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他的稱號叫作,詩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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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他的稱號叫作,詩聖

  三吏分別是《新安吏》《潼關吏》《石壕吏》。-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三別則是《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

  在這當中。

  石壕吏寫得猶為經典。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隨著飾演杜甫的演員緩緩的念出,這一幕也被舞台表現了出來。

  幾十個官吏拿著官府的批文,前來抓壯丁。

  老翁聽到翻牆便走了。

  只有老婦打開了房門。

  【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

  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

  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

  不是老翁犯了什麼錯事。

  實則是。

  原本好端端的一家,卻是因為戰爭,三個兒子就此被戰死。

  但哪怕如此。

  這一些官吏還跑來抓人。

  甚至連老頭都不放過。

  【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

  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

  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

  是夜晚上,一陣陣哭泣聲傳出。

  這聲音有一些像老婦人的。

  老婦人好端端的死了三個兒子。

  也有一些像孩子母親的。

  至於孩子母親去了哪裡?

  在舞台劇中並沒有她的畫面。

  原因呢?

  讓人更為忍不住的淚流下來。

  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

  人家不只是三個兒子戰死,他們家連像樣的衣裳都沒有,所以根本就不敢出門。

  「哭了。」

  「我也哭了。」

  「這哪裡寫的是詩,這寫的是戰爭史。」

  眾人忍不住的眼框泛紅。

  對於唐朝。

  他們看過了太多唐朝的強盛,太多的唐朝風流。

  他們也看多了無數的唐詩。

  哪怕在這一些唐詩當中,也有一些諷刺的。

  比如白居易他們。

  他們就寫了很多具有現實意義的諷刺詩。

  可他們的諷刺詩雖然寫得可以,但卻深度不是特別夠。

  或者說。

  如白居易他們,並沒有真正的進入到老百姓的第一線。

  他們只是以一個當官者的角度,去認識這個世界。

  但這遠遠不夠。

  他們也遠遠不知道,戰爭對於老百姓來說帶來的是什麼。

  而杜甫。

  卻是一位見證者。

  他見證過大唐的輝煌。

  他也見證過大唐的衰退。

  他更見證過,因為戰爭,老百姓悽慘的活著。

  但事實上。

  石壕吏只是其中一篇。

  隨後還有潼關吏,新安吏。

  又如新婚別,無家別,垂老別。

  這一些詩作,無不是杜甫身入第一線,將老百姓最為悽慘的一面表現了出來。

  如《新婚別》里所寫的。

  一對新人剛結婚,連洞房都沒有完成,丈夫就被抓去打仗。

  又如《無家別》里的主角。


  他此前就被抓去打仗,無比幸運的,他在戰場當中活過來了。

  本以為他可以回到家,平靜的過完這一生。

  可回到家之後他卻發現,他已經沒有家了。

  但這還沒有結束。

  他不只家沒有了,他只是剛踏入故鄉的土地,一眾官吏又將他給抓去打仗。

  同樣還有《新安吏》當中,哪怕一系列的孩童,也被抓去了打仗。

  至於為什麼不抓成人?

  還要說嗎?

  成人男子早就在前線打仗死光了,只能抓這一些小娃娃。

  「慘,實在是太慘了。」

  「可不是,安史之亂的亂,可不僅僅只是這四個字。」

  「史書寫得太簡單了,真實的安史之亂遠遠比我們想像當中的還要恐怖十倍,百倍。」

  眾人喃喃自語。

  ……

  舞台當中,氣氛變得無比的濃重。

  此時的杜甫,為了躲避戰亂,他只好帶著家人前往蜀地避難。

  還好的是。

  雖說杜甫並沒有當過太大的官,但多少有一些人脈。

  在到了蜀地之後,他在嚴武等人的幫助之下,在四川成都的成西那裡建了一座草堂。

  說是草堂,但其實是幾間茅草屋。

  一到下雨的時候,整個屋子不時的漏水。

  甚至有一次,一次颳大風,還將杜甫家的房頂給掀了起來。

  此時。

  大屏幕裡面,恰好表現的就是這一幕。

  看著已經被掀開房頂的屋子,杜甫只好坐在旁邊,無奈的嘆氣。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嘆息。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里裂。床頭屋漏無干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

  這是杜甫所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但你以為。

  這一場大風只是掀走了杜甫家的房頂嗎?

