐算的東西，又幾回能當真？」
冥鬼道尊很是不屑，他根本不信什麼命數之說，不把所謂的劫數當回事。
林不悔恭敬開口：「道尊您誤會了，晚輩先前推斷猜測一番，想起紫雲聖地的開山祖師爺曾留下箴言，說過天下氣運皆有其一，無論任何劫數，都有一縷生機暗藏。」
「晚輩斗膽推測，這一縷生機，可能就在前輩您身上...或者說，是在洞虛仙人們的身上。」
林不悔頓了頓，突然笑起來了：「外道妖魔降臨，無人知曉其底細，我們如臨大敵，想來有些不妥，畢竟雙方並未真箇交手，以我凌霄界的底蘊，怕也不會遜色於外道妖魔們。」
「若要真箇拼死搏殺，我凌霄界便是討不到好，那群妖魔也得死傷慘重。」
「故而，晚輩覺得，當以強硬之勢，來爭這一縷生機，這就是生門所在。」
林不悔的一番話，說的冥鬼道尊有些詫異轉頭，眼神中有淡淡的欣賞：「不愧是第一大派的掌門，倒是有些許無敵氣，與老夫年輕時有幾分像。」
「前輩過譽了。」
林不悔拱手，滿臉恭敬，冥鬼道尊淡淡一笑：「只是有些人看的不如你透徹，在本座看來，那幫子妖魔又算個什麼東西！」
「吾等凌霄界生靈，觀過滄海桑田，歷經諸多大劫，哪一位洞虛仙人不是踏著仙路屍骨而來。」
「未曾觀過歲月長河，妖魔也配自稱為仙，可笑。」
「一群妖魔而已，本座自會鎮守凌霄，斬妖除魔！」
冥鬼道尊的語氣充滿了無敵的霸氣，但林不悔一直沉默不說話。
「你怎麼了？」
冥鬼道尊注意到林不悔正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被自己的一番話給震撼到了心神。
「林娃子...」
冥鬼道尊剛要開口，卻見眼前的林不悔化作青煙緩緩飄散，竟詭異的消散在自己面前。
這驚悚的一幕，讓冥鬼道尊渾身頭皮發麻。
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一個活人，直接沒了！
冥鬼道尊並非是沒見過大場面，只是他屬實不知道眼前這一幕為何發生，他分明沒有感覺到任何道法和靈氣的波動。
他不知曉林不悔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純粹消失了。
恰在此刻。
一道冷漠蒼老的聲音，從冥鬼道尊的身後響起。
「你便是洞虛仙人？」
「誰！」
冥鬼道尊連忙轉身，他瞪大雙眼，看到身後不知道何時站著一位身穿黑袍的老人。
這黑袍老人與自己，不過二十米的距離，太近了！
可自己竟毫無察覺！
冥鬼道尊意識到不對勁，額頭滲出冷汗，如臨大敵的看著眼前之人。
「你...你是何人！」
冥鬼道尊微眯著眼睛，強行讓自己恢復冷靜，但很快他又發現不對勁了，四周的空氣詭異到宛若鏡面，天地間的一切仿佛在此刻凍結！
冥鬼道尊就站在原地，但此刻卻感覺自己與天地間的靈氣失去了溝通橋樑。
天地間的草木、山石、白雲就在眼前，一切細節就在周圍，但他卻好似身處一幅畫中，再也無法真切感受到這些真實的事物。
這是冥鬼道尊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仙人的隔絕道法，內心只有對未知的恐懼浮現。
「本座也是仙。」
西門無情淡淡的掃了一眼冥鬼道尊，他一眼就看透了這個修士的底細。
區區洞虛期大圓滿的修士，丟到仙國的修仙大軍里就找不到的貨色，也敢號稱為仙？
西門無情感覺有些無趣。
他聽王大牛說的那般有底氣，還以為對手會有多難纏，沒想到真是個小小洞虛期。
「我主要見你，隨我走一趟吧。」
西門無情淡淡開口，語氣不容拒絕，卻不料他話音一落，眼前的冥鬼道尊猛然暴起，打出畢生所學的最強道法：「大輪迴攻殺術！」
隨著冥鬼道尊的嘶聲暴喝，他雙手橫推而出，體內強橫的靈氣洶湧如長河爆出，化作無數可怕刀兵，從四面八方殺向西門無情。
「不知所謂。」
