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遭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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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姚守寧瘋狂喘息。

  「守寧!守寧!」

  「守寧,你沒事吧?」

  一道道帶著回音的聲線被拉長,鑽入姚守寧腦海之內,眼前一片迷濛,如同畫面轉換到極致形成一片殘影,轉得姚守寧頭暈。

  她茫然的抬起頭,片刻之後,噪音變得尖銳,如同一根尖銳的錐子,用力扎入她識海之內。

  「啊!」

  姚守寧頭疼欲裂,猛的抬起了頭。

  剎時之間,所有被神識屏蔽的感覺回歸,左右胳膊各被兩隻手抱扶著,姚婉寧、蘇妙真二人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兩人見她眼睛逐漸找到了焦距,都露出歡喜之色:

  「守寧!」

  姚守寧的身體一搖一晃,前方陸無計頻頻回頭,一面駕車,一面問了一句:

  「守寧好些了嗎?」

  「陸叔——」姚守寧意識恢復,思緒逐漸從混沌變得清晰,先前的種種回憶浮現在她心頭,她反手抓住兩個姐姐的手,喊了一聲:

  「姐姐,表姐。」

  「清醒了,清醒了。」蘇妙真欣喜的喊。

  姚婉寧眼眶濕潤:

  「守寧,你可算清醒了,剛剛嚇死我了——」她說著說著,已經帶上了哭音:

  「都怪我任性,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想——」

  「姐姐!姐姐!我想起來了。」姚守寧緊抓著她的手,打斷了姚婉寧的自責:

  「我終於明白了。」

  「什、什麼?」姚婉寧見她這模樣,有些吃驚,不由結結巴巴問了一聲。

  蘇妙真也面露不解,陸無計倒隱約猜出端倪,出聲道:

  「守寧剛剛可是陰神出竅,窺探到了什麼隱秘?」

  「陰神出竅?」姚守寧心中一動,問了一聲。

  陸無計點頭:

  「守寧開了天眼吧?」

  車裡的都是自己人,姚守寧也不隱瞞,低低的輕應了一聲:

  「嗯。去年世子——去年一次意外,就已經開了天眼。」她剛剛神識消耗過度,一時失言,險些提到表姐尷尬事。

  雖說及時醒悟,卻仍偷偷看了一眼蘇妙真,擔憂表姐難堪,並沒有提到是『世子喪禮』當日。

  但蘇妙真被她一看,隱隱心虛。

  她去年被妖狐附身,很是幹了一些糊塗事兒,此時想來又羞又囧,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好在陸無計外表雖說粗莽,但性情實則粗中有細,他似是沒有聽到姚守寧一時失言,就道:

  「人修行有成之後,便會窺探到自身陰魂,修練到一定地步,陰魂出竅,能『看』到許多肉眼不能見的事。」

  他平時沉默寡言,性格不如火爆直接的長公主朱姮蕊鮮明,許多時候甘當妻子身後的保護神,此時開口之後卻又昭顯出他見識極深,只是平時不愛多言而已。

  「民間傳聞之中,有身體孱弱、身上三昧真火不強的人,眼皮較淺,夜晚出行的時候,有些人便會『撞到』出竅的陰魂,只當是陰神巡邏,這便是許多民間傳說中,夜遊神的由來。」

  陸無計聲音不疾不徐,講的『陰魂出竅』之說聯繫上了民間傳說,通俗易懂,縱使姚婉寧、蘇妙真這兩個不修行的人也能聽得明白,頓時也理解了姚守寧先前的情況。

  「守寧剛剛也算『陰魂出竅』,想必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說完之後,姚守寧也明白了自己的情況,點了點頭:

  「多謝陸叔講解,原來這就是陰魂出竅。」

  「對。」陸無計道:

  「你才領悟陰魂出竅,不明就裡,學不會控制自己的神識。一旦他日熟練之後,便可控制陰魂,殺滅鬼邪神魂,壯大你自身,好處多著呢。」

  他為姚守寧的進步感到開心,說到此處,慢慢露出笑意:

  「陰魂強大之後,傳言可夜行千里,遨遊大河山川,御風而行。」

  說得遠了,他拉回話題:

  「除此之外,陰魂之強,可壓制,甚至斬殺鬼邪,當日你外祖父就曾控制陰魂,斬下了狐王妖魂的一條長尾。」


  那會兒在肉眼凡胎的普通人眼中,世子的『大殮』之禮平靜中透露出荒唐,宛如一通鬧劇。

  可實則險象環生,柳並舟當時與狐王大戰一場,廢了狐王一尾。

  姚守寧聽他這樣一說,便知道陸無計是內秀之人,自己先前無意中透露了一點兒口風,他就已經猜到了自己開天眼的時間。

  她又以眼角餘光偷偷看了一眼表姐,好在蘇妙真不明就裡,還沉浸於陸無計所講的話中,一臉艷羨,並不知道這兩人打了什麼啞謎。

  姚守寧強忍心虛,道:

  「原來如此,那我之後也會好好跟隨老師學習,爭取早日控制陰魂出竅。」

  陸無計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守寧進步厲害,兒子反倒落後許多,看來回頭之後還得跟蕊蕊商議,將來加緊磨鍊他,免得將來配不上守寧,兩人相差太多,終是不美。

  「……」

  姚守寧隱約窺探到他的心意,不由臉頰發熱,好在夜色如墨,再加上眾人心思都放在『陰魂出竅』之上,沒有發現她的窘狀。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思緒轉回正事之上:

  「什麼事?」姚婉寧此時對『河神』失望至極,心中早生了要與他恩斷情絕的心,開始見姚守寧的情況,還當她是被『河神』暗算,心中又驚又怕又怒,此時聽她提到剛才的事,又怕事實真如自己猜測,說話時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你還記得去年,你居住的東廂房坍塌一事嗎?」姚守寧問道。

  她提起這事兒,頓時將姚婉寧的回憶拉回了當日。

  那時她與『河神』剛夢中成婚,姻緣結成,她心中又驚又怕又羞,卻不敢與身邊人言說,忐忑無比。

  此時回想起來,印象深刻,哪能不記得?

  「當然記得。」姚婉寧語氣幽幽,神情有些複雜:

  「我的屋子一夜坍塌,你那一天昏睡了許久——」

  「那一夜,其實是我約了世子,第一次鬥了『河神』。」姚守寧直言道。

  這話眾人倒並不驚異。

  陸無計是對此事心中有數,陸執當日與她相約,說了要幫她的忙『驅趕』河神,最後無功而返,且從『河神』身上感應到了《紫陽秘術》的力量,懷疑『河神』與皇室有關,朱姮蕊夫婦這才決定深度參與此事。

  而姚婉寧是早有預感,蘇妙真當初受妖狐附體,一早就知道『河神』與姚婉寧成婚之事,因此也不大吃驚。

  「當晚,我與世子——」姚守寧的思緒沉入回憶之中,將當日與世子相約上門的事說了一遍,她提到夜間眾人入夢之後,家裡出現怪事,她與世子被困入幻境之中,見家裡進了水,被淹沒於汪洋之中。

  就在兩人警惕之時,見河內有蓮花燈順流而下,她與世子在河中撈起了燈,拆開看到了兩封書信。

  「信里提到『孕三月』,『回到過去』,當日我隱約覺得筆跡熟悉,心生狐疑,如今才知道——」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姚婉寧:

  「那兩封書信的寄出者,原來是姐姐你。」

  「這——」姚婉寧愣了一愣。

  姚守寧所經歷的事奇妙非凡,竟在去年的時候,便已經提前收到了未來的書信……

  「而剛剛你將書信寄出之後,河裡風平浪靜,我們上了車,姐姐你鬱郁不快——」姚守寧說到這裡,姚婉寧愣了一愣,正欲出言辯解,嘴唇動了動,卻又無話可說。

  她眼眶酸澀,又愧疚難當,沒料到自己自認為將情緒隱藏得極好,但她的心思卻瞞不過妹妹。

  「我就回頭去看,這一看之下,倒看出了一些東西。」姚守寧道:

  「我看到了河中的『河神』,『他』被困在怨氣之中,但你信入水的剎那,卻又像是與『他』生出聯繫。」

  姚婉寧一聽她提到了『河神』,雖說打定主意兩人自此之後各不相干,但她用情已深,此時聽到『他』的消息,仍忍不住心中一緊,一雙手下意識的揪住了大腿上的裙子,強迫自己不要去多嘴追問。

  「但我覺得『他』的情況好像不對,『他』、『他』好像——」

  姚守寧皺起了眉,想起看到的河中那個可怕的『黑繭』,總覺得好像一層牢籠般,似是將『河神』真正的意識困在了這牢籠之內。

  身邊都是自己人,因此她想了想,仍是道:


  「我覺得『他』好像被怨氣困住了,能感應到姐姐你送的信,但好像又不知道信的意義,所以『他』施展術法,連通時空,將這信送到了去年我與世子聯手斗『他』的那一夜,我總覺得『他』是想借我跟世子之口,念出信中內容——」

  這種力量當然不是真正的控制時間。

  空山先生說過,辯機一族是上天的寵兒,所以天生擁有操控時間的能力。

  其他大能者修煉到極致之後,興許可以找到打開時間通道的方法,但永遠不可能掌控時間。

  『河神』這樣送信的舉動,類似於當日空山先生所說的『錨點』理論——即她與陸執當日都曾與『河神』有過接觸,對於『河神』來說,興許雙方打交道的每一個時間點,都是『他』可以想辦法接觸到的方向。

  姚守寧這樣一說,眾人便大概明白她意思了。

  姚婉寧心中又驚又疑,新的問題浮現在她心頭:

  「既是如此,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也與『河神』有接觸,甚至相比起姚守寧,她與『河神』在夢中相會更多。

  姚婉寧話音一落,蘇妙真就道:

  「會不會是因為守寧本身能掌控時間的緣故。」

  姚守寧點了點頭:

  「表姐說得不錯。」

  『河神』掌控的並不是真正的時間能力,他的力量類似於孟松雲,只能打通一個時間節點,但真正想要穿梭時空,還得需要辯機一族的力量。

  也就是說,『他』此時想要借當日的姚守寧與陸執替『他』看信,並非他一人之功,還需要姚守寧自身擁有掌控時間的能力,否則若是換一個人,就算進入他的幻境世界之內,看到了那蓮花燈,興許一切也只是如水中花、鏡中月,是撈不起來那東西的,更別提窺探到後來書信中的字句了。

  姚守寧這樣一解釋,姚婉寧就懂了。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也許『他』並不是負心,興許只是因為『他』受到了褻瀆,神智、記憶遭到了污染,淪為了一具行屍走肉。」

  姚守寧嘆息道。

  這樣的結果與柳並舟原本所說也並沒有什麼不同,姚婉寧心中希望的火焰再度熄滅,她控制不住的發出小聲的啜泣。

  姚守寧見姐姐難過,不由安慰她:

  「姐姐別擔憂,無論如何,待你生下孩子,我到時會將孩子送回七百年前,歷史不會更改,興許到時太祖會有辦法的——」

  朱世禎已經分出一縷作為聘禮,可見他是有意要認下這門婚事,並沒有耍賴。

  姚婉寧搖了搖頭,悲聲道:

  「他始終不是『他』,他縱使承認這門婚事有什麼用?我喜歡的是『他』,他們在我心中並不是同一個人,我喜歡的是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共同回憶、共同……」