  除了這一個。

  另一邊卻是來了一群孩童。

  這一些孩童說他們是無賴也好,說他們是不懂事也好。

  見到杜甫家的房頂被大風掀開了,他們反而還瘋狂的大笑。

  甚至他們還公然將房頂給抱走。

  哪怕杜甫再怎麼阻攔,呼喊……也都沒用。

  「慘,太慘了。」

  「是啊,這是我看過的最慘的詩人。」

  「對,最慘,沒有之一。」

  大家也算是看過無數的唐詩。

  在這裡面。

  他們也知道有一些詩人生活的並不怎麼樣。

  比如像柳宗元,李白……他們。

  但他們哪怕生活的並不怎麼樣,他們也不愁吃,不愁穿。

  他們最多就是政治上過得並不如意。

  可對於杜甫來說。

  他不但沒當過什麼大官,他還愁吃,還愁穿,更愁住。

  因為愁吃,當年他的小兒子便被餓死了。

  因為愁住,僅有的三間茅草屋,也被大風掀開了屋頂。

  只是。

  如果杜甫僅僅只是記錄他的悲苦,那他就不是杜甫了。

  雖然杜甫這時的生活已經很艱苦了。

  甚至這會兒,他都不知道怎麼辦。

  可看著他被掀開的房頂,杜甫所想到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天下所有貧苦之士。

  是的。

  對於他來說。

  他卻知道。

  這個世界何止是他沒有房子住。

  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沒有房子住,凍死街頭的人。


  此時。

  鏡頭裡面,又是浮現出當年杜甫回家省親時看到的一系列場景。

  有的死在了戰場上。

  有的餓死於路邊。

  有的則被凍死。

  而就在這時,飾演杜甫的演員卻是大聲的喊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這首詩的最後一句,可以說是全篇的精華。

  也是杜甫人生的升華。

  哪怕他現在沒有房子住,但他想到的卻是天下寒士。

  如果這個時候能有千萬間房子出現,那就好了。

  如果天下寒士都有房子住,風雨來了也不會被凍死。

  那麼,哪怕自己現在凍死,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的。

  「這首詩的思想境界太高了。」

  「嗯,安得廣廈千萬間,雖然杜甫是1000多年前的歷史人物,但這首詩放到現在也非常適應。」

  「沒錯,現在的我們還不是為了房子一生奔波。」

  眾人不斷的評論。

  同時。

  他們對於杜甫,卻是有了一個全新的看法。

  「我感覺杜甫不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

  「你現在才看出啊,人家哪裡是打醬油,這分明是江寧老師特別拿出來單獨講。」

  「江寧老師,我想知道的是,劉禹錫叫做詩豪,王維叫做詩佛,李白叫做詩仙……那麼杜甫呢?」

  不過此時的江寧並沒有回答。

  身為主持人的他,暫時無法回應一眾粉絲的提問。

  但江寧沒有回答,而接下來的舞台劇,似乎給了眾人答案。

  ……

  生活上的困難,這只是物質上的。

  杜甫在蜀地雖然過得艱難,但多少還能活下去。

  精神層面上,杜甫亦是無比的孤獨。

  因為來到蜀地,所以杜甫與一眾弟弟都分開了。

  又因為安史之亂,杜甫根本就不知道一眾弟弟到底是死是活。

  【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

  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這是杜甫寫的《月夜憶舍弟》。

  對著明月,杜甫無比的思念。

  不只是思念弟弟,更思念故鄉。

  但這思念也沒用。

  以前的話,如果思念,還可以用書信。

  可現在。

  連書信都寄不出去,甚至不知道寄到哪裡。

  不過杜甫的一生也不是一直過得艱難,他也有開心的時候。

  一次。

  已經功成名就的高適前來拜訪杜甫。

  這個時候。

  舞台裡面,卻是稍稍表現出了高適的劇情。

  至高適與杜甫李白三人分別之後,那個時候,高適已經44歲。

  又過了六年,那時的高適已經50歲。

  可是50歲的高適,仍然祿祿無為。

  但有的時候。

  你永遠不知道未來的你,該會走向何方。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高適突然得到哥舒翰的賞識。