西門無情微微皺眉，未有任何動作，只是抬手輕輕一揮，一陣微風飄過，吹散了漫天的恐怖靈兵，也束住了冥鬼道尊的六感，當場鎮壓，輕描淡寫。
「道法的名字倒是很不凡，只是過於拙劣了。」
西門無情淡淡掃了一眼冥鬼道尊，他已宛若朽木，維持著出招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眼前。
只是簡單的定身仙術罷了，這都扛不住。
對手太弱，西門無情現在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雖然是第二次為國主做事，但這次的對手也弱到令人髮指，甚至還沒上次有臨陣對敵的興奮感。
只有，淡淡的羞恥。
老夫閉關苦修，奮進無窮，每日每夜不斷攀升仙道巔峰...為的就是在此刻，鎮壓一個洞虛期修士？
太羞恥了！
好沒臉啊！
但沒辦法，這是國主的命令。
「唉....」
西門無情幽幽嘆氣，帶著冥鬼道尊一起消失不見。
「前輩？前輩！」
林不悔只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再看清四周時，卻不見了冥鬼道尊的身影。
「前輩，你去哪裡了？！」
林不悔震聲呼喚，卻沒人響應他，這讓林不悔心中略有不滿，更多的是無奈：「洞虛仙人都太過傲氣，走了也不說聲。」
「不過也不礙事，洞虛仙人們愈傲氣，就越說明自身實力強橫。」
「對上妖魔，我們才更有把握。」
林不悔收拾好心情，準備下山去通知備戰的事宜。
他還並不知道。
在他嘀咕這些話的時候，西門無情已經帶著俘虜瞬息回到蘇辰的身邊。
「嘭。」
一道身影被丟在了修士們的面前，原本沉默等待的眾人被嚇了一跳，他們看到西門無情不知道何時已經回到了蘇辰身邊，正在低頭匯報：「國主，辦妥了。」
這就回來了？
兩界仙人大戰，不該是驚天動地，撼動日月嗎？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去了也不過幾個呼吸，這麼快就回來了？
該不會是...因為害怕洞虛仙人的恐怖神通，隨便找了個地方溜達了一圈，然後回來報信吧？
眾人狐疑不信，眼神不自覺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卻見是一個年老的修士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宛若被凍僵了一樣。
這是誰？
看著面生，怕不是哪個倒霉的鍊氣期修士，拿來頂包？
土著修士們並不認識冥鬼道尊，沒見過此等絕世大人物的尊容，唯有開山真人的雙眼逐漸瞪大，表情凝固，滿臉跟見了鬼似的神情。
「道...道尊？」
開山真人死死盯著眼前地上的老修士，不斷揉眼確認，表情愈加錯愕，仿佛在做夢一樣。
這怎麼可能！
冥鬼道尊，竟然被抓來了！生死不知！
甚至，對手都沒用多久的功夫，只是幾個呼吸就鎮壓了冥鬼道尊！
這可是冥鬼道尊啊！是此界至少排名前三的逆天大人物，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是真正能鎮壓億萬萬此界生靈的可怕存在！
這樣高高在上，只在傳說中出現的恐怖修士，現在卻渾身泥土，毫無形象的被人俘虜，宛若待宰的家畜一樣。
「道尊？」
蘇辰聽到開山真人的失聲震驚，不由得瞅了一眼地上的老修士。
好牛逼的稱號！
道中至尊！
這肯定是個大有來頭的無敵生靈！
「什麼境界？」
蘇辰詢問西門無情，西門無情的眼神略有閃躲，遲疑著開口：「洞虛...但他的道法很厲害，又是輪迴又是攻殺，頗費了一番手腳。」
蘇辰：「......」
我會信？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玄仙對陣洞虛，這結果需要說嗎？