  她正說著,陸無計腰側撞妖鈴突然瘋狂響撞——『鐺鐺鐺』。

  聲音響得又快又急,狂風大作之間,前頭的馬匹突然發出不安的嘶鳴,陸無計面色大變,喊了一聲:

  「坐穩了!」

  說話之時,那狂風『嗚嗚』吹卷而來,路旁兩側房屋頂上的瓦片被這股風的力量鏟飛而起,『嗖』的吸入那巨大的風暴之中,形成一股黑色旋風,直往馬車衝撞而來。

  好在車上幾人都非普通人,詭異出現的剎那,姚守寧與蘇妙真雖說心中都一緊,但第一時間卻將姚婉寧挾護在中間。

  三個少女沒有尖叫大喊,風暴衝擊馬車——『轟!』

  重響聲里,馬車廂的四周突然爆發出明亮的光芒,勁疾流飛轉間,只見馬車的四角突然浮出四道靈符,符體一端粘黏在車頂之上,此時受妖氣衝擊才顯形,隨著那勁氣飛揚間,靈力迸發。

  『啊嗷!』

  『嗚!』

  黑氣之中傳來痛苦異常的悽厲慘叫,被捲入氣流的碎瓦紛紛如雨點般飛濺,符光穿透黑氣,光影如同萬千鋒利的箭矢,將黑影扎透。

  兩股力量計較,黑氣被彈飛而去。

  馬車抖了抖,接著穩固立於原處。

  陸無計早在出門之前就有準備,將準備好的鎮妖符貼在了車頂四周,此時這一手準備可算派上用場了。

  姚婉寧並沒有遭受想像中的重擊,被兩個妹妹抱挾在懷裡,驚魂未定的抬頭。


  「我們走!」

  陸無計並不貪戰,他深知今夜兇險此時才開始,先打頭戰的妖邪只是為了絆住幾人手腳。

  一旦他被成功纏住,後續源源不絕的妖邪接二連三會撲將上來。

  如今的神都已經淪為了妖怪的巢穴,如今姚家才是安全之所,唯有儘快接近姚家的範圍,柳並舟等人感應到不對勁兒會迅速來接應,到時幾人才算真正安全了。

  他心中冷靜分析著利弊,喊完話之後,用力一揚鞭,鞭子在半空中甩出聲響,那馬匹訓練有素,對妖氣雖說感到有些不安,卻並沒有亂了陣腳。

  聽到主人催促,連忙揚蹄而跑。

  馬匹奮力奔跑,車子一下加速,姚婉寧沒有受到先前妖邪衝擊,此時反倒被馬車力量帶得身體往前一仰,險些摔倒,幸虧左右兩旁的妹妹們將她牢牢抱住。

  黑氣分為數股彈飛開來,並沒有徹底散去,而是在半空之中化形,鑽出幾個半鬼半妖的怪物之頭。

  幾個怪物交頭接耳,末了口中發出厲叫之聲,黑氣翻湧之間,兩隻尖爪鑽出,帶著陰怨之氣再度往馬車疾沖。

  陸無計不理不睬,只顧趕車。

  馬車疾馳於夜色之下,幸虧這會兒神都城空無一人,街道暢通無阻。

  妖邪再衝上來時,再被車上的符光所阻。

  只是靈符雖好,可那靈力終有限,數下之下,縱使妖邪被擋回數次,但符光的力量在逐漸微弱。

  後來妖邪再沖之時,馬車已經能感受得到妖怪之力的推搡,車體拼命的晃動。

  陸無計心中雖沉,但表面仍十分鎮定。

  他還有一個殺手鐧,便是他後背天生的神佛靈圖。

  此圖一現,陰神便會操縱神佛之影殺妖,只是如此一來,消耗神識,一旦神識耗盡,極有可能會使幾人徹底淪陷入妖怪包圍之中。

  幾隻妖邪不值一提,但妖怪不可能只有這幾個,若是數量一多,他堅持的時間就短。

  他盤算著此時馬車距離姚家的距離,此時馬兒放開約束奔馳,最多半個時辰便能回姚宅之中。

  『呯!呯!呯!』

  就在他心念疾轉之時,妖邪的衝擊力越來越大,馬車瘋狂震動,車體上的靈符光影逐漸暗淡,符紙受暗黑力量玷污,開始破爛,並逐漸飛脫。