  當然,這也並不是高適高光的時候。

  雖然高適得到了哥舒翰的賞識,但他也只得到了一個之前杜甫一樣的官職,左拾遺。

  可就在這時,安史之亂爆發。

  高適終於在這個時候,展現了他的英明才智,並且平定了永王之亂。

  至此,高適任借著軍功,一路升官。

  此時已經成名的高適來拜訪杜甫,飾演杜甫的演員無比的激動。

  他沒想到。

  當年與自己一同遊歷齊趙之地的高適,竟然成為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

  而更令杜甫開心的是。

  高適告訴杜甫,朝廷已經占據了主動權,安史之亂就快要結束。

  幾個月之後。

  當聽到朝廷官兵收復河南河北之即,杜甫欣喜若狂,開心的就像一個孩子。

  【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

  卻看妻子愁何在,漫捲詩書喜欲狂。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這首詩作,是為杜甫的《聞官軍收復河南河北》。

  要說喜。

  這是杜甫所有詩作當中最喜的。

  要說狂。

  這也是杜甫一生當中最狂的。

  但杜甫的狂卻與其他詩人不一樣。

  比如李白。

  李白的狂,是賦有詩書,且認為自己天下第一。

  甚至有一些驕傲的狂。

  又如孟郊。

  就是那位考上進士,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朋友。

  這樣的狂,雖然狂得灑脫,狂得有個性,但不難看出,這格局終究低了一些。

  但杜甫的狂,狂的不是自己,狂的,卻是因為聽到了朝廷收復了山河。

  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喜悅之情。

  「說真的,我能夠感受到杜甫的喜悅之情。」

  「是的,我也能夠感受得到。」

  眾人這時終於微笑了起來。

  在這一期節目當中。

  一眾看客不只看到了杜甫所寫的史詩。

  更為看到的是,杜甫那一顆為國為民之心。

  國家淪陷,杜甫悲痛不已。

  國家有了希望,杜甫歡喜的就像發了狂。

  「我覺得杜甫的格局,杜甫的地位,應該很少人能夠超過。」

  「嗯,李白與杜甫相比,如果單純比境界,比格局,我覺得杜甫比李白還牛。」

  「對,李白的藝術境界達到了最巔峰。他是詩仙,那麼,杜甫是什麼?」

  「是什麼,還真有一些不知道怎麼稱呼。」

  這時。

  眾人又是想起了杜甫的稱號。

  對於他們來說。

  越是牛逼的人,越應該有一個牛逼的稱號。

  只是想來想去。

  一眾牛逼的稱號,好像都用過了。

  什麼詩仙,詩佛,詩豪,詩傑……等等。

  「唉,江寧老師現在是主持人,他沒辦法回答我們。」

  「還是節目結束之後,我們回頭再問江寧老師吧。」

  眾人打定主義。

  只是。

  似乎了解到大家在想什麼。

  更或者。

  江寧早就知道一眾粉絲看到這裡會有這樣的疑問。

  所以。

  當這一首《聞官軍收復河南河北》之後,舞台劇後面的大屏幕上,卻是打出了兩個字。

  ……

  「啊……」

  「啊啊啊」

  「啊啊啊……」

  有人突然尖叫了起來。

  「兄弟,你叫什麼?」

  「你沒看到?」

  「看到什麼?」

  「大屏幕上那兩個字。」

  「哪兩個?」

  「我草,你是瞎了狗眼吧。」

  指著大屏幕上兩個字,那些尖叫的粉絲差點要拍死身邊的朋友。

  身邊的朋友一愣,這才注意到大屏幕上面確實多出了兩字:

  「詩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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