你但凡正兒八經的用個道法，都辱沒了仙國第一修仙奇才的身份。
蘇辰洞若觀火的眼神，讓西門無情很羞愧。
他居然謊報軍情了，誇大了敵人的實力！
但...但沒辦法啊！
咱是國主欽點的魔尊，也是要臉的好吧！
要是傳出去了，讓人知道本魔尊第二次出手，鎮壓的是小小洞虛修士，那不把人笑話死？
別人就算不敢說，老陶那傢伙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好歹美化一下對手的實力，也能少受些老陶的恥笑。
西門無情低著頭，不敢跟蘇辰對視，仿佛做錯事的孩子。
蘇辰無奈，目光落向開山真人，卻見他眼裡此刻根本沒有其他人，只是一個勁兒的喃喃著：「道尊...冥鬼道尊！這怎麼可能，這真的是道尊大人！」
他此刻失魂落魄，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周圍弟子們見此一幕，頓覺不妙，不由得靠近側耳傾聽。
「道尊？他是道尊！」
王大牛最先聽清楚，瞪大雙眼看著地上的老頭，不敢置信的開口：「這個死狗一樣的東西，他居然是道尊！」
「我凌霄界的洞虛仙人，怎會如此不堪！」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王大牛都被震撼到失聲了，他的話語代表了此刻所有土著修士們的心聲。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地上的老死狗，全都和開山真人一樣，眼神呆滯，身軀搖動，心中的神話在此刻被徹底打破！
傳聞中神秘不凡，超脫凡俗，站在此界仙路盡頭的恐怖生靈！
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此刻，所有人都有一股強烈的預感。
凌霄界的天，真塌了！
「那...那便如此吧！」
林不悔略微猶豫，但念及這些天內部的尖銳矛盾，不由得咬牙點頭：「就這麼說！我倒也要看看，那群妖魔有甚了不起。🎄☝ ❻➈Ş卄υＸ.Ⓒ𝕆ϻ 🐣🍩」
雙方對峙了這麼久，也並未真的打起來。
林不悔琢磨著，他也覺得這幫妖魔可能也沒什麼底氣，或許也就是看著人多勢眾而已。
若真是個個實力強悍如第一個妖魔那般，妖魔們不早打過來了？
對！
肯定是這樣！
面對妖魔，就要像前輩們，更要強硬，絕不輕易認輸。
不服就殺，我凌霄界億萬萬修士，也未必比妖魔少到哪裡去！
即便有紫雲聖地的先輩掐算警告在先，但林不悔現在也顧不上許多了。
再要不動手，怕是自己內部就要分崩離析了。
「我...我這就去。」
開山真人眼神里有無奈，他覺得自己這麼帶話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但他不會退縮，掌門既已下令，他一定會把話帶到。
雖然開山真人自覺的不該如此表態，但他人微言輕，無法做主。
他很想告訴掌門，那老人有多恐怖，他先前也如實強調匯報，但遭來的只有呵斥與質疑。
以凌霄界的修行情況來看，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世上有生靈能強到如此地步，未有動作，只是眼神就能輕易誅殺元嬰高手。
這無異於人類用眼神盯死一群螞蟻，用眼睛把一群螞蟻給看死了！
這怎麼可能啊！
就算是強者出手，怎麼說也會有施展道法的痕跡與端倪，怎麼只是眼神可以做到？
但事實就是如此。
只是他們不信。
開山真人滿心悲涼，默默轉身離開。
他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凌霄界的命運，可能就在此刻改寫了。
......