  車體暫時還穩,但每受一下撞擊,一側車輪便似都要離地,馬兒受到妖氣驚嚇,瘋狂發出長鳴。

  街道兩側安靜非凡,普通的百姓恐怕聽到了夜下的動靜,但神都城妖怪食人之事頻頻發生,沒有誰敢在此時窺探,整個街道靜得宛如一座死城。

  形勢已經十分嚴峻,陸無計深呼了一口氣,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失禮了。」

  他說話之時,反手欲拉上車門。

  但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車門,姚守寧彎身站起,喊了一聲:

  「陸叔不要介意,事有輕重緩急,您儘管施法,我也助您一臂之力!」

  她知道陸無計的手段,後背的神佛圖才是他最大戰力,興許車上三個少女,他擔憂此舉會令幾人不好意思。

  陸無計聽她這樣一說,心下不由鬆了口氣。

  他關門的手往下滑,反手從車箱之底抽出一支銀制長槍,接著另一隻手扯下自己的衣襟。

  『嘩——』

  陸無計施法之時,隱伏於四周的妖邪剎時從四面八方現身。

  『桀桀桀——』

  『嘿嘿嘿!』

  『哈哈哈——』

  『呵呵呵。』

  詭異瘮人的笑聲響起,陰風陣陣,無數鬼臉自黑氣之中鑽出,逐漸往馬車包圍而來。

  原本疾馳的馬匹受到妖邪、鬼氣影響,突然剎足,前蹄高舉,發出不安的悲鳴。

  疾馳的車子速度一滯——

  與此同時,姚守寧深吸了一口氣。

  她的臉被佛光照得雪白,看向了拉車的馬匹。

  少女修行的方向不同,她不像陸執與陸無計這樣的修煉者,身懷武力值,但她亦有自己可以做的事。

  空山先生的教導在她腦海之中響起,她雙手結印,驅使自己的神念,喊著:


  「借龍魂、入馬身,馬駒風馳,萬里奔騰。足蹄落,踏紅塵,英姿傲骨鎮妖邪,鐵騎四足壓乾坤。」

  她只是憑空的想像,將全副身心凝聚於這隨意所念的數句話中。

  辯機一族,言出法隨。

  姚守寧話音一落的剎那,她的力量湧入言語之中,形成無與倫比的祝福,化為清氣,湧入那受驚的馬匹體內。

  馬兒一受她賜福,頓時力量大增。

  那原本健壯的四肢受到力量的祝福,血肉充沛異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馬匹周身的肌肉開始鼓脹增長,那毛髮光滑如水,隨風而揚,頃刻之間,這馬匹長高、長大了一圈,變得異常的神俊。

  它一揚腦袋,後頸鬃毛飛揚,一雙眼睛之中驚恐之色全消。

  黑氣沖至它面前,裡面鑽出一頭青面獠牙的怪物之影,但那駿馬張開大嘴,『嗖』的將那怪物連帶黑氣一起吞入腹中。

  『呯!』它前肢落地,將那鬼怪吞入腹內。

  一落入地之後,馬兒發出嘶鳴,接著神勇異常沖入黑氣之中,速度、力量竟似是提升了五成。

  陰怨之氣沖它一舉沖開,帶著馬車破除妖怪的封鎖,往姚家的方向奔去。

  同一時刻,陸無計後背的神佛接過了陸無計手中握著的銀槍,奮力迎接四周包圍而來的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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