「你師傅不信仙，但你似乎不一樣，你信仙？」
森林外，在一眾大氣也不敢喘的修士面前，蘇辰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的小老頭。
這個自稱叫王大牛的低級修士，是這群人里唯一不怕死的傢伙。
再加上他師傅又顯然是帶隊之人，蘇辰覺得和這傢伙交流，或許能問出點什麼。
蘇辰沒什麼具體的分析，只是一種本能的感覺，他只是純粹覺得這個叫王大牛的修士還不錯。
「當然信！」
王大牛看著蘇辰，理所應當的開口：「難道這世上真的沒仙嗎？」
「你們這兒，我不知道。」
蘇辰搖頭，又點頭：「但外面有仙。」
「我知道，你說的是他。」
王大牛指著西門無情，大魔尊瞪了過去，哪裡來的膽子敢用手指著本座？活膩歪了？
「你信，但為何你師傅不信。」
蘇辰沉吟著詢問：「凌霄界，無仙？」
「有！」
王大牛聞言挺起胸膛，滿是驕傲的開口：「我凌霄界也有仙人，有至少十位之多！」
十位以上的仙人？
蘇辰一怔，他看了一眼西門無情，心中略感安寧。
未等蘇辰追問，王大牛接著開口：「我太玄宗就有三位洞虛仙人，實力非凡，有移山倒海之威能，鎮守太玄宗，使我太玄為天下第一大派。」
「洞虛...仙人？洞虛期？」
蘇辰眨了眨眼，他感覺自己應該是理解錯了。
哪有洞虛期就成仙的，洞虛二字這大概是凌霄界仙人的特殊代詞吧。
卻不料王大牛詫異的看著蘇辰：「你也知道洞虛之境？想來也是，你身邊既然有仙，那他也應該是洞虛境吧。」
言罷，王大牛略有些好奇的看向西門無情。
他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震的蘇辰渾身一顫，面色錯愕。
洞虛仙人，還真是洞虛境！
不是哥們...洞虛修士也配自稱為仙？
那我仙國內，至少得有上億的仙人啊！
王大牛看了一會兒西門無情，以他築基期的修為，自然是分不清玄仙和洞虛期的差別，在王大牛眼裡，這兩者都強悍到讓人無法理解。
很快，王大牛的目光又落在蘇辰身上，他看出了蘇辰臉上震驚的表情，以為蘇辰是在震撼於凌霄界的恐怖底蘊。
這讓王大牛心裡有一股子驕傲之情升起，看來這所謂妖魔頭子也不過如此。
通仙門背後有仙又怎麼樣，咱凌霄界也有仙。
看他如此震驚的樣子，想來那通仙門背後的世界，應該不如凌霄界，否則他怎會露出這樣土包子的神情。
王大牛隻覺得蘇辰此刻的模樣，像極了自己前些年回村時，父老鄉親們圍繞著自己的眼神。
震驚！羨慕！畏懼！崇拜！
他們圍著自己，問東問西，平日裡他們見到鍊氣期修士都覺得高貴不凡，又何況是面對自己這位強大的築基修士。
而現在，易地而處，王大牛看到蘇辰面露震撼，他覺得自己在蘇辰面前也有了不少底氣，覺得他與村民們一般無二，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妖魔」罷了。
「你確定，洞虛期就是仙人？」
蘇辰有些不太肯定的追問，他感覺自己可能是理解錯了。
但王大牛皺眉，略微不滿的開口：「你這廝好難纏，我何須騙你不成？」
「我不瞞你說，前些日子裡斬你麾下妖魔小卒者，便是我凌霄界鎮守通仙門的洞虛仙人們。」
「我雖不知道是哪位洞虛仙人出手，但我知曉洞虛仙人的神通非凡莫測，有無法猜測與想像的大恐怖。」
王大牛看著蘇辰滿臉不信的表情，不由得聲音抬高：「你身邊有仙人，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呢！」
「你難道不知道，洞虛境乃天下第一大境！凡有幸登入此境者，皆可為仙！」
「洞虛之神通，造化無邊！俯瞰蒼生萬靈，橫斷千古而不死！一仙可鎮壓億萬萬生靈！」
「他們獨立於時間長河的盡頭，回首望去，儘是無數時代的英傑枯骨！」
「這是多麼的寂寞與無敵，讓蒼生敬仰，不敢直視。」
王大牛越說越興奮，這是所有凌霄界修士畢生追求的夢想。
但洞虛期太難成就了，便是以凌霄界的廣袤土地和生靈，當世的洞虛仙人也不過十多位左右。
他們聞名於世，享受萬靈供奉與朝拜，是真正的仙路巔峰之人！
「嘶~！」
蘇辰倒吸一口涼氣，瞪大雙眼看著王大牛，只覺得這傢伙有點辰里東氣的。
他說的字詞，聽起來都特別牛逼！
也不知道是不是超腦翻譯不準確的緣故，蘇辰感覺這些形容詞...應該不是拿來形容一個洞虛期修士吧？
想到這裡，蘇辰不由得看了看身邊的西門無情。
他都從未這麼誇讚過無情魔尊，若洞虛期修士都被如此讚譽，那西門無情該怎麼形容？
極致升華？獨斷萬古？踏破輪迴？磨滅大道？
蘇辰沉默了。
西門無情也沉默了。
唯有王大牛昂著頭，看著面前的妖魔們，尤其是看著妖魔頭子，心裡的驕傲快要溢出來了。
他身邊的其餘土著修士們，臉上的緊張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也敢直視蘇辰和西門無情了。
他們感覺王大牛說的挺對，他們也覺得這群妖魔似乎是真的沒見過什麼世面，連洞虛仙人這樣恐怖的存在都不曾知曉。
而且王大牛一點誇大的成分都沒有，是實打實的說出了洞虛仙人的強大，甚至只是說了部分而已，就把這群妖魔給震撼成什麼樣子了。
瞧瞧！
妖魔頭子都不說話了！
這群妖魔，怕是沒見過可以活數千年而不死的修士吧，沒見過能移山倒海之可怕的神通吧？
就在大家的自信重新建立起來時，突然天邊竄來一道流光，落在了地上。
眾人紛紛望去，卻見是去而復返的開山真人。
他面色有些詭異，看著蘇辰，欲言又止。
「殺我士卒者呢？」
蘇辰也看向開山道人，出聲詢問，開山真人略有些尷尬，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咬牙開口道：「回道友的話，這此間或有些許誤會。」
「鎮守通仙門的先輩們...並非有意出手，只是職責所在，還望道友莫怪。」
「不肯來？」
蘇辰挑眉，他猜出了大概。
既然洞虛仙人有王大牛說的那般牛逼，那必然是凌霄界養的尊處優之輩。
暫且不論洞虛期是不是仙路巔峰，他們也確實是冠絕一個世界的生靈，心性自然驕傲，多少也有點天下無敵氣概。
這樣舉世無敵的大人物，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屁顛屁顛的過來。
「行吧。」
蘇辰笑了笑，眺望百里外的某處，淡淡開口：「無情啊，既然人家不來，那你親自去一趟吧。」
「是。」
西門無情拱手，突然又問了一句：「國主，可殺否？」
「隨你。」
蘇辰擺了擺手：「既然洞虛仙人沾了個仙字，想來也不弱，你自己決斷吧。」
蘇辰很認真，他沒調侃誰的意思。
萬一...萬一是咱們把洞虛仙人四個字理解錯了呢？萬一洞虛仙人，真是個什么正兒八經的仙人呢？
凡事小心點嘛，他就這麼一個頂尖王牌打手，又是罕有的出手做事，蘇辰自然希望西門無情謹慎一些，全力以赴。
「是。」
西門無情低頭應下，而後身影瞬息消失，讓周圍土著修士們神情恍惚，而後面色大驚。
這是什麼道法？
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就這麼直接消失在原地了，不知去向。
......
百里外的山巔上。
林不悔還在已跟上不告而別的冥鬼道尊，跟在身後不斷說著好話。
他態度很是恭敬，只是絮絮叨叨的話語讓冥鬼道尊有些不耐煩了：「林娃子，你莫要成天把紫雲聖地掛在嘴邊。」
「那群老婆子掐算的東西，又幾回能當真？」
冥鬼道尊很是不屑，他根本不信什麼命數之說，不把所謂的劫數當回事。
林不悔恭敬開口：「道尊您誤會了，晚輩先前推斷猜測一番，想起紫雲聖地的開山祖師爺曾留下箴言，說過天下氣運皆有其一，無論任何劫數，都有一縷生機暗藏。」
「晚輩斗膽推測，這一縷生機，可能就在前輩您身上...或者說，是在洞虛仙人們的身上。」
林不悔頓了頓，突然笑起來了：「外道妖魔降臨，無人知曉其底細，我們如臨大敵，想來有些不妥，畢竟雙方並未真箇交手，以我凌霄界的底蘊，怕也不會遜色於外道妖魔們。」
「若要真箇拼死搏殺，我凌霄界便是討不到好，那群妖魔也得死傷慘重。」
「故而，晚輩覺得，當以強硬之勢，來爭這一縷生機，這就是生門所在。」
林不悔的一番話，說的冥鬼道尊有些詫異轉頭，眼神中有淡淡的欣賞：「不愧是第一大派的掌門，倒是有些許無敵氣，與老夫年輕時有幾分像。」
「前輩過譽了。」
林不悔拱手，滿臉恭敬，冥鬼道尊淡淡一笑：「只是有些人看的不如你透徹，在本座看來，那幫子妖魔又算個什麼東西！」
「吾等凌霄界生靈，觀過滄海桑田，歷經諸多大劫，哪一位洞虛仙人不是踏著仙路屍骨而來。」
「未曾觀過歲月長河，妖魔也配自稱為仙，可笑。」
「一群妖魔而已，本座自會鎮守凌霄，斬妖除魔！」
冥鬼道尊的語氣充滿了無敵的霸氣，但林不悔一直沉默不說話。
「你怎麼了？」
冥鬼道尊注意到林不悔正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被自己的一番話給震撼到了心神。
「林娃子...」
冥鬼道尊剛要開口，卻見眼前的林不悔化作青煙緩緩飄散，竟詭異的消散在自己面前。
這驚悚的一幕，讓冥鬼道尊渾身頭皮發麻。
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一個活人，直接沒了！
冥鬼道尊並非是沒見過大場面，只是他屬實不知道眼前這一幕為何發生，他分明沒有感覺到任何道法和靈氣的波動。
他不知曉林不悔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純粹消失了。
恰在此刻。
一道冷漠蒼老的聲音，從冥鬼道尊的身後響起。
「你便是洞虛仙人？」
「誰！」
冥鬼道尊連忙轉身，他瞪大雙眼，看到身後不知道何時站著一位身穿黑袍的老人。
這黑袍老人與自己，不過二十米的距離，太近了！
可自己竟毫無察覺！
冥鬼道尊意識到不對勁，額頭滲出冷汗，如臨大敵的看著眼前之人。
「你...你是何人！」
冥鬼道尊微眯著眼睛，強行讓自己恢復冷靜，但很快他又發現不對勁了，四周的空氣詭異到宛若鏡面，天地間的一切仿佛在此刻凍結！
冥鬼道尊就站在原地，但此刻卻感覺自己與天地間的靈氣失去了溝通橋樑。
天地間的草木、山石、白雲就在眼前，一切細節就在周圍，但他卻好似身處一幅畫中，再也無法真切感受到這些真實的事物。
這是冥鬼道尊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是仙人的隔絕道法，內心只有對未知的恐懼浮現。
「本座也是仙。」
西門無情淡淡的掃了一眼冥鬼道尊，他一眼就看透了這個修士的底細。
區區洞虛期大圓滿的修士，丟到仙國的修仙大軍里就找不到的貨色，也敢號稱為仙？
西門無情感覺有些無趣。
他聽王大牛說的那般有底氣，還以為對手會有多難纏，沒想到真是個小小洞虛期。
「我主要見你，隨我走一趟吧。」
西門無情淡淡開口，語氣不容拒絕，卻不料他話音一落，眼前的冥鬼道尊猛然暴起，打出畢生所學的最強道法：「大輪迴攻殺術！」
隨著冥鬼道尊的嘶聲暴喝，他雙手橫推而出，體內強橫的靈氣洶湧如長河爆出，化作無數可怕刀兵，從四面八方殺向西門無情。
「不知所謂。」
西門無情微微皺眉，未有任何動作，只是抬手輕輕一揮，一陣微風飄過，吹散了漫天的恐怖靈兵，也束住了冥鬼道尊的六感，當場鎮壓，輕描淡寫。
「道法的名字倒是很不凡，只是過於拙劣了。」
西門無情淡淡掃了一眼冥鬼道尊，他已宛若朽木，維持著出招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眼前。
只是簡單的定身仙術罷了，這都扛不住。
對手太弱，西門無情現在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雖然是第二次為國主做事，但這次的對手也弱到令人髮指，甚至還沒上次有臨陣對敵的興奮感。
只有，淡淡的羞恥。
老夫閉關苦修，奮進無窮，每日每夜不斷攀升仙道巔峰...為的就是在此刻，鎮壓一個洞虛期修士？
太羞恥了！
好沒臉啊！
但沒辦法，這是國主的命令。
「唉....」
西門無情幽幽嘆氣，帶著冥鬼道尊一起消失不見。
「前輩？前輩！」
林不悔只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再看清四周時，卻不見了冥鬼道尊的身影。
「前輩，你去哪裡了？！」
林不悔震聲呼喚，卻沒人響應他，這讓林不悔心中略有不滿，更多的是無奈：「洞虛仙人都太過傲氣，走了也不說聲。」
「不過也不礙事，洞虛仙人們愈傲氣，就越說明自身實力強橫。」
「對上妖魔，我們才更有把握。」
林不悔收拾好心情，準備下山去通知備戰的事宜。
他還並不知道。
在他嘀咕這些話的時候，西門無情已經帶著俘虜瞬息回到蘇辰的身邊。
「嘭。」
一道身影被丟在了修士們的面前，原本沉默等待的眾人被嚇了一跳，他們看到西門無情不知道何時已經回到了蘇辰身邊，正在低頭匯報：「國主，辦妥了。」
這就回來了？
兩界仙人大戰，不該是驚天動地，撼動日月嗎？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去了也不過幾個呼吸，這麼快就回來了？
該不會是...因為害怕洞虛仙人的恐怖神通，隨便找了個地方溜達了一圈，然後回來報信吧？
眾人狐疑不信，眼神不自覺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卻見是一個年老的修士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宛若被凍僵了一樣。
這是誰？
看著面生，怕不是哪個倒霉的鍊氣期修士，拿來頂包？
土著修士們並不認識冥鬼道尊，沒見過此等絕世大人物的尊容，唯有開山真人的雙眼逐漸瞪大，表情凝固，滿臉跟見了鬼似的神情。
「道...道尊？」
開山真人死死盯著眼前地上的老修士，不斷揉眼確認，表情愈加錯愕，仿佛在做夢一樣。
這怎麼可能！
冥鬼道尊，竟然被抓來了！生死不知！
甚至，對手都沒用多久的功夫，只是幾個呼吸就鎮壓了冥鬼道尊！
這可是冥鬼道尊啊！是此界至少排名前三的逆天大人物，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是真正能鎮壓億萬萬此界生靈的可怕存在！
這樣高高在上，只在傳說中出現的恐怖修士，現在卻渾身泥土，毫無形象的被人俘虜，宛若待宰的家畜一樣。
「道尊？」
蘇辰聽到開山真人的失聲震驚，不由得瞅了一眼地上的老修士。
好牛逼的稱號！
道中至尊！
這肯定是個大有來頭的無敵生靈！
「什麼境界？」
蘇辰詢問西門無情，西門無情的眼神略有閃躲，遲疑著開口：「洞虛...但他的道法很厲害，又是輪迴又是攻殺，頗費了一番手腳。」
蘇辰：「......」
我會信？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玄仙對陣洞虛，這結果需要說嗎？
你但凡正兒八經的用個道法，都辱沒了仙國第一修仙奇才的身份。
蘇辰洞若觀火的眼神，讓西門無情很羞愧。
他居然謊報軍情了，誇大了敵人的實力！
但...但沒辦法啊！
咱是國主欽點的魔尊，也是要臉的好吧！
要是傳出去了，讓人知道本魔尊第二次出手，鎮壓的是小小洞虛修士，那不把人笑話死？
別人就算不敢說，老陶那傢伙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好歹美化一下對手的實力，也能少受些老陶的恥笑。
西門無情低著頭，不敢跟蘇辰對視，仿佛做錯事的孩子。
蘇辰無奈，目光落向開山真人，卻見他眼裡此刻根本沒有其他人，只是一個勁兒的喃喃著：「道尊...冥鬼道尊！這怎麼可能，這真的是道尊大人！」
他此刻失魂落魄，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周圍弟子們見此一幕，頓覺不妙，不由得靠近側耳傾聽。
「道尊？他是道尊！」
王大牛最先聽清楚，瞪大雙眼看著地上的老頭，不敢置信的開口：「這個死狗一樣的東西，他居然是道尊！」
「我凌霄界的洞虛仙人，怎會如此不堪！」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王大牛都被震撼到失聲了，他的話語代表了此刻所有土著修士們的心聲。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地上的老死狗，全都和開山真人一樣，眼神呆滯，身軀搖動，心中的神話在此刻被徹底打破！
傳聞中神秘不凡，超脫凡俗，站在此界仙路盡頭的恐怖生靈！
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此刻，所有人都有一股強烈的預感。
凌霄界的天，